第二十三章 你該死了

  許湛殿內。

  身為人族無上的許賢，滿腦門全是汗水，披著的湛藍袍子也瘋狂翻滾，好似在極其壓制著內心衝動……他剛剛差點跪拜當場，不由自主地向方成叩首！

  

  「這，這是真神？」

  「我的弟子方成，真的晉升了神明？？？」

  許賢心中毫無尷尬困窘，只有狂喜激動。與方成晉升相比，他就是真的跪倒在地，又有何妨？

  真神！真神啊！

  超出五維界限的真神！

  這可是永恆虛空從未有生命臻至過的神明境，至於主神星元……許賢下意識地選擇性忽略。畢竟星元是在原始世界晉升，可不是在永恆虛空！

  但眨眼間。

  這股威嚴莫測的壓迫，瞬間煙消雲散。

  宛若一場醞釀無窮時光的狂暴颶風，剛剛吹至面前，就消散一空，好似僅是一場莫名其妙的驚嚇。

  許賢皺著眉頭，疑惑注視方成。

  而這時。

  方成也睜開眼眸，看向許賢師尊，淡笑道：「師尊，請放心。你剛剛說得對，的確是因禍得福。問題已經解決。」

  不。

  不對。

  許賢心裡一顫，著急道：「怎麼回事？你可已經晉升神明？」他可以肯定，方成剛剛釋放的威嚴，絕對超出五維境界，乃至於超越了他的理解範疇。

  但他卻不知。

  那只是混沌規則與本初規則融合之時……混沌震顫，散逸出的一絲混沌氣機。僅是這一絲混沌氣機，便壓得許賢差點叩首。

  倘若是原始規則的氣機，恐怕許賢已是昏迷。

  以五維生命的身體與靈魂，根本承載不了原始規則的威嚴。

  方成沉吟片刻，輕聲道：「不，我暫時還不是神明。而且以後可能也成不了神明。」

  許賢頓時如遭雷擊，惶恐道：「這可怎麼辦？你的修行道路就此終結了？不可能！定有辦法，肯定有解決辦法！你別急，我立即召其他無上前來，再匯聚星元與兩位星族偉大，務必妥善解決你的困難！」

  說罷。

  許賢長嘯一聲，聲波向外擴散，欲要通知其他人族無上，立即聚集於此。

  「不必。」

  方成搖搖頭，僅是道了一句。

  嘩啦！

  許賢發出的聲波，似乎波動，似乎聲音，似乎信息，更是泛著湛藍顏色的無上恆能，堪稱固若金湯的聲波，但卻凝固當空！

  凝固，死一般的凝固！

  剎那後……這些湛藍聲波，碎的一塌糊塗，仿佛湛藍齏粉，飄灑周遭區域。

  「什麼？」

  「方成？」許賢驚愕扭頭，看向方成，顫聲問道：「你用的是什麼力量？為師怎麼一點也察覺不到？只是說了一句話，就令無上恆能瞬間瓦解，難道這還不是神明？？？」

  方成淡笑。

  他體內的原始規則，如同純粹一點，容不下任何力量……哪怕他的身體、靈魂，也盡皆是由這一點衍生而出！他剛剛經歷的蛻變，乃是天翻地覆的恐怖升華！

  無法想像，亦難以言明。

  換而言之，即使他演化出神明能量，也得被原始規則驅逐一空。但他也不需什麼能量，單憑這一道規則，即可稱霸諸天，開啟無敵原始世界的輝煌道路。

  原始，一切所有的原始，至高至強的基礎。

  「師尊。」

  方成淡笑走到許賢面前，輕聲道：「不必擔心。我大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這並非歧途，而是一條堂皇修行道。」

  許賢默然。

  他再錯愕蠢笨，也明白了自己的弟子方成，怕是已經創造出了一條正統修煉道路！可惜他卻不知，方成走上的並非正統修煉道路，而是獨一無二的無敵之路。

  掌控混沌規則，便可逆殺法則源祖。

  但若是掌控了由混沌規則、本初規則融合而成的原始規則，將是何等層級。誰也猜測不到，包括方成自己。

  「好！好好好！」

  許賢激動地連連點頭。

  方成微微一笑，眼眸蘊涵淡然，望向許湛殿外，輕聲道：「囸本該死了。」

  咚。

  方成一步踏出，頓令天地蒼穹篡改、空間位置更替，仿若扭轉了乾坤四方，重新構造世界。

  哐咚！

  方成一閃而逝，消逝殿內。

  許賢注視著方成的離去方式，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圓：「這是什麼空間應用？以己身重造世界……調整永恆虛空，藉此挪移？」

  「只是橫渡虛空而已！」

  「怎麼搞出此等盛勢？」

  須知。

  他可是無上，但方成的這一步，著實嚇到了他！修行者們常說要以己身適應這個世界，而不是讓世界順從自己……可方成卻真的讓此方世界，為他改變！

  許賢搖頭。

  他一邊感慨，一邊走回主殿上的座椅上，攤開左掌，溫柔看著空間內部的邰澤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快了。」

  「等方成回來，你就可以再睜開眼睛。我發誓……前半生我為人族而活，但自此以後，我許賢只為你而活。」

  ——

  永恆虛空、某片混淆區域。

  「方成！」

  「該死的人族方成！」

  一道咬牙切齒、陰森可怖的聲音，宛若牽腸掛肚的呢喃，好似咆哮嘶吼的咒怨，迴蕩周遭，響徹邪惡。

  噹噹噹！

  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橫亘虛空，但卻獨立於永恆虛空，赫然重新建造了另一空間，依附永恆虛空，並藉此隱藏蹤跡。

  這道虛影，正是囸本。

  此時的它，乃是神念構造，不再具有實質軀體。但饒是如此，以它的磅礴神念也能輕易建造空間、隱匿己身。

  「呵呵。」

  囸本的神念虛影，飄忽不測：「吾的那道至尊神神念，足以抹殺尋常原始神。哪怕方成乃是混沌規則領悟者，也擋不住靈魂殺伐！更何況哪怕他僥倖存活，估計也得淪陷昏迷。」

  「即使以最壞結果進行考慮——」

  「方成也找不到吾的隱匿位置！混沌規則可探查萬物，但吾施展的乃是極其高深的神明法門……除非方成晉升真神，再催動混沌規則才能找到吾！」

  噹。

  囸本悠閒地徘徊漂蕩，絲毫不擔心己身安危。它在考慮，到底該怎麼繼承這方世界。方成死亡已是萬無一失，但它有些擔心、假如真的發生了萬中無一的特殊情況。

  若是方成沒死，它該怎麼殺死方成。

  「神明。」

  「一切關鍵，正在神明。只要吾能儘快重修，晉升真神，便可合理避開世界壓制，進而具有真神實力，定能橫掃一切。」

  囸本暗暗念叨。

  正當此時。

  一襲白衣的方成，宛若乘風破浪的扁舟，活生生踏出了一條永恆虛空的隧道，降臨此地！

  「什麼？他真的沒死？」

  囸本狠狠吃了一驚，頗感失望，嘆息一聲：「真是可惜了。不過雖然你還活著，但並未晉升神明的你，也察覺不到吾的隱匿。這是冥世邪紀壁。」

  它畢竟曾為至尊神。

  雖有心緒波動，但轉眼即可恢復正常。況且它有十足把握，方成不可能找出這層空間，自然無比輕鬆愜意。

  「恩？」

  「方成怎麼走向這裡？」

  囸本那虛幻神念，微微晃動，隔著神奇絕倫、阻絕一切的冥世邪紀壁，悄悄觀察方成，眼裡有些好奇：「他打算作甚？」

  哐。

  方成一步邁出，淡然眼眸透過所謂的冥世邪紀壁，與囸本的虛幻神念對視。

  咚咚。

  方成微笑，屈指敲了敲冥世邪紀壁，發出清脆響音。他輕聲道：「囸本，你該死了……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