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極其可怕的囸本（第四章）

  永恆虛空、奧隆疆域之外。

  唿唿。

  清風亂流回歸、汨汨氣息重新演化。

  方成盯著厘龐消失的區域，臉龐有些震駭，顯然心緒激盪，難以恢復冷靜情緒。這既是因為厘龐的警告，也是因為這位厘龐離開的神奇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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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散虛空！

  即使方成具有主宰特質、掌控周圍永恆虛空的萬物萬事，也看不透厘龐究竟是怎麼離開的！但這怎麼可能？

  哪怕獄族冥神、人族無上，也不可能倏然消失。

  就算穿行空間隧道、想要離開方成的感知範圍，也逃不出方成的探查！因為方圓數百萬虛空流年，方成具有絕對統治能力……甚至擴散到數千萬虛空流年的範圍，方成也有間接影響的能力。

  「離奇。」

  「我從未聽聞過這等離開方式。難道是空間轉移？或是類似於星元傳授給達特的神明法門，可以隱匿虛空？」

  方成眯著眼睛，沉吟片刻。

  忽然——哐咚！！

  方成一把探出右掌，狂暴無垠地抓向前方虛空，磅礴力量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威嚴，徑直抓透了永恆虛空，抓出了一片虛無區域！

  咔咔咔。

  永恆虛空全數破碎，好似山崩海嘯，仿佛宇宙崩塌。

  但令方成遺憾的是，在這虛無區域並無厘龐的任何痕跡。

  「哼，神明法門？」方成搖了搖頭：「厘龐說自己來自原始世界的空間法則位面，想必對空間感悟頗深……他倏然消散虛空，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

  方成有些遲疑，心生駭然：「倘若厘龐所言為真，那麼他只是一絲執念啊！一絲執念，能施展空間法則？能催動神明法門？」

  這得多可怕？

  簡直太恐怖！

  方成捫心自問，他的一絲執念，最多能影響周圍虛空，產生一些壓抑氛圍，不可能自主思維！更且遑論如同厘龐這樣，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而且。

  厘龐之前曾冒充法座境修行者……這也意味著厘龐至少具有法座以上的實力！

  一絲執念，強成這樣？

  方成不敢置信，可卻不得不信：「以厘龐的奇妙能力，他也沒必要欺騙我。他想離開就可離開，就算他滿嘴謊言，至少也得編造合情合理的事實。」

  「一絲執念，誰能相信？」

  「但越是荒誕不羈，便越有可能是真相啊！」方成心生苦澀，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登頂永恆虛空，卻不料冒出一個厘龐，打破了他至強無敵的觀念。

  試問。

  假如他真的無敵，為何察覺不了厘龐是怎麼離開的？

  「罷了。」

  方成皺了皺眉：「這厘龐對我似乎有些善意。那麼厘龐警告的永恆虛空真正災難，是否為真？原始世界的蓋世級天才？至尊神修為？為了降臨永恆虛空，削落己身修為？」

  咕咚。

  方成嘴裡發澀。

  若是有一秘境，不朽以下的修為，才能進入，難道他會為了降臨秘境，活生生自斬境界修為？簡直不可理喻吧！

  至尊神自斬修為，跌落真神，就為了降臨永恆虛空？

  「不對！」

  「等下！」

  方成渾身一個激靈，眼裡露出驚駭光芒：「囸本？打爆星元主神神體的那位原始神，名字正是囸本！可那是原始神！怎麼在厘龐口裡成了至尊神？？」

  咚！

  方成兩三步踏出，降臨奧隆疆域，落到奧隆宇宙內的隆一巨城，來到林暖暖與林雅雨的身旁。

  此時。

  林暖暖正與林雅雨聊著修行伴侶的問題。

  「敬愛的暖暖師母。」林雅雨整理了一番雪白長袍，嘻嘻笑道：「修行世界內，凡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基本都有後宮。當然那些只是侍妾，算不得修行伴侶。可修行伴侶，一般也得兩位數呢。根據修行世界的統計，修行伴侶太少，容易導致心靈扭曲，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林暖暖避而不答，微微一笑：「是嘛，小雅雨懂得可真多。」

  小雅雨？

  為什麼加個小字？

  林雅雨俏臉一滯，若無其事道：「雅雨尚且不到兩百歲，的確比師母年輕些。師母叫我小雨也可以的。」

  林暖暖繼續笑道：「小雅雨這麼年輕，可有中意的修行者？我總歸是至強者的妻子，由我出面，必能為你結成一段美好姻緣。」

  林雅雨搖了搖瑧首，挽著林暖暖的左臂，輕聲道：「雅雨只願在師尊師母身旁，終生守候，做一個盡善盡美的弟子。」

  身旁？

  林暖暖眨了眨眼眸……到底是身旁還是身下？這可說不準。

  她心裡也知道，以方成的地位，哪怕沒有林雅雨，也肯定有其他貌美無比的女子。可一想到要與其他女子共同分享屬於自己的方成，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

  「算了。」

  「反正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歲月，方成若想再找……就讓他找，但得限制名額，不能太多。」林暖暖心中輕嘆，眼裡閃過黯然：「畢竟我資質不夠，難以晉級界主，不可能永生永世陪伴方成。」

  「真可惜。」

  「假如我的資質，稍微好一點，也許就能晉級界主，得享永生不死的壽命。可我只是天體黑洞域，最多存活百萬年。」

  對林暖暖而言，百萬年已經非常漫長。

  可百萬年與永生相比，實在非常短暫。

  她卻不知……為了她，方成先後拒絕了寰田疆域的暗翼思辰、虛空具秘境的澹邰翠，且紀光無上的第九親傳、瑤蓮，方成也乾脆利落地斬斷糾葛，不再聯繫。

  況且方成早已暗暗籌劃，準備衝出永恆虛空，尋找讓她晉級界主的奇珍異寶。

  這些林暖暖不知，她也不必知道。

  正當此時。

  哐咚。

  方成降落到林暖暖的右側，向林雅雨點了點頭。他面露沉重，輕輕捋著林暖暖的散亂長發，溫聲道：「抱歉，暖暖……我們這次遊覽必須暫時終止。」

  當方成降臨之時，這片區域頓時隔離而出。

  隆一巨城的繁華街道上，仿佛多出了一方獨立空間，熙熙攘攘的修行者們僅能察覺到林暖暖與林雅雨的突兀消失。

  「老公？」林暖暖眨了眨美眸，瞧著方成的臉色，擔憂道：「怎麼啦？你可是永恆虛空至強者，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

  方成斟酌道：「有獄族冥神再次降臨永恆虛空，或許比之前的那些冥神更強。」

  他不好解釋詳細。

  畢竟目前的永恆虛空，只有他、師尊許賢、星族始祖星元知曉原始世界的訊息。況且解釋再詳細也無意義，萬一厘龐是在騙他，萬一囸本並未降臨呢？

  他仍有些不敢置信。

  「啊！」

  林暖暖驚呼道：「那你抓緊回去，千萬不能耽擱了。我們以後還有很長時間。」

  「恩。」

  方成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言罷。

  他空手打出一條空間隧道，牽著林暖暖、攜著弟子林雅雨，回返許湛殿區域。

  ……

  許湛殿內。

  啪嗒啪嗒！

  方成踏步走進主殿內，一頭扎進純白門戶，顧不得打擾正在沉眠的星元，沉聲道：「至尊神囸本削減己身修為，降臨了永恆虛空！」

  下一刻——隆隆隆！

  正在享受沉眠的星元，純金眼眸瞬間瞪得溜圓，如同恆星炸裂，嚇得心肝劇顫，軀體混亂崩騰……祂的宇宙真身狠狠撞在上方的空間障壁上，發出悶沉聲音。

  隆隆隆！

  星元瘋了一樣衝到方成面前，低吼道：「囸本？？囸本！！它怎麼降臨了？怎麼可能！」

  「不可能！」

  「它可是蓋世級天才，恆壓一個時代的無敵天才！它怎麼可能自斬修為，就為了降臨永恆虛空？」

  哐！

  方成一把按住星元的宇宙真身，盯著星元的純金眼眸。他看到了恐慌沸騰的畏懼、以及崩潰欲絕的倉惶。

  囸本這麼可怕？

  不過星元口中的蓋世級天才，這一信息倒是與厘龐所言相同。

  方成若有所思，提醒了一句：「你被囸本打爆神體之時，囸本是原始神。」

  「是是的……它當時是原始神。」星元如喪考妣，哀然道：「可它是蓋世級天才，晉升至尊神乃是理所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估計它也合該成為至尊神！」

  「咦？」

  「不對！」

  星元那純金眼眸，激射出絢麗繽紛的光彩，仿佛瀕死生命緊緊抓住懸崖邊上的稻草！祂盯著方成：「你剛剛說的這些……難道你已經見到了囸本？你怎麼還活著？？」

  「你居然還能活著？？？」

  星元瘋狂眨動著眼眸。

  方成愕然，有些想笑。

  但看著星元的驚恐金目，方成怎麼也笑不出來。星元的恐慌情緒，甚至感染了他。

  他也料想不到，星元的反應居然這麼瘋狂、如此劇烈。仿佛囸本就是死亡災難的化身、就是恐怖邪惡的死神。

  「不。」

  方成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囸本。」

  星元登時鬆了口氣，純金眼眸流露出死裡逃生的欣喜，隨後疑惑問道：「那你如何得知？你怎麼知曉囸本已經晉級至尊神？難不成又有冥淵宗盟的真神，降臨永恆虛空？」

  方成抿了抿嘴：「這消息是厘龐警告我的，就是上次與你說的那位神秘存在，我在懷疑這厘龐所言到底——」

  是真是假這四個字，方成還未吐出，星元就一把癱倒在地。

  「那位存在的警告？」

  星元當場痛哭流涕，眼裡滿是絕望：「你不必質疑……囸本真的降臨了！永恆虛空完了！徹底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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