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厘龐顯身

  永恆虛空、奧隆疆域之外。

  方成端立虛空當中，微微皺眉，思考著目前的修為狀況。

  「真是奇怪。」

  「成就雙重法座，並未達到預想的質變。」方成吸了口氣：「難道是因為……體內的存在能、空間神則，全都屬於四維能量？必須得晉升五維，才能出現爆發式的暴漲。」

  法座，便是四維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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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永恆虛空的巔峰級，就是五維生命。再往上去，就是體內演化神明能量，晉升真神。

  「唔。」

  「雙重法座、也就是雙重四維巔峰。我能斬殺五維，已經算是非常不易。」方成目光閃過一絲瞭然：「在這之前，我能斬殺冥神，混沌規則才是決定一切的重要因素。」

  「正因為混沌規則的存在，才能繼續激增戰力！」

  方成暗暗頷首。

  他的體內力量有些混亂，但最最強橫的力量，毫無疑問，正是混沌規則！

  普通雙重法座，可斬冥神。

  以人族法座之力，附加混沌規則，也可擊殺冥神。

  原本是一加一的增漲，現在卻轉為一加混沌規則、然後再加一的結果。這自然導致成就雙重法座後，戰力漲幅不太大。

  「咳咳。」

  方成咳嗽了一聲：「我卻是有些貪心。以如今的戰力，若是再有獄族冥神出現，恐怕一刀就能擊斃，根本不需第二刀。這已極其強橫。」

  「況且目前永恆虛空重歸安寧，我也不需太急。」

  「待到日後成就五維生命，想必定能逆斬真神。」

  唿唿。

  清風亂流漸漸退避。

  因為方成已經睜開眼眸，瞭望奧隆疆域的方向。雖然隔著千萬虛空流年的距離，但他也能輕易『望見』……妻子林暖暖與親傳弟子林雅雨，面帶燦爛笑意，閒聊嬉笑。

  「嘿。」

  「我還以為暖暖不太適應修行世界，若是與其他修行者交流，可能出現認知文化的差異。但目前看來，倒還算融洽。」

  方成滿意頷首。

  其實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看透林暖暖的所有心思、想法、以及一切思維意識的運轉，但他不可能這麼做。

  這是尊重，也是信任。

  若是倚仗他自己的修為，肆意查探暖暖的內心，那與冷血生物有何區別？

  「這樣也好。」

  方成暗暗道：「反正我是永恆虛空的最強生命。我的家人們也不需太多磨礪，只要過的幸福，就比什麼都強。倘若成長成熟、適應修行世界的代價，就是痛苦，那我寧願暖暖她們一直不成熟。因為我努力拼搏、掙扎攀登的意義，正是為此。」

  咚。

  方成一步踏出。

  空間改換、位置挪移，永恆虛空避讓！方成這一步，活生生跨越了千萬虛空流年。

  「咦？這麼遠？」

  方成吃了一驚，動念感知體內的嶄新存在能、以及空間神則，頗有些困惑好奇。他只是初步成為雙重法座，竟然具有一步橫渡千萬虛空流年的能耐？

  哪怕身為空間屬的人族無上、師尊許賢，也僅能一步橫渡數百萬虛空流年。

  不對！

  方成目光一縮，眼裡滿是震撼。

  「這不是因為修為增漲，而是永恆虛空的改變！」他目光凝成實質白芒，掃視周圍八方：「剛剛這一步，永恆虛空在為我讓路？或者說是永恆虛空的空間壓制，暫時性地寬鬆了一些！」

  什麼情況？

  晉級雙重法座，永恆虛空為他改變？

  方成自問，他還沒有這麼恐怖的能力……哪怕是神明，估計也做不到讓整個世界因為自己改變！

  咚。

  方成嘗試性地邁出一步，再次橫渡千萬虛空流年，而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一位朦朦朧朧的身影。

  疑惑思緒打斷！

  心緒驟然繃緊！

  只見。

  這尊身影，通體寰繞朦朧光彩，蘊涵飄渺無涯的韻味，仿佛獨立於永恆虛空之外的神奇存在。他披著深灰長袍，長發散亂飄揚，背對方成，一言不發。

  唿唿。

  清風席捲、亂流吹刮、氣息滿溢。

  方成屹立虛空當中，臉龐謹慎無比，緊緊盯著前方的朦朧身影，驚疑不定道：「厘龐？」

  橫亘前方的這道朦朧身影，赫然是四師兄厘龐！

  須知。

  無論是登臨無上的許賢師尊，亦或是方成的師兄們，盡皆不記得四師兄厘龐的存在，好似將厘龐徹底遺忘……並以極其詭異的合理狀態，重新架構記憶，哪怕他們自己也察覺不出異常。

  「你好，方成。」

  那道朦朧身影轉身，正是厘龐。他露出一張平凡普通的臉龐，眉心點綴一道璀璨七角星，左臉上有著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疤。

  當厘龐轉身之際，整座永恆虛空盡皆一顫，仿佛讚頌恭敬，似乎詠唱哀悼。

  當厘龐開口之時，清風亂流全數消散化解，汨汨氣息成空，席捲靜謐氛圍。

  此等威勢，方成也暗暗咂舌。

  哪怕他自己竭盡全力、催動主宰特質，也僅能影響方圓數千萬虛空流年的區域，更不可能如同厘龐這樣，風輕雲淡，隨意淡然。

  「你是誰？」

  方成警惕道。

  他早已從當初星元的情緒狀態，推測出了厘龐的生命層級……能讓星元驚慌恐懼的，至少也是原始神、甚至是至尊神！

  但是。

  永恆虛空怎能有如此存在？根據方成與星元的推斷，外界冥淵宗盟的那些至尊神、原始神都無法降臨永恆虛空。那麼這位厘龐，究竟從何而來？

  厘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微笑：「方成，你不必緊張。其實在無窮時光以前，吾已徹底隕落。站在你面前的吾，只是一絲執念而已。」

  隕落？

  執念？

  方成瞳孔猛地鎖緊，心靈一顫！

  哪怕貴為主神的星元，若是徹底隕落，也必當煙消雲散，不可能留下什麼執念！而星元能夠存活，正是因為祂留有一絲主神殘念，算不上徹底隕落。

  這厘龐，究竟什麼修為？

  一絲執念也有這等威勢？

  厘龐微笑道：「吾乃厘龐。之前化作你的四師兄，只是消遣時光的方式。況且吾不希望星族與人族，發生太激烈的矛盾衝突，這也是吾負責星族與人族相互溝通的原因。」

  方成皺了皺眉，隨後試探道：「你來自原始世界？」

  厘龐微笑頷首：「吾誕生於原始世界、空間法則位面。」

  方成追問：「既然如此……你這一執念，為何停留在永恆虛空？你有什麼目的？」

  厘龐有些錯愕，似乎怔住了。

  旋即。

  「哈哈哈哈哈！」厘龐臉上露出絢爛笑容，搖頭道：「吾為何停留永恆虛空？方成，你的問題實在有趣……但吾不能告訴你，因為你還不能知曉這一真相。」

  「儘快成長吧。」

  「永恆虛空的真正災難，已經降臨。若你能扛過此次災難，吾便告訴你一切。」

  ？

  災難？

  方成啼笑皆非，質問道：「獄族已經滅絕，還有什麼災難？況且就算獄族冥神再多出數百位，我也能輕易斬殺。你所謂的真正災難是什麼？」

  他不相信厘龐的話。

  與星元不同……星元乃是星族始祖，且有跡可循！而眼前這位厘龐卻太過神秘，難以捉摸。

  厘龐瞥了眼方成，淡笑道：「原始世界的蓋世級天才囸本，削減己身至尊神的修為，已經降臨永恆虛空。它目前的實力，約在真神與五維巔峰之間。」

  「切記。」

  「不能給它太長時間。以它的蓋世天資，再有萬年，即可適應永恆虛空的構造、具有真神實力。」

  言罷。

  厘龐的朦朧身影，漸漸淡化，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