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遇氣瘋了

2024-05-29 09:45:07 作者: 南溪不喜

  凌晨,危遇醒來。

  後脖頸傳來的疼痛讓他皺起眉頭,緩了好一會,他才能勉強撐著凌亂的床起身。

  一睜眼,滿室狼藉。

  腦海里關於昨晚的記憶迅速回溯,從一開始質問她的身份,再到後來發生的一切……每一幀畫面都深深刻在了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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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身下床,去尋找她的身影。

  「非衣?」

  「非衣……」

  危遇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一遍遍找她,他以自欺欺人的方式矇騙自己——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昨晚的溫存都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所以這讓他怎麼肯相信她消失了。

  他將整個屋裡找了個遍。

  每一處都有她生活過的痕跡,盥洗台上的洗漱用品、毛巾、地上的女士拖鞋、衣櫃裡的衣服,還有柜子上的水杯……

  全都是她存在過的痕跡。

  卻再也找不到她這個人。

  找到最後,危遇幾乎精疲力竭,更因為後脖頸的疼痛導致他頭暈目眩,在失去支撐力後,無力到跪在地板上。

  咚的一聲,痛徹骨。

  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地板上的手機,開始發出有頻率的震動聲。

  聽到手機響的那一刻,危遇像是瞬間看到了希望那般,連滾帶爬過去抓起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是季何,他失落的同時,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震動聲如催命符那般一陣一陣地響個不停,危遇接起,慢慢將手機貼在耳邊,疲憊的聲音好似經過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什麼事?」

  聽到這聲音,季何愣了一下,少爺這是怎麼了?

  不過來不及他多問,趕緊先稟報:「少爺,三個小時前,非衣小姐拿著那張通行卡離開基地了。」

  危遇手在發抖,逐字逐句確認:「你,說,什,麼?」

  季何急得不行,趕緊重複一遍說清楚:「少爺,三個小時前,非衣小姐拿著你給她申請的那張通行卡,離開基地了!」

  季何還說:「警衛部聯繫過你,但少爺你的手機一直是無人接聽狀態,少爺,你那邊沒事吧?」

  危遇暴怒:「三個小時前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季何聽到少爺暴怒的聲音,嚇得後背脊發涼。

  他解釋說:「因為……因為非衣小姐離開基地的時候,說過六點前會回來,她還跟警衛員說,你知道她離開,再加上她手裡有通行卡,警衛員沒有為難她,現在已經六點十幾分她還沒有回來,警務員聯繫到我說明了情況……」

  『嘭』的一聲。

  危遇用力摔了手機。

  電話驟然切斷,季何嚇得心臟都差點驟停。

  雖然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會導致非衣小姐連夜離開,但從少爺這暴怒的語氣中,季何能感覺到——出大事了!!

  危遇隨便套了件外套出了門。

  凌晨的風攜著春霜,凌冽刺骨。

  警衛員看見沉著一張臉走來的危遇,立即上前:「危博士!」

  只見下一秒,危遇一把揪住警衛員的領口,冷厲的聲音質問道:「她走了多久?」

  警衛員被嚇得臉色慘白,哆嗦回答:「走,走了快三個半小時。」

  危遇怒火滔天,用力的那隻手臂上青筋暴起,尤其駭然。

  季何趕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少爺少爺,我已經派人去追非衣小姐了,應該……」

  季何本想說,派出去的人手多,應該能追上非衣小姐……

  但是一看少爺那可怕的臉色,季何覺得,這種安慰的話,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已經三個半小時了。

  如果有人接應,早都沒影了。

  就算沒有人接應,那也是遍山地雷式搜索,短時間內很難找到人。

  危遇一把鬆開那個一臉惶恐的警衛員,他眼眸猩紅,似泛著血色,低啞的嗓音開口:「找!」

  季何走近:「少爺……」

  危遇厲色的目光落在季何身上,一字一句:「給我找!就算翻遍整座山,都要把她找回來!必須找回來!」

  「好,好……」季何應道。

  「還有,」危遇沉聲提醒:「不許傷到她,好好地把她給我帶回來。」

  季何忙應下:「明白。」

  「等一下,」危遇推開季何:「是我把她弄丟的,我自己去把她找回來。」

  季何:「……」

  季何一直沒弄清楚情況,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非衣小姐昨晚半夜突然離開基地。

  關鍵是,少爺竟然還不知道非衣小姐是什麼時候走的!

  這要是找起來,估計更是難上加難。

  -

  裴皎離開基地的事,很快傳到了危老夫人那裡。

  危老夫人本來準備今天回危家,一大早起來秀芝正在幫她梳洗,還沒梳洗好,門被敲響。

  危老夫人趕緊推秀芝:「快快去開門,應該是皎皎,她知道我今早要走,估摸是過來陪陪我。」

  秀芝把木梳放下,轉身去開門。

  門打開,站在門外的人是聞瓊,她問道:「秀芝姨,老夫人起了嗎?」

  「起了,在梳洗,聞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嗎?」秀芝問道。

  聞瓊面色凝重:「我跟老夫人說吧。」

  秀芝點點頭,側身讓聞瓊進去。

  聞瓊走到危老夫人身邊:「老夫人。」

  危老夫人見來的人是聞瓊,倒也不是很失落,問道:「怎麼了聞瓊?」

  聞瓊臉色十分凝重:「是危遇的事情。」

  危老夫人聽到跟危遇有關,立馬坐起身,神色緊張:「危遇?危遇他怎麼了?」

  聞瓊將今早得知的整件事情來龍去脈跟危老夫人說了。

  危老夫人聽完,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連夜走了呢?」

  聞瓊嘆了聲氣:「具體是怎麼個情況,我暫時還不清楚,只從季何那裡得知了大概,聽說昨晚非衣跟危遇還住在一起,非衣走的時候,危遇不知道,我都懷疑……」

  危老夫人將聞瓊的懷疑說出來:「你懷疑,非衣走的時候,危遇是昏厥狀態。」

  聞瓊點頭:「只有這個可能,如果危遇昨晚就知道非衣要離開,也不會在今早得知她走了的消息後,這麼失控。」

  這下危老夫人的臉色,比聞瓊剛才進來時還凝重。

  「危遇現在在哪?」危老夫人沉聲問道。

  聞瓊:「離開基地,去找非衣了。」

  危老夫人本想去看看危遇現在的情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聽聞瓊說他已經離開基地,暫且只好作罷。

  而這時,聞瓊當著危老夫人的面忽然提起一件事:「老夫人,這件事危遇還不知道,但我覺得有必要跟您提一下。」

  危老夫人問:「什麼事?」

  聞瓊說:「非衣的本名,不叫非衣。」

  危老夫人聽到聞瓊這話,轉頭看向旁邊的秀芝,那眼神好像在無聲地問:是你說的?

  秀芝搖頭:「老夫人,我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這件事。」

  聞瓊面露詫異:「老夫人,你知道非衣的真實身份?」

  危老夫人見聞瓊問起,心知也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聞瓊顯然比她還先知道此事。

  「知道,我當然都知道。」

  -

  與此同時。

  一輛駛入京城的越野車上,裴皎蜷縮著身體坐在后座,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憔悴。

  北客時不時從內後視鏡看她一眼,擔憂問道:「真不去醫院?」

  裴皎搖頭:「不去。」

  北客抹了一把臉,將煩躁壓下去:「我看你精神都快恍惚了,說話你被關在那裡到底經歷了什麼非人的折磨,他們怎麼你了?」

  裴皎閉上眼睛,睫毛輕顫:「別問了。」

  「老子特麼都快心疼死你了,你讓老子別問,你信不信我回去炸了那個基地。」北客被氣得飆狠話。

  裴皎沒好氣:「如果你非要去炸,我肯定不會攔著你去,最多往後每年都來監獄看你。」

  北客:「……」

  他暗罵了句:「真沒良心,白瞎老子這麼擔心你,還冒這麼大危險來接你。」

  「謝謝。」裴皎丟給他一句謝謝,然後將頭埋在膝蓋里逃避。

  從基地出來這一路,可以算得上是驚心動魄。

  一方面是裴皎身體傳來的不適感,她走不快更沒辦法跑,一方面擔心危遇很快就醒過來,一旦他追過來,她肯定會被抓回去。

  好在她拿走了危遇另一部手機,一直和北客保持著聯繫。見到北客時,她差點沒哭出來,當時腿腳就軟了,直接倒在地上,還是北客衝過來將她抱到車上去。

  北客訂了一家酒店。

  裴皎慢吞吞下車,走路姿勢有些怪異,北客看不下去,直接一個橫抱將裴皎抱起來,往酒店裡面走。

  裴皎也沒矯情,主要是她現在真不想走路。

  到了第九層的預定套房門外。

  北客說:「麻煩你手抬一下,抱緊老子。」

  裴皎照做,抬手環住北客脖頸。

  北客一隻手臂橫在裴皎後膝蓋處,摟著她腰的那隻手騰出來,從口袋裡摸出房卡。

  『滴』一聲,門開了。

  北客捏著房卡將裴皎抱進去,他將她放在床上,站直後手叉腰,俯視看著她問道:「需要什麼?」

  「吃的。」裴皎很不客氣:「我最喜歡吃的那些,都訂一份,我要吃個夠。」

  北客皺起眉頭:「在那不僅被毒打,連吃的也不給你?」

  裴皎拿起一個枕頭抱著,委屈巴巴說:「是啊,他們每天把我吊起來打,各種打,還不給飯吃,三天餓兩頓……」

  「操!沒想到你在那這麼慘。」北客聽了是真心疼:「這麼餓你,居然都沒把你打死,算你命硬。」

  裴皎:「……」

  這叫什麼話?

  「你是盼著我死在那嗎?」裴皎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北客:「我是感嘆你命硬。」

  裴皎:「滾。」

  北客沒再說什麼,悻悻的滾去給裴皎買吃的了。

  裴皎淺淺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去衛生間洗澡,她要身上的髒污都洗掉。

  只是,當了她脫了衣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還是沒忍住罵了聲:「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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