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愛我

2024-05-29 09:44:17 作者: 南溪不喜

  喬俏撲在邵京墨懷裡哭了很久。

  他沒有變換姿勢,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就這麼抱著她,任由她的所有眼淚將他面前衣服打濕,他詫異自己竟然不嫌棄,於是沉默深思。

  白忱在旁邊聽著喬俏的哭聲特別揪心,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提醒道:「你好歹哄一下她,難道就任由她這麼哭到地老天荒?」

  邵京墨看著白忱,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白忱見邵京墨沒有任何反應,語氣無奈:「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是怎麼過的?她現在很需要你安撫,你不哄一哄她,她會哭到大腦缺氧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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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也面露擔憂:「她情緒太激動,儘快緩一緩比較好。」

  聽到護士的提醒,邵京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雙手並用,掬著她臉頰,無視在場的其他人,直接低頭吻住喬俏的唇。

  哭聲一下戛然而止。

  喬俏呆住。

  那種瞬間就懵了的程度可以大到忽略胡茬刺在臉上的微痛感。

  這一刻時間仿佛按下暫停鍵。

  邵京墨的吻雖來得突然,但並不強勢,對喬俏來說是溫柔的,無疑也是熟悉的……

  在喬俏仍處在讓她呆滯的這個吻里時,邵京墨將頭往後移,唇慢慢離開她的唇。

  他鴉黑的睫羽微垂,漆黑的瞳仁凝視著她浸滿水霧的雙眸,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卻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護士默默移開了目光。

  白忱一臉不爽,心裡尋思著讓你哄哄,也沒讓你當面就親,完全不管別人的死活?

  最後白忱和護士先出去,不然站在這裡顯得太擁擠。

  到了外面,白忱對護士說:「升個VIP病房,住這裡也是委屈他了。」

  護士忙點頭:「這邊,我帶你去辦手續。」

  -

  邵京墨這些天一直住多人病房,白忱很快辦好手續,給邵京墨的病房升級到了VIP病房。

  環境設施比原來的多人病房好上百倍。

  喬俏跟邵京墨上樓的時候,全程緊握著邵京墨的手,好似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他似乎能感知到她的不安,所以在她緊緊握著他的手時,他也握緊了她的手。

  到病房裡,護士大致介紹了一些陳設。

  喬俏情緒和四肢像被束住了一樣,一直繃著,她心不在焉聽護士說話,期間時不時轉頭看一眼站在窗前的邵京墨。直到護士離開,她全身心才放鬆下來,先去反鎖了門,然後小跑到邵京墨身邊。

  「小……」

  她剛要喊他,彼時邵京墨側目看過來,四目碰撞,她喉嚨一哽,沒喊出口。

  邵京墨下巴一周的胡茬明顯,雖然處境狼狽,但雜亂的胡茬並不太影響他的帥氣。

  他還是那個他。

  只要她看一眼,就會無數次心動的他。

  「你怎麼會輾轉到T國?」她輕聲問道。

  邵京墨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莫名是說了句:「我們剛才接吻了。」

  喬俏一愣。

  腦海里迅速浮現剛才和邵京墨抱在一起,旁若無人接吻的畫面。

  當時滿心滿眼都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現在邵京墨突然提起,她臉頰驟然一熱,支支吾吾接話:「剛,剛才,是我情緒激動,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邵京墨又問道:「你為什麼會叫我小叔叔?」

  喬俏瞪大眼睛,略有幾分茫然的看著他。

  邵京墨繼續問她:「所以我們是叔侄關係?還是其他什麼關係?」

  喬俏:「……」

  短短几句問話,喬俏發現自己好像一句都回答不上邵京墨的問題。

  她在尋思,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還是說,他其實在考驗她?

  亦或者,他覺得她不應該再來找他,所以還在像之前那樣疏離她?

  想到種種可能,喬俏心裡越發堵得厲害,再開口時語氣里充滿了委屈:「你為我做的那些,我都已經知道了。」

  邵京墨目露疑惑:「我為你做了什麼?」

  喬俏見他裝傻,心裡有些氣悶,可又捨不得跟他發脾氣,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只把氣往心裡咽:「你不用再試圖瞞我,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我告訴你,今後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來趕我走,或者對我再惡劣,我都不會離開你,除非我死。」

  她一時氣急,把話說得太狠。

  邵京墨聽完蹙起了眉心:「把自己的命看輕,是為蠢。」

  「我是蠢,蠢到無可救藥,那能怎麼辦,我就是非你不可了。」她越說越委屈,鼻音也越來越重。

  邵京墨見不得她委屈,語氣一下就軟下來:「我只是在提醒你,任何時候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喬俏固執說:「你是第一位。」

  邵京墨眉心蹙得越發緊:「我很重要?」

  喬俏大膽地看著他的眼睛:「非常重要!」

  簡短四個字,是她全部的真心,捧在他面前的那種。

  邵京墨臉色變得嚴肅:「所以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喬俏剛要說,忽然意識到一種可能,用試探的語氣問他:「你知道你是誰嗎?」

  邵京墨如實回答:「不知道。」

  喬俏聽到這個回答,總覺得像是在開玩笑一樣,可他的神情那樣認真,又不像是開玩笑……

  喬俏急了:「你騙我是吧?」

  「騙你什麼。」邵京墨緊蹙的眉頭展開一些,他移開半步,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並對她說:「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你。」

  第一次見她……

  喬俏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可很快,那笑意就淡了下去,她喉嚨發緊,呼吸時會感覺心臟發出一陣陣鈍痛。

  她無聲搖頭:「不可能。」

  邵京墨問她:「是不相信麼?」

  喬俏眼眶又紅了:「我們今天怎麼會是第一次見呢,我們早就……」

  她說不出來了。

  哽咽堵住了她喉嚨。

  邵京墨忽然有種衝動,他想把她拉入懷裡抱著她,把她揉進骨血里,瞳仁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壓下了這一抹衝動。

  再開口時音色沉穩:「我相信我們早就見過,而且彼此之間很熟悉,或者我們都是對方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的話,我剛才又怎麼會遵循內心的迫切主動吻你呢……」

  話落。

  喬俏心念一動,踮起腳尖,主動伸手攀上他脖子,直接吻上他的唇。

  邵京墨沒有避開。

  幾秒後,他化被動為主動,扣住她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帶著探尋,帶著迫切想要確認的心情,找回他所失去的那些熟悉。

  -

  白忱辦好手續,還去買了份餐,等他上來的時候,從護士那裡得知,喬俏已經帶邵京墨住進了VIP病房。

  考慮到他們小別勝新歡,白忱生怕進來看來不該看見的一幕,所以提前敲了門。

  過了一會兒,喬俏來打開門。

  白忱推門進來,環視一圈,只看見喬俏一個人的身影,他問道:「邵京墨人呢?」

  「衛生間。」喬俏回答。

  就在一分鐘前,喬俏和邵京墨還在接吻。

  一分鐘後,白忱敲響了房門,敲門聲嚇得喬俏一下就咬到了邵京墨的下嘴唇,他面不改色,她卻著急忙慌想要看看有沒有咬破皮。

  邵京墨攥住她的手腕,眸色漸深:「很熟悉。」

  喬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很熟悉?」

  「唇上溫熱的觸感。」他說。

  喬俏臉頰蹭的一下就紅了,掙脫手腕:「我去開門。」

  等她給白忱打開門之後,邵京墨已經去了衛生間。

  白忱把食物放在桌上:「怎麼樣,這VIP病房的環境就是好吧?」

  喬俏殷勤地給白忱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時還說了聲:「謝謝。」

  白忱伸過來接水杯的手停滯在半空,苦笑道:「你給我倒水,怎麼還成你說謝謝了。」

  喬俏說:「兩碼事。」

  白忱接過水杯,一口氣喝掉:「既然都提到兩碼事了,那就說說你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呢?萬幸之中找回他,現在不是應該開心嗎。」

  喬俏調整了一下心緒,緩緩吐出濁氣,說道:「他不記得我了。」

  白忱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他不記得你?」

  喬俏點頭。

  「這不胡扯麼!」白忱面露複雜,叉著腰來回踱步,忽然沉吟道:「護士在電話里跟我說他失憶的時候,我還信了,但他剛才對你的反應,明顯記得你,不然怎麼會親你。」

  喬俏微愣,表情略不自在,想起白忱話里的重點,立即又問道:「你是說,護士在電話里就已經告訴過你小叔叔失憶了?」

  白忱來回踱步的腳停下,他轉過身來:「我也是昨晚知道他的消息,他失憶了,但唯獨記起了你的電話號碼,醫院打電話來跟你確認,也就是說這通電話原本是打到你手機上,只不過當時你喝醉了,是我接的電話。」

  喬俏頓時明白:「所以昨晚帶我來T國是臨時決定,並不是你提前知道他在這裡。」

  「我沒那麼神通廣大,知道他墜海後會漂流到這裡。」

  白忱慢聲說道:「再加上有些倉促,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就決定先帶你來T國。當然,主要還是怕提前告訴你之後,要是中間出什麼變故,或者護士說的這個人不是他,所有期待最後變成空歡喜一場。」

  喬俏抿緊了唇角。

  對於白忱為她做對這些,她心中有無數感激。

  白忱放下水杯,繞到她身邊站著,語重心長:「就算失憶了,那也還是他,想不起來也好,你帶他去另一個地方生活,讓白家的人找不到你們。」

  白忱這話一下子說中了喬俏內心的想法。

  她本來沒打算對白忱說。

  即使兩人已經成為很好的朋友,但她始終會因為他是白家人,而有所顧忌。

  白忱看出喬俏的心思,問道:「你也是這麼打算的?」

  喬俏點頭。

  白忱氣笑了:「我為你忙前忙後,天天去酒吧保護你,接你,得知他的處境第一時間帶你來找他,結果你就這麼防著我?」

  喬俏很愧疚,但也實話實說:「因為你是白家人,對不起,白忱。」

  白忱嘆了聲氣:「也是,我是白家人,你防著白家人也是對的。」

  喬俏還想說什麼。

  白忱擺擺手示意她:「好了,既然你也是這麼打算的,那就按照你的計劃安排,至於我,你這輩子都不用擔心我會賣了你,安頓好記得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如果不放心,不用告訴我安頓後的地址。」

  剛說完,衛生間的門打開,邵京墨走了出來。

  他颳了胡茬,洗了臉,隨著張臉恢復如初,仿佛絕色降於人間。

  白忱嘖了聲:「果然,我們男人變帥的成本實在是太低了。」

  邵京墨清冷的視線落在白忱身上,那目光略陌生:「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白忱一本正經自我介紹:「我是喬俏的哥哥,也就是你大舅子。」

  邵京墨收回清冷的視線,轉頭看向喬俏,目光明顯柔和了一些:「我們結婚了?」

  已經離婚了。

  喬俏知道應該說實話,可剛才白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影響了她,於是就順著話說:「對啊,我是你老婆,你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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