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死裡逃生

  周娟沒回答，只淡定望著劉軍，仿若在打量一個許久不見的人，審視中多了幾分猜疑。

  張凡想從新舉起手機拍攝，卻聽人群中有人喊：「周鎮長，這件事咱們可不能就這麼吃了啞巴虧，你說吧，怎麼辦？這荒山野嶺的，做點啥出來，也沒有人能知道。小樹林這麼多，藏幾個人還不都是小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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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凡渾身一個哆嗦。

  這人語氣生硬冰冷，隨著那人聲音源頭看過去，只是個瘦弱的小年輕人，但是手裡握了個不大的黑色鐵傢伙。

  張凡渾身汗毛倒豎。

  周娟回頭瞧了瞧，而後緩緩轉身，再看劉軍的時候表情更森冷。

  她呵呵一樂：「劉副鎮長，你能過來我還真挺意外。不過整件事，也就是你我之間的恩怨，你想怎麼處理，咱們姐弟兩個找個地方好好說說，吃點飯，燙壺酒，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好說，你背後捅我一刀，可就真說不過去了。現在，你看，我的損失不小，我的兄弟們也都說了，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回去沒有辦法交差。既然你在，那就敞開天窗說亮話，怎麼處理，我也給你個痛快。」

  說著，周娟手一抬。

  周圍的人伺機而動，嘩啦一下把劉軍等人團團圍住了。

  張凡渾身緊繃，甚至打開的手機忘記開視頻了。

  劉軍背對著他的方向，但是他能感受到劉軍渾身緊繃。

  他背在身後的手漸漸捏成了拳頭。

  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半晌，劉軍悶聲笑了：「周鎮長。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難看了？」

  周娟怪笑一聲：「難看？你斷我財路，就沒想過更難看？劉軍，小年輕人，想做大事，我懂，也理解，咱們在家裡怎麼解決都成，可你壞了我道上的東西，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周娟長睫毛的閃動，低呵：「抓了，先帶走。其餘的人送回市里，送醫院，誰敢說出去半個字，小心自己家裡人，至於劉軍你，呵……叫你老子親自來贖人。」

  劉軍後撤半步，伸手就要拽周娟。

  卻見人群中一個人影快速移動，兩三下扣住了要反抗的劉軍等人。

  萬劍半跪在地上，滿臉吃驚。

  周娟笑了笑：「我的財路，誰動，誰死。劉軍，你這是在我心口上動刀子，你不講情面，這後果你自己承擔。帶走……」

  一聲令下，所有人一起行動。

  張凡心道不好，他不知道周娟到底多大的能耐，但真要就被這麼帶走了，劉軍怕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回頭自己小命也沒有人護著了。

  他起身就要衝上去，順手撥通了報警電話。

  手指頭在電話屏幕上從未像今天這麼靈敏過。

  心跳加速，渾身冒汗，兩三步的功夫已經濕透了整個棉衣的。

  就在他跳出去要大喊的時候，嘴巴上多了一張手，一股熟悉的香氣鋪面而來。

  跟著，伴隨幾個人跳上車關上車門的砰砰聲，掩蓋住了張凡的掙扎，也看清楚了關鍵時刻攔住自己的人。

  何寧。

  何寧雙頰通紅，不住跟他搖頭，一雙細嫩手指拼死扯住他衣服，貓在樹林中一動不動。

  張凡緊盯著她無辜大眼睛，心臟不住亂跳。

  沒多久，車輪滾動，長長的車隊漸漸走遠，只留在路上一條久久無法平息的煙塵，車燈也暗的看不到了，何寧才鬆開張凡，大口一口氣，渾身無力癱軟在地上低聲說：「嚇死我了，你不要命了？」

  張凡被她捏的有些臉疼，不自然扯了扯嘴角問她：「你怎麼在這，你不要命了？為什麼攔著我？知道不知道劉軍很危險？」

  何寧哼一聲，生氣扯他衣服：「你才不要命了，那劉軍是誰，他能出什麼事兒。周娟那是不想事情難辦，你沒看有人手裡有傢伙。這條線是她負責，可她只是一隻小螞蟻，她不攔著，真出事了，兜底的是她。你以為周娟傻嗎，怎麼可能叫自己地盤上出人命？再說了，你一個人跑出去能做什麼？」

  張凡剛才真是被嚇住了，自己有生之年頭一回遇見這麼大的事情，當時只想劉軍生死跟自己未來，還真忽視了這些細節。

  他吐口氣，點點頭：「我知道。那……」

  他打量何寧，再看周圍，只有地上留下的車轍痕跡，沒剩下什麼東西。那何寧是怎麼來的，又怎麼跟上自己的？

  何寧從衣服口袋裡拿了紙巾出來擦額頭上汗水，想了想又給要去給張凡擦汗。

  張凡愣一下，伸手擋住了，接了紙巾自己低頭擦汗。

  何寧沒好氣笑著說：「我不放心你，一路上跟著，你小子只有眼前沒有腦後，要是跟著你的是別人，怕是你早死多少回了。」

  張凡心裡有些溫暖地嗯了一聲，不放心立刻起身抓了何寧起來說：「你別跟著亂摻和，先回去。」

  何寧搖搖頭不走：「我先把你送回去。」

  張凡看看時間問她：「你說周娟會把這群人帶去什麼地方？」

  何寧拿了車鑰匙出來說：「我可不知道那麼多，在鎮政府上班這些年，聽到的小秘密不少，可我是個沒腦子的混日子上班族，別的不摻和，要不是我看上你……咳咳，我想睡你，我才不稀罕管這些。行了，別亂打聽了，早點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你拍的那些東西早點刪除，別回頭發現了，小命不保。」

  張凡跟在何寧身後慢慢地走，聽她嘰嘰喳喳地像個百靈鳥叫個沒完，心底卻一點煩躁都沒有，仿若在春風下，陽光里。

  張凡還渾身混亂，思想不清楚，想到剛才見到的事情，總覺得整件事蹊蹺又震撼。

  周娟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姓高？哪個高？

  省里市里，姓高的人可不少。

  似乎都有關係，似乎又跟誰都沒關係。

  這些年反腐倡廉，斷掉了多少貪腐的人，但內部錯綜複雜，其實還有許多打老虎沒抓到。

  難道本地的這條根姓高？

  高……

  高書記，高雪梅？

  張凡一個腦袋兩個大，腳底里都是汗，手心卻是冷的。

  何寧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

  忽然一個軟軟的身體撞進了自己身體，他吃驚抬頭。

  何寧一雙水汪汪大眼睛，深情望著他：「張凡，你看上的高雪梅，如果看不上你，你還要她嗎？你看看我，我哪裡配不上你？也或者，先睡了，然後再說？我不要你別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