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互相利用

  雙方不歡而散。

  張凡看看滿臉通紅的劉財，最後還是決定先帶人去醫院檢查一番，以免後續追找麻煩。

  到了醫院裡，先掛了水叫劉財解酒。

  臨近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劉財終於從響如驚雷的鼾聲中清醒過來。

  張凡就坐在他身邊，一臉溫柔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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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老闆，醒酒了？」

  劉財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臉頰。

  王春艷還沒走，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劉財搖頭沒接，直接下地穿鞋，整理身上褶皺不堪的襯衫，又從附近的洗手池洗了一把冷水臉，再次站在張凡跟前的時候，已經煥然一新。

  雙方都沒開口說話。

  王春艷知道情況尷尬，但臨走之前還是告訴劉財說：「劉老闆，我不喜歡你。我……」她看了看張凡欲言又止，頓了會兒接著告訴他：「打電話的人是用陌生號，但我聽口音是我們本地的人。我可以肯定不是張凡叫我去的。打電話那人還告訴我，叫我跟你出去後要記得拍照留存，說是對我有用處。」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兩個人，放下礦泉水默默先出去了。

  不大的村鎮衛生所里，除去鼾聲如雷的老大爺還在掛水，這兩個人坐在角落開始了推心置腹一番對話。

  張凡說：「劉老闆應該能猜出來拍照留存是什麼目的吧？這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些年，劉財豈能不知道這代表什麼？

  他輕輕吸口氣，一閃即逝的理虧從臉上掃過。

  張凡笑笑繼續說：「王德發那邊是什麼情況你該知道。但現在這個村子是我做主，我不也是王德發，你想在我們村做石材廠，我更想拉一個項目商到村里。其實我們是非常合適的合作對象。但這裡面……劉老闆，你要真的覺得我張凡不可靠，那我們也別談多餘的話了，項目我寧可不做，也不絕對不會給王德發那家人任何參與的機會。我更加不會跟一個與王德發穿一條褲子的人合作。」

  劉財抽了口氣，捏了捏疼痛難忍的腦袋：「是，張村長說的對。但這裡面……你怎麼說我跟王德發那邊穿一條褲子呢？」

  張凡笑笑：「不然今天我們在什麼地方吃飯，他們怎麼這麼巧就過來了？給王春艷打電話的人，也不可能是我。」

  劉財又吸口氣。

  顯然，自己那點小心思被張凡看透了。

  他想利用王德發跟王鐵江的關係，給張凡施加壓力，把項目條款壓縮，從而獲得最大利益。

  誰料想，王德發背後另外有打算，把王春艷叫來了，反過來利用他修理張凡。

  要不是王春艷這愣頭青當場揭穿，在酒桌上鬧的這般愉快，揭穿了彼此陰謀，這件事還真就被人當了靶子。

  劉財感慨的嗤笑一聲：「王德發這一家子，可真是……」

  張凡說：「今天既然已經揭開了臉皮，沒必要耍心眼。你如果誠心合作，那我們直接簽協議。不合作也沒關係，就當做是交個朋友。」

  也算是一種不打不相識了。

  劉財摸了摸懷裡衣兜，沒找到香菸，只有一隻打火機。

  他煩躁打開兩次，啪一下扣上蓋子，又把打火機放回去口袋裡，起身站著窗戶邊上，望著漆黑天幕沉默良久。

  張凡也不逼他，想賺錢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棄這塊山皮。

  但不想，劉財直接答應了。

  卻開了一個條件。

  「我跟王家村合作，背後靠的鎮裡。我這人雖然說沒多地道本分，但至少我對得起我自己良心。生意上的事兒，我從來不馬虎。以後我跟你，不希望有別人參與。」劉財說。

  窗外夜風很輕，吹拂在兩個人的肩頭上。

  劉財的話堅定又穩重。

  張凡笑著點頭答應了：「好。王德發那邊肯定不會參與。等鎮裡這邊聯繫好，我們三方簽署協議，後續我會繼續配合。你放心，只要我在，村里不會有人妨礙你。」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劉財想賺錢，更擔心自己被王德發那一家子算計了。

  劉財回頭輕鬆一笑，跟張凡正式握手。

  「回去……跟那個財務說聲道歉，我喝酒亂性，呵呵！」

  張凡也跟著笑了：「好，人之常情，大家互相理解。等我電話！」

  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凡忽然站住了腳步，舒展的眉頭漸漸籠上了一層煙，他聲音淡淡，仿佛落在地上的一根銀針：「聽說當年劉老闆跟王鐵江關係很好，後來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鬧掰了。那……是因為什麼？錢還是女人？我猜想，劉老闆不缺女人。」

  劉財一怔，慢慢轉身回望他。

  兩廂對視，誰都沒說話。

  忽地，張凡哈哈大笑：「私人的事兒，我不多打聽了。」

  走出去沒多遠，劉財的聲音從那屋子裡傳來：「以後合作了，就是朋友。有些話，我也該告訴你一點。王鐵江家的稅上……有些問題。」

  張凡腳步穩重落在地面上，嗯了一聲：「合作愉快。」

  從醫院出來。

  張凡覺得肩頭上的擔子一下子輕了不少。

  夜空也美如畫了。

  他笑著大聲呦呵了一輛三蹦子，三個人晃晃悠悠的往村子裡趕。

  路上，王春艷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膽怯，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張凡一心沉浸在合作喜悅中，對王春艷這番變化並沒有在意。

  一旁的王維倒是看了個真切。

  「哎呦，這老娘們沒男人，就是饑渴的厲害。你說你，咋不找一個？你婆家也不管你了，你整天到處瘋，早晚把自己瘋出事來。村里沒有合適的，不能去隔壁村看看？我聽說隔壁村光棍多。」

  王春艷沒好氣瞪他：「這裡面有你什麼事兒，我願意找就找，不願意找，你能把我怎麼辦？」

  王維呵呵一樂，仰頭哈口氣：「哎呀，我不想那些破事，不像你啊，半夜睡不著，難受吧？」

  王春艷怒地一腳踹過去。

  王維扭開屁股躲開哈哈大笑。

  兩人歡鬧聲很大，張凡把深思收回來說：「不嫌累啊還鬧，馬上到家了。」

  到了村子上，王維主動提出來送王春艷回家。

  張凡也沒多想，徑直回了村部。

  他太高興了，十分興奮。

  總想把這份喜悅立刻告訴誰，哪怕是一個陌生人也好。

  一開門，高雪梅瞪一雙怒氣的眼睛站在門口，手裡舉著手電筒，臉色難看：「去哪了，也不說一聲。我給打電話怎麼不接，就差報警找你了。」

  張凡一怔，有些愧疚笑了：「我差點忘了你怕黑，我就是去鎮裡吃個飯，臨時出了點意外。不過，嘿嘿，你猜怎麼著？項目成了！」

  高雪梅瞬間忘記了自己因為什麼生氣，立刻高興大叫：「真的，石材廠那個？真成了？你辦到了？好事好事，快進來好好跟我說說。」

  高雪梅先轉身往裡面走，甚至比張凡更加高興，給他倒涼茶，搬凳子，自己揣著手坐在身邊，仰頭一臉期待等他說事情全部經過。

  張凡從一開始心中所想，到最後目的達成，一五一十告知了高雪梅。

  高雪梅全程沒打斷，眼睛裡甚至冒有小星光。

  等張凡說完，滿足喝口涼茶，哈口氣說：「要不是王德發忽然插一腳，也不會叫劉財清醒自己位置主動求和。哎，明天，不……周末，周末我請客，我們一定要慶祝慶祝？」

  高雪梅呵呵一樂，揚起明媚一樣臉頰甩了甩頭髮說：「哪能叫你請客，我請，我們去市里。不過……快四點了，我們快點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