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各顯神通

  隔天一早。

  鎮長的電話打了進來。

  張凡安靜聽著，鎮長說：這件事……先擱置一段時間，畢竟工廠手續齊全，咱們想把人家弄走，總該有個合適的理由。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才上任，做點實際東西出來是迫切的，可總要講究方法。

  張凡嗯了一聲，咬了咬後牙槽。

  鎮長又說：王德發的事情，我這邊也在準備，你那邊打好配合，相信時間會說明一切。王家村那麼複雜，我一直擔心你在那邊工作不好開展，你想在王家村做好這個位置，就要穩一點，有些人踢出局，是需要時間跟技巧的。

  張凡又嗯了一聲，怒火已經崩在胸口上要憋不住了。

  鎮長又說：帳本的事兒……小張啊，當初你寫了無數材料調到下鄉我是不答應的，你這孩子前途無量，但下基層對你來說是大材小用了。不過去歷練也是好的，回來後我的位置，早晚都是給你的。呵呵……帳本呢？暫時保存好，時機成熟了，你上交，我們要打一個漂亮的仗才是啊！

  張凡拉長音調的哦了一聲，儘量叫自己語氣聽上去不那麼不情願。

  「我知道了，是我太著急了。」

  本書首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鎮長呵呵笑了：「年輕人，不能心浮氣躁，穩穩地走，一切為了鄉親們，等待時機。至於那個焦老闆的事兒呢，你需要等等才行了。」

  張凡又客氣說了兩句，實在覺得跟自己一直信任的前輩互相打啞謎，是一件互相折磨的事情，在即將爆發的前一刻，匆匆找了藉口掛斷了電話。

  鎮長無關痛癢的文字說了一籮筐，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焦老闆的工廠，不能動。

  不說為了稅收，真要曝光，鎮長之前因為焦老闆工廠而得到的那些嘉獎，不就成了打臉的工具了。

  張凡呵地一聲冷斥，攥著材料起身，走出去後，看看會議室早早過來的王維，以及門口蹲著抽菸的徐一鳴。

  「村長。」兩人同時說。

  張凡看著兩人。

  年輕人，的確，做事衝動，但也就因為這份衝動，才能驅使他們義無反顧真心為了百姓著想。

  不管這兩人立場怎麼樣，現在出發點都是好的。

  張凡說：「我們眼下只能依靠自己。焦老闆那邊肯定不會輕易離開，但整個村子的吃水問題不能小覷。自來水才接上不到三年，還有一半的村民沒走上水管，如今山泉水又要被污染，不及時止損，將來問題非常嚴重。」

  衝突已經起來了，想平息也不是不可能，可昨天跟焦老闆陰陽怪氣了一番，他確定，這人不會善罷甘休。

  張凡說：「先發制人。」

  事關整個村民的吃水問題，不是小事。

  張凡說：「你們繼續上山盯著，拍照留存，發現開工立刻打電話給我。」

  兩天後的中午，張凡接到了徐一鳴的電話。

  他馬上騎車要過去。

  不想電話里徐一鳴大喊：「副村長被狗咬傷了，人都昏過去了。」

  張凡吼了一聲：「等我。」

  十分鐘不到。

  張凡領著一眾村幹部，身後跟著的王權又帶著許多村民手持農具急匆匆過來了。

  張凡看一眼地上張凡，沒血，兩隻狗狼犬被一個男人拽著不住大叫。

  王權走上去撲在王維懷裡大哭一身，起身抄起手裡鋤頭就要打人：「一群兔崽子，在我們村子撒野，叫你們開辦工廠已經給你們面子，真以為有兩個臭錢就能為所欲為了。那是我兒子，也是這個村的副村長，你們現在放狗咬傷了人，萬一有個狂犬病，你們都給我兒子陪葬。」

  徐一鳴跟身邊的幾個年輕人死死拽住王權。

  隨後來的王權兩個兒子又要動手。

  張凡也沒阻攔，只看著這胡亂場景，鎮定觀察這裡環境。

  白天的光線也沒多光亮，參天的樹葉遮天蔽日，工廠里排污的管子像是從地下伸出來，一直到陡坡邊沿，直通山下泉水。

  污水味道極重，冒著熱氣，之前留下的痕跡慘白髮著綠光。

  張凡叫徐一鳴去拍攝好視頻，站在高處，把今天發生一切記錄好。

  等王權一家鬧的氣氛差不多了，張凡回頭吼了一聲：「鄉親們，稍安勿躁。」

  村民們滿臉怒氣，他再不出面，雙方就要動起手來了。

  張凡先蹲下身查看王維情況，偷偷捏了一把王維的衣服。

  王維眨了眨眼睛又立刻閉上。

  張凡這才起身大聲說：「人昏過去了，來兩個人先把人送村里診所。」

  王權家兩兄弟擠過人群，一個抱起王維，一個背在身上，在百姓簇擁下急急往山下走。

  張凡見人走遠了，立刻回頭大聲指責牽狗的那人：「你們又是放狗咬人，又是在這裡排污建廠，真是欺人太甚了。我們老百姓的命不是命嗎？叫你們老闆出來，今天不給個交代，你們休想走出這個村。」

  情緒早調動起來了，隨著張凡一聲霸氣怒吼，整片山坡傳來了震天怒吼。

  「叫老闆出來。」

  牽狗的人一開始滿臉淡定、不在乎模樣，頃刻間被這眼前的氣勢驚嚇到後退了幾步。手裡牽著的兩條狗，被一個村民舉著鋤頭嚇唬的嗷嗷大叫四處亂跳。

  壓倒性的場面，叫對方立刻敗下陣來。

  那人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們老闆還沒來，你們……別鬧事啊，我告訴你們，這是鎮裡審批下來的工廠，已經在這裡好幾年了，我們合法合規，手續齊全，我們是鎮裡交稅大戶，我們……」

  鄉親們哪裡懂這些，張凡也不管這些，只說：「你們的工廠損害了我們環境，污染了我們水源，這工廠就不能開。最近村民幾個孩子癩痢，跟這件事應該有關係，就算不是，你們也該配合調查。必須見老闆。」

  鄉親們一聽，眼睛都紅了，孩子痢疾原來是因為這件事，腦子裡也不想夏天痢疾是因為吃壞了水果，更不想痢疾是因為井水不乾淨有寄生蟲，可只要關乎孩子問題，找到了『源頭』一起跟著張凡怒吼：「見老闆。你們害苦了我們，必須給個交代。」

  王權老淚縱橫，摸了摸乾癟的臉頰，沙啞說：「我兒子要是出啥事，我老骨頭也不要了，我就死在這了。他是村幹部，前途無量，你們那兩隻狗要是有狂犬病，我跟你們沒完。」

  王權不顧狼犬狂吠，衝上去要說法。

  那牽狗的人一邊擔心狗咬人，一邊又害怕王權衝上來打了他，大聲呼喊兩聲警告沒用轉頭往裡面跑。

  藉助這個機會，張凡呼喊一聲：「走，我們進去找老闆。」

  他走在隊伍最中央，腳步及穩，邊走邊說：「我們討要公道，不能胡來，不然我們有理也變的沒理了。鄉親們放心，我們今天定要對方給個說法，不然不離開。」

  張凡帶頭，一行人急匆匆往裡面走。

  張凡總算見到了這個工廠的內部構造。

  這裡，是真大。

  放眼望去，廠區遼闊，設置完備。

  但是，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