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盼回宗族地
2024-05-29 08:26:26
作者: 醉香醪
這次出行,蘇靖以「丞相一同前往,彰顯我們的誠意」為由,一定要許玉言一同前往。許玉言知道她擔心自己說服不了張家才拉他一同去的,也沒拆穿她,就一臉為國為民服務的好官摸樣走了。
本來可以少走些路,蘇靖偏要繞遠路:她可不想經過白清平的寒煙島。那個鬼地方,又冷還全都是巨石。
許玉言只是覺得她麻煩,一路上什麼事都麻煩。
他們早就意識到不能打扮得太過突出,畢竟張家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大家族,貿然前往,難免會鬧出些誤會,於是二人身穿便裝。
日近傍晚,紅日西下,半輪紅日被吞進了海里,海面化出了一片橘黃,他們終於趕到了張家住的那個漁村。
一個中年男子扛著鋤頭朝他們走來,蘇靖走上前恭敬的行禮問道:「這位老伯?敢問知道張營張公子住在哪裡嗎?我們是他舊日的朋友,久未相見,特來拜訪。」
中年男子指著他身後的路:「姑娘一直往前走,第三座草屋便是大少爺的住處了。」
蘇靖和許玉言依言走向了那條路,逐漸走近第三座草屋時,他們便聽到一陣練劍的聲音:想來這就是張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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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靖輕叩門扉,來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長得甚是可愛,奶牙還沒換完。門內的男子停下練劍:「夢兒,誰呀?」
這個小女孩用奶奶的聲音轉頭回答:「是一個漂亮姐姐和一個大哥哥。」說完之後還朝著蘇靖笑,看著這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蘇靖很是羨慕,她有些於心不忍:該不該把王家牽扯進來。如果王家被牽扯進來,這個小女孩以後會不會也遭受和自己一樣自己失去親人的命運。
「夢兒,過來!」張營走到了門前,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神色中露出了警覺。張夢被張營拉到了身後,還從他身後偷偷探出小腦袋看蘇靖,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這個姐姐好漂亮,比咱們這的姐姐都好看。」
蘇靖走上前:「張公子,在下蘇靖,今日來此誠心請公子入我門下為官,不知公子作何想法?」
「原來是靖王,不過,你憑什麼會以為我王家會幫你。」
「若王家肯來,本王願將張家的祖居地奉還張家,另外公子將會成為驃騎大將軍,也就相當於手握半個兵權。張家老宅我已經派人收拾出來了,隨時準備恭賀張公子前往。」
張營的表情沒有變化,許玉言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沒想到他抽出了自己的劍:「傳聞靖王武藝冠絕,張某今日想與靖王切磋一番。」
這哪裡是商量?長劍直刺蘇靖,蘇靖向後速退數步,紅劍出鞘,今日這一戰在所難免了。
劍與劍相交,速度極快,招招致命,兩人騰空而起,冷兵器撞擊獨有的火花閃現,許玉言倒有些擔心蘇靖了。
誰知在一劍不那麼致命的招式沖向蘇靖時,蘇靖稍一側身,趴在了張營的左邊的胸脯上,直接讓張營的減慢了下來,蘇靖的劍反轉了過來刺向張營的胸膛。
兩人一同落地,許玉言在下面露出了鄙夷之色:勝之不武。張營落地後轉過頭去,他實在是沒想到蘇靖會使著「陰招」,張夢盯著哥哥,很是不解,天真地扯著他的衣服:「哥哥,你的臉怎麼紅了」
蘇靖一臉自豪:「我贏了,則麼樣?跟著我,保准你不吃虧。」張營使勁地攥住劍,背對著蘇靖,這讓蘇靖更是得意,直接跑到他的眼前,再次做出了趴在他身上的動作,氣息直接噴在了他的脖子上:「張公子,互惠互利不好嗎?」
許玉言看不下去了:「王上……」
蘇靖真的怕了許玉言了,知道他又要批評自己,趕緊止住了他。
「好了,本王知道了,不勞丞相費口舌了。」一邊自己從張營的身上移了開一邊脈脈地注視著張營,雖然蘇靖盯著自己,但終於從自己身上起開了,也算解放了。
「靖王和丞相還請在舍下小住,容張某想一晚,明日再做決定。」蘇靖和許玉言當日便住在了張家的草屋中。
張營的內心是不甘的,當年父親死後,祖叔帶著他們孤兒寡母和宗族中人來到這荒涼的海邊,剛來的那段時間,日子過得極為艱難,男女老少,身無分文,吃了上頓沒下頓,張夫人遭受喪夫之痛更是整日以淚洗面,祖叔為了撫慰眾人,告訴他們:既來之則安之。張營親眼見到自己的父親慘死,又怎會輕易便將這件事放下。
張營當晚便走到了自己母親的房間內跪在她面前,張夫人不知他這是為何:「營兒,你這是怎麼了?」
張營正色說道「母親,靖王今日來過了,她說願意讓我們張家重回夷州,並且給我們一定的兵權,兒子想想帶族人回去。」
這片海域日光直照,夏日極長,世無居人,不像寒煙島,外圍有石陣和寒煙作為屏障,還有一座山阻隔烈陽,而王家居住的這片島,毒蟲滋生,很多族人經常得病,卻又不能及時醫治,許多人都落下了病根,張夫人又哪裡一直想待在這呀,只是……
看見母親在猶豫,張營知道母親在擔憂些什麼:「母親,雖說我們現在衣食無憂,但這種隱居豈是長久之計,我張家,豈能世世代代待在這片蠻夷之地。」
燈油已經快要燃盡,昏黃的燈光變得更為暗沉,張夫人心被觸動了,往日的一幕幕慘象紛紛沖入腦海,不禁轉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再回頭時,她清晰地看見張營一臉堅毅,像是已經做好了決定。
張夫人起身走到張營身前,摸摸他的頭,附身把他扶起來:「營兒,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做吧,娘聽你的,只是,你父親已經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你,答應娘,你一定要活著……」
張夫人已經哽咽。
蘇靖看白日張營的神色,知道肯定有戲,便舒適地臥在了床上。剛躺下,便憶及江家的遭遇,不禁心又落寞了,一陣心痛襲來,誰知這時許玉言在來敲門,蘇靖本就難受,他這一敲門,蘇靖更是煩躁,便想要捉弄他。
蘇靖從床上躍起,飛快地敞開了門,雙眸對準許玉言的雙眸:「許相是知道本王心情不好,難以入睡,想來陪陪我是嗎?」
不愧是她,語不驚人死不休,許玉言本是來教育蘇靖的,豈知被她攝住了心神,他的的雙眸里,此時只有蘇靖粉面含紅的臉龐,那一刻,蘇靖在許玉言的心中只是一名妙齡少女,而不是一個王。
看見他呆住的神色,蘇靖一臉得意,知道自己成功了,然後打拉下腦袋,許是真的疲倦了:「許相,你難道連本王的睡眠也要管上一管嗎?」
許玉言終於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堂堂靖王,與人比武,使用詭計,勝之不武,念她年少無知,必然需要他加以勸諫。
「王上,你身為兩州百姓的典範,理應尊崇禮法,你今日之舉,若是為眾人所知,定然免不了被人詬病。」
比念經還煩,這許玉言管的還真是夠寬的,上到國家大事,下到衣食起居。蘇靖嘆了口氣,攤開了雙手:「本王今日之舉也是實屬無奈,我也是為兩州百姓考慮才這樣做,你說我要是輸了,那張營不肯做我的驃騎大將軍,那豈不是可惜了,本王下次注意就是了,丞相今日定然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許玉言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靖推了出去,蘇靖用身體倚住門,再次耷拉下腦袋,長嘆一口氣:可把這尊佛弄走了。
始康五年八月三十一日,張營出任驃騎大將軍,與司馬蘇辰同握兵權,張家逐漸恢復成瞭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