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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測智商

2024-05-29 08:23:46 作者: 東籬把酒月在中天

  1992年的深秋,寒霜滿地、秋葉飄零,初一第一學期的中期考試來了。

  這是劉愛雨和陳望春的第一次登台亮相,劉麥稈和陳背簍都伸長脖頸關注著這次考試,都明白開局很重要,它會影響隨後的戰略走勢。

  為了真實測試出劉愛雨和陳望春的真實水平,這一次期中考試,初一級破例採用了匿名封卷考試,閱卷老師們看不到姓名,也看不到考號,最大限度地體現了公正公平的原則。

  陳背簍早早到了學校,等待成績匯總。

  徐朝陽校長拿著成績單,和他一塊分析,成績是按照語數外三門主課排名的,初一級一共四個班,共223名學生,劉愛雨排180名,陳望春排182名,都處在全年級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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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校長和五年級成績對比後說,陳望春退了43個名次,劉愛雨退了40個名次。

  陳背簍疑惑,怎麼苦抓狠抓之後,成績反而退步了?

  這也是令徐朝陽校長困惑不解的問題。

  他找科任老師了解了,兩人在課堂上的表現還可以,能認真聽講、按時完成作業、不做小動作,而且之前,兩人之間屢禁不絕的傳遞紙條的現象,也杜絕了,但是,他們的成績,就是沒有達到一個預想的高度。

  第一個回合的較量,陳望春完敗,陳背簍以為他有了金鑰匙,就無所不能,沒料到還是被劉愛雨踩在了腳下。

  已經得知考試成績的劉麥稈,趴在牆頭上露出個腦袋,說開了風涼話:「我家愛雨不是念書的料,一隻飛不高的雞;你家陳望春是條龍,能翻江倒海呢。」

  然後,劉麥稈掉轉屁股去村里,哪裡人多,他就往哪湊,將劉愛雨的成績單亮給眾人看,說:「啥金鑰匙?狗屁,就是一把鎖,背著這個鎖,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變化的孫猴子也翻不了身。」

  陳背簍去找徐朝陽校長,問:「陳望春是不是一塊讀書的料?」他問這話時心是顫抖的,害怕他的一線希望破滅。

  徐校長說:「三百六十行都一樣,要干好,得有一點天分;有些人笨,你就是把他的腦漿子打出來也沒用。」

  徐校長的觀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以前,他一直強調勤奮努力,現在卻談的是天賦,陳背簍非常擔心,陳望春有沒有學習的天賦。

  徐校長說:「可惜咱們這太落後,要是有測智商的儀器就好了,如果他的智商在160以上,那他絕對就能考上狀元。」

  陳背簍問:「160的智商很聰明嗎?」

  徐校長說:「當然了,愛因斯坦的智商就是160 ,最偉大的科學家,你說他聰明嗎?」

  徐校長沉思了一會說:「雖然沒有測智商的儀器,但我出一套題,也能測出智商。」

  陳背簍急切地說:「那你趕緊測測陳望春。」

  他不忘叮嚀,把劉愛雨那個丫頭也測一下。

  星期三下午的第七節課,學校安排的是課外活動,實際上沒有組織,學生一盤散沙,打球、約會、打架、抽菸,想幹嘛就幹嘛,這是一天之中最放鬆最愉快的時段。

  劉愛雨和陳望春約好,兩人在操場邊的樹林裡見面。

  自從開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長跑後,他們不能公開見面,而是要像地下黨一樣傳遞暗號,秘密會面,這雖然不方便,但相當刺激。

  第六節課未下,徐朝陽老師就站在初一(1)班教室門口,下課鈴響了,學生一窩蜂湧出教室時,徐校長叫住了劉愛雨和陳望春,讓他們跟他走。

  一路上,劉愛雨和陳望春緊張地眼神交流,是不是他們有什麼把柄給抓住了?他們自查的結果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的活動少而警覺,不會有問題的。

  徐校長搜腸刮肚地擬了一套題,裡面包含了上至天文地理,下到生活常識,既有語文方面的基礎知識,又有數學運算、英語單詞短語。

  幾個腦筋急轉彎,徐校長自認為出得很妙:

  麒麟到了北極,會變成什麼?

  歷史上哪個人跑得最快?

  一隻螞蟻居然從油坊門爬到了北京,可能嗎?

  有一架飛機失事,現場撒滿了飛機零件,令人疑惑的是沒有發現一個死傷者,為什麼?

  在校長辦公室,劉愛雨和陳望春同時做這一套題,他們間隔三米,徐校長背著手,威嚴的目光,探照燈一般不停地掃來掃去。

  據徐校長觀察,兩人都不老實,你望我我瞅你,擠眉弄眼,隨時準備作弊,幸好徐校長監得嚴,他們的陰謀才沒得逞。

  徐校長親自閱卷,讓他驚訝的是,兩人都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徐校長測算了一下,劉愛雨的智商是162,陳望春的智商是158,相當於一根頭髮的差距。

  和陳背簍面談時,徐校長誇獎了陳望春,說:「一般情況下,智商在140以上就是天才,陳望春無疑就是一個超級天才,考個狀元,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

  陳背簍顯得異常興奮,但當他得知劉愛雨的智商竟然在陳望春之上時,他面如土色,備受打擊,他小心翼翼地問:「徐校長,你測得準不準?」

  徐校長說:「任何事物,包括最精密的儀器,都有一個誤差和概率的問題,以我多年的經驗,我的這個檢測是可靠的,可以作為依據。」

  陳背簍很沮喪,說:「那丫頭比陳望春聰明。」

  徐校長說:「毫釐之差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陳背簍不甘心,說:「那也是差別。」

  徐校長再次拋出他的經驗論,說:「據我多年的教學經驗,到了初二,學生就進入了青春期,女孩子比男孩子發育早,會陷入早戀的泥沼;而且據可靠研究,女學生在小學階段,比男學生成績好,一到高中就落在了後面,男學生有後勁,會迎頭趕上。」

  既然如此,那麼就寄希望於劉愛雨思想出軌、陷入早戀的泥沼吧。

  陳望春今日情緒低落,沉默寡言,即使飯桌上,也很少說話,飯也吃得心不在焉,扒拉幾下就丟了筷子。

  以前劉愛雨在時,吃飯像唱戲一般熱鬧,兩人一會搶同一個菜,筷子在空中打架;一會你給我夾塊菜,我給你盛一碗湯,嘻嘻哈哈地,胃口很好。

  眼看著陳望春越來越消瘦了,何採菊憂心忡忡,晚上,她發愁地對陳背簍說:「陳望春最近不對勁了,是不是有病了?」

  陳背簍說:「能吃能喝的,有啥病?」

  何採菊說:「你看他瘦了,一頓飯只吃一點。」

  陳背簍說:「是你的疑心病在作怪,小馬駒剛戴上嚼子就這樣,蔫頭耷腦的,過幾天就好了。」

  何採菊很不贊成陳背簍的教育觀,她認為那是摧殘、是蹂躪、是拔苗助長。

  何採菊贊成凡事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但是,自龍捲風事件之後,陳背簍一意孤行,倔強固執地像個暴君,任何不合他心思的想法和行為,都要遭到痛斥和謾罵。

  何採菊疑惑,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啊,龍捲風把陳望春帶到了空中,給他烙上一個古怪的印記,陳背簍的性格卻為何發生了變化?

  在何採菊看來,魁星樓就是一座禁錮陳望春的囚籠,陳望春高高在上,和他的同伴隔開了,一個人深陷茫茫無際的題海里,快要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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