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接風洗塵 皇宮宴會
2024-05-29 08:35:23
作者: 冰河時代
夏景皓心情沉重的回到吳府,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千頭萬緒,嘆了一口氣,真不該來的。
回到家夏景皓沒有像往常一樣到後院看吳婉嬌母子,只是打發雙喜到後面報個信,讓吳婉嬌知道自己回來了,自己一個人在躺在床上想著錯綜複雜的事情。
吳婉嬌見雙喜後面沒有夏景皓愣了一下,「你們爺累了?」
「回世子妃,差不多把半個京城跑遍了。」雙喜小心的回了一句。
「哦,那是累了,」吳婉嬌想了想,「那我也不過去了,秋實,你把給世子爺準備的湯和吃食,讓雙喜帶回去。」
「是」秋實聽到了連忙把提盒拿了出來,伸手遞給雙喜。
「讓你們爺好好休息吧」吳婉嬌笑著對雙喜說了一句。
「謝謝世子妃」雙喜躬身回禮說道。
「去吧。」
吳婉嬌一個人站在那裡想了想,在京城比在北齊還忙,搖了搖頭笑笑。
不知不覺十日之期竟到了,天還沒有亮吳府就燈火通明,夏景皓一家子開始為覲見準備。
阮嬤嬤一邊鎮定的為吳婉嬌妝容把關,一邊內心滋味難辨,出宮近二十年後,居然還有機會再次入宮,宮裡的人都不知換了多和薦了吧。
夏景皓穿好自己的世子服正裝後,快速的走到後院,看三個孩子穿戴,見三個孩子睡眼惺忪還沒有完全醒來,小言言扭著屁股不讓穿,正發著脾氣。
夏景皓嘆了口氣,正服里三層外三層,冬天還好,現在六月的天就是受罪了,就是自己也夠嗆的,看了看吳婉嬌站在邊上只管穿自己的,氣鼓鼓也不理小丫頭。
夏景皓笑了笑,抱起女兒,「言言,還沒有穿好嗎?」
「父親,太多了,穿得像粽子,言言熱」小言言鼓著嘴不滿的說道,見秋實拿著衣服等在那裡,把頭縮到夏景皓的肩頭,不看衣服。
「是有點多,」夏景皓轉頭看了看吳婉嬌,「怎麼辦?」
「沒辦法,穿」吳婉嬌已被小丫頭氣過一場了,「除非她不去,去就要穿。」
夏景皓又轉過來哄小丫頭,「要不穿,就不能父親母親一起去呢,言言要一個人在家裡?」
「不要,我不要」小言言蹬著小腳不樂意的吵鬧道。
「就是啊,我們就忍一小會,等過了今天就好了,而且表舅今天也會去喲」夏景皓循循善誘的說道。
「真的嗎?」小言言聽到吳亦軒也去,停止了吵鬧,小手伸在嘴巴,想了想問道。
「真的。」夏景皓笑了笑肯定的說道。
「那……那我就穿吧」小言言極不情不願的說了句。
「真乖」夏景皓摸了摸她的頭高興的把她放到地上。
秋實和八丫兩人鬆了一口氣,兩人開始緊張而又忙碌起來。
吳婉嬌已經好了,她穿著端莊的王妃朝服,遍繡金絲灑著大朵牡丹淺淡的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祅,一條深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裙角壓了一塊碧色通透的佩環。一頭錦緞般的長髮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雍容大氣,原本平凡素淨的臉蛋上施上了淡淡的妝粉,因她的身材在女人當中也算修長,所以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味道。
三個小人兒也打扮的如同觀音蓮坐下的童子,精緻、可愛而又萌人。
夏景皓看著嬌妻小兒,突然生出人生如此,還求什麼的感慨。
皇宮皇后宮
「今天晚上的宴會,大公子參加了嗎?」皇后坐在梳妝檯前,宮女們正在為她上妝。
「參加了」邊上站在回事的丫頭說道。
「讓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皇后看著寶相花銅鏡說道。
「是」
趙王府
「父王,不就是個晚宴嘛,要這麼早嗎?」吳亦軒在睡夢中被叫了起來,打著哈欠問他父王。
趙王吳曜煜笑了笑,「你現在不是壓軸的了」
「哦,懂了,」吳亦軒只一瞬就明白趙王說得什麼意思了,笑笑答道。
「警醒點」趙王看著嘻嘻哈哈的兒子嚴肅的說道。
「知道,你還是擔心你的小媳婦吧」吳亦軒對趙王的關心不置可否,出口提醒了一句。
「我跟老中山郡王妃打過招呼了,她會照顧一二」趙王回道。
「哦。」
定國公府後院
薛子玉穿戴好後,看了看沒有什麼不妥,想了想問了一句,「世子妃呢?」
「回爺,在老夫人處回事」
「我知道了」
薛子玉抬腳往後院走,走到外面,發現天才微微亮,東方的啟明星還掛在天邊,呼了一口氣,幸好今天是個晴天。
剛走走到後院門,便見門口兩個丫口低著頭吃吃的笑著,裡面有聲音傳出來,「你想燙死我呀」
「沒有母親,媳婦試過了,正好」這是薛傅氏的聲音,小心翼翼中透出無奈。
「是嗎,正好,你就喝了吧」這是母親的聲音,薛子玉聽了後,只覺內心一冷,母親何至於此。
「母親,可你的手已經……」薛傅氏的驚訝的抬起頭說了半句,在半句在老夫人輕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怎麼,長輩讓你做點事,叫不動你?」老夫人口氣中充滿了不滿意,想不到鎮國大將府敗落的這麼快,原本想給兒子找助力的,結果還要自己家出人脈為他們疏通關係,哼,具然還能清高得起來,我讓清高。
「是,母親」薛傅氏伸手接過銅盆,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薛子玉抬腳就往裡面大步走去,人未到,聲音已經響起來,「母親,早上有什麼好吃的?」
「你這個不孝子還知道來看你娘」老夫人陰著的臉聽到兒子聲音後,馬上和藹可親,笑容可掬。
「母親,兒子不是忙嗎?」薛子玉大笑著對自己的母親說道,邊說邊行了禮。
「再忙,老娘不要了」老夫人假裝不高興的說道。
「要的,母親,」薛子玉邊笑邊說,邊把薛傅氏手中上盤子拿掉放在一邊,「站起來吧,我跟母親說幾句話」
「是,父君」薛傅氏沒有想到,此刻能見到薛子玉,而且他還為自己解了圍,輕手輕腳站到邊上。
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臉色都變了,幾不可見的,互相看了看,小侯爺這是對薛傅氏上心了?
「母親,我今天去皇宮參加宴會,皇上讓我把小雅帶過去,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讓她回去換裝吧」薛子玉笑笑說道。
「沒見貼子啊」老夫人驚訝的說道。
「母親,皇上昨天才給我的,你當然不知」薛子玉解釋道。其實貼子早就給了,只是被自己放在衙門裡,沒有帶回來。
「哦」老夫人極不情願的回了一聲,看了看低著頭的薛傅氏,撇了撇嘴。
「還不去換裝,要我等你」薛子玉轉頭冷言說了一句。
「啊……哦」薛傅氏低頭用手捂嘴,眼淚全在手裡,她不知為什麼會這樣,但是自己是感動的,低頭回過禮後,一路疾走。
海棠笑得嘴都咧開了,夫人她是不是要出頭了?
吳府
吳明德看著穿戴整齊的女兒一家,笑得眼都眯成縫了,「嬌嬌啊,到了宮裡頭可不能調皮,不要讓女婿操心」
「知道了,爹」吳婉嬌穿著厚重的正裝,規規矩矩給吳明德兩口子行了一個大禮。
「小念兒、小言南、小言言到了宮裡可不能到外亂跑,迷路了都找不到家」吳明德對著三個外孫也不放心的叮嚀囑咐道。
「知道,母親對我說了,如果我亂跑,我就不能見到母親了。」小念兒一本正經的給自己外公行了一禮,感謝他的教誨。
「小言言真乖」吳婉嬌站在邊上看著懂事的兒子,高興的誇了一句。
「趕緊出發吧,不可誤了時辰」吳明德見時辰不早了,趕緊催促他們道。
「是,爹」吳婉嬌笑笑看向夏景皓,夏景皓點了點拱手朝老丈人說道,「爹,那我們出發了,你進去吧」
「我知道,你們先走。」吳明德擺了擺手說道。
吳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出來送行,吳大郎婆娘看著夏家一家子,微微嘆了一口氣,王爺、世子一、二品啊,自己老爹不過是京城一個六品小官,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哎。
夏景皓帶著一家四口踏上了去皇宮的路,一路上,氣氛有點壓抑,那是對未知事物的緊張和不安。
「嬌嬌,別擔心,別人怎麼做,你也怎麼做就是了」夏景皓看著一直端坐那裡的吳婉嬌說道。
「我知道。」吳婉嬌連點頭也不敢,怕頭上的頭飾太重扭到脖子,真不習慣,不知古人怎麼能忍受的。
「念兒,你呢,害怕嗎?」夏景皓又看向自己的嫡長子。
「有點,不知皇帝嚴不嚴歷?」小念兒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嚴歷,不過不要擔心,那麼多人呢,只要你守規矩,就沒事。」夏景皓對著嫡長子說道。
「謝謝父親教誨」小念兒坐在那裡給自己的父親作了揖,非常得體。
「言南,你呢」夏景皓看向性格內向的兒子,對他的關注多了一些,這孩子不知像誰,不太愛說話,但是做事卻極有耐心,很有毅力。
「我跟哥哥一樣」夏言南跟著哥哥學,也拱手朝夏景皓行禮。
「嗯,那就好」夏景皓欣慰的點了點,他沒有問小女兒,她已睡著了,可以是早上起得太早,又鬧了一場,累了。
夏景皓看了看冰盆子,「這裡不熱,等一下進宮裡,走道上可沒有冰,你們要忍著,知道嗎?」
「知道」兩個兒子同聲回答道。
「大的呢」夏景皓看向吳婉嬌,見她的話今天特別少,笑笑問道。
「知道,就知道嘮叨」吳婉嬌正緊張著呢,是去皇宮,又不是去遊玩,自己得把自己放到嚴肅的狀態當中,要不然一個小心,人頭落地怎麼辦,此刻的仁宣帝在吳婉嬌心中就是個十足的劊子手。
「多說兩句,總是好的,」夏景皓無奈的笑笑。
「知道了,夫君大人」吳婉嬌坐在那了微微福了福身子,也給夏景皓行了一禮。
同時另一處,趙王也帶著他的兒子和未婚妻去皇宮赴宴。
京城最權貴的府邸,今天基本上都受到了邀請,所以這場名為接風宴,實則是一聲變相的聚會宴,意義不同凡響。
一輛輛雕車寶馬掀起陣陣黃塵,真正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啊,轆轆的馬車聲如夏日轟隆隆的雷聲。
各式馬車,木微紫而帶清香,雕花古樸而精緻,四面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格被或寶藍色或粉色的縐紗遮擋,當真是寶馬雕車啊,奢華之極!
當吳婉嬌到達皇城門口時,即便心中想了很多次皇宮的雄偉壯麗都不及親臨感覺來得震撼。
好大的一座宮殿,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那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吳婉嬌前生今世第一次和王權這麼近,看著讓人肅然起敬的皇宮大殿,內心卻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愁悵。
這些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皇城門口,停著各式各樣的驕子,他們都在等通過,驕子到了內城門口,都將存放在此,皇宮內部會有專門的驕子接應,不同等級有著不同的規定。
夏景皓世子爺是從二品,吳婉嬌跟著他封了郡夫人正三品,所以處在中等偏上一點,既不是打頭的,也是斷後的,很符合吳婉嬌的心思。
皇城門口認識的相互點頭致意,不認識的誰也不理誰,這裡最熟悉的,吳婉嬌就認識趙王的未婚妻——李寶珠了。
趙王的等級比夏景皓高了二級,是從一品郡王,所以在前面,李寶珠沒有等級,但她是趙王的未婚妻,所以水漲船高,當然跟著趙王了,偶爾回頭看見吳婉嬌,朝吳婉嬌點頭致意,吳婉嬌也回以一笑,兩人算是親近上了。
夏景皓找到薛子玉,讓薛子玉的婆娘薛傅氏帶著吳婉嬌,也算有個照應。
到宮裡以後,夏景皓帶著兩個兒子便和她跟小言言分開了,吳婉嬌沒有來過宮裡,不緊不慢地跟著薛傅氏,薛傅氏那高傲的頭就沒有動過,這樣端著也不知累不累。
吳婉嬌知道先拜見太后,太后和齊王妃是表姐妹,實則上她們的母親也是表姐妹,所以這個表兄弟其實已經隔了幾層了,夏明月嫁給仁宣帝也算不得近親結婚。
規規矩矩地拜見了太后,太后大約近六十歲左右,因是在皇家,那保養肯定是最頂級的,所以不見老,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頭髮上珠碧金釵端得是雍榮華貴。
吳婉嬌到時,太后的邊上已經坐了好些人,大概是各王爺的妃子和公國夫人們吧,她看到了比她先來一步的李寶珠,李寶珠坐在一個年紀較大的貴婦邊上,看到她,微微一笑。
太后對薛傅氏沒有對自己好,大概知道自己是她表妹的媳婦吧。
「這就是瑾之媳婦吧,我都沒有見過,」太后高興的招了招手,讓吳婉嬌過來。
吳婉嬌拉著小言言的手走了過來,「婉嬌剛才北齊而來,給太后娘娘請安了。」
小言言也像模像樣的給太后行了一個禮,「夏言言給太后娘娘請安,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康」
「哎唷,這小嘴甜的,我的禮可不能輕了」太后見了小言言非賞投緣,一隻手半摟著小言言,小言言溫順的倚在她邊上,更讓太后高興了,「這丫頭乖巧,越看越喜歡。」
不知為何,吳婉嬌聽到這話心驚膽顫,還好太后沒有說下文,拿了一個上等的瓔珞給小言言做了見面了,吳婉嬌是一個金鑲玉手鐲,品相當然非常好了。
正說著,門外有公公打簾,「皇上給太后問安」
只見一個身著墨色常服的儒雅男子,踩著優雅的步子進來了,腰間束一條同色鑲金邊腰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忻長的身姿溫文爾雅,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見著的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他就是仁宣帝,先皇三子,太后唯一的兒子。
皇帝和潤地給太后請了安,溫溫和和地和太后話著家常,眼光似有若無的掃過吳婉嬌。
吳婉嬌抬起酸酸的脖頸,正對上皇帝含笑的雙眸,吳婉嬌本能的想移開,可又鬼使神差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皇帝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嚇得吳婉嬌趕緊低下了頭,奶奶地有病啊。
其他人見皇帝笑了,當然也附合著笑笑,有心人瞧得分明,不免對吳婉嬌敵對起來。
仁宣帝見太后身邊的小言言,「這是瑾之的女兒吧」
「正被皇上說著了,可不是嘛」太后高興的回著自己兒子的話。
仁宣帝招了招手,讓小言言過去,小言言挪著小碎步,一本正經的來到仁宣帝的面前,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夏言言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仁宣帝一把把小言言抱了起來了,「這小人兒倒是可愛的緊,聽說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吳婉嬌連忙上前回話,「回皇上,正是」。
「跟著瑾之在大殿」仁宣帝溫和的說道。
「回皇上,是」吳婉嬌半福著身子,低眉垂眼。
「哦,等一會兒,朕要去見見」仁宣帝點了點頭說道。
「是,」吳婉嬌的回答,都是最標準的回答,決不多說一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仁宣帝看了看眼著這個只聞其名,終於見其人的吳婉嬌,眉毛幾不可見的動了動,除了剛才對著自己失了禮義,光這樣看著跟其他人沒有兩樣,容貌也算上乘,配瑾之還行吧,
「母妃,兒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仁宣站了起來,對太后說道。
「去忙吧」太后沒有站起來,坐在那裡揮了揮手。
「是」
眾人見皇帝要走,個個跪下行禮送皇帝。
她們陪著太后聊了一會兒,太后看看時辰差不多揮了揮手,「別坐在我這個老太婆這裡了,趕緊給皇后見禮吧」
「太后,你也不老,可不能把自己說老了,你要是老,讓臣妾們往那兒站。」一個有點年紀的貴婦開口拍起馬屁。
薛傅氏以前面人作掩護,聲音很小的說道,「皇后的母親」
「哦」吳婉嬌點了點,心想怪不得呢,原來是親家呀。
「就你嘴兒甜,今兒個啊,嘴甜也沒有你的禮」太后笑罵了一句。
「太后,我可都是做祖母的人了,你還把我當小孩子呢」皇后的母親嗔笑道。
「你呀,在我面前可不就是個小孩子」太后隨和的說了一句。
「你說的,太后,可不能賴帳」皇后的母親笑著就賴上了太后。
「你這個皮猴兒,趕緊領著大伙兒去皇后那吧」太后拿她辦法,趕緊揮手讓走。
「是,尊旨。」
皇后的母親給太后行禮,帶著一群臣婦往皇后宮裡出發,一行人說說笑笑,還算棋樂融融。
走在皇宮裡,吳婉嬌跟著眾人慢慢走著,順便看了看皇宮,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走廊,還有大假山、水蓮池,都讓人嘆為觀止,果然是皇家啊。特別是那饒著圍牆屋脊建造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好像要騰空而去似的。
宮裡的宮女們井然有序穿梭在其中。
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了皇后的宮殿內。
皇后看起來三十許,端莊中不乏明麗,身穿是紅色宮裝,雍容典雅,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黑色的青絲,繁雜的綰著牡丹髻,正中簪著一枚金步搖,步搖下面墜著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發間點綴著珠釵華盛,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可是吳婉嬌卻看到了這淡笑背後的冷意,客觀的說句實話,夏明月的長相比起皇后來還真不如,夏明月甚至長得不如夏景皓漂亮,夏景皓隨母,夏明月卻隨北齊王,所以註定在長相上要吃虧了。
想到這裡,吳婉嬌偷偷用餘光找了找坐在皇后邊上的妃子們,終於在右邊掃尾處看到了夏明月,就這一掃,吳婉嬌明白了,夏明月在皇后面前的日子不好過,緊慎的跟著眾人行禮,然後把自己隱在人群中。
李寶珠沒有逃過皇后的法眼,她被叫了出來。
「你就是那個鄉下姑娘」皇后眼皮都不有抬,手裡端著個茶杯,滑著茶蓋,威儀的說道。
「回皇后,正是民女」李寶珠出列行禮,動作一氣呵成。
吳婉嬌到這裡,心想,趙王花了功夫在這個小妻子身上了,這禮行得滴水不漏,可真不錯。
邊上一個妃子說道,「皇后,什麼時候皇宮什麼人都能進了」
「趙王對你還好吧」皇后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繼續問道。
邊上剛才說話的妃子一陣尷尬,馬屁拍到馬蹄上了。
「回皇后,很好,謝謝皇后的關心,民女感激不盡。」李寶珠進退得當,舉行有儀,讓人挑不出錯。
「賜坐吧」皇上終於抬頭看了一眼李寶珠,發現她姿色平常,嘴角幾不可見的翹了翹。
「是」
當嬤嬤拿出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小兀子時,吳婉嬌明白了,這不是賞賜,這是給難堪,這麼點大,如何讓人端坐有儀態,端坐不了,那就要失儀,失議之後,可做的文章太多了,原來宮中就是這樣殺人不見血的。
但是李寶珠不能拒絕,所以她坐了下去。
還好,李寶珠端坐的挺得體的,正襟危坐,含著從容的笑意,微微斜對著皇后。
幾個想挑刺的眼睛閃爍,看了看皇后,皇后耷拉著眼皮,喝著茶水,氣氛竟然冷了下來。
薛傅氏站在吳婉嬌身邊,一直關注著吳婉嬌,見沒有什麼失儀的,心想,還真把要領都掌握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一直在李寶珠身邊的老貴婦人,說了句,「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吧,皇后,你按排我們在那裡用餐呢,臣婦啊,這肚子竟有幾分餓了。」
「老王妃餓了,那可使不得,我趕緊安排」皇后真不適合說這樣的和氣話,明明一句體已人的話,被她說得吳婉嬌的寒毛都堅了起來,吳婉嬌心想,還好她做了皇后,有傲的資本,如果嫁給普通人,這日子可怎麼過呀,就這樣的人,再漂亮也得被老公冷暴力起來。
何為冷暴力,它是暴力的一種,表現多為冷淡、輕視、放任、疏遠和漠不關心,致使他人在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傷害。
薛子玉對待薛傅氏其實也算是冷暴力,不過它屬於家庭冷暴力,多指夫妻雙方產生矛盾時,漠不關心對方,將語言交流降到最低限度,停止或敷衍那種事,至於第二種就是職場冷暴力這裡就不說了。
「老生謝過皇后」老中山郡王妃起身回了一禮,笑容滿面,好像已經習慣這樣的皇后了。
「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可客氣的。」說完之後,皇后轉頭讓老嬤嬤帶著眾人往宴會廳走動。
薛傅氏在吳婉嬌耳朵輕說了一名,「中午,是便餐,到了晚上才是正餐,這樣內外就不分了,都在正大廳」
「謝謝」
「不必」
小言言被阮嬤嬤抱在手裡,知道不是調皮的時候,一個早上竟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吳婉嬌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手,還好,手心沒有汗,說明沒有被嚇著,鬆了鬆氣。
即便是便餐,也是涇渭分明,當大家都落座,吳婉嬌逗完小言言時,無意中抬頭,竟發現,李寶珠一個人站在餐廳外,一個人孤零零的。
皇后這是做什麼?
趙王那廝是好惹的麼?吳婉嬌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想了想,只能給她拿點點心了,自己剛好以小言言的名義拿,應當不會費周折,但是讓自己出去把李寶珠叫進來吃飯,自己不能這樣做,也沒有這樣的資格。
老中山王妃見所有人都有坐了,就是沒有李寶珠的坐,愣在那時,看了一下皇后,然後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站在自己的坐位上。
皇后不管眾人的目光,自己動了一筷子,讓後笑著對眾人說道,「開席吧」
眾人齊齊回禮,然後才坐了下來吃飯。
吳婉嬌看了看李寶珠,發現這個小姑娘倒是平平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悲也怨,果然是趙王調教出來的人。
就在眾人以為這頓中餐就這樣過去時。
小霸王吳亦軒過來了,他走過來了一聲不吭就把李寶珠給帶走,眾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小個半大小子,居然如此沒大不小。
然後,眾人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將來要做你後娘,你需要這樣為她出頭嗎?眾人目光奇異的看著這對即將成為繼母繼子的男、女,感覺到不可思議,還沒見過誰家繼子為繼母出頭的,可真看了稀奇。
皇后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半大小子,眼神甚是駭人,至少吳婉嬌是這樣認為的,真是生生壞了這張漂亮的臉蛋。
吳亦軒冷哼一聲,「我帶我後娘去皇上那裡吃,他要是不讓我們吃,我就回家。」
皇后娘家人要為皇后出頭,話還沒有出口呢,李寶珠就被吳亦軒拉走了。
不知為何,吳婉嬌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趙王那廝在給誰遞刀,皇后為何要作死?
吳婉嬌只覺背後冷汗直往上冒,身體遍地寒涼。
吳婉嬌坐了下來,看了看桌子,對著小言言說道,「寶貝,吃最後上的這幾道菜,這幾道熱乎。」
「哦,好的,」小言言見到了表舅,可是表舅卻沒跟自己說話,但是表舅好兇呀,自己要不要再跟他玩呢?
「要吃飽喲,要不下午可沒有力氣看漂亮的花花草草喲」吳婉嬌輕聲哄著小言言,聲音不大,在坐的卻都聽到了,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
吳婉嬌為何要這樣做呢,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說白了,就是表明態度,我也是北邊來的,我支持我的鄰居——趙地。
「好的,母親」小言言什麼也不懂,她只管聽著自己母親的話。
吳婉嬌拉了拉薛傅氏,讓她趕緊吃,薛傅氏一愣,見吳婉嬌這樣,想起自己夫君對她的誇讚,毫不猶豫的坐下來,吃了起來。
眾人見這樣,沒派沒別的都坐了下來,沒有坐下來吃的,很明顯,就是皇后的人了。
吳婉嬌讓薛傅氏記左邊幾桌,自己記右邊幾桌。
皇后倏的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坐與沒坐的之後,便甩著廣袖,滴著一臉冷色走出了餐廳之門。
老中山郡王妃見皇后走了,來到吳婉嬌的桌子邊上,「一直沒有機會說上話,到了京城怎麼不到我府里坐坐」
「這不沒有空嘛」吳婉嬌口上說著客氣話,心裡卻在說,你是誰啊,我要到你家去,不過打死她,她都不會說這樣的話,她明白,老中山郡王妃意不在自己去不去她家,而是要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意思,對她燦爛的笑了笑。
「也是,有空就去,別見外」老中山郡王妃配合的天衣無縫。
「行,有空就去叨擾」吳婉嬌從善如流。
「你女兒?」老中山郡王妃看了看邊上的小言言問道。
「是」吳婉嬌點頭回道。
「真可愛」老中山郡王妃禮貌的贊了一句。
「叫老夫人」吳婉嬌讓小言言回禮。
「別,別,讓孩子吃飯」老中山郡王妃搖了搖頭,並不讓小言言行虛禮。
「那一起坐下來吃吧」吳婉嬌見她這樣,客氣的邀請道。
「不了,我吃好了,到外面消消食」老中山郡王妃笑笑要走了。
「哦,那您老先請」吳婉嬌挪到邊上客氣的送行。
吳婉嬌看了看跟著老中山郡王妃出去的婦人,心想這又是一派的,這京城的水可真夠深的,還好自己學會狗刨了。
下午,因為沒有得到允許,齊妃宮去不了,只好遠遠的朝齊妃無奈的笑笑,夏明月也沒有辦法,只好低著頭回自己的齊妃宮了。
吳婉嬌怕有什麼妖娥子,和薛傅氏兩人就坐在眾人邊上,一步也不離開,原來還覺得漂亮的花花草草瞬間沒有了味道。
再來說吳亦軒,拉著李寶珠並沒有像他說得那樣去皇帝那邊吃,他把李寶珠送到了趙王休的息室,自己又回去吃了。
趙王休息室里,趙王讓人送了點心過來,李寶珠就著點心當午餐,倒是也吃飽了。李寶珠沒有覺得難過,自己能來皇宮,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至於皇后做的事,趙王說了,自有他給她出氣,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所以吃完糕點的李玉珠躺到榻上補了一覺,睡得沒心沒肺。
皇后被打了臉會善干罷休嗎?不會,但是她卻毫無辦法,她奧惱不已,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跟一個鄉下土包子置什麼氣。
皇后不承認自己判斷失誤,她認為李寶珠定是趙王拿來哄仁宣帝的一個靶子而以,自己這樣做既可以試探皇帝的態度,又可讓自己出氣,現在目前為止,自己的氣不但沒有出掉,相反,里子面子全沒有了,這個小畜生跟趙王一樣狠辣,不給人留情面。
外面的婆子進來回話,「娘娘,並沒有送到皇上那裡?」
「沒有?」皇后先驚訝,然後瞭然。
「是」
「再探,皇上一有什麼話,趕緊回過來」皇后有點心不安。
「是」
仁宣帝知道了嗎?此時,一個內侍正在他耳邊說這件事,幾句就說完了。
可這件事,會是幾句就完的事嗎?答案是否定的,當然不會。
夜色降臨,宮裡的宴會終於開始了。
整個大殿燈火通明,殿內被映得金碧輝煌。
兩旁的人按著嫡、庶官位等級依次入坐位,宮女、女官穿梭其中,忙而不亂。
眾人站在那裡,等待壓軸的仁宣帝進殿內。
也不知過了多久,仁宣帝攜手皇后在內侍唱儀聲中緩緩進入了大殿。
吳婉嬌趁行禮前,拱著手垂頭之際看了看,皇帝和皇后看上去是如此配對,謫仙對天仙,神情態度,無一不讓人想到『神仙眷侶』這個詞,真是男的威儀天下,女的雍容華貴,母儀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內兩側的人紛紛走到殿中行成兩排跪拜。
「眾愛卿平身。」仁宣帝緩緩的說了一句。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人跪拜後,又歸到原位,等待皇帝入坐。
仁宣帝入坐下,才說了句,「眾愛卿請坐」
眾人才由前面往後依次落坐。
仁宣帝從侍從手裡拿過一個酒盞站了起來,屁股還沒有靠近墊子的吳婉嬌不得不跟眾人再次站了起來。
「眾愛卿,今天是朕為趙王和夏世子特設的接風洗塵宴,各位不要拘束,開懷暢飲。」仁宣帝年富力強,真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時期,他渾身充滿魅力、激情,讓他的臣子們感到蓬勃的朝氣,大殷朝也如仁宣帝一般散發出蓬勃的朝氣。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人再次跪拜。
就在吳婉嬌心想這下總可以坐下來時,夏景皓拉了一把,她瞬間和夏景皓跪到了過道中間,小念兒如一個小大人似的,左的拉著弟弟,右手拉著妹妹,也跪到了夏是皓的左側。
左邊的趙王也拉著他的兒了和未婚妻上來,給仁宣帝行謝禮。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家人一起給仁宣帝行大禮,他們頭觸地,身伏地,雙腿是完全的跪姿。
「平身」
「謝皇上」
「李氏何在」仁宣帝開口問道。
「民女在,」李寶珠出列,給皇上行禮,沒有一絲絲出錯。
「聽說你父親是大儒——李淳道」
「回皇上,正是家父」李寶珠低頭垂目的的角度可以用尺量出來了,一絲不差。
「不錯,我就說嘛,皇叔的眼光怎麼會差」仁宣帝笑笑說道。
「謝聖上誇讚」趙王上前給皇帝回禮。
「我那調皮的小堂弟呢?」仁宣帝笑笑繼續叫道。
「回皇上,小臣在」吳亦軒連忙出列行禮,心裡有點緊張,自己下午給皇后難堪,不會算帳來了吧。
「嗯,看著就不錯,有你父親的風範」仁宣帝沒有算帳,卻是誇讚了他。
皇上的這句話一出,生生打了皇后的臉,下面站的蕭家人被皇上駁得完無體膚,皇后之子——同樣十二的吳晟睿低著頭一臉不甘。
趙王卻從容淡定,毫不在意皇上的話,站在那裡高冷依舊。
「回坐吧,我跟夏世子再說兩句。」仁宣帝抬眉對著高冷的趙王說道。
「謝皇上」
趙家三口子退到了座位上。
「夏吳氏何在」仁宣帝看向夏家人。
吳婉嬌第一次聽人家這樣叫自己,還真不習慣,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叫自己。
「回皇上,臣婦在」吳婉嬌出列後顯得有些慌亂。
「你就是吳氏婉嬌」仁宣帝換了一種說法。
「回皇上,正是臣婦」吳婉嬌在心裡嘀咕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你,很不錯」仁宣帝聲音中透出威嚴,溫潤中不失威儀,讓人無法不懼怕。
「啊」吳婉嬌心想皇帝為什麼要這樣說,驚慌失措之際抬起了頭,看向仁宣帝。
仁宣帝毫不意外的看到吳婉嬌沒有守住規矩抬起頭,大笑,邊笑邊看了看夏景皓,那意思是,你媳婦可比趙王的鄉下媳婦差多了。
夏景皓裝著沒有理解皇帝的意,依然一字一板站在那裡,內心早就唉嚎了,皇上你是故意的吧。
仁宣帝看著裝死的夏景皓放過了吳婉嬌,開始逗他的孩子。「夏言北」
「回皇上,小臣在」小念兒可比吳婉嬌沉著冷靜多了,小小的人兒行起禮來了,一絲不差。
「聽說你師傅是朱先生」仁宣帝口氣隨意,態度溫和。
「正是」夏言北回答的一絲不苟。
聽到此的人,很多人都驚訝,原來消失很的朱自舟居然到北齊王那裡做了先生,都重新打量夏家人。
「習慣嗎?」仁宣帝仁宣調整了一下坐姿,一隻手托著頭,看著對面的小娃子問道。
「回皇上,不習慣」夏言北想了想回答道。
「啊」這個輪到皇帝愣住了,這小娃子居然不按常出棋,「為何?」
「會打人」夏言北小聲的說道。
「哈……哈……」仁宣帝大笑,「疼不疼」
「疼」夏言北老實的回答道。
仁宣帝大樂,又繼續問下人個,小言南可沒有哥哥有趣,回答的有如老夫子,仁宣挑眉,心想有意思。
仁宣終於放過了夏景皓一家,宣布宴會開始。
夏景皓心想,皇帝表哥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會放過小念兒嗎?看了看一無所知的兒子,在這繁華的大殿內心生愁悵,到底該怎麼辦呢,皇帝直接說自己可以拒絕,可是到目前為止,一點跡象都沒有,可是這不並代表這件事不存在。
吳婉嬌深吸一口氣,這一套規矩下來可真折騰死個人啊。
雕花紅木小几上整齊有序得放著各式糕點、水果、酒盞,吳婉嬌看著面前的小几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不動聲色的往夏景皓身上靠了靠,夏景皓人未動,但是身子微微往吳婉嬌這邊歪了歪,三個孩子分別端坐在夏景皓的右手邊和吳婉嬌的左手邊。
仁宣帝端坐在龍椅上,明黃色的朝服上團繡著騰龍的圖案,鑲金絲鏽圓領,嵌暗鏽祥雲闊袖,神彩飛揚、長眉微挑,黑色的瞳仁閃爍著一個成熟帝王的光彩,他微微看了看低下的兒子、大臣、面色上波瀾不驚。
幾個歌舞下來,吳婉嬌覺得有點沉悶,無聊。
邊上伺候的宮女輕輕上前一步,給吳婉嬌倒了一杯酒,吳婉嬌習慣性朝宮女點頭致謝。宮女驚鄂了一下迅速歸到自己站的地方,悄悄吸了一口氣,這個夏世子妃可真怪,還道謝?
吳婉嬌感覺到宮女的不自在才知道,自己身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自嘲地聳了聳肩膀,喝了一小口酒,果然是皇家出品,味道真不錯,又啜了一小口,不敢多喝,在皇帝面前丟臉事小,丟了小命可不好玩。
她挑著自己喜歡的糕點吃著,不時招呼孩子們也吃,說老實話,在這裡只能吃個糕點了,菜到這裡時,已經全部冷了,她怕吃下去肚子不舒服,也儘量不讓孩子們吃,所以桌子上的菜,只能當花看了。
過了一會兒,歌舞竟撤了下去,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
仁宣帝手裡拿著一個酒盞站了起來,邊上的一個老太監忙執壺倒酒,倒完酒的老太監彎腰倒退了幾步,仁宣帝半舉起酒盞:「眾愛卿,今天雖說為趙王和夏世子接風洗塵,朕也借著這個機會,祝天下士官大夫、黎民百姓、安康平安。」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內兩側的人紛紛走到殿中再次行成兩排跪拜。
「眾愛卿平身。」仁宣帝喝完酒後,龍袖一揮,「盡情享用這太平盛宴吧。」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人跪拜後,又歸到原位,喝了案几上的酒。
這時的氣氛有了變化,沒有原來的濃重莊嚴,有點活躍,用吳婉嬌的思維來說,有點親民。
看到其他人三三兩兩能和鄰坐的人交頭接耳,吳婉嬌暗暗活動了下後背,脊樑,酸死了。
小念兒見自己母親悄悄動了動,他也跟著動了動腳,夏景皓沒有看母子倆人,卻暗暗伸出手,一人拍了一下子。
吳婉嬌嚇了一跳,朝夏景皓瞪了一眼,不過也規矩起來,不敢再動了。
這時一個身著嫩黃拖地長裙的少女在大殿側邊走了出來,臂上挽迤著煙羅黃輕綃,芊芊的細腰上繫著一條淡綠色鑲著翡翠的織錦腰帶。繡著粉色花紋的寬大衣袖隨著裊裊的走動步步生花,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黃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柔嫩。
只見她笑語嫣然,「父皇、母妃,我們不如來點有新意的東西吧。」
「哦,安平有什麼主意?」皇后柔和地問著面前的安平公主,轉頭看了看皇上,皇上笑意盈盈。
「我聽說民間有些人家,過年過節時,會用擊鼓傳花來增加節日氣氛,要不我們今天也來學了學?」
仁宣帝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還是相當寵愛的,點了點頭,「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