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之平大婚 皇帝心思
2024-05-29 08:35:04
作者: 冰河時代
吳婉嬌讓世子府年輕的丫頭,還有懂這些婚事喜嫁的婆子都上手幫襯邱敏準備大婚。
張之平新府邸在臨齊新規劃的官員家屬區,縱橫兩個十字路口,東、西長近十里地,南、北比十里地還要長些,這些將來都是臨齊府官員居聚地。
新臨齊府就是原來的老臨集鎮往外擴充的,南邊已經接上臨齊,北邊臨集學堂,然後再接世子府,形成了全新的格局。
這裡還沒有完全建好,張之平是第一個入住的,這條街東西走向直接被人稱之為府街路,張之平的新府門牌號為府街東路壹號,是比較大的宅院,五進五出,相當有規模,裡面是南方和北方建築風格相結合,既有南方的亭台樓榭,又有北方的門榔粗柱,精緻和豪放結合的相得益彰,里外已經齊活,就等人入住,這是北齊王特意讓人早收工的,就是為了年終賞賜給張之平大婚用的,這裡將招待各方官員、來客,北齊王的心思表露無疑,這是告訴眾人,只要你們也為我賣力,就會有這樣的賞賜。
張家嫡長媳過來幫忙,看著五進五出的宅子,眼睛都快紅得滴血了,一言不發站在那看著丫頭婆子們忙碌。心裡早就不是滋味了,張家嫡長子老成厚重,做著親平府主薄,從五品,十年了還在這個位子上,讓她如何不心急,讓她看別人如何不眼紅,親弟弟又怎麼樣,還不是各過各的日子。
張家二媳婦和三媳婦站在邊上竊竊私語,「我們三家人窩在三進三出的院子裡,人家小兩口就住了五進五出的」
老三媳婦老實,說了句公道話,「老四中狀元回來後,就被公爹打發到臨齊,一呆就是七年,這七年可都是一個人帶著老張頭在這裡,沒有人幫襯。」
「也是」老二媳婦尷尬的笑了笑,不說話了,她想塞個外侄女也沒有塞進來,所以心裡不爽,「也不知江南來的破落戶,能有多少嫁妝?」
「說得也是,聽說她哥哥剛從京城回來,那裡有空給她備啊」老三媳婦想了想說道,這些事情張府的有心人早就打聽過了。
「沒聽人說備嫁妝」老二媳婦肯定的說了一句。
「就看明天了」老三媳婦笑笑說道,希望不要超過自己,被比的日子可不好過。
「走著瞧吧」老二媳婦眼斜瞄了一下新府,滿心的不平衡。
乾明五年正月十五,二十六歲的張之平和二十一歲的邱敏大婚正日。
張之平新府邸門前站立著一雙莊嚴、肅穆的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上兩個銅扣金光閃閃。
幾千年來,在天朝民族文化里,石獅一直是守護吉祥、平安的象徵,被雕刻的石獅子,按左陽右陰,左雄右雌的位置而擺放在大宅門前。為了讓人們能區分雄雌,獅爪下置一繡球的是雄性,獅爪下臥一幼獅的則為雌性。
世子府里能幹的人都到了一里村,幫邱敏備婚,這次的全福太太是吳婉嬌。
吳婉嬌站在邱敏身邊大笑,「想不到我都成婦人、太太了,真是老了、老了」
「世子妃,你要是老了,讓我們往哪兒站啊」舒娘子看著吳婉嬌笑了一下,她恍惚還記得第一次見吳婉嬌時的情景,那時她十三歲,小小的一個人兒領著眾人在這一片貧脊的土地上,不慌不忙過自己的日子,想不到現如今,北齊竟因她而遷府,試問誰能做到?
邱敏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世子妃,那——要不還讓管夫人做,就不麻煩你了。」
「切,我說你也太小心了吧,我就是這麼一說而已,行了,你們兩口子,隨便誰請我,我都得放下手中的事趕過來,等一下讓我兒子給你壓床,讓你一舉中的,馬上懷上」吳婉嬌讓邱敏坐下來,對著大笑說道,心想古代婚禮真有意思。
「世子妃,你……羞死人了」邱敏雙手捂臉,低下頭嬌羞的說道。
「我不相信,張之平不急」吳婉嬌開著玩笑,聽說張之平跟夏景皓差不多大,夏景皓都三個了,挑眉看向邱敏,能不急?
「哎呀,世子妃你就饒了我吧」邱敏把頭低到梳妝檯上了,心想可不就是這樣,可也不以說出來啊,多難為情。
「好,好,饒了你」吳婉嬌眉飛色舞,心想精彩的在後頭呢。
這邊大家都在房裡給邱敏添妝,邱敏幾年女長史做下來,獲得不錯的人緣,給她添妝的人可不少,絞面的喜娘看著,暗自讚嘆,可真了不得,光這些就夠一般人家用一輩子了,可真富貴。
邱敏的嫁妝兩年前就開始辦了,由於邱敏沒有父母,爺爺年邁,所以這件事就由吳婉嬌托給佟二平和田二郎辦了,臨齊倉庫有一間專門給邱敏放嫁妝的,這就是張家人的錯覺,好像邱家沒有備嫁妝似的,實際上,邱士允做大掌事的銀子全給了妹妹做嫁妝,再加上邱敏這幾年在世子府做女史官的俸祿,夏景皓和北齊王連送帶給,吳婉嬌也出手送了些,這些累加起來,數量很可觀了。
從一里村通向新臨齊府街,有點距離,所以天未亮,就開始發嫁妝了,出於一里村和府街有點距離的考慮,吳婉嬌讓大件東西,直接從佟二平的倉庫里出,這些嫁妝早就繫上紅綢,只等第一批打頭經過,他們就加入進來,這樣既節省人力,也省事,省得折騰來折胖騰去。
送嫁妝的銅樂齊鳴,爆竹震天,嫁妝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了,開始還不顯,但是到了臨齊新府後,慢慢有抬嫁妝的加入,大家眼見著從后街的胡同口裡,不停有嫁妝抬出,慢慢的隊伍竟綿延幾里之地。
當打頭的十六抬嫁妝到時,著實讓對這個媳婦不太滿意的張夫人滿意了。
最先的四抬,沒有什麼可說的,就是子孫桶、梳妝檯之類等新婚房內的喜慶東西,雖然有木質材料高低之分,可是紅漆一上,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好、差。
但是第二個四台就不一樣了,都是金銀首飾、珠寶瓷器,這個就是普通人都能分出好、差,按習俗,可以全打開,也可以只打開最前面的箱子,邱敏的嫁妝就是最前面的一個箱子是打開的,裡面擺出四個紅匣子,分別是大東珠四顆、金手鐲四對,金簪一對上面各嵌小東珠六顆,頭面一幅,頭面上嵌金鑲銀就不要說了,真亮瞎人的眼。
圍觀的人都嘖嘖感嘆,「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是啊,張夫人,你們的媳婦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富貴」
「就是,張夫人,你的回茶禮可得豐厚點,要不然,我們可不會放過你」
「行,不會虧了你們」張夫人面上不顯,可心裡是滿意的,點頭回道。
「張夫人,後面的箱子,再打一個給我們開開眼吧」有一婦人在老二媳婦的授意下,笑著說道。
「是啊,張夫人」邊上人也敲邊鼓。
佟二平看了看這些表面是湊熱鬧,實則想看看後面的箱子是不是做虛的,一笑,順手打開了一個,這個是裝布料的,只見各式彩緞、妝緞、宮紗、縐紗,一匹匹碼得整整齊齊,偶爾露出的金線在陽光下耀目刺眼。
想看笑話的夫人尷尬的笑了笑,「可真富貴,這些料子,我看著不像我們北齊的,難道是京城的貨?」
「這位夫人說對了,就是京城今年時新的料子,我們鋪子有,若是各位去買,可以給你們打八折」吳小四GG直接做上了。
「是嘛,這麼漂亮真要去看看」敲邊鼓的夫人高聲說道,好像怕別人聽不到她有銀子似的。
張家二媳婦不自然的動了動腳,心想,不會吧,這麼有家底?
佟二平又往後隨手打開了一個箱子,只見裡面都是銀器,銀壺、銀盆各二件,銀盒一對,銀小碟一對,銀匙八件。
想看笑話的人都明白了,這裡的東西都是真金實銀,沒有虛頭,不禁看了看張夫人,命真好,聽說這個媳婦沒爹沒娘呢,嫁妝還這麼豐厚。
張之平的三個嫂子,原來也想看笑話的,結果出人意料,人家哪裡是江南的破落戶,分明就是貴渭啊。
這才到哪兒啊,邱敏的嫁妝直到下午申時才結束,讓想看笑話的人徹底熄火了。
後院小亭休息處,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撅著嘴說道,「表姨,你不是說江南來的破落戶嗎?」
「我怎麼知道破落戶有這光景,要是知道,還讓你來看」張家二媳婦甩著帕子,喘著粗氣,心想跟老四扯上關係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以後想拍馬屁都沒地拍,抬頭看了一眼外侄女,拋開其他不說,這容貌想讓老四迷上,看來不太可能了。
「……」小姑娘扁了扁嘴,本來還以為自己的家資豐厚,能在張家有一席之地呢,可現在拿不出手了,自己的平妻之位看來沒指望了,不過不死心,心想就是做了妾氏,按妾氏來說,我的嫁妝不少了吧!根本沒有想到,她的表姨已經放棄她了。
「不過,你今天來看看也好,現在知道了吧,你家經商有銀子,人家比你家也不差,你就別想了,婚禮結束後,趕緊回家該幹嘛幹嘛去。」張家二媳婦想了想婆婆說過的話,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讓她死心了。
「……」小姑娘兩眼不甘看向自己的表姨,張大人年輕有為,少年狀元,青年才俊,那怕就做個小妾,都能光宗耀祖,急什麼!
張夫人想搓磨兒媳婦的心讓六十四抬嫁妝給鎮下去了,人家不差,自己還做著世子府的女史官,唉,老頭子說得對,這個媳婦是惹不起,看著讓自己有面子的份上,張夫人兩隻腳馬不停蹄的忙起來。
夏景皓和北齊王作為男人代表,於正午開桌前,親臨了張之平的府邸。
每個到場的人都明白,除了張之平,沒人有這面子,能讓北齊王父子同時出席的。
而一里村,吉時已到,張之平還被新娘團的人難在門口,不讓接人。
張之平急得跳腳,張大狀元不顧斯文禮節直接爬上門頭,「夏家婆娘,你別過分,我張之平娶個媳婦容易嗎?你出這麼叼專的題目」
「難嗎?我覺得一點都不難啊,不會吧,你這狀元浪得虛名?」吳婉嬌站在新娘門口,一臉驚呃的樣子說道。
「那你到告訴我,那個一頭公牛加一頭母牛,是什麼答案?」張之平爬在門頭恨恨的說道。
「兩頭牛」吳婉嬌看著急得爬牆的張之平憋著笑說道,這可不是什麼論題,成語,這就是一個腦筋急轉彎而以。
「你……」張之平伸手指向吳婉嬌,覺得不妥,用力拍了拍牆頭,囧死了,一頭公和一頭母,不就是兩年嗎?
眾人雖然也沒有想出來,可是看著被難倒的大狀元,仍然哄然大笑,起鬨道,「張狀元,這麼簡單,你不會?」
邱士允站在邊上也笑,這分明是為難人嘛,人只會往複雜里想,誰會想到這麼簡單。
「夏家婆娘,你趕緊給我開門,別耽誤我娶媳婦」張之平心急如焚,對著悠哉悠哉的吳婉嬌說道。
「不行,再答一題」吳婉嬌不放過他。
「好,算你狠,你說,」張之平心想,我堂堂的狀元會被你難住。
「一本書放在地上你卻跨不過去,為什麼?」吳婉嬌不敢在喜慶的日子出一些過格的題目,只好出了一個簡單的。
張之平算是明白了,這根本就是不按常理出題,這次他聰明了,找到了規律,很快說出答案,「放在牆角」
「啊,啊,你……答出來了」吳婉嬌驚訝的用手指著他,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覷啊,這麼快就找到規律了!
「是啊,就你那叼專樣,哼」張之平得意了,等婚結完了,再找她對,還挺有意思。
吳婉嬌轉過頭大叫,「邱敏,狀元就是狀元,題被解了,你準備出門吧」
其他人一陣鬨笑,世子妃可真會折騰人。
邱敏早就急得不行了,只是蓋著蓋頭,大家看不到而以,要是讓大家看到了非笑話她不可,聽吳婉嬌大叫可以出門了,鬆了口氣,『騰』站了起來,高高興興就往外走,喜娘都沒有反應過了,見她一個人跑了出去,笑著趕緊跟上。
喜娘說了一句,「新娘子,給你的嫂子道個別吧,從此以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哦,」邱敏聲音清脆,愉悅之感,誰都能聽出來,「嫂子,我哥哥就交給你了,你就多費心費心吧」
「行了,大家都想聽你哭兩聲,你到好,就差笑出聲了,別多說了,趕緊上花驕吧」青梅笑著搖了搖頭,恨嫁女終於嫁了,得償所願,就不跟她講什麼禮儀風俗了。
「嫂子」邱敏被青梅這樣一說,倒是扭捏上了,有了點新嫁娘的嬌俏。
眾人鬨笑,這新娘確實不會哭了,都搖頭,但是誰也沒有責怪,沒有父母朝誰哭呢。
邱敏不好意思了,站在那裡頓住了,按風俗是要哭兩聲的,可自己真哭不了來啊,自己高興還來不及呢,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邱士允被張之平拉著過來了,恁誰都聽出他聲音的急促:「趕緊背上花驕」
眾人又是鬨笑,一個急著嫁,一個急著娶,可真是天生一對。
邱士允搖頭無奈的笑笑,他到是有點傷感,除了祖父,自己和妹妹相依為命一路走到現在,低低的說了句,「嫁人了,好好過日子。」
「哥哥……」不需要醞釀,邱敏聽到哥哥的聲音,突然淚水就湧出眼眶,「哥哥,敏兒嫁人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
青梅走過去,掏出帕子,塞到蓋頭低下,「擦擦吧,大喜的日子,意思一下就行了,到了夫家好好過日子。」
「我知道了,嫂子」邱敏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低低的說道。
「士允,趕緊背上花驕吧」青梅回頭對著自己夫君說道,可不能再鬧了,吉時真到了。
「好」
吳婉嬌看著邱士允把邱敏背上花驕,想起自己的大婚,仿佛就在昨天,轉眼間,自己居然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歲月真是把無情的殺豬刀,刀刀催人老啊,呼了一口氣,日子啊,過著唄。
邱士允看著張之平風風光光的把自己妹妹娶走了,高興之餘有點傷心,不過男人的傷心只會放在心裡,見花驕走遠,趕緊招待眾客人。
吳婉嬌中午在一里村,下午夏景皓會讓人過來接她,晚上還有重頭戲呢?
是什麼呢?鬧張之平的洞房。
午餐之後,北齊王坐在主位上,喝著茶水,屬下官員跟他說話,他的興致並不高,小憩了片刻就起身回世子府了。
張德梁看著鬱鬱寡歡的北齊王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意,躬身作揖把他送出了張府,看著北齊王上了馬車,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兒子的新府,是不是高興的過了?
北齊王什麼心思呢,無非就是想起了兒子大婚時的情景,明明一場皆大歡喜的事,生生被自己和兒子搞成了那樣的局面,如果當初就認同媳婦,會有什麼不同嗎?北齊王一個人無聊的想著各種可能,最後竟覺得無論怎麼樣,都不如現在順其自然來得合適,鬱悶的心總算好些了,高興的回家帶小孫子和小孫女了,至於大孫子,跟著兒子鬧洞房呢!
京城皇宮
「表哥,你說,我哥和我嫂子要來京城了?」夏明月興奮的看向仁宣帝。
「是,」仁宣帝笑著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都好幾年沒有見到他們了,真有點想了」夏明月在仁宣帝的面前轉著圈子,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那這次讓你小侄子留下陪你」仁宣帝慢悠悠來了句,眯眼看向對面的夏明月。
「小侄子陪我?」夏明月停下腳步,詫異的看向仁宣帝,她只是不想想事而以,從小就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如何不明白仁宣帝的意思,只覺得心冷齒寒,原來再親的表哥,他首先是皇帝。
「是」仁宣帝看著不加掩飾瞬間就變了臉色的夏明月,沒什麼表情,他就喜歡她喜怒哀樂全放在臉上,不讓自己費神,舒服。
「不要,我自己的兒子還照顧不過來呢,才不要幫哥哥照顧他兒子」夏明月愣過之後,連忙擺手拒絕,面上不高興,不想看皇帝表哥,留下小侄是做人質吧,就像當年的哥哥,她不喜歡。
「哦,是嘛」仁宣帝笑笑說道,一臉高深莫測,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當然」夏明月無奈的撅著嘴巴說道。
京城吳府
「明德,嬌嬌今年真得回京了?」吳楊氏不敢置信的問向吳明德。
「是,確定下來了」吳明德高興了,自己雖然見了女兒不到兩年,但是誰會嫌氣大團圓呢,樂得嘴都合不攏。
「那就好,都快九年沒有見了,不知長成啥樣了」吳楊氏高興之餘,又有點傷感。
「長高了,長漂亮了」吳明德高興的說道。
「都三個孩子娘了,你……」吳楊氏問這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說,生活有沒有讓女兒受苦,是不是變老了的意思。
「那又怎麼樣,在我心中,她永遠是小孩」吳明德對著吳楊氏豪不在意的說道。
「知道了,說到嬌嬌你就急,不跟你說了,我帶孫子去了」原來有點傷感的吳楊氏被吳明德這樣一搞,也不愁悵了,反正要見到了,見到了不就知道了。
京城薛國公府
「你說北齊王世子今年到京城述職」薛國公問道,北齊這幾年可沒有人進京,這時候進京有什麼深意。
「嗯」薛子玉兩眼發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突厥怎麼樣?」薛國公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問了一句。
「蠢蠢欲動」薛子玉轉過神了,呼了一口氣回答道。
「那夏世子倒是沒事了」薛國公慢悠悠來了一句。
「我怕聖上會留下他長子」薛子玉想了想說道。
「這個有可能,當年他自己也曾被先帝留過」薛國公點頭稱是。
「也是」薛子玉一笑,正因如此,他們才成為朋友的,事情還真不好說,「聽說北齊去年歲貢不錯,聖上挺滿意的,會不會罔開一面」
「不見得」薛國公搖了搖頭。
京城千香居
「整天窩在這裡,你不去賺銀子,」吳明德見到吳琮平的第一句話,就先擠兌他一下。
「行了吧,你女兒要回來了,我女兒還在北邊呢,那有心情賺銀子」吳琮平悶悶的來了一句。
「你是收斂了吧,尾巴到是收得快,」中山郡王一如既往的高冷,一語中的。
「行了,你就見不得我好,」吳琮平瞄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難得我們四人聚在一起,不說其他,喝酒聽小曲」應知年看他們又相互撕上了,做老好人說道。
「這話我愛聽,不過,應大人,話說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你可給我們這些人提個醒,全部身家都指忘著你了。」吳琮平打蛇隨棍上,連忙把自己的想法、目的透了出來。
「這個只能靠你自己了,我沒有什麼風吹給你」應知年笑笑,可不上他的當。
「你……」吳琮平焉了,銀子多了,也不好呀,整天提心弔膽,哎。
北齊臨齊張府
夜幕慢慢降臨,張之平的婚禮進入了高潮。
北齊王的嫡長孫被張夫人恭請著坐上了張之平的婚床,一眾人真是又羨慕又嫉妒,這位小公子可不是別人,可是未來北齊之王啊,讓一個未來之王坐床,那是何等榮耀。
張夫人和藹可親的對小念兒說道,「大公子,這床高不高啊」
小念兒被吳婉嬌教過了,知道要說吉慶話,小嘴巴倒是甜,「高啊」說完在上面跳了幾下,然後小腳被東西咯到了,彎下腰撿了一個東西,「這是什麼?」
「早(棗)生(花生)貴(桂圓)子(蓮子)」張夫人連忙接口,就怕小傢伙不懂,亂說。
「啊,明明就是個棗嘛,幹嘛叫這麼長個名字」小念兒果然不配合了。
吳婉嬌站在張夫人的邊上,笑笑,「別淘氣」
「哦,那就是『早生貴子』,咦,要是生個妹妹怎麼辦?」小念兒一本正經的淘著氣。
眾人都看向張夫人,張夫人笑笑,心想,這孩子淘氣的,可自己不敢開口說啊,這是兒子跟世子爺說,大公子才來的,連忙陪笑道,「生女兒也挺好,」
「要是生個妹妹就給我做媳婦」小念兒高興的挑眉說道。
「啊」眾人驚,然後大笑,這孩子可真會想,現在就知道要媳婦了。
「夏言北,你確定現在就找媳婦?」吳婉嬌不淡定了,古代的娃娃親可不好,誰知這孩子將來怎樣,合不合適,這孩子怎麼這樣淘氣,誰跟他講這些的,這么小就知道要媳婦?
「啊,不是你說將來媳婦難找嗎,我先定一個,要是長得不好看,就不要」小念兒對吳婉嬌說道。
「臭小子,誰跟你講的」吳婉嬌忘了那天跟丫頭們說的話了。
「那天啊,你說男女比例失調,將來男子不好找娶媳婦,我都聽著呢」小念兒對著吳婉嬌解釋道。
「臭小子,好的不聽,就聽這個」吳婉嬌想起來了,就是調笑丫頭們都生男娃的那天,可自己下半句,他為何沒有聽到啊,你將來是個高富帥,女人貼著上來,要現在找?奶奶的,盡給自己找事。
邊上圍了一群婦人,聽到這話,還真進到耳朵里了,世子妃的話向來是金科玉律,難不成女孩要吃香了,家裡有女孩的,因為小念兒這一胡鬧,到是地位提高了不少。
張夫人巴不得,多好的結交機會啊,連忙說道,「行,大公子,我定把你媳婦養得白嫩水靈,讓你一見就喜歡」
「好,要是漂亮,我就考慮考濾,說好了,不漂亮,我可不要,我母親說了,漂亮……」小念兒的嘴被吳婉嬌捂上了,「別聽小孩子胡說,哈,這孩子哈不知說啥哈」
小念兒明白了,自己的話多了,肩膀一湊,「床坐好了嗎,我要跟父親一起,不跟你們這些婆子、女人在一起,沒意思」
「好,好,夏大公子你就去找你爹吧」張夫人高興的連忙扶他下地,心想自己兒子就是能耐,跟世子爺是髮小,現在又能接觸到他們的下一輩,張家的榮華富貴可以長久了,「謝了,大公子,您走好」
六歲的夏言北背著手如北齊王一樣踱了出去。
「哎呀,大公子可真穩重,」
「就是,大公子說話也好聽」
「……」
張夫人笑笑,「媳婦啊,床坐好了,你就繼續做到床邊上吧,等四兒前面酒敬好了,就過來喝交杯酒」
一群人站在房門口邊笑邊說,在等著交杯酒的時間裡,都擁著堵著要跟吳婉嬌說話,說讓話的都是說得好聽的恭維的話。
吳婉嬌高興回就回一句,不高興就笑笑,張夫人不動聲色的隔開擁著吳婉嬌的人群,這些人都等著前面新郎過來鬧洞房。
前面未婚的青風做著陪郎,幫張之平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