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士允殿試 祖佑盼婚
2024-05-29 08:34:58
作者: 冰河時代
大雪紛飛,轉眼間又是一年冬來臨。
在京城的邱士允三場考試已過,排名在二甲第二名,此刻正在大殿上進行最後的殿試,他站在人群當中,低頭垂目,見前面有人在對題,借著前面人的身體,稍稍抬眼,余光中終於看到了最高執政者——仁宣帝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一身明黃色,三十而立的仁宣帝,即使坐在龍椅里也掩蓋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英俊無匹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稜角分明,銳利而深邃的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邱士允只是看了兩眼,就不敢再放肆,站在那裡低頭屏氣,靜聽前面人的答題,在對方的答題中尋找自己的不足,他正在構思,如果皇帝問自己這個命題,自己該如何應對時,突然聽到了『江南郡考生邱士允』這幾個字,腦袋一翁,有點不知所措,無知無覺,全憑下意識走到了答題的正前位。
「你就是邱士允?」仁宣帝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從上面傳到下面,仍然覺得威嚴十足。
「回皇上,正是學生」邱士允有些緊張,聲音有點顫。
「嗯,你三場考試,第一場跟大家一樣,第二場就不怎麼樣了,文筆還欠火候」仁宣帝不緊不慢評著他考試的情況。
「是,聖上所言極是。」邱士允聽到這裡明白了,皇上對這次秋闈非常重視,自己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學子試卷,他都說得非常精準,說明他已經關注自己。
「第三場卻是非常出彩,我和應大人等人商量了,給了你單場第一,可還滿意」仁宣帝的聲音里透出幾許讚賞。
邱士允連忙跪下謝恩。
「先別忙謝恩,你現在的命題是律法,說說看」仁宣帝給出了命題,居然是律法。
「是,聖上」邱士允站了起了,不管皇帝為何要問律法,在站起來的瞬間,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律法首先是我大殷朝政權保證執行的最基本準則,律法……」
為什麼要問律法,完全是因為邱士允的履歷里,有北齊這樣的字眼,而薛小侯爺從北齊帶回來的北齊地方律法,仁宣帝非常感興趣,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越看越有意思,居然透出律法至上的思想,難道北齊王能放下王權,給律法讓道?
仁宣帝特意讓人查了邱士允,竟然是他做親王平定江南暴亂時逃往北齊的,由於他的籍貫仍然是江南郡,所以他只能以江南郡人的身份參加會試,但是他卻在北齊生活了近五年時間,而且就住在北齊世子府附近,應當對北齊世子府有所了解吧。
果然不負仁宣帝所望,邱士允回答得既流暢、又全面,不僅是仁宣帝,大殿上的每一個學子聽後,都大為震驚,居然有人對律法如此熟知,而且讓極為枯燥的律法聽起來,非常有意思,不簡單啊!
「你作為一個學子,為何對律法如此熟知,」仁宣帝問出大家心中所想。
「回聖上,學生在北齊正做著里正一職,順便兼職世子府里世子妃的掌事」邱士允一語一實說道。
「里正……」這是什麼官,大殿裡的世家學子們不解。
「里正……」出生貧寒的學子,不屑。
仁宣帝看了看大殿內各式各樣人的表現,輕笑了一聲:「難怪你的文筆不好,這還有時間做學問嗎?」
「聖上所言極是,學生文筆是差了,可有人曾說過『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邱士允拱手低頭回答道。
至於後面這句話,是吳婉嬌勉勵劉承澤時說的話,被他聽到了,他記在心裡。
吳婉嬌為何要說這句話呢,劉承澤實在是個書呆子型的人物,熟悉律法,卻不願意和人、事打交道,她恨鐵不成鋼時勸慰的話。
「好句子」站在邊上一直未吭聲的應知年來了一句,然後拱手作揖對仁宣帝說道,「皇上,這話精僻」
「嗯」仁宣帝回味著這句話,「這跟律法有關係嗎?」
「有,聖上,學生在處理村里瑣事時要用到律法,做掌事時要用到律法,所以學生特意把大殷朝律法、北齊律法全部背上並準備在以後的實踐當中融會貴通。」邱士允回答的很詳細、明了。
「村裡的瑣事會用到律法,做個掌事會用到律法?」仁宣帝非常感興趣。
「回聖上,用到,村裡的瑣事,用到律法下面的具體規定,比如,鄰人為宅基地爭吵,就用到律法民事律,如果稅賦不交,就用到律法裡面的課稅律,而掌事涉及到的當然是商課稅律,如何合理的避開稅律而不觸及大殷朝的律法,就是像我這樣的大掌事所要考慮的。」邱士允的緊張感早就在回答問題中消失怠盡,流利、精僻的回答讓他自信倍增,身上的氣質隨著自信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即便是在威嚴、莊重的金鑾殿上,各學子們也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這太讓人震撼了,還沒有派官呢,就已把他們甩出多少條街了,這要是當了官,不得了啊!
邱士允這樣精通律法跟吳婉嬌提拔了劉承澤有很大關係,他從吳婉嬌對劉承澤的讚不絕口中,領悟到了律法在官場當中的重要作用,並且在黃平做大掌事時,和各式人打交道,更覺得律法的重要性,並且在學習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才有今天他對答如流的境況,他的策論為何能被仁宣帝夸一聲,其中當然有律法的影子,律法重實證,如何讓實證服人,可不少得舉證說例,條條說分明。
仁宣帝看著鎮靜自若的邱士允,眼角露出笑意,「哦,這麼說,你在北齊過得不錯」
「是,聖上」邱士允回答道。
「這可怎麼辦呢,看你答得這麼精彩,朕準備把你列到一甲之內呢?」仁宣帝似乎很為難的說道。
「啊」大殿內的眾人大驚,唯有一個鎮靜自若、不動聲色,吳婉嬌的小弟——吳清顯,他低著頭,一直聽著,其實他學習之餘也有研究律法,但是沒有像邱士允這樣有具體的職務,能在處理事務中學到更實際的東西,他笑笑,聽著仁宣帝的下文。
「多謝聖上抬愛,還是公平對待吧」邱士允也是愣了一下,馬上作出應對。
「應愛卿,你意下如何?」仁宣帝把目光投向邊上的吏部尚書——應知年。
「回皇上,我同意你的想法,他留在京城,就在一甲之內,回北齊就二甲」應知年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眾人不淡定了,還沒見過當眾這麼敲定名次的,都驚訝的看向邱士允。
邱士允此刻也是受寵若驚、天人交戰。
仁宣帝朝應知年笑了笑,應知年不動聲色回了一眼。
邱士允在天人交戰中,想到殿試之後,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編修。一部分進士分別授予翰林院編修、檢討等官,其餘分發各部任主事等職,或委以知縣,雖然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局面,但是他還是瞬間做了定,「學生已經答應北齊王回北齊為官」
「哦——」仁宣帝這一聲尾音拖得有點長,「那就很遺撼了,原本想給你探花郎的,現在只能是二甲第一,做個傳臚吧」
「謝皇恩浩蕩,學生感激不盡」邱士允行跪拜大禮叩謝聖恩。
仁宣帝笑笑,繼續下面的殿試,當然沒有再當場拍板名次,這都是等皇上和眾考官商討之後才能最後決定。
十月中旬,京城殿試終於發榜了。
這次的狀元和榜眼都是京城簪纓世家子弟,何謂簪纓世家,指的是世代為官的顯赫家族,大殷朝已經綿延二百多年,財閥世家已經形成氣侯,他們當中不乏優秀的人才,只可惜,他們無論怎樣優秀跟底層百姓無關,他們的身份註定只為世家、貴族服務。
探花郎是吳婉嬌的弟弟吳清顯,吳家遊走在貴族邊緣,想得到來自家族的影響力,那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吳清顯在以後的官途中政績突顯,散發自己個人魅力以影響格局,否則不作他想。
這就是為何仁宣帝要把邱士允留在京城的原因,他需要在官宦中注入新鮮血液,打破連成一氣的世族璉條,可惜,落花有意,奈何流水自顧流去。
放榜後,當然也有榜下捉婿的,邱士允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根本沒有去看榜,他看不看已經無所謂了,他趁這個機會走了一遍京城,看了看京城的人土風情,而且特意到學府街走了一遭,看著繁華如夢的學府街,邱士允笑了笑,就算是今天以他成人之心,也未必能成這條街吧,這只能是奇人才能做的奇事吧,順著學府街一直往北,他來時的大通河拐過這裡,看著河水浪花翻滾,一眼望不到盡頭,他明白,他的官場生涯也如這望不到盡頭的河流一樣,開始了。
十月底,京城為取得前十名的進士舉行了簪花宴,並且打馬遊街,引得京城大街小巷萬人空巷,都到京城主幹道——都和路上看狀元遊街,排在第四位的邱士允,身著白錦袍,頭簪大紅花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瞻仰的人群,也心生豪情,人生在世莫不過如此吧,如果家人能看到,是不是更會為自己自豪,繁華如廝,卻讓邱士允心生歸家之意,就是人生吧。
邱士允因為要回北齊任職,所以很快拿到了自己的官職資格名牒,跟上早已打探好的商隊,一路馬不停蹄往北齊、往自己的家趕去。
小雪,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二十個節氣,進入該節氣,西北風從遙遠的大西北一路南上,直達北齊,開始成為常客,氣溫下降,逐漸降到零度以下,偶有雪落下,卻不大,故稱為小雪。
世子府的內院,吳婉嬌帶著圍脖,帽子站在那裡,看青風幫他們炸爆米花。
「當心了,要開鍋了,嚇到不管啊」青風看鍋子的火侯和時間都差不多到了,忙提醒眾人。
一眾人聽到後,都捂著耳朵紛紛後退。
小念兒邊退邊問,「這一鍋應當好了吧」
「應該吧,未熟、焦掉都有,這次青將軍,你應當有經驗了吧」吳婉嬌分析了一下前幾鍋的情況問道。
「世子妃,看你說得,我也是大姑娘上花驕——頭一次,可不能怪我」青風嘻嘻哈哈的說道。
「沒怪你,快開吧,就你話多,怪不得沒姑娘喜歡你」吳婉嬌見青風貧嘴貧舌,忿忿的來了一句。
「世子妃,你可不能這樣說小的,小的媳婦還沒有著落」青風委屈的看向眾人,餘光盯著秋實看了看。
「行,趕緊開,越說越來勁」吳婉嬌也看了一眼秋實,這兩小年輕,還沒進入情況啊。?
「噢」青風瞄了一眼秋實,嘆了口氣,然後拿起白布袋子套在爆花機的前面,拔下銷子,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裡面的玉米爆花都出來了,一粒粒都像開了一朵朵小絨花,可愛極了。
「母親,這成了嗎?」小念兒急切的問道。
「成了,成了,受熱很均勻,很好,快吃個看看」吳婉嬌連忙走上前看了看說道。
「好」小念兒拿了一個放到嘴裡,咬了一下,嘎嘣脆,吃著點著頭,「好吃」
雙胞胎聽哥哥這樣說,掙開下人的手,兩個自己跑過來拿了往嘴裡放,「好吃,好吃」
「好吃吧,」吳婉嬌剛想說,我的童年就是在胡同口的爆米花聲中長大的,想想不對,打住了,夏景皓接受自己,可不代表別人也能接受自己,笑笑,「秋實,過來分給孩子們吃,青風再炸一鍋,讓世子府的人大大小小都償償,這個不光可以用玉米炸,白米也可以,而且還可以把他們深加工,這個就不跟你們講了,我跟十一講就行了,青風趕緊炸」
「是,世子妃」青風見秋實過來,連忙幫她一起分裝爆米花,秋實瞅了他一眼,不理他,青風也不在意,還是陪著笑,幫她一起裝,為了婆娘,這種小挫折算什麼呀,堅持,再堅持。
一眾人分了爆米花,進到屋內吃爆米花了。
胡家莊,胡老頭坐在家裡等自己的婆娘回來,胡祖佑也是坐立不安,看著門口,終於看到胡婆子和小六媳婦回來了,她們身上落了一層小雪。
「怎麼樣?」胡祖佑迎了上去,幫自己祖母拎東西。
「就你急,」胡婆子走得急,喘著氣,走到院內,用手拍打著身上的落雪,對著大孫子說了一句。
「奶奶,我肯定急了,誰娶媳婦不急」胡祖佑到是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猴急。
「不害燥」胡婆子笑罵了一句。
「好奶奶,你就說吧」胡祖佑心裡像是有多隻手在撓。
胡六媳婦牽著自己兒子的小手,給胡老頭行禮。
胡老頭問著自己媳婦,「成了嗎?」
「沒有,世子妃說再留一年,明年春上要跟世子爺進京述職,這兩個丫頭得用,到明年這個時候再讓冬收嫁過來」胡六媳婦把情況說了出來。
「明年她們要進京?」胡老頭只要聽到吳婉嬌不在臨集,他就慌了。
「嗯,本來今年就到什麼述職時,世子爺請期到明年」胡六媳婦也不太懂,只說了大概。
「哦,這樣啊」胡老頭不淡定了,水煙都忘了抽。
「是」
胡祖佑不吭聲了,嘆了一口氣,「跟我一樣大的,孩子都抱手裡了」
胡婆子恨他沒出息,用手點了點他,「你以為一個好媳婦是這麼好娶的?」
「也是,好事多磨?」胡祖佑無奈的說了句。
青風做了一天臨時工,幫著炸了幾袋子爆米花,晚餐後,八丫在每個人的手邊都放了一小碟。
北齊王像小孩一樣,拿著吃起來,「挺甜啊」
「是,父王,加了糖後炸的,等到明天,我讓十一再做兩種給你們吃。」吳婉嬌站起來回話。
「好,好,」北齊王點頭笑笑道,看著三個小孫子也吃得不亦樂呼,更高興了。
王妃看了看手邊的東西,沒有伸手拿,太不雅觀了,有失身份。
夏景皓看了看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又把目光轉看自己的孩子,三個孩子小嘴咂咂的吃著,他看著心生歡喜,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相反,沒有吃的母妃,倒顯得極為格格不入,他心想,也許,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不要講規矩,也許更有人情味一點,看了看自己的父王,覺得他……哎都是自己的父母,沒有誰對誰錯,就這樣吧。
「夜深了,帶著孩子們去睡吧」北齊王也感覺到了自己婆娘和他們融不到一起,內心無力,口中說了一句。
「是,父王」夏景皓和吳婉嬌倆人紛紛行禮退出。
阮嬤嬤領著奶娘把三個孩子抱到手上,跟著吳婉嬌和夏景皓身後行了禮出了偏廳。
吳婉嬌挽著夏景皓的胳膊,走得並不快,燈籠的光線被潔白的雪襯得暈黃而顯得溫暖,吳婉嬌跺著腳走路,跺下去時聽到雪吱吱的聲音,她跟著咯咯笑幾聲,一點體統都沒有,夏景皓轉頭看了看吊在他胳膊上玩雪的吳婉嬌,什麼話也沒有說,相反,自己的嘴角也是向上彎的。
月色淡淡,穿過輕盈的雲層,柔柔灑向人間,偶爾有雪輕輕飄零,穿過枯樹,斜過瓦塄悄無聲息。明明寒冷無比,可是身邊有人相伴,只覺心頭溫暖一片。
在雪夜之中,不知為何,夏景皓想起來過往,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吳家莊時的情景,好像也是這樣一個雪夜吧,自己又冷又飢,打馬在這裡停下來,揭開帘子,吳婉嬌抬頭看向他的那一剎間,他覺得時間都停止了,原來早已入眼,只是世事牽絆,走得磕磕碰碰而以,幸好,此刻她還在自己身邊。
「咦,你怎麼不說話?」吳婉嬌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你不說話」夏景皓好笑的回了她一句。
「噢,是嘛,我光顧著玩雪了」吳婉嬌笑笑答道。
夏景皓看了看周圍,丫頭婆子離自己有一段距離,開口說道,「你們那裡沒有?」
「我生在江南,難得看到」吳婉嬌笑笑回答道,又踩了一腳雪,覺得怎麼也玩不夠似的。
「原來這樣,」夏景皓嘆了口氣,沒心情細問下去。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看出來了」吳婉嬌瞭然的說了一句,並打算讓他自己問的,結果馬上到院子了,他還是沒問,只好自己問了。
「有嗎?」夏景皓轉頭看向吳婉嬌,不承認自己不高興。
「有」吳婉嬌肯定的點點頭,「而且有點傷感,是不是?」
「也沒什麼,就是自己過得好,也想父母過得好」夏景皓看了看遠處黑漆漆的地方說道。
「啊,你父母挺好的啊」吳婉嬌用誇張的語氣說道。
「別說假話」夏景皓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吳婉嬌的鼻子。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吳婉嬌假笑道。
「你這個滑頭」夏景皓搖頭笑笑,她對敏感的事向來都置之度外,明哲保身的很哪。
「切,什麼叫滑頭,這叫生活的藝術,懂不懂」吳婉嬌一臉你不懂的表情說道。
「不懂,你懂,你到是說說看,」夏景皓很想聽聽她的意見,引她說話。
「說你的長輩?不敢」吳婉嬌才不上當,搞不好,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尷尬。
「讓你說,無妨」夏景皓低聲說道。
「真無妨?」吳婉嬌把頭湊到夏景皓臉邊上,眼對眼看了一下。
「嗯」夏景皓順手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被她拍打掉了。
「那簡單,跟你一樣改了公主病,什麼事都迎刃而解。」吳婉嬌真說了,而且簡明厄要。
「跟我一樣,公主病?」夏景皓聲音高了起來,稀里糊塗的反問道。
「哦,你不是公主病,你是王子病,不過,有我這麼厲害的大夫,你這病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吳婉嬌得意的說道。
「你……」
「嘖,嘖,你讓我說的」吳婉嬌見夏景皓頓在那裡,連忙解釋。
「我真有王子病」夏景皓搞不懂為何自己就有王子病了,難道是王子們生的病,就叫王子病?
「有,而且不輕」吳婉嬌點頭肯定。
「何以見得」夏景皓不解,虛心討教。
「多呢,想不想聽」吳婉嬌一臉得瑟。
「不想」即使在微弱的燈籠光下,夏景皓也看到了吳婉嬌的不懷好意,果斷拒絕。
「可我想說,怎麼辦?」吳婉嬌扁了扁說道。
「不聽,」夏景皓步子快了起來,他有點明白了,這個臭女人就是要討伐自己。
「好吧,不說就不說,王子病」吳婉嬌低聲嘀咕了一句。
「信不信我揍你,」夏景皓突然停下迴轉身說道。
「你可捨不得,揍了我,誰給你暖被窩呀」吳婉嬌撒嬌,化解他的生氣。
「什麼叫黑白顛倒,就是你這樣的」夏景皓恨恨的說了一句。
「夫君大人英明」吳婉嬌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
「要是母妃但凡放下一點身段,我想……」夏景皓還是想著自己父母的事。
「我困了,快點走,要不然走著走著就能睡著了,你抱我呀」吳婉嬌卻不想再說了,再說就說不上了,因為生活方式和態度不一樣,不是一個人能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如果就因為一句、兩句話就能改變,哪還有什麼夫妻吵雜或是夫妻離異的事發生,這真得要靠王妃自己去領悟,然後自己願意改變才行,否則只會起反作用,變本加勵。
「臭女人,說到正事,你就打哈哈」夏景皓不滿的說道。
「做小輩的可不能隨便插手長輩的事喲,否則成何體統」吳婉嬌終於扳回一把,說了夏景皓一句『成為體統』。
「你……等一下再打你屁股」夏景皓氣咻咻的說道。
「啊,我今天晚上跟小念兒睡」吳婉嬌笑著說道。
「你敢」
吳婉嬌先頭跑了,夏景皓在後面看了看,無奈的吹了口氣,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吧,父王你自己搞定你的婆娘吧。
王妃內室
北齊王正寬衣解帶,「蘇如繡過來幫忙」
「叫丫頭」王妃坐在那裡不動,只是口中說了一句。
「丫頭有你伺候的貼心嗎,過來」北齊王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你讓我做丫頭們做的事,那她們幹什麼?」王妃還是不動。
「郡主大人,為夫叫不動你?」北齊王看向自己的婆娘,就站在那裡等著。
「你……」王妃沒辦法,剛好了幾天,自己也不想過那種清冷的日子,挪著小碎步,過來幫北齊王更衣。
北齊王挑了挑眉,心想有點耐心,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嘛,為何自己年輕時就沒有想到死纏爛打這一招呢?
說白了,北齊王夫婦走到相敬如冰這一步,兩個人都有責任,兩個人都太驕傲,都放不下身段,都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去看待事情,像他們這種情況,在天朝早就離婚了,他們因為政治聯婚根本沒辦法離,所以只能這樣活著了。
北齊王現在為何有心情來纏王妃,說白了,日子過得順唄,北齊的發展,讓作為男人的北齊王有了成就感,男人有了成就感,心態和心境肯定不一樣了,會對諸事寬容,當然包括有耐心哄一哄身邊人,只要王妃不要那麼軸,他們老來伴的好日子開始了。
大雪紛分,隆冬時節到了,臨齊的建設因為太冷,實在沒法開工,只好停了下來。
「管大人,真得不能再施工了?」張之平不甘心的再次確認。
「是,張大人,不要心急,你若是急趕,會出事的。」管修明笑笑,又一個上進的年輕人。
「那好吧,管大人辛苦了。」張之平看著肯定的管修明,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沒有你辛苦,張大人」管修明誠心誠意的說道。
「啊,彼此彼止,不如我們去喝一杯」張之平不好意思的笑笑,拉他一起喝杯酒,也算聯絡聯絡感情。
「行,」
臨齊大道上,都是打包袱回家的匠人。
「咦,你不回家,朝北走做什麼?」
「當然要回家,我去臨集鎮上買點年貨帶回去。」
「哦,那我也去。」
「好」
高垛鎮佟家鐵匠大作坊內,佟二平正在讓帳房算著今年的帳,佟二平趁著帳未出來,又巡視了一圈作坊,見沒什麼問題,高興的哼了兩句。
佟家鐵匠大作坊是今天年開春時建成的,選了人口希少又靠近臨集的高垛鎮,這個鐵匠鋪子,真正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作坊了,但大家都這麼叫,就叫作坊吧,它容納了十個大鍋爐,生產量占北齊總鐵匠鋪子的一半,規模不小,作坊里出來的鐵製用品,質地優良,耐用、輕巧,一直趕不上出貨,佟二平準備在其他縣郡再建一個,沒辦法,北齊的鐵礦儲存量大,用世子妃的話來說,不用這個優勢對不住自己啊。
在佟二平算著作坊帳的同時,世子府里伍先生也真在統計今年礦產、池鹽等一系出產的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