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父女點破 宗霖大婚
2024-05-29 08:34:07
作者: 冰河時代
小念兒天生的領導欲被收個小麥給勾了出來,若不是夏景皓不捨得讓他曬傷,他在田頭一個農忙。
看著被拉回來的小念兒,吳明德大笑,「跟我女兒一樣,人小鬼大,好樣的。」
「爹,你就不要再誇了,沒看他小尾巴翹起來了」吳婉嬌看著一臉大人樣的小念兒想笑又想訓,這都跟誰學的呀。
小念兒見吳婉嬌要訓他,趕緊溜了。
北齊王在半道上看見他,一把抱起他,「乖孫,這么小就知道,這所有東西都是我們夏家的,好樣的。」
「咦,不是說,這是娘親的地嗎,我幫娘親看著,不讓他們浪費呢?」小念兒一臉不解,「夏家?我是夏家的?」
「呃,」北齊王被孫子噎住了,尷尬的笑笑,「你娘親也是家裡人,東西當然是一起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如果吳婉嬌聽到這話,肯定大呼,北齊王你可真潮啊,這話也會說。
胡老頭見小念兒學他,鬍子那個翹得歡啊,看看大公子都跟著我學,眯著眼笑了幾天。
那些下田的寶貝疙瘩見大公子監工,都不敢了,老老實實做了一個農忙假,等農忙假結束,個個鬆了一口氣,原來田裡的活這麼苦啊,不愛學習的也尋思著學習了,一時之間,學堂風氣竟濃起來,穆先生高興了,看了看這些皮實的小子們是要鍛練,這一鍛練效果立竿見影啊。
宗霖回到黃平後,一個人蒙在家裡,喝著老酒,沒銀子愁悶,銀子多了也愁悶,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丫頭回來跟吳貞珍說道,「小姐,宗公子回來了。」
「哦,」吳貞珍轉頭對她爹說道,「爹,他怎麼不來見你呀?」
「知道真相了唄」吳琮平淡定的喝著茶水,他要是急著跑過來娶女兒,發愁的人就是自己了,現在嘛,他不急,自己的女兒優秀著呢,不愁嫁。
「爹,那怎麼辦?」吳貞珍急得直跺腳。
「慌什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沒用」吳琮平瞄了一眼急得跳腳的女兒,不慌不忙說著。
「哼,我要是呆在京城不來,一輩子他都不會來找我。」吳貞珍生氣了,這個臭男人,自己不遠千里的跑來找他,他還不緊不慢。
「死丫頭,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吳琮平氣得站起來,「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孽子、討債鬼」
吳貞珍撅著嘴,「人家說兒女就是父母的『討債鬼』」。
「死丫頭,氣死你爹了。」吳琮平氣得想打人,可看著嬌嬌滴滴的女兒,哪裡捨得下手。
宗霖大醉了一場,醒來之後,剃鬚刮鬍,找出新衣服,帶了一個金冠,丰神俊朗的俏公子出爐了,「想當年,爺也是京城數得著的佳公子,娶伯候女怎麼啦,咱配得上,至於說銀子,吳伯候想多給就多給,想少給就少給,咱不稀罕,咱年輕呢,總有一天封相拜候」
宗小等高興的不得了,在邊上也不說話,幫他收拾,拿著各項佩飾,掛齊整,套指的玉扳,壓襟步的玉墜,一把象牙骨扇,最後,一條鑲金黑色腰帶配上玄色外袍,端得是顏如冠玉,眉目如畫般風流儒雅,眼神流轉間還帶著些邪味,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散發出卓爾不凡的英挺之氣。
「公子,你這樣走出去,非得讓小娘子們給搶了」宗小宗笑兮兮的說道。
「哼,誰敢搶縣太爺。」宗霖端了端身子,自我感覺良好,仿佛又回到了繁華如夢的京城,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呤詩作畫,風流倜儻,引得眾人竟相相看的場景。
「是——,只有縣太爺搶人家的份」宗小等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公子,撇了撇嘴。
臨集世子府收到了宗霖婚事的請貼。
「咦,吳琮平居然這麼快同意了?」吳婉嬌以為要磨一段時間呢。
「來都來了,難道是來帶女兒的?」吳明德了解吳琮平,刀子嘴豆腐心。
「也是」吳婉嬌笑笑,可憐天下父母心,想到這裡決定多陪陪自己的爹,自己嫁這麼遠,來一次不容易。
吳婉嬌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全程陪著自己的爹,按排著吳明德的衣食住行,想起什麼新鮮的小吃食,也下廚做給他吃,北齊有什麼特色小吃,托人帶進世子府,樂得吳明德整天嘴巴合不攏。
中午回內院的夏景皓看到廂房沒人,「世子妃呢?」
「回世子爺,在外院陪老爺吃飯,世子妃說了,若你回來,讓你一起去,如果來不及去,這裡也幫你備好,你看,您是在這裡用……還是……」秋實憋著氣等他回答。
「開飯。」夏景皓冷言冷語說了兩個字。
秋實忙讓外面丫頭把飯遞進來擺飯,全程都吊著一心。
直到夏景皓吃好去外院,才拍拍心口,「冬收,你沒有覺得,自從老爺來了之後,世子爺都不怎麼笑了。」
「胡說什麼」冬收看了看四周,「別亂說話,誰家老丈人來了,女婿不高興的,你這話讓有心人聽到,還得了。」
「哦,我就跟你說」秋實扁了扁嘴。
「跟我也不要說,少說話,多做事。」冬收用手指點了她一下。
仲夏要到了,天氣挺熱,臨集吳家莊又開始做冰制,熱鬧非凡。
吳婉嬌領著吳明德到後面丘陵地上摘西瓜,一大片的西瓜地,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西瓜或藏在葉子下面,或露在上面,讓人心生喜意。
「這一大片,得有千把畝吧?」吳明德久居京城,乍見這麼廣闊的地界,新奇萬分。
「是,這大片,每年不少銀子進帳呢」吳婉嬌頭戴草帽、手牽著小念兒,教他們如何摘熟了的西瓜。
小念兒覺得有趣,學得很認真,挑一個要敲上很久,而他敲過後摘的都放在另一個框子裡,「我回家切開看,這方法是不是管用。」
「好小子,聰明,好,外公也跟你一樣,分開放,我們比比看誰挑得好。」吳明德逗著外孫,樂不可支。
「好,要是外公輸了學狗叫。」小念兒眉一挑,笑嘻嘻道。
「臭小子,皮癢了是吧。」吳婉嬌轉頭拿眼瞪他。
「無防,跟自己的外孫,又不是旁人,外公願賭服輸,那小念兒呢」吳明德問著小念兒。
「當然」小念兒頭一昂,很有氣勢。
「好,來吧。」吳明德趕緊配合。
看他們倆人不停的摘,吳婉嬌乾脆不摘了,幫他們運西瓜到框子裡,三個人摘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世子府。
回來後,兩切開一一比過,結果兩人都挑得不錯,基本上都熟了,比不出勝負。
「別急,我們明天再比」吳明德見外孫不高興,連忙說道。
「好」小念兒又高興了。
吳婉嬌讓人冰鎮的冰鎮,井裡鎮著的井裡鎮著,等午飯後吃,吳婉嬌剛做過月子,只能吃井裡鎮的。
下午午休過後,吳婉嬌讓人拿出西瓜,收拾好一提盒,對小念兒說道,「念兒,給爺爺和爹送西瓜去,好不好。」
小念兒最喜歡做這跑腿之事了,不僅得到誇獎,還能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高高興興領著丫頭和婆子們去送西瓜了。
北齊王果然如小念兒料的那樣,先誇讚一番,然後送給他一把小弓,讓他差點忘了送給父親的西瓜,還是小廝提醒,他才想起來,火急火燎的跑了,北齊王搖頭失笑,天倫之樂得到了,可這規矩似乎就少了些,算了不計較,跑就跑吧。
夏景皓知道吳婉嬌去摘西瓜了,眼巴巴的等著。
世子爺吃西瓜,難道還要等嗎?當然不需要,有的是下人,可是夏景皓不要下人送,他要吳婉嬌親自送,似乎這樣,瓜更甜些,等來等去,等來了小念兒。
「爹,我給你送瓜來了。」小念兒還沒有進門就嚷開了。
夏景皓抬頭微笑著看向跑進來的兒子,「慢些,成何體統。」
「哦」小念兒放慢腳步,四平八穩的走了進來,見到父親先行禮,行禮後問道,「父親午後氣熱,為何不稍加休息,不要累著,讓孩兒擔憂。」
「嗯,為父自會知道,你過來所為何事?」夏景皓像對待下屬一般,對待兒子,自己的父王寵他,吳婉嬌本身沒有規矩可言,自己再不嚴厲,這個嫡長子如何承業建功。
「孩兒唯恐父親熱氣重,給您送西瓜來了。」小念兒慢聲細語,條理分明,不急不徐。
「為父謝過了,放在這裡吧,你到為父邊上來,坐在這裡看一會書。」雖然沒有得到妻子的瓜,兒子的也不錯,心下高興,讓兒子坐到身邊,親自教導。
「是」小念兒又行了一禮,才走到父親的身邊。
吳明德和女兒坐在一起吃西瓜,邊吃邊說道,「看到這冰,為父就想起當年,你救為父的事來,仿佛就在昨天」
「爹,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吳婉嬌不太敢提當年之事,自己現在細想來,很多事做出來都是極不妥的。
「不,為父啊,只要有空就會想,如果當時你沒有想出那個辦法,為父可早就像當年的邱三一樣被秋斬了。」
「爹,這都是哥哥和我一起做的,呵呵」吳婉嬌有點心虛的笑笑。
「你哥哥就是現在他也想不出當年的法子,你就不要扯到你哥哥身上了。」吳明德搖了搖頭。
「爹,你……」吳婉嬌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沒什麼,法華寺的高僧說了,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星。」吳明德說完後,注意著吳婉嬌的神情。
「你去過法華寺了?」吳婉嬌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胖和尚對她說的話,還猶言在耳,那豈不是……她看向吳明德,心跳的厲害。
「是啊,法華寺的高僧救了你兩次。」吳明德不動聲色看著吳婉嬌的變化。
「兩次?」吳婉嬌不解。
「是,一次是你八歲時,為父親自把你送過去,一次,就是雙生子出生的前一天,大師不遠千里而來,救了你。」吳明德耐心的說道。
「啊,怎麼沒有人對我說,是法華寺的高僧救了我?」吳婉嬌驚訝萬分。
「世子爺沒對你說」吳明德以為夏景皓說了。
「沒有」吳婉嬌搖頭。
「可能忙得忘了」吳明德也不知他們為何沒有說,但是他滿意的看到吳婉嬌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知道法華寺?」
「也不算知道」吳婉嬌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心虛的朝吳明德笑笑,又繼續坐下來,眼睛卻不敢再看向吳明德。
吳明德想繼續說,又不敢繼續說,一時之間,父女兩人沒在說話,氣氛在不知不覺中凝重起來。
「你是怎麼想到請訟師的?」吳明德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因為以後不知何年能再見面。
「這個……其實吧,那次從池塘里出來,我就發現,我的身體變小了。」吳婉嬌也想到了,這一次見面之後,他們不知何年才能見面,既然吳明德有所懷疑,懷疑後還對自己這麼好,應當不會把她當做異類燒了吧,試著說了出來。
「果然是八歲那年?」這次是吳明德驚得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進了我女兒的身體?」
「嗯」吳婉嬌低低的回答道。
吳明德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做了下去,低著頭,不知想著什麼。
吳婉嬌打破沉默,說都說了,也沒什麼矯情的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開發北郊前」吳明德抬起頭,看向她,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
「噢,是表現的過了。」吳婉嬌擠了擠笑容,尷尬的聳了聳肩,原來吳明德早就知道了,怪不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支持。
「你那邊和我們這邊一樣嗎?」吳明德伸頭問了一句,沒指望她會回答。
「不一樣,差別大了。」吳婉嬌沒有多說,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你兩次都回去過了吧」吳明德好奇。
「啊,噢,是回去過了,不過在那邊,我已經死了,這輩子只能在這裡了。」吳婉嬌仰頭長嘆,逼回要出來的眼淚。
「真的,以後就留在這裡了?」吳明德一聽這話眼睛亮了,這樣就只能是我女兒了吧,那邊人不會再跟我搶了吧。
「嗯」吳婉嬌看著明顯變得高興的吳明德,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那這輩子,你就是我女兒了?」吳明德不放心的問了句。
「我本來就是你女兒啊」吳婉嬌心想靈魂是什麼東西,摸不著,看不見的,可這身體槓槓的流著吳明德的血。
「嬌嬌,你是我的嬌嬌,」吳明德激動的看向吳婉嬌。
「啊,你怕我不是你女兒,可我這身體就是你女兒啊,我為了感謝這身體,還準備多對你好呢!」吳婉嬌高興了,原來是怕自己做不了他女兒,想不到自己人品不錯嘛,借屍還魂也沒有阻擋吳明德要自己做他女兒的心。
「真的啊,」吳明德心想不枉自己惦記她這麼多年。
「當然,」吳婉嬌口氣堅定。
「好,好,那你可得對我更好點。」吳明德笑得嘴合不攏。
「難道現在不好,我可沒有陪夫君,一直留在這裡,陪你這個臭老頭吃西瓜。」吳婉嬌鼓著嘴巴說道。
「臭丫頭,前幾天還說我年輕,現在又說我臭老頭。」吳明德就喜歡她這調調,高興的配合著,棋樂無窮。
「嘿嘿,吃瓜,吃瓜。」
「別岔開話,以後只許說我年輕,可不許說我臭老頭。」
「切,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不理你。」
兩人逗嘴吃西瓜,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依然是父女,血緣相連的父女。
麥收結束後,緊接著是插秧,仍然忙碌成一片。
夏景皓帶著各路官員親自下鄉督查,還帶著農事官,看到農田管理不善,或方式不夠好的及時進行糾正,把北齊一圈跑下來,農忙時節都已經過了。
回到世子府的夏景皓沒有看到吳婉嬌迎出來,滿肚子不滿,走到房內,踢了衣服架子,順手捋了一把多寶閣上的東西,哐鐺聲嚇得秋實和冬收往後退,他氣呼呼的坐在房裡也不吃飯,阮嬤嬤見此讓冬收去叫世子妃。
吳婉嬌正跟北齊王、吳明德和三個孩在一起,聊聊天、逗逗孩子,沒有注意到,家裡的醋罈子翻了。
冬收在門口偷偷的招了招手,吳婉嬌不解的走到門外,「怎麼了?」
「世子爺回來了,」冬收小聲說道,可是不敢說,你再不回去,世子府能把房間掀了。
「回來就回來唄」吳婉嬌心想,不就是半個月沒見嘛。
冬收神色極不自然的看了看毫不在意的吳婉嬌,欲言又止。
「怎麼了?」吳婉嬌納悶。
「好像生氣了」冬收小聲說了一句。
「生氣?差事不好,受氣了,不會吧,他是老大,應當沒有人敢給他氣受吧,農事不順當?有可能」吳婉嬌猜了猜。
「不肯吃飯」冬收無法,只好說了。
「啊……噢……」吳婉嬌明白了,這傢伙,脾氣還挺大,我不就是在外面聊會天嗎?「行了,我知道了,通知十一丫,等下我去廚房燒菜。」
「哦,明白」
吳婉嬌回到室內對兩位爹說了一下,帶著龍鳳胎回內院了,到內院的小廚房,為夏景皓做了三個小菜一個湯,一個湯。
等得快要睡著的夏景皓見吳婉嬌慢悠悠的回來了,手裡提著個食盒,不過他視而不見。
吳婉嬌把飯擺好,見他還不看自己,憋著笑,回過身去看龍鳳胎,見兩個娃在奶娘的照顧下已經進入夢鄉,大的兩隻腳即使睡著了也不安穩,不時的踢著小被子,小的很安靜,秀秀氣氣的舉著小拳頭,可愛的很。
被冷落的夏景皓也站起來看雙胞胎,兩孩子都睡了,他伸出手,用手指頭這裡戳戳,那裡摸摸,搞得孩子都睡不安穩。
吳婉嬌拍他的手,「別動,讓孩子睡」
夏景皓不管依舊我行我素,不看吳婉嬌,只管撩著睡覺的孩子。
「我說你吃錯藥了」吳婉嬌把他的手按著,不讓他動,夏景皓掙扎,過手之間,小有對招。
阮嬤嬤眉心一動,明白了,趕緊讓丫頭們退了出去。
「你在外面有氣,也不能帶到家裡來啊,」吳婉嬌認為他是在外面遇到不如意之事了,所有這副腔掉,不過她不準備慣他,讓他有這個壞習慣。
「誰說我在外面不如意了?」從回來到現在沒有開口的夏景皓開口了。
「那你崩著臉做什麼?」吳婉嬌不解的問道。
夏景皓別過臉不回答,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跟孩子爭寵?」吳婉嬌順著他的臉看了看孩子,難道自己太關注孩子,忽略了他,他不高興?
「誰說我跟孩子爭了?」夏景皓馬上接了一句,說完後又不看她,彆扭的很。
「沒跟孩子爭,那你的意思還是爭了?」吳婉嬌分析著他的話,好像有這意思。
夏景皓臉紅了,不自然的扭過去。
「不會吧,你……你跟我爹爭」吳婉嬌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多陪了吳明德,沒有陪他,他居然耍脾氣,女婿和老丈人爭寵,要是讓人知道,豈不是笑掉大牙。
「你多久沒有理我了,你……我都出去半個月了,你還不來迎接我,還不來……」夏景皓覺得自己可真夠沒出息的,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還不來餵你吃飯」吳婉嬌故意曲解他的話。
「誰讓你餵了,」果然夏景皓不太淡的回了一句。
「我說你出息的,我爹才來兩個月不到,我們近十年沒有見面了,就算我天天陪,又怎麼了?」吳婉嬌發火了。
「你……」夏景皓張嘴結舌,說不出話。
「行了,趕緊來吃飯,我親自燒的,我爹都沒有吃過。」打了一巴掌,又給了一個甜棗,我就不相信哄不好你。
「真得」果然夏景皓順著這個台階下來了。
吃飽飯後的事在這裡就不一一敘述了。
宗霖的婚期定在農忙之後,大概是照顧了各方人士吧。
吳婉嬌本不想去的,雙胞胎實在太小,不宜出門,吳明德見女兒不去,他也不想去,「爹,這不合適,吳伯候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了,不去不好。」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看外孫,不想去。」吳明德如一個小孩子般,愁眉苦臉。
「好吧,爹,我帶著小的跟你一起去。」吳婉嬌無奈的朝著吳明德說道,昨天晚上剛哄一個大的,今天又要陪的,再帶三個小的,吳婉嬌都佩服自己。
夏景皓要不是孩子小愣了下,否則他是希望吳婉嬌去的,現在見她為了老丈人才去,心裡又開始吃醋了,吳婉嬌狠狠瞪了他一下,讓他過來跑孩子,順便掐了一把他的胳膊,這個男還是老丈人呢,若是其他男人,還不得把自己吃了,難道自己跟異性還不能說話、交朋友了?
世子出行,又帶了三個小孩,車隊怎麼會少,光世子府親兵就三千人,一路往黃平而去,路路頻頻引起眾人相看,路過各地,各路官員竟相來問安,擾得人不勝其煩。
「還是便服出行方便,天啊,這樣豈不是讓人累死」吳婉嬌趴在夏景皓的腿上,眯著眼休息。
「就這點儀式,你就受不了,將來做王妃後,怎麼辦?」夏景皓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道。
「可我覺得母妃她不忙啊」吳婉嬌隨意的回答。
「你……」夏景皓是不會開口說自己母妃的不是的,所以不知自己說什麼,想不想不放心,還是叮嚀一句,「還是慢慢適應吧。」
「哦,知道了。」吳婉嬌睡著了。
經過六天時間的顛波,他們順利到達黃平。
夏景皓和吳婉嬌在城門口停下時,驚奇的發現,城門變了。
「哇,好漂亮」吳婉嬌在人前已經開始注意形象,所以非常端的小聲的驚嘆了一句。
夏景皓也滿意,城門高大巍峨,中間是拱形正門左右各有閘樓,閘樓三面辟有箭窗,下面辟有門戶,閘樓下面沒有門扇,而是裝有由閘樓控制的可以吊起或放下的千斤閘。拱形門正上方,是巨大的房檐,檐角飛瀉而出,嵌新的琉璃瓦迎著陽光,金光閃閃,氣勢非常,跟它相連的城牆也變得嶄新,堅固,可是左右各有兩三里地,其他還沒有修建,所以顯得突兀,醒目。
吳婉嬌看到漂亮、巍峨感嘆,夏景皓看到閘樓、頂樓的實用防禦和堅固耐用。
管修明都做到了,所以迎在城門口,看到兩位大人物的滿意,他也滿意、偷偷笑笑,這可燒了不少銀子。
宗霖領著眾人上前見禮,叩拜之聲,讓即使來自京城的吳明德也感到震憾,他無官無職,根本沒有機會感受到權勢,可在此時直切的體味到了權勢的威嚴、莊重、嚴謹,不容一絲絲的褻瀆,神情不知不覺中嚴肅起來,瞄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女兒,發現她居然端莊、雍容、威儀,不僅嘆了一口氣,以前的想法是對,這果然是高嫁。
一陣繁文縟節之後,馬車終於緩緩入城。
經過近半年的建設,這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商鋪自然不必說,這都是商家們自己出銀,所以已經又快又好的使用了,但是由官家出面整修的道路、橋樑、植被等等在主幹道上也基本成形。
街道兩邊有茶樓,酒店,當鋪,作坊,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新街景色的,熱鬧非凡,見有貴人出行,可能沒有遇到過類似事情,竟不知避讓,少不得衙役開道,鬧得雞飛狗跳,宗霖雖然不覺得夏景皓會找他麻煩,不過這真不雅,看來自己以後又多了一件事,教化民眾。
終於在城南小院安頓下來,眾人都無心思寒喧,各自休息了。
吳婉嬌抱起兩個小寶貝,發現他們狀態還好,親了親,「寶貝,你們竟然不暈車」
阮嬤嬤笑說了一句,「難道你希望他們暈」
「沒有,沒有」吳婉嬌笑了,自己好像是說的不妥,「我就是驚訝啊,是不是小寶貝,兩個月的雙胞胎見你看向他們,他們也能和你對視了,高興時,還能吐個泡泡,老大是女的,老二是男的,一武一文,一動一靜,隨時隨地都能看出來,這有女娃子又開始踢腿了,「難道遺傳了我的天份,是個跆拳道高手」
「是高手」夏景皓瞄了她一眼,三拳兩腳的也叫高手。
「你什麼眼神,我不跟你比,我是跟眾小娘子比,難道我不是高手?」吳婉嬌撅著嘴回了他一句。
「呃」夏景皓覺得她說得也有理,原來言下之意是這個意思,可真夠讓人費心思的。
宗府
金府郡的宗家人再次趕來參加宗霖的大婚。
吳琮平把自己的一個貼身管事給了女兒,成了女兒家的大管家,此人在京城就混得如魚得水,更何況在這個小地方。
吳得和第一件事,就是往臨近的趙地賣了上等的仆來回來,等僕人回來,事情一上手,就發現果然是價有所值,什麼事很快上正軌。
宗蔣氏看到府里如此富貴、連忙找到兒子,「小四啊,你那裡銀子辦這些的?」
「哦,這個啊,都是你媳婦置辦的,你兒子那點俸祿夠到哪兒啊。」宗霖老老實實的說道。
「不是說沒銀子的嗎?」宗蔣驚叫。
「我也不知,後來又有了。」宗霖心想,還不是因為你們,人家一會兒有銀,一會兒沒銀。
「你騙我們」老大宗海變臉,臉色極為不善,雖然五官和身形都跟宗霖一樣,可能長時間的玩物喪志,他形容縞瘦,讓人看了並不太舒服。
「大哥,就算我騙了,可這弟媳婦的嫁妝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宗霖隱有怒火。
「怎麼輪不到,你三個嫂子的嫁狀誰不是充公一起用的。」宗海大叫。
宗霖轉頭看了看圍在一起的嫂子們,個個都一臉菜色,內心嗤笑一聲,「家已經分了,而且北齊有律法,成年男子最好分家,否則加重稅賦」
「我呸,那是說得窮門窮戶,我們這樣的人家會交不起一點稅賦」宗海唾了一口。
「那你的意思是再重新合到一起?」宗霖臉色也不好,看向他的哥哥們,見他們一臉贊同,內心是可恨可悲,祖上的東西、嫂子們的嫁妝都被他們揮霍一空,現在不時的過來敲自己,這日子怎麼過啊。
「那肯定的」宗海說道。
「不能如你所願了,我這件已經上報給世子爺了,你要不服,找世子爺去,世子府別院往前數第五家。」宗霖說完伸出左手作請狀。
「你……」宗海焉了,聳了,他怎麼敢,去年年終,金府的一圈權貴都被夏景皓洗了一遍,自己家因為無官無職逃了一劫,「那不行,你得補償我們,否則我們就住這裡不走了。」
宗霖雙眼一緊,現在不是跟他們鬧得時候,並不答話,「小等,送三位老爺去客房」
「是」宗小等看了看三位大公子,冷哼一聲,我家公子可不比以前了,要官有官,有人有人,你們是整不出么蛾子的。
宗蔣氏也不知說什麼,看看眾兒子,沒說話,帶著跟宗小等出去了。
吳琮平早就交待過吳得和了,所以吳得和把宗蔣氏送進了內院僻靜處,三個哥哥也分別置了院子,讓他們不能隨時溝通使壞,而且每個套院都有家丁、婆子守著,而且讓他們吃得好、玩得好,根本沒心思想其他。
三個嫂子發現居然能獨立居住,那叫一個高興了,終於不用天天吵罵不休了,見又吃得好,還送了禮物,更讓她們喜不自禁,來時合計好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不知不覺中婚事正日到了。
吳琮平讓自己的車馬行發嫁妝。
嫁妝隊伍轟動整個黃平,黃平街道人擠滿了看嫁妝的人,讚嘆聲、驚嘆聲……什麼聲都有。
「我曾聽人說過,江南嫁女,十里紅妝,應當就是這樣的吧。」
「天啊,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這這樣長的嫁妝隊伍」
「是啊,這得多少東西」
「有大幾千兩吧」
旁邊人嗤笑一聲,這人是個商鋪老闆,口氣不善道,「大幾千兩,開什麼玩笑,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明面上的東西就有十萬兩,還有其他金銀首飾等細軟,以我看不下三十萬兩。」
所有聽到的人都捂著嘴巴,無法想像,這是什麼樣的概念。
「聽說是京城來,就城來的人都有銀子啊」
「切,又胡說了吧,京城有銀子的像有銀子的,沒銀子的比我們還不如」
「啊」
「我前幾天聽說了,宗大人的老丈人是個伯候,又是京城的貴族,身家不凡啊。」
「啊,伯候是啥」
「這都不懂,比我們世子爺只低一點點」此人大概也說不清,模糊的說了一句。
「這樣的人物!」
發嫁妝從拂曉就開始了,直到下午申時才結束。
宗蔣氏和三個兒媳站在入門處,一直張著嘴巴,這得多富貴啊。
三個哥哥也被嚇住了,心裡想著管家說的京城吳伯候,伯候啊,而且是有銀子的伯候,作為男人,這點常識他們還中懂得,皇家宗室的伯候,他們也曾聽人說過,京城最會賺銀子的吳伯候,原來就是小四的丈人啊,他們不敢動了,為何?人家捏死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可是不甘心啊!正想著,小四讓他們到正門口迎客了。
三個人即興奮又緊張的準備見權貴了。
正門外,和黃平鄰近的各路縣令已經到了,吳得和領著司議讓官員入內,他身後不遠處是收名貼和儀程清單的地方,真一片忙碌。
接近正午,北齊世子爺的官驕終於到了,華貴精美的驕子一落地,就有幾個小廝上去,揭簾的揭簾,拿凳的拿凳,整冠的整冠,夏景皓不慌不忙,立在那裡讓下人伺候,整理完畢從跨出幾步,看向後面的驕子,吳婉嬌也從嬌子中緩緩而出,伸出的頭,頭飾的光芒閃瞎了多少人的眼。
兩人站在一起真是珠聯璧合、雍容華貴的典範。
宗霖親自迎上去,行了大禮,眾人跟著一起行禮,齊聲呼著「世子爺、世子妃千歲、千千歲」聲勢莊嚴、浩大。
「免禮」
門口忙而不亂,宗霖帶著夏景皓兩人進入宗府。
迎馨酒樓,是吳貞珍的出嫁地,這裡被吳琮平強買了下來,作為吳貞珍在黃平的娘家之地。
「吳伯候,在黃平過和可還好?」吳明德作為女方的親戚,當然到這裡參加喜宴。
「整天跟女兒在一起,磕嘴磨牙能不好。」吳琮平瞄了他一眼,心想你沒體會。
「也是」吳明德高興地大笑。
宗霖把世子爺和世子妃迎進門後,就出發迎親娘子了。
一路上,戴紅花的高頭大馬再次吸引了眾人目光。
催英蘭在人群中看到,心想那時的我怎麼沒有發現宗大人也不錯呢,想到還在繼續的嫁妝隊伍,嘆了一口氣,終於認清了現實,懂了三十萬兩嫁妝的概念,怪不得哥哥不敢讓自己嫁,自己拿什麼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