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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擔心死灰復燃 藉助外水澆滅

2024-05-29 06:16:57 作者: 魯林虎

  接著說巴雅爾的事,他和阿來夫成了仇人。我不盼著他倆黏在一起,一個人好應付,這也是我一直不讓他媳婦去幹活的原因。

  填坑的事一直沒停下來,一天最多填5車,不能說沒填。嘎查和蘇木那裡自然不能說啥。巴雅爾找到了鄭傑:「這個速度填,一百年也填補平啊。」

  「沒毛石啊,去你草場拉黑土?」

  他指著嘎查已經租給礦山的那片草場說:「挨近的,拉吧。」

  「那我把嘎查長喊過來,行的話,一天填100車。」

  嘎查長去蘇木開會了。嘎查會計瞅著巴雅爾,貼近了聞了聞:「繃緊的臉比蛋子皮的皺褶多,嘎查不欠你的錢啊。坑塌在阿來夫的草場裡,十個套馬杆子打不到你的事,沒喝酒說醉話。」

  巴雅爾回敬著:「你老臉皮的褶子,比牛肚子還多,有臉說我。啥時和礦山穿一條腿褲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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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查會計特意氣他:「穿一條腿褲子咋的啦?摔得鼻輕輕臉腫的,用你扶嘛。礦山可沒少給牧民辦好事啊,扯長電,修路啊,還通了班車去旗里。」

  鄭傑是典型的「地包天」,有點小衝動:「阿來夫的草場啥時成了你的啦,皇帝不急太監急。」

  巴雅爾把話轉向了鄭傑,又扯上了礦工睡牧民老婆的閒事來了:「下唇包住牙,城府深的嚇人。礦工去蒙古包里睡牧民的老婆,這規矩壞了呀。以前從來出門不上鎖,出門前準備好吃的用的東西擺在那,路過的人餓了能吃點啥,草原太大了,牧民的心也大。」

  會計聽不下去了:「你是親眼看見了堵在門裡,還是扯住胳膊了,願意給嘴唇過生日。狍子的屁股白白的,你能黑了它嗎?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年輕人長勁的時候,兩個月不靠著老婆,干那事也有情可願。抓只母羊能解決了,傻啊花冤枉錢,擔驚受怕的,哪有不花錢找女人的啊」

  鄭傑不肯吃啞巴虧。端詳著巴雅爾的面相,說:「爹媽給的五官,改不了啊。我真想做個夢,鑽進你肚子裡,填平你心裡的窟窿,咋的老不知足啊。」

  巴雅爾說「那個大坑啊!再等幾天要打草了,說句話也不讓了,有錯不讓說了?」

  會上,蘇木長把牧民越級上訪的事說的很嚴肅,東南嘎查成了反面典型。額日敦巴日接完會計的電話,眼前出現了巴雅爾晃動的影子:是該用套馬杆的時候了,甩出去套在脖子上拉回來。上躥下跳的哪天去了副旗長呼和巴日的辦公室了,那可是給蘇木長抹眼藥水了,自己可就成了出氣筒了,有點不敢向下想下去了。

  小張以為我是在有意「誇大事實」,給我滿了一杯水,問:「一個牧民,副旗長的辦公室說進去就能進去?咋能隨便進出。」

  我啊沒說假話,打消了他的顧慮:「這牧區就這樣,牧民拿著套馬杆溜達溜達去旗長的辦公室是常事。旗長大小也在牧區長大,袍子上也有一身羊膻味,見怪不怪習慣了,就拿風俗。」

  散了會,嘎查長第一個去了白所長的辦公室。離開前白所長說:「你說的這苗頭,是該打火了。」

  駐礦的民警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況,第二天找到了巴雅爾。巴雅爾心裡跳的厲害嘴上穩穩噹噹地說:「牛掉進去,我咋能鬧機密了。腿長在牛身上,沒坑,掉不進去呀。」

  矮個子民警笑了:「牛腿不長在牛身上,能長到人身上啊。老遠的草場,牛咋回來啊?有人用車運回來的。有兩種說法,別人把你的牛運過來,那是偷盜賊;要是你把牛運過來,那是栽贓礦山,想法很清楚,雪埋牛糞,見不得陽光。」

  高個子民警提醒著他:「公牛能給公牛配種嗎?那片網圍欄是盜牛賊撤走的嗎?這兩件事咋想也黏不到一起啊。」

  巴雅爾腦瓜子裡一片空白:阿來夫把自己賣的一乾二淨,他肚裡的一串屁,不知先放那個,屁響,能聽到;屁臭,不響要命了,要是跑到林虎或者是高擁華那裡多舌多嘴的……隨後說:「我也鬧不機密,有監控錄像,把頭牛的人抓出來,賠我的牛。」

  矮個子警察說:「我們會調取『天眼』監控的,牛,清白了,偷牛賊找到了,你嘛,不用漂,也就白了。簽字按個手印,回去吧。」

  這「天眼」監控,把巴雅爾嚇壞了。嘎查長急忙說:「你死了一回,鬧不機密是咋死的,要死第二回啊?牛的錢給了,非要擠兌查娜。有尿跟礦山去說,給再多的錢也不伸手接,把查娜趕回家,你媳婦去。」

  「死一回是死,兩回也是死,不怕了。『牢飯』不是沒吃過。」

  「牛頭不怕開水燙了。翅膀硬了,調頭過來咬人呀。阿來夫不是栽贓人的種兒。」

  「不是他,能是誰呀?」

  巴雅爾的反問,嘎查長躲過他的眼光。「人多嘴雜,警察能聽不到嘛。不用聽警察瞎咋呼,那『天眼』監控和礦山的線連在一起,聾子的耳朵。礦山的監控不管用,警察的就好用了,做賊心虛啊。」

  嘎查長的話,寬了巴雅爾懸著的心。「這樣做自己能不把自己掉進去呀。禿頭上的虱子,礦山沒多和你計較,拿人家是傻子啊。」

  他扯著自己的耳唇埋怨我:「姓林的下耳唇小,再用力扯,也扯不出佛相來。」

  「你沒理,咋說有理不饒人的話?」嘎查長安撫著說,「尼瑪的和母羊發情反覆發情沒啥兩樣,張著口的叫,下不了羔子。鬧騰了幾次了。你不喜歡酒的味道,喜歡醉的滋味。」

  巴雅爾放下酒杯,問嘎查:「大半輩子也鬧不機密 ,個子大大的,一口酒就紅臉,矮個子一杯一杯,不醉人。」

  嘎查答:「這有啥怪的。阿來夫和你是一個爹的種兒,有眼大眼小的,有耍奸藏滑的,有老城實在的。」

  巴雅爾問:「眼大眼小爹媽給的,與耍奸藏滑有關聯嗎?胡扯。」

  嘎查長說:「能說沒半點關係嗎?眼睛小的沒一個不滑的,說錯了,小你一輩。」

  巴雅爾似乎是醉了,又說起了大坑的事:「一個大大的礦山,錢捏得緊緊緊,不肯鬆手。勒勒車走過去了,軲轆痕子抹不平的,人心不是牛糞,草場上能撿到,一輩子也捂不熱。」

  嘎查說:「你的心,多撿幾背筐也捂不熱。草場調出去了,草好,撒的羔子多,賺了青乾草,那不是錢啊,送冷庫賣的白條子,兜里的錢塞不下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很難走回來,羔子回不了娘肚裡了。你的身子比黃鼠狼還柔軟,也回不去娘肚子裡了。知足吧,活錢多了,不是好事,爪子早痒痒了,會輸錢的。」

  滿都拉:「人和人能一樣嘛,咋鬧的?鬧酒呀。」

  巴雅爾以為是嘎查長在說自己:「問自己呀,做了乖事,在我面前賣虧。」

  滿都拉比劃著名對嘎查長說:「把巴雅爾岱欽和阿來夫放在桌面上擺布一下,屬雞的一毛不拔,屬猴的賊精,屬羊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性格和屬相關聯很大。」

  嘎查長說:「還會看屬相?依我看,阿來夫是草種命,吹到哪裡都能長出草尖來。這岱欽啊,是紅柳命,秋天能貼肥膘。巴雅爾是狼毒花的粗根命,肉在裡面,要是對了他的口味,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巴雅爾打著呼嚕趴在碟子旁,嘎查長放心的回去了。

  剩下來的日子裡,巴雅爾老實多了,沒再提起牛的事。警察也沒再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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