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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礦石堆下蹲點 逼出了雙喜臨門

2024-05-29 06:16:52 作者: 魯林虎

  我一巴掌一個甜棗,斷了後面的好多麻煩事。

  查娜沉不住氣了,問嘎查長:「你是主心骨兒,在坑口轉悠了半天,也沒說給多少錢啊。」

  「聽林礦那話里話外,2萬。」

  

  她啊的一聲:「沒騙我呀。」阿來夫出門說了一嘴走了,以為是氣話吶。他說的和嘎查說的都是2萬。

  阿來夫回家帶著一身酒氣,臥在炕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井口和礦堆周圍溜達,盯著溜礦堆。

  一礦車一礦車的礦石倒進礦石堆上,就仰著臉用蒙語嘰里呱啦的罵著,急了向上扔石塊,礦工只好把車停在軌道上。

  他坐在礦石上玩手機,屁股讓石頭墊痛了,腿腳麻木了,才回到馬背上,到羊群吃草的地方去。

  他不去找嘎查長,也不去找礦山,更是閉口不要錢,就是在礦石堆下坐著不讓礦工倒礦。

  額日敦巴日走到礦石堆前蹲下來:「你不坐馬鞍子上,蹲在石頭塊上幹嘛,滾下來的石塊打破了頭,石頭沒長眼睛啊。石頭沒錢,咋賠你啊,坐在這裡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呀。」

  阿來夫仰臉來看了一眼頭頂的礦車,又轉過頭瞅了一眼嘎查長,低下頭又坐在石頭上。推了一把:「查娜沒說嗎?答應了給2萬,回去。」

  「你走後,高經理讓我等電話。我不信。」

  「他給我電話了,答應了。讓他跟你說。」

  高擁華打過來電話,阿來夫又問:「啥時給錢啊,錢不到手,說了也不頂事。」

  額日敦巴日說阿來夫得了抑鬱症,兩眼噗嗤噗嗤睜著不說話。高擁華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就讓他裝吧,看他能裝多久。」

  嘎查長說:「食堂里缺的那個人,做蒙餐的,啥時過來?」

  「啥時過來,去問領導呀。」

  「縣官不如現管,食堂是你管的。不問你,問誰啊。費點心,通融通融,隔幾天給你幾桶馬奶。」

  「現在想起我了,我喝了燒心。」

  「高經理啊,馬奶是調理腸胃的,咋能燒心?等你電話吶。」

  井下24小時有人跟班,出礦前把爆破後的礦石用水灑透。

  出井的礦石濕乎乎的滴著水,順著礦堆滾落不冒「黑煙」了。

  隔了一天,阿來夫又來到礦石堆下還沒坐下,礦區巡邏隊走到阿來夫眼前停下。

  一個高個子滿臉鬍子的巡邏隊員用蒙語和他咕嚕了幾句,他起身怯怯的走了。

  草原的風大沒啥遮擋,水分吹乾得很快。裹在外部的礦石粉子遇到風一吹,又會飄出一綹一綹的黑煙來。

  巴雅爾遠遠看著不停冒著霧氣的坑口:「睹人和識牛一個理兒,牛不會說話,看牙齒幾顆不就知道歲數了嘛。大坑呼啦呼啦的霧氣能遮蓋的了嗎?撩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阿來夫瞅著一團一團的棉花雲,眼皮子夾著淚珠說:「兩天過去了,沒讓我去拿錢。」

  他又說:「再等兩天,用鐵絲網把道口堵死。那砂石路在你草場裡,拉不了礦石了,給個高價,不是不可能,太有可能了。吃著香香的牛羊肉,拉的臭屎,腸胃不知道,回過頭來能聞不到?敢站出來阻止的人越來越少,不抱團粘不在一起,扯著耳朵的叫幾聲,扯不著的遠遠躲起來不出聲。要緊的是—嘎查縮頭縮腦是好事,不和礦山喘在了一起,不丟下牧民,兩個刺蝟黏在一起,掰不開啊。」阿來夫一溜煙走了。

  我把嘎查長喊到了辦公室:「鐵絲網堵了路,跑不了車咋填坑呀,阿來夫想幹啥?你開口的話,啥時頂回去了。」

  他隔著窗戶眯著眼瞅著,惦記著查娜去食堂幹活的事:「高經理前天倒是給了他電話,也許是沒讓他過來拿錢。阿來夫腦瓜子抑鬱了,除非有繩拴住他。」

  這個高擁華腦瓜子進水了,錢放在保險柜里也下不了崽子,選錯行了,讓他干財務部經理可是滴水不漏,邊說邊拿起電話:「上來一趟,把錢送過去。路都堵死了,陪著嘎查長過去。」

  充填井下採空區的事擱淺了,建充填站的周期太長。

  簡易的設備尾礦砂的粒級分離不好,全尾砂充填泄不出水。

  崩落法採礦允許地表塌陷,關鍵是讓牧民不來鬧事。

  一個坑2萬,10個才20萬,比建充填站划算多了。

  淺部3個中段的殘礦回收,都在阿來夫的草場裡,只要提前用鐵絲網圍起來,牛羊不掉進去……我一步跨出門外,單獨把走到走廊頭的嘎查長叫了回來,沖高擁華喊:「讓出納隨你去,跟牧戶解釋清楚。拿兩袋米和一箱酒。」

  嘎查長急於搶功,給查娜去了電話:「阿來夫去找馬群了,一大早出去了,手機沒信號,給他家裡去了電話,跑過去找不到人算啥了。」

  我試探著問:「你說的那根繩是什麼?牙里一半牙外一半躲躲閃閃的,有話直說,我喜歡直來直去的。」他的話說到自己的心坎上了,嘎查長裝起了糊塗,給自己留足了後路:「我也是著急啊,說了一嘴。阿來夫那人怕媳婦,查娜能去食堂幹活,也許能,也說不準,要不……」

  「這個人情給你,就說是你爭取的名額,過幾天過來。明後天也行,湊她的時間。」

  「林礦想得周全,給我臉上抹粉了。工錢給多少,她要問起來,好開口啊。」

  我電話里問著高擁華:「那就5000吧,一個月。面案的那個人,也是蒙族,室一個局長的親戚,是4000,你清楚就行了,讓她管住嘴。」

  高擁華琢磨起了額日敦巴日,一個閨女找兩個婆家,林礦肯定是答應了。對查娜說:「嘎查長前幾天找過我,過幾天你去食堂幹活吧,我也找過林礦了。來的路上,領導又打過電話了。」

  查娜收好了錢,瞅著他們走遠了,電話里問嘎查長:「來過的那個高經理,說過幾天讓我去食堂,是真的?說是前幾天你找過他,咋不早跟我說,沒準備,太突然了。」

  嘎查長問:「還說啥了,工錢他說了嗎?」

  「放下大米和酒就走了,這咋鬧的?」

  「那就讓你提前高興高興,工錢5000,那個面案的事4000。」

  查娜笑了:「算下來一年6萬,我不信啊。天上撒錢啊,頂多少羔子啊。這好事記在你頭上。」她不知道這6萬塊錢是多麼的燙手。

  嘎查長下了車,在糞磚堆後面撒了一泡尿:「算你有良心,沒白痛你。」進門瞅著門後的幾桶馬奶:「讓他再捎幾桶回來,明天給林礦送過去。」手隨著話,捏了一把她的屁股。

  阿來夫沒去找馬。他支支吾吾接著她的電話,巴雅爾沒少聽一句。

  「查娜上班去了?錢也送去了?」

  「一分不少,贅了2件米和1件酒。」

  「怪怪的,有點不對勁啊。那個高經理親自送去的?查娜的事也是他親口說的?」

  「免提的聲音大,聽到了問啥啊。」阿來夫有些不耐煩。

  「你這一坐,他們倒不了礦;網圍欄堵住了路,拉不出礦了,急了,太管用了。我不支招,這麼多的好事能找到你嘛。拿了錢,不認人了。」他的心火燒火辣的,嘎查不跑腿,高擁華能讓查娜去食堂幹活嘛。

  高擁華沒那大的權,我不點頭,他能胡亂說嘛。左思右想不對頭,跳上馬一溜煙去了嘎查長家。

  額日敦巴日也覺得這事來得突然,不管咋說,查娜的事辦成了,墜在心上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他滿臉通紅地問:「三人牙對牙口對口說好了,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我媳婦也能去礦山幹活,你在場啊,蘇木長答應的。」

  「那去找蘇木長啊,跑我這裡撒野。」

  「你,你不講理了。」

  「啥叫我不講理了,這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那個高經理去送的錢,又跟阿來夫的媳婦說的。你不說,真的不知道,幹嘛騙你吶,又不是一杯酒,怕你喝了。」

  瞅著嘎查長那張懵圈的臉,巴雅爾沒再說啥。瞬間自己的魯莽,冤枉了嘎查長。額日敦巴日問:「這些話,阿來夫告訴你的?」

  「查娜給他打電話,我聽到的,假不了,他開著免提,不怕人呀。」額日

  敦巴日冒了一身冷汗。

  巴雅爾拖著死沉死沉的腳步,去了礦山。在旗杆下面立了一會兒,朝我辦公室的窗戶瞅了兩眼,回到了商店。

  第三天,查娜去了食堂上班了。高擁華瞅了一眼問:「沒人跟你說,捎個塑料桶啥的?」

  「沒呀。」查娜搖著頭。回了家,她問嘎查長:「高經理問我捎沒捎塑料桶,要塑料桶幹嘛呀。」

  電話里吵聲大聽不清楚,嘎查長出了屋:「就是那啥,幾桶馬奶啊。阿里夫找馬回來,拿回了幾桶?給他遞兩桶。」

  「隔兩天行嗎?」

  「又不是接羔子,不讓勁。不差這幾天。」

  隔了2天,高擁華又去食堂轉悠了一圈,斜眼瞅著查娜,轉了一圈走了。她跟了出去:「那兩桶馬奶,我放在大保鮮櫃裡,發酵兩天,對腸胃好。喝完了,再捎給你,還放在那。啥時候回家,我給你些奶皮子和奶豆腐,對腸胃也好。」

  「奶豆腐吃不習慣,這鮮馬奶內地買不到。」怕她沒聽懂,「要是有的話,下次多放兩桶,捎回家啊,給老父親。」

  有了「馬奶」這根繩扯著,查娜每個月有100多的夜班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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