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單露荷「重生」

  單洪安想著適才發生的事，糾結了片刻之後，還是將其說了出來，更是將自己的疑惑也一併說出。

  「我年輕時，多次護佑大皇子脫困，上次更是為其出資起兵，如今大皇子兵敗身死，我們單家在這京都岌岌可危。上次百草園被毀，今夜召你，豈有好事？可奈何人微言輕，怎抵抗得了君後之令？這位許三小姐阻你入宮，想必知道些什麼，這般作為定是為了保護你！「

  「結合其毀許家祠堂以及受女兒委託將髮簪交予你，這位姑娘倒是……」單家主一時想不出什麼詞來表達，擺著手打著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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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安啊！且不說別的，單說她於你妹妹這份恩情，你定要好好報答於她！」

  「嗯，兒子曉得！」單洪安狠狠點頭，感激的同時，更多了些好奇。

  正在這時，書房內風鈴響起，「嘀鈴鈴」震顫起來。

  「深夜，何人造訪？」單烈決皺了皺眉，囑咐兒子收拾好女兒遺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隨為父一同看看去吧。」

  「會不會是那許三小姐？彼時她阻擾兒子入宮，看起來倒是有話要說。」單洪安跟在父親身後，疑惑出聲。

  「走吧！去瞧瞧便知道了。」單烈決並不答話，率先朝著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打開院門，卻見一名髒兮兮的小女娃站在門口，哪怕是在這深秋時節，身上卻只垮著一件單衣，一隻腳上穿著破了洞的草鞋，另一隻腳則赤腳踩在地上。

  右手杵著一根木棍，左手端著一隻破碗，看起來似乎是沿街乞討的小乞兒。

  「好可憐的孩子。」單洪安有些不忍，妹妹走丟時便是這般大小，從拐子那逃跑之後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乞兒，會不會也如這孩子一般穿不暖吃不飽？

  單烈決同樣想到慘死的女兒，伸手入懷掏出一串銅錢，鄭重地放在了小女孩的破碗中，似乎仍覺得不夠，敞開了大門，邀請道：「好孩子，這家裡就我們父子倆，你若不嫌棄不如就將這當自己家！廚房裡還溫著熱粥，你若餓了現在就可以吃上！」

  卻見小女孩小心地拾起那串銅錢，卻並未跟著對方進入，一本正經地說著：「既是乞討，豈有登堂入室的道理。你予我銅錢，我便予你一封信吧！如此，我們兩不相欠，也是緣分！」

  「小姑娘，這番話是誰教你說的？」單洪安蹲下身子，恰好與對方平視，問著話卻並不急於接過信件。

  「唔……我自己想的。」小姑娘遲疑片刻，終是搖頭晃腦地應著。

  「小姑娘可讀過什麼書？三字經會背嗎？百家姓會背嗎？」單洪安伸手入懷，取了一枚碎銀子，在對方眼前亮了亮，而後拋入小女孩的破碗中。

  清脆的聲音傳來，卻看得小女孩眼睛一亮，抓起那枚碎銀子下意識地放入口中咬著，而後似乎覺得不妥，強裝鎮定地將銀子揣入懷中，小臉羞紅地看著對方。

  「背給我聽，我便再給你銀子，比剛才那個更大！」單洪安也不急，觀察著女孩的舉動，言語裡充滿了誘惑。

  「唔……」這下子，小女孩不動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對方，眼裡寫滿了茫然。

  看著如此反應，單洪安心中一片瞭然，果然是有人教她這般說的！

  這條街上這麼多人家，比自家富貴的比比皆是，這小女孩為何獨獨敲了自家的門？

  那封信封口完整，便是有備而來的！

  「可是許三小姐讓你來的？」

  這般年紀的小乞兒，又是個女娃娃，而且來的時機恰到好處，不論怎麼看似乎都是一場有預謀的行為。

  「唔？」小女孩迷茫地看著對方，不明白這個許三小姐又是何人。

  「罷了！」單洪安搖了搖頭，若真是許三小姐，她如此謹慎，為防止消息走漏，她也不會告訴這小乞兒。

  想著，接過對方的信件，問道：「你家中可還有些什麼人？又是為何沿街乞討？」

  「家裡遇上饑荒，爹爹說，京城繁華，定能吃飽飯。可路途遙遠，大家都病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了！嚶嚶……」說到這事，小女孩嗚咽地哭了起來，不一會兒滿臉的淚痕，整個一小花貓。

  單洪安嘆了一口氣，「不論是否刻意，但這便是我們的緣分吧。」

  隨即，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爹爹，這小女孩也是可憐，不如養在膝下，便當是妹妹回來了吧。」

  「好！好好！」單烈決當即點頭。

  與女兒走失時一般的年紀，又渾身單薄倍顯可憐，加上家中並無其他親人，自己收養她自然順理成章！

  「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單烈決粗狂的漢子，此刻也柔軟了下來，溫柔地問著話。

  「我……我叫妞妞。」小女孩睜著懵懂的雙眼，好奇地看著對方。

  大姐姐說，若是按照她給定的時辰過來，以她擬定的話語應答，再將信交給對方，自己便能擁有一個家了！

  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充滿了愛的家，一個再也不用乞討的家！

  「妞妞……妞妞好！呵呵，這名字好！」單烈決笑呵呵地說著，「這往後啊，妞妞是你的小名，你還有一個大名，叫單露荷！露水的露，荷花的荷。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單烈決的女兒，是我百年藥草世家的傳人！」

  「嗯？」小女孩歪著腦袋，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卻依舊重複著：「單……露……荷？」

  「對，就是單露荷！乖！露荷！來，爹爹抱你回家！」聽到女兒念出這個久違的名字，單烈決眼眶子瞬間紅了起來，也不嫌對方身上髒，直接將其抱了起來。

  一旁的單洪安，同樣紅了眼眶，「單露荷」那是妹妹的名字，十多年了這個名字仿若一個禁詞，父子倆頗有默契地從來不提，如今終於可以喊出來了！

  單露荷！我的妹妹！

  抓著信件的手緊了緊，那封信被自己握在掌心，發熱發燙，讓人不由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