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獄

  當天空的黑暗逐漸褪去，第一縷陽光猶如金色的絲線穿過雲層，漸漸照亮了大地。在這晨曦中，大自然的萬物甦醒了，一片寂靜寧和填滿了天空。

  周笑站起來，伸伸懶腰，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腳，背好小背簍，「啪啪啪」拍響了門栓。

  

  很快王青山從裡面出來，眼睛裡有血絲，估計睡得不安穩。關好門，王員外的貼身小廝趕著馬車往縣城走去。周笑不遠不近跟著他。

  到了縣衙門口，王員外和守門的衙役說了幾句話，就跟著走了進去。

  周笑就靜靜地站在縣衙門前的大樹下，閉目養神，靜靜等待。

  過了不久，旁邊的小門開了，王員外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顧秋。

  周笑風一般衝上前去，拉住顧秋的手，急切地說：「相公，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你？我送進去的餃子你吃到了沒有？」

  顧秋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眼中全是自己都未發覺的深情，把她耳邊俏皮的髮絲塞到耳後，柔聲說：「我沒事，衙差大哥很客氣，韭菜肉的餃子特別好吃，別擔心，嗯？」

  周笑撫著他皺了吧唧的衣衫，眼尖地發現他的右腿膝蓋處有紅色的疑似血跡透出來。心頭火蹭的一下竄起來，周笑狠狠剜了王青山一眼：哼！敢動我的人，你給我等著！

  王青山有些尷尬，走過來：「這位姑娘，你要求的事我都做了，把東西給我吧。」

  周笑恨恨地把保證書塞給他，同時奉送一雙白眼。

  王青山把保證書塞到懷裡，臨走前看了周笑一眼：「記住你說過的話。否則老爺我也不是吃素的！」

  周笑嘴角咧了咧，眼神中透出絲絲嘲諷：「自是言出必踐，我不做那出爾反爾的小人！」

  王青山甩了甩他的衣袖，氣呼呼地走了。

  顧秋剛要說話，周笑擺擺手，路邊迅速跑過來一個小乞丐。仔細一看，就是昨晚那個，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拄著一根竹竿，穿著破舊的衣衫，光著腳丫子，頭髮亂糟糟的，不知道長虱子了沒有。

  周笑把他拉到一邊，彎下腰，在他耳邊問：「事情辦妥了嗎？」

  聽到周笑的問話，孩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拍著小胸脯，驕傲地說：「姐姐，我周小峰出手，沒有完不成的事！」

  周笑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她眼睛灼灼耀人，看著周小峰說：「以後你就叫我姐姐，我給你一筆活動資金，你把你周圍腦子靈活聽你話的乞丐們集中起來，成立一個小幫派，幫我收集消息，也壯大自己，你願不願意去做？」

  「姐姐，我願意的！以後我都能喊你姐姐嗎？」

  周笑眉眼彎彎地看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當然可以，我叫周笑，你以後叫周峰好了，以後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好不好？」

  周峰點點頭，眼淚衝掉了臉上的灰塵，一道槓一道槓的，小花貓一樣。

  周笑從懷裡掏出三兩銀子，裝進荷包，遞給周峰：「小峰，先給你三兩銀子，你去買雙鞋子，剩下的錢自己支配。花完了我再給。但要每月匯報一次你的成果。可以嗎？」

  「姐姐，你就瞧好吧！咱們這個小幫派叫什麼名字好？」

  「丐幫。」周笑心裡的小人樂得打滾，不好意思，先用一下哈，

  「還有你在招攬人的時候，不要露富，也要注意安全。一些大人物的事不要故意去打聽，讓你的人多聽多看就行。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青雲鎮碧峰山下顧家村找顧秋，那是我相公。喏，就是他。」

  周笑指了指不遠處的顧秋，眉眼帶笑。

  周峰的大眼睛亮亮地看著她，裡面裝滿了孺慕之情：「知姐，你還有什麼事要交代？」

  周笑伸出手，捋了捋他亂糟糟的頭髮，「只有一點，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做事，記住了嗎？」

  「記住了！」

  「去吧，以後在縣城入口處放一個人，這樣我來能聯繫到你。」

  看著周峰光著腳丫跑走的背影，周笑心裡酸酸漲漲，可憐的孩子。

  不知何時，顧秋已經走了過來，摸了摸周笑的小腦袋：「娘子，我餓了。咱們吃早點去吧。」

  周笑害羞地紅了臉，扯著自己的衣角，說：「走，姐姐請你吃大餐！」說完，背著小背簍咯咯咯地跑走了。

  顧秋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心想：為了救我出來，阿笑估計一晚上沒有回家也沒有休息。以後要對她好一點更好一點。她值得！

  喝了小米粥，吃了油條，周笑又帶顧秋去醫館看了腿，拿了藥，果然被打了。周笑心裡拿出一個小本本，給王青山和衙差狠狠記了一筆。有仇必報才是我的風格！咱們走著瞧！

  因為敲了王青山一大筆，周笑豪氣得很，在縣城買了很多東西。吃的，穿的，用的，筆墨紙硯都買了一些，然後雇了一輛牛車往家裡走去。

  剛到村口，就看到兩個糰子在那裡張望，阿婆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坐著。

  「哥哥，嫂嫂！」顧冬顧春乳燕歸巢般飛奔而來。

  把孩子抱上車，周笑扶著顧家阿婆慢慢往家裡走去。

  「阿婆，別擔心，衙差已經查清楚了，失主的東西找到了，不是顧秋偷的，抓錯了。」

  拍拍周笑粗糙的小手，阿婆語重心長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顧秋吃了很多苦，才把兩個弟弟帶大，現在有你照顧他們，我也放心啦。」

  周笑眼眶潮濕，眼神卻無比堅定：「阿婆放心，我都曉得的。」

  回到家，顧秋已經把買的東西都搬回去了，也付了車錢。

  「阿笑，你鍋里做什麼好吃的了？這麼香！」顧秋撫了撫周笑一天一夜沒梳的亂七八糟的頭髮，嘴角上揚，眼角帶笑。

  這滿面春風的樣子，深情款款的眼神，讓周笑的心小鹿一般跳個不停。

  突然腦門上被彈了一下，顧秋戲謔地說：「回神了！」

  周笑的臉瞬間爆紅，她一拍腦門：「哎呀！我的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