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捉姦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周笑撮了撮她的牙花子，敲開了家門。

  安撫好兩小隻，周笑把洗好的豬下水放進大鍋里煮，又放進了鹽、醬油等簡單調料，又把在林子裡摘的野花椒一起放進鍋里，灶上架上柴火開始燒。

  不是她不著急，只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動手。

  去後院菜地摘了些韭菜，剁好肉餡，和好面，周笑開始包餃子。兩小隻擔心哥哥，蔫蔫地坐在廚房門檻上。

  周笑想了想，走過去，蹲在他們身前：「顧春顧冬，為了你們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做。」

  兩小隻迅速抬起頭，眼睛裡瞬間閃耀著灼人的光彩：「嫂嫂，你說！」

  

  「我們不怕苦，也不怕疼！」

  周笑把他們緊緊抱在懷裡，百感交集，心神激盪。這也是兩個小可憐，出生便沒有了父母，是顧秋跌跌撞撞把他們養大。輕輕拍著他們的後背，周笑說：

  「嫂嫂教你們包餃子，煮好以後，我去縣城送給哥哥吃，好不好？」

  「好！嫂嫂，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想他了。」顧春淚眼婆娑。

  「嫂嫂答應你們，一定儘快帶哥哥回來！好，快來包餃子啦！」

  餃子出鍋了，除了周笑包的，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吃完，周笑把剩下的餃子盛了一大碗，然後帶著兩小隻來到了隔壁阿婆家。

  「阿婆，我包的餃子，給你和阿爺嘗嘗！」周笑眉眼彎彎，「順道再幫我個忙。我得去鎮上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辰能回來。麻煩您和阿爺照顧下倆孩子。」

  阿婆臉上的皺紋愁得都擠到一起了，粗糙的大手握著周笑的手：「聽說了，孩子放我這你放心，趕快去鎮上想想辦法。」說著眼眶都紅了。

  周笑安置好兩個糰子，把鍋里的豬下水改小火，帶好餃子，背著背簍就往鎮上走去。

  到了青雲鎮，又花錢坐馬車到了縣城。周笑打聽著找到了縣衙。在縣衙旁邊找了個小飯館，給了店家三文錢，讓人家幫忙把餃子熱了。

  到了縣衙監牢門口，衙役不讓探視。周笑使了五兩銀子讓衙役把餃子給顧秋送進去。

  幸好上次收拾了兩個土匪，否則今天哪來的錢去疏通衙役！

  殺千刀的王員外，把脖子洗乾淨等著姑奶奶我去！周笑氣得冒煙。

  月亮終於羞羞答答升上了天空。

  天黑了。

  坐在茶館喝茶的周笑結了茶錢，背著小背簍來到了大街上。

  在茶館她已經問清楚了王員外家的住址。還花銀子找小乞丐摸清了王員外安置顧山紅的宅子。而且此刻王員外正和顧山紅在宅子裡卿卿我我呢！

  等著哈，你姑奶奶來啦！

  來到巷子口，周笑給一個小乞丐囑咐了幾句話，給了他五十個大錢。小乞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把背簍放在牆邊，周笑把砍柴刀別到腰間，輕手輕腳翻過院牆，進了小院。這是一個只有三間正房的小宅院，房子的東屋亮著燈，時不時傳來男子的調笑和女人的撒嬌。

  貼在窗戶下，周笑聽了會牆角。

  「爺，你可真有手段，那顧秋說抓就給抓了，真厲害！」屋裡傳來顧山紅夾著嗓子撒嬌的聲音，周笑渾身起雞皮疙瘩。

  「所以小美人，你好好伺候爺，爺讓你吃香的喝辣的，讓你在這青雲鎮橫著走！」

  「那爺，你啥時候能休了你家那黃臉婆，娶我進門啊？」

  「還得再等等，我正讓人給她飯里下慢性毒藥呢！急不得的。」裡面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幸好周笑耳力出眾。

  好啊，這兩個姦夫淫婦，居然還想殺人！周笑屬實被驚到了。

  一腳踹開門，閃身進去，一記掌刀劈過，衣衫半解的顧山紅軟軟地倒在床上。

  「你是什麼人！」王員外拉緊身上的外袍。

  一把鋒利的砍柴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喊，能好好說話嗎？」周笑氣定神閒。

  「大俠饒命！能好好說話。」王員外舉起了雙手。

  收起砍柴刀，別進腰間，周笑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右手五個手指輪流敲著椅子的扶手。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是什麼人我想很快就有更多人知道了。」周笑抬眸。

  「什麼意思？」

  「王青山，王家村人，窮苦出身，上山打柴救了一個地主家的小姐。因你能言善辯，長相清俊，也為報救命之恩，地主家的小姐以身相許。後來小姐的父母探親途中被山匪所害，雙雙斃命。你便繼承了岳父母的遺產，一躍成為這青雲鎮赫赫有名的王員外。」

  周笑起身，慢慢踱到他面前，彎下腰，看著王員外的眼睛，輕輕說：「我說得對嗎？」

  王青山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周笑的眼睛：「那又怎樣！」

  「是啊，那又怎樣？看來王員外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您是不是忘了您在大婚當日給結髮之妻許下的諾言？」

  王青山眼神漸漸迷茫，眼前漸漸浮現出當日的情景，當時的話語猶言在耳：

  「我這一生只娶你一人，只愛你一人，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慢慢捂住眼睛，一絲絲悔意纏繞心間。

  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背叛結髮之妻？

  是妻子生了兩個兒子，身材變形之後？

  還是年輕的姑娘勾引自己，自己心猿意馬的時候？

  「你到底有何事？」王青山聲音低啞。

  「我是顧秋的妻子。」

  「明白了，明天我會去衙門撤銷案子，放了顧秋。但我有條件。」王青山從回憶中清醒。

  坐在椅子上的周笑拍了一下褲腳：「請講！」

  王青山的眼神也犀利起來，「作為交換，你要對今天的事情，對我的事情守口如瓶。」

  「成交！」周笑一拍扶手，站了起來，「員外爺，我家相公無辜被抓，還要在大牢住一晚上，你是不是要補償一下？」

  「你這是敲詐！」王青山憤怒地站起來。

  周笑沒有說話，只是把腰間的砍柴刀拿出來，朝鋒利的刀刃上吹了口氣。

  「要多少？」

  「身上有多少？」

  「嘩嘩嘩」，王青山荷包里倒出來二百兩的銀票，十三兩銀子。

  「夠了。」周笑揣到懷裡，「我今晚就在大門口休息，明天一早陪你去衙門。」

  「對了，王員外給我寫個保證書吧。明天放我相公出來以後，保證書就還你。對了，你的小相好一會就會醒過來，不用擔心。」

  拿著王員外寫好的保證書，周笑出了大門，拿好小背簍，坐在門邊閉眼休息，靜靜等待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