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過戲言

  「回稟王爺，雖然漢王有意延誤軍機的嫌疑，但是並未發現有任何過分舉動。也有可能是漢王做事太過謹慎，並未讓我發現。」

  阿吉如實報告著。

  朱慕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其實這個情況自己還是能夠預料到的，雖然將阿吉臨時編進漢王的軍隊是朱棣的意思，但誰都知道阿吉是自己的心腹，即使是漢王真想做什麼，也不會讓阿吉知道。

  不過，這也算是朱棣對朱慕辰的一種保護方式，朱慕辰只是文臣，在戰場上難免多一些危險，如果這時候再有人推波助瀾的話，那就很可能在戰場殞命，而這個從中作梗的人，大概率就是漢王。

  將楚王的心腹安插在漢王的軍中，等於是朱棣直接告訴漢王，你那點瞎心思我都清楚，但你不要想亂動，我找人盯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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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雖然一路上漢王都不安分，但也沒能搞出什麼特別大的動作來，也讓朱慕辰能夠安穩的度過這場戰爭。

  「沒關係的，阿吉，沒事那就是最好的喜事。對了，以後你可能就有事做了，皇上已經決定，將此次的降兵全都歸到我的帳下，以後訓練和管理方面的事情，可能都要讓你多費心一些。」

  聽到朱慕辰的話語，阿吉的臉上立即就出現了笑容，趕忙問到：「王爺，你說的是真的嗎？以後你也有兵權在手了？」

  朱慕辰再度點頭，舉目望去，沉聲說道：「是啊，雖然都是一些蠻人降兵，但如果善加調教的話，蠻人作戰勇猛，指不定就會成為大明的一支精兵，不過這一切，都要看你的本事了。等回去之後，我會給皇上建議，將你調回我的身邊，不在朝中任職了。」

  「屬下定不辜負王爺信任，盡心盡力為王爺分憂。」

  阿吉當即跪在地上，朱慕辰則是淡然的將他扶起來，一邊拍著他身上的灰塵，一邊輕聲說：「我們兩個之間，不用說這些，走吧，我們兩人一起去看看我們以後的部下。」

  兩人在戰場中緩慢的走著，看著一個個被收押的韃靼士兵，阿吉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王爺，對於之後這些士兵的培養，你心中有想法了嗎？想把他們培養成什麼兵種？我們掌管著火銃的製造，要不就訓練成神機營那樣？」

  不料，朱慕辰直接搖頭，說道：「不行，神機營可以說是皇上自己的親兵，如果我們培養同樣的士兵，說不定會被懷疑有謀逆之心，如今這個敏感的時期，我們絕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爺說的有道理，是我沒考慮周全。」

  對於阿吉的道歉，朱慕辰並沒有太在意，他倒是想為自己打造一批裝備熱武器的軍事化部隊，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真的太超前了，即使自己將東西全都打造出來，估計還沒等裝備呢，自己就會死於不知名人之手。

  所以，現階段來說，雖然要強化自己的力量，但也不能操之過急，讓太多人感受到威脅。

  「其實對於這些人的訓練方向，我的想法很簡單，瓦剌和韃靼士兵多是騎兵，對於騎戰比較熟悉，如果想儘快讓他們形成戰鬥力的話，只需要將他們往騎兵的方向去訓練就行，訓練的初期，還是要培養他們的忠誠和信仰，關於其他的，急不來。」

  「明白了，我回去之後，會好好制定訓練計劃的，請王爺放心。」

  阿吉對於訓練的事情十分上心，畢竟這是朱慕辰的第一支正規軍隊，絕不能掉以輕心，如果訓練不好，戰鬥力低下不說，還可能成為別人攻擊楚王的點，他可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楚王出事。

  走著走著，朱慕辰的餘光看到遠處的漢王朱高煦似乎也在駐足看著自己，頓時心中又沉了一些，這個朱高煦，似乎是不除掉自己，其心難安了。

  「阿吉，以後你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這批士兵是皇上從漢王手中橫刀奪愛搶來的，以後訓練的時候，他肯定會想辦法破壞，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爺放心，我一定會多注意的，漢王針對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有得逞過，以後他也不會是王爺你的對手的。」

  「阿吉，我並不想跟漢王為敵，畢竟我們都是大明的臣民，得為大明著想才行，你也不用對他有多大的敵意，只要多加小心就行。」

  雖然現在漢王朱高煦的矛頭一直在自己身上，但朱慕辰知道，漢王的敵人，其實一直都只有太子而已。朱棣最忌諱的就是兄弟相殘，朱慕辰可不想觸這個霉頭，以後朱高煦自然有太子朱高熾去對付，自己不用太擔心。

  而此時，遠方的朱高煦目光一直死死盯著朱慕辰，他知道，朱慕辰此刻就是在巡視韃靼的降兵，而那些本都該成為自己的部下，現在卻全都成了朱慕辰的，這讓他怎麼能不恨呢？

  「二哥，你在這裡做什麼呢？走，打了勝仗，老爺子特地允許我們去犒勞士兵，我們哥倆也去好好喝一杯去。」

  朱高燧提著一個酒罈慢悠悠的找了過來，完全沒有察覺到此時朱高煦的情緒。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可以喝的下去酒。」

  朱高煦冷聲喝道，握住劍柄捏的咯吱作響，足以見得他此時的內心有多憤怒。

  趙王朱高燧湊上來，看了看漢王朱高煦的臉後，大概也猜到了他這時候在為什麼生氣。

  「二哥，你就不要生氣了，那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把降兵都給了朱慕辰，你再生氣又有什麼用？你還能違背皇上的意願，將這批士兵都搶了不成？」

  朱高煦回頭瞪他一眼，惡狠狠的說道：「你除了馬後炮以外，你還會做什麼？我不知道那是皇帝親自下令給的？我用你提醒我？」

  朱高燧頗為無奈，提了提手中的酒罈，弱弱的回道：「二哥，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在勸你不用生氣而已，就算給他這一批韃靼士兵又有什麼大用呢？他不過是一個文臣，根本就沒有帶兵的經驗，最後訓練不成，還不是得交給二哥你，二哥你不用著急的。」

  聽著他不痛不癢的話，朱高煦無奈的嘆息一聲，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這批士兵到了朱慕辰的手中，真有可能會訓練不好嗎？皇帝會讓他訓練不好嗎？」

  朱高煦收回目光，看向大帳的方向，聲音忽然就有一些低落的說道：「你我心裡都清楚，皇帝這麼做，就是用朱慕辰來制約我們兩個人，讓我們不敢隨便對太子做什麼。」

  朱高燧拍拍朱高煦的肩膀，神色也有一些落寞。

  「二哥，大哥他作為太子，皇上對他照顧一些也是正常的，你看大哥手中也沒有多少兵權，皇上擔心我們兩個也是正常的，你別多想。」

  朱高煦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只剩下一聲重重的嘆息，他從朱高燧的手中接過酒罈子，神色落寞的向著遠方走去。

  「最後啊，他還是選擇了他的大兒子。」

  說什麼你最像我，不過都是用來安慰自己的話罷了。老頭子啊，我從小跟著你南征北戰，戰功無數，真的就比不上朱高熾他多出生一段時間嗎？

  朱高煦在心中問著朱棣，同時也是在問自己。他曾經跟朱高熾是多好的兄弟啊，如果不是這麼多年，朱棣一直暗示他跟朱棣一樣，讓他有了做皇帝的野心，他也是可以安心給大哥做個好弟弟的。

  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呵呵，不過只是一句笑話而已。

  朱高燧遠遠的看了一眼朱慕辰，也趕緊跟上朱高煦。

  整整打掃了一天的戰場，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朱棣騎著高頭大馬，站在大軍的最前方，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但此時的士兵們個個士氣高漲，威風凜凜。

  「諸位將士，連連惡戰，我知道你們都很疲憊，但此時，我們還不能休息，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們要去摘取我們最後的勝利果實，我們要去向所有人宣告，我們勝利了！這片土地，往後的世世代代，都將屬於我們大明！

  將士們！撣去你們身上的灰塵，挺起你們的腰杆，隨我一起，出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士兵中的聲音此起彼伏，貫徹整個草原，朱棣策馬轉身，率先朝著韃靼與瓦剌的部落而去。

  大軍已經潰敗，韃靼和瓦剌剩下的老弱婦孺等等全都放棄了抵抗，看到明軍的部隊到來，全都走出帳篷迎接。

  朱棣也並沒有為難他們，甚至還給了他們跟自己親人見面的機會，當然了，那些已經死在戰場的親人就沒有辦法了。

  朱棣在安排人鎮守瓦剌和韃靼部落後，帶著朱慕辰他們來到了草原中的聖地，狼居胥山。

  封狼居胥，是多少武將夢寐以求的事情，而在朱棣之前，僅有寥寥幾人來到這裡，而如今，他也來到了這裡。

  以一個帝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