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領兵

  「楚王，你就不想跟我們一起慶祝場勝利嗎？」

  朱慕辰轉身，正好阿吉從遠處趕來，他之前一直在漢王朱高煦的軍中，不僅是皇帝朱棣的安排，也是朱慕辰的安排。

  兩人對了一個眼神後，阿吉放緩腳步，重新進入善後的軍隊中，並沒有在此時出來。

  朱慕辰來到皇帝朱棣身邊，彎腰抱拳說道：「回稟皇上，臣見如此勝仗，內心激動不已，因此想先去打掃戰場，統計我軍得失，好第一時間將情況報告給皇上。」

  旁邊的朱高煦冷哼一聲，似有所指的說：「楚王還真是不辭辛勞，這種事自然有後勤部隊負責，哪用得著楚王親自動手，楚王是擔心有人趁此機會借著打掃之名中飽私囊嗎？」

  朱慕辰皺眉，這話里的意思，怎麼像是自己要藉此機會中飽私囊一般。

  不過，還不等他回話，朱棣就策馬過來拉住了他的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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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打個勝仗，你們就別在這裡鬥嘴，讓我好好的開心一下行不行？走，戰場就留給他們打掃去吧，在這之後，可就是當年成吉思汗登基的斡難河，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去看看這茫茫草原的大好風景。」

  朱棣策馬在前，牽著朱慕辰的韁繩，朱慕辰也只能緊隨其後，漢王和趙王見狀，也是趕緊跟上，倒是朱瞻基在安排好後續打掃戰場的事宜之後，這才策馬跟上四人。

  五人策馬漫步在草原上，微風拂動紅袍，威風凜凜的同時，又讓人頓生豪邁之情。

  走了沒有多久，斡難河就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朱棣帶領幾人登上山坡，看著大河東去，一股難以言明的豪情自心底升起。

  「五百年以來，能夠打到此處的，也只有我了吧。」

  朱棣挺了挺胸膛，按住手中的長劍，思緒仿佛在一時間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時的他，還只是跟在徐達，常遇春大將軍他們身後的小屁孩。

  從小他在軍中長大，自己的父親忙著征戰，甚至在自己生下來後好多年的時間裡，都沒有時間給自己起名字，但他並不在意，他喜歡在戰場裡，他喜歡征戰沙場的感覺。

  如果大哥朱標沒有暴斃，如果他的大侄子朱允炆沒有削藩，那他一定是大明最為威武強悍的將軍，或許也就不至於在暮年才打到此處。

  多少武將夢寐以求的功績，他身為一個帝王完成了，他重重嘆息一聲，不禁感嘆到：「如此江山，豈不讓人留戀。」

  朱慕辰看向遠方，對於這句話卻有不一樣的感覺，朱棣一生追求功績，不敢停下，可能自始至終，他都只想做一個父親的好兒子，一個哥哥的好弟弟，是歷史的年輪，推著他走到了這步田地。

  漢王朱高煦長舒一口氣，笑容燦爛的開口說道：「恭喜皇上，能有這番功績，那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從今往後，我大明便可高枕無憂了。」

  朱棣搖頭，低聲回道：「不，還不夠，還不夠啊，天地之大，非是我等可以看盡的，我的臣民，還該有更大的疆土才是。」

  五人立於山丘之上，任由草原的風吹過，一時間，朱慕辰的心中也迷茫了起來，他已經提前徹底剿滅了韃靼和瓦剌，往後的第五次北伐，還有北京保衛戰等等都不會再發生，大明已經到了可以安居樂業的地步。

  那以後，他又要做什麼呢？他從穿越而來，一直都在為了生存而努力。現如今，生存已經再不是難事，是不是自己真的可以高枕無憂，安穩度日了呢？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漢王朱高煦和太孫朱瞻基的身上，外敵已滅，那以後就是內部矛盾的時間，回去之後，太子之位，皇位人選就是主要鬥爭的源頭，雖然他並不想參與進這些事情里去，但似乎現在已經由不得自己。

  許久，朱棣似乎是看夠了，於是收回目光輕聲說：「走吧，回去收拾殘局，前去安撫韃靼和瓦剌部族的剩餘部眾後，我們也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漢王朱高煦在此時問到：「皇上，韃靼和瓦剌的殘部就歸到我的麾下吧，我這次損失了不少人馬，急需補充啊。」

  朱高燧也是在一旁附和道：「皇上，我覺得可以，畢竟二哥的領兵能力你是知道的，不過嘛，我也想從中抽取一些精英士兵放到錦衣衛里去，韃靼和瓦剌士兵身體素質強悍，錦衣衛有很多事情都適合他們做，有我親自調教，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戰爭剛打完，就想著擴充自己的勢力啊？怎麼，外敵滅了，想打內戰，想踹窩子？」

  朱棣冷著聲，一邊走一邊開口問到。

  漢王朱高煦立即解釋道：「皇上，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們哥倆呢？我們這也不是想儘快的將這些蠻人變成我大明的戰鬥力量嘛，你老人家還在呢，我們哪敢有那些心思啊？」

  「哼。」

  朱棣冷哼一聲，接著說：「你們兩個怎麼想的我還能不知道？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不過，這次的降兵，我倒是想將他們編成一個新的部隊，就讓楚王來訓練如何？」

  楚王第一個表示不同意。

  「不可啊，皇上，楚王怎麼說都只是一個文臣，他怎麼能帶兵呢？而且還是擁有自己的軍隊。」

  趙王朱高燧也是緊跟著說：「皇上，此舉確實不妥，楚王此時管著火銃的製造，甚至還有織造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來訓練軍隊，所以我覺得並不應該讓他再抽出身來管理軍隊的事情。」

  「楚王在此次的戰爭中，表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雖然說他的身體素質可能比不上你們，但排兵布陣，統領軍隊是沒有問題的。楚王，你願意統領這一隻降兵，將他們訓練成大明的戰士嗎？」

  看來，朱棣是不會在意漢王和趙王的想法了，現在就看楚王朱慕辰怎麼選擇了。

  楚王原本在最後邊跟朱瞻基並步齊軀的走著，從最開始朱棣說讓他領兵的時候，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現在的他雖然在朝堂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僅管理著火銃等軍械製造，還有諸多家產，但在之前，他一直並未領兵，就連府中侍衛他都並未親自訓練過。

  而朱棣這時候想讓他領兵，其實目的也很簡單，現在韃靼和瓦剌都已經被消滅，皇位之爭必然就要被搬上檯面，雖然太子有著朝中諸多文臣支持，但漢王和趙王手中領著兵權，還與諸多武將交好，一旦撕破臉皮，漢王和趙王的武力值是要遠超太子的。

  文臣的口誅筆伐，在戰爭起時，可對付不了武將的刀槍劍戟。而就目前看來，即使他楚王不是太子黨，也絕不會是跟漢王一夥的，如果他手中能有兵權，或許能在之後矛盾起的時候，制衡一下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

  做個皇帝可真不容易，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制約和平衡。朱慕辰輕輕嘆息一聲，他不想摻和這些事情，但眼下看來不參與是不行了，不想站隊的話，估計會被當作第三方勢力，然後被兩方圍攻。

  「既是皇上看重，臣雖無能，亦願殫精竭力，為皇上分憂。」

  「好，那韃靼和瓦剌的殘部我可就交給你了，你回去之後可得好好訓練他們，不能出什麼岔子。」

  「臣明白。」

  聽著朱慕辰答應下來，漢王的臉都沉了下來，不過在片刻之後，他又重新帶上笑臉。

  「賀喜楚王，手中有著實質兵權了，如果楚王對於訓練軍隊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都可以隨時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楚王手上暫時沒有可用的將才，我也可以抽調幾個屬下去協助楚王訓練。」

  「多謝漢王美意，以後若有做的不足的地方，還請漢王多指教。」

  兩人一通寒暄，不過朱棣既然想讓朱慕辰做太子黨，又怎麼會給漢王安插人的機會呢？

  「漢王那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將領，楚王你就不用去橫刀奪愛了，回去之後，我讓太子從兵部給你抽調幾個人過去，協助你訓練就行。」

  「多謝皇上。」

  漢王咬著牙，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回到戰場中後，基本的善後工作已經完成，朱棣便吩咐道：「你們幾個都回自己的軍隊去，做好統計和交接，休整一晚後我們繼續往前，安撫韃靼和瓦剌部落，並安排駐軍，五日後，班師回朝。」

  「是！」

  幾個應承一聲後，各個分開走了，朱慕辰之前並未有自己的軍隊，因此便跟朱棣一起朝大帳的方向走去，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阿吉在不遠的地方，似乎是在等著自己。

  等到朱棣回帳，朱慕辰便轉身去與阿吉會面，一段時間不見，阿吉的臉似乎都被草原的太陽曬黑了一些。

  「阿吉見過殿下。」

  「阿吉，你這段時間在漢王軍中，可發現漢王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之前朱慕辰擔心漢王在這次戰爭中會對自己，甚至是對朱棣不利，這才讓阿吉在漢王軍中，注意漢王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