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自量力

  看到樂游絕望地模樣，寄錦的腦海中仿佛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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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淘氣的男孩追著叫自己哥哥……

  朱纓花下的少女巧笑嫣然，她說：「寄錦我愛你……」

  寄錦幡然醒悟，記起了一切，恢復了神智。

  寒霜劍墜落，發出清脆地聲響。

  他茫然地看著遍地屍體，流淌的鮮血染紅了白雪，與張貼的紅紙映在一起，痛的他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

  他失神地連連後退，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看著滿手溫熱的鮮血，看著沒了聲息的陸川和陸離，他痛到麻木，眼淚滾落出來。

  寄錦只記得自己昏倒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

  再到醒來，便是自己屠戮淨世，橫屍遍野的樣子。

  「哥哥！」

  見寄錦清醒過來，樂游哭著回到寄錦身邊嚎啕大哭。

  「哥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你要殺死這些無辜的人人……阿離還那么小，你怎麼可以殺死他啊……」

  「我不知道……我不想殺死他們的……我不想的……」

  寄錦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面對驚鴻翊，面對這些因為他而慘死的人們……

  「回來吧……孩子……你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雲震天的聲音突然迴響在天際。

  「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為什麼！為什麼！」寄錦悽厲地怒號著。

  「回來吧……回來吧……」

  「不！我不會回去！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寄錦失去理智，瘋魔了一般撕心裂肺道。

  雲求猛然出現在寄錦身後，點住了寄錦的穴道。

  寄錦猝不及防，無力地倒下，臉上還掛著淚痕。

  樂游敵意地看著雲求，接住寄錦，怒吼道：「你要做什麼！你不能動哥哥！」

  雲求並未在意，淡淡道：「若是不想讓驚鴻翊殺了少主，便乖乖的聽家主安排。」說罷轉身離去。

  事已至此，樂游看著臉色慘白的寄錦，又看著遍地的屍體，終究狠了狠心，隨著雲求離開。

  「嘭！」

  原本好好放在驚鴻翊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摔碎在地，濺起一室茶香。

  不知怎的，今日明明是個期盼已久地日子，卻總是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麼不可避免的大事發生。

  驚鴻翊坐立不安，糾結萬分。

  正當她打算出去透氣時，門卻猛然推開，侍從撲倒在地，驚慌失措。

  「尊……尊主……大事不好了……淨世……淨世被雲長司滅口了……全村無一倖免……」

  「什麼！」

  驚鴻翊心中轟然倒塌，驚顫不已，不顧一切地衝出絕塵殿。

  待到風掠得知消息，趕到淨世時，只看到滿目的屍體和暗紅的血河。

  身著淡紫色衣衫的驚鴻翊癱坐在地，背對著他，仿佛懷裡仿佛抱著什麼東西。

  風掠屏息，目光顫動，緩緩地走向她。

  在驚鴻翊的懷裡，阿離靜得好像睡著了一般，深可見骨的劍傷，卻染紅了女子的衣衫。

  驚鴻翊痛到木然，只是失神地看著遍野的屍體，蒼白無色的臉上，悄然劃下兩行血淚。

  「風掠……你說……這一切是他做的嗎？」

  驚鴻翊喃喃道，腳邊的寒霜劍劍身上的鮮血，凝固成暗紅色。

  風掠看著眼前的人兒，攥緊了拳頭，心痛到無以復加。

  「翊兒……」

  「你說……阿離還這樣小……那樣的鋒利冰冷的劍，刺穿他的身體時……他一定很害怕……一定很痛吧……」

  驚鴻翊悽慘地笑著，落下一串血淚。

  「今後在這個世上……我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了……」

  「不，翊兒，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風掠緊緊地擁住驚鴻翊冰涼的身體，淚水洶湧。

  「你知道嗎？我想，只要我不去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傷害我。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我被所謂的愛情迷住了眼睛，讓淨世的所有人因為我的愚蠢陪葬，是我太軟弱，太無能。這是我的報應報應！」

  驚鴻翊撕心裂肺地嘶吼著，身體因極度憤怒而顫抖若篩。

  「翊兒……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風掠痛哭流涕道。

  「所以……我要殺了他們，為這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報仇。」

  驚鴻翊眼中蒙上了仇恨的火光，她輕輕地放下阿離，手中幻化出玄機扇。

  「翊兒，不要……」

  風掠想要阻止，卻猛然被她擊倒在地，他眼神驚恐地看著魔氣上涌的驚鴻翊。

  「翊兒，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驚鴻翊充耳不聞，玄機扇一揮，轉瞬不見。

  除夕黃昏，南江城燈火通明，家家戶戶掛起來紅燈籠。歡聲笑語，溫馨快樂。

  驚鴻翊魔氣襲身，冷冷地看著貼滿紅紙的雲家大門，恨意倍增。

  驚鴻翊一步一步地走進雲家，只見她玄機扇一揮，連雲家侍衛見哀嚎聲都沒有發出，頃刻間死傷一片。

  驚鴻翊臉上身上濺滿了血污，可她絲毫不為所動。

  餘人見到驚鴻翊嗜血殘暴，皆畏懼地劍指，卻不敢靠近一步。

  「不好了不好了！驚鴻翊那個女魔頭已經殺過來了，她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的精衛死傷殆盡，無法抵抗……」

  一侍衛驚恐萬分地撲倒在地，向雲震天等人稟報著。

  「呵……來的正好！」

  雲震天陰笑著，狠狠地砸著木桌，大步著走了出去。

  雲震天凜然地站在庭中，毫不畏懼地看著驚鴻翊。

  驚鴻翊凝寒的眸子刺骨地射向雲震天，冷冷道：「我要見雲寄錦。」

  「不然……我就殺了你。」

  「哼！痴心妄想！」

  說著，雲震天發動內力，一掌揮去。

  「不自量力！」

  驚鴻翊眼睛微眯，嘴邊噙著陰笑，手執玄機扇，身形如幻。

  縱雲震天武功高強，卻也不敵驚鴻翊。十幾招之後，便敗下陣來，被驚鴻翊一扇擒喉。

  「你知道嗎？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

  驚鴻翊居高臨下，長發紛飛，嘲弄道。

  「我向來是個沒有耐心的人，既然雲寄錦不現身，那我就只能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