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女人

  現在雖是暑假，還未開學，有些家長或者是忙於賺錢，沒空帶孩子，又或許是純粹地想讓孩子多學點東西，便給他們報了這個暑假班。

  曲笑她們前去的時候，時間尚早，學生們還在上課，她便帶著孫萍萍去了對面的街道。

  街道的小巷子裡各種魚龍混雜，而且類似的小巷子又有好幾條，不需要曲笑刻意去帶，孫萍萍便繞進了其中一條。

  越看越蹙眉。

  

  「這種蒼蠅館子不該存在的啊，太髒了，小孩子是要吃壞肚子的啊。」

  又自我安慰。

  「好在，縣城小學是封閉學校，平時都在學校食堂吃，應該不會出來的。」

  「哎呦，你看那文具店，門口擺放的都是各種遊戲機，那東西書旗玩過，會上癮的，他之前玩的連飯都不吃，也不睡覺，被我給摔了。小學門口，怎麼能賣這種東西，小孩子自制力差，這不是在害人麼。」

  話音剛落，又雙叒叕自我安慰。

  「好在學校是封閉學校，裡面的學生應該是出不來……」

  還沒說完，看著不遠處的那群學生，餘下的話頓時梗在了喉中。

  那四五個學生，普遍都不大，最大的，應該也還沒小學畢業，他們身上甚至還穿著縣城小學的校服。

  這學校不是封閉的嗎？眼下也不是雙休，他們怎麼跑出來了？

  孫萍萍震驚又狐疑。

  但見他們直接向一家書店跑了去，孫萍萍頓時釋懷：「我就說麼，不愧是縣城小學教出來的學生，就是愛學習。」

  她正想上前，找那幾個學生打聽下學校情況，就看到，曲笑一直向身後望去，不知道在找什麼，對曲笑招呼了聲之後，她便先向書店走了去。

  書店裡。

  幾個學生人手拿了一本書，就要向店裡的隔間走去。

  孫萍萍立刻喊住了他們：「哎，同學！」

  忽然，其中的一個學生似是受了驚，手中的書都掉落到了地上。

  其他幾人也警惕地看向孫萍萍。

  這陣勢……

  孫萍萍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就長的那麼像壞人？

  她立刻笑著上前，撿起了地上的書：「阿姨沒事，就是想問問……」

  驀地，她的視線定格在了書上。

  那一頁紙上，印的是一個幾乎全果的女郎。

  這什麼東西？

  她又翻了翻，這才發現，這本表皮上印著學生讀物的書，實則掛羊頭賣狗肉，裡面全是一些該被和諧的低俗圖片！

  孫萍萍又驚又怒。

  手中的書卻被青年老闆給一把搶了去。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小青年瞪著孫萍萍，表情凶神惡煞。

  反正現在是白天，他還能動手打人不成！

  而且，他竟然給小學生看這種東西，簡直是人神共憤！

  孫萍萍便回視著他：「你就是店老闆？你做這種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說著，她又去拉那幾個學生：「你們別怕，是老闆逼你們的是不是？阿姨送你們回學校。」

  但是，那幾個小學生卻扒拉開了她，面露嫌惡。

  「哪裡冒出來的，多管閒事！」

  「你是我什麼人啊，我要做什麼，關你屁事！」

  「快滾快滾，別打擾我們！」

  「……」

  孫萍萍看著那一張張稚嫩卻浮戾的臉。

  這種表情，怎麼會出現在這么小的孩子面上？

  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個頭最矮的那個孩子突然向著孫萍萍走了過去。

  小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他仰頭看著她，眸中有著迷茫、故作老成、甚至還有些依戀。

  稚嫩的嗓音，卻說著從顏色書里學來的虎狼之語。

  「女人，你想管我是不是？那你陪我一起看？」

  說著，他就要去捏孫萍萍的腰，卻驟然被人按住了腦袋。

  曲笑低頭看著他，微微眯眼：「小屁孩，把你的爪子從阿姨身上拿開，並向阿姨道歉，要不然，姐姐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的哦。」

  她手上加重了力度，小男孩一時掙扎不開。

  其他幾個孩子見狀，就要上前，小青年卻突然開口道：「矮冬瓜，你快給這位阿姨道歉，毛手毛腳的，想挨打是不是！」

  聲音竟是有些發顫。

  曲笑抬頭望了過去，這張臉，有些眼熟。

  看著他臉上還沒消散的淤青，曲笑忽然想起來了，他正是那晚在飯店，跟在飛仔哥身邊的其中一個馬仔。

  他應該已經認出了她，難怪，剛才態度轉變的那麼快。

  對方忌憚她，曲笑便順勢狐假虎威：「原來是你啊……」

  拖長的尾音，更是讓小青年身子抖了抖。

  「啊，是我，不不，不是我，我沒對這位大姐做什麼，小孩子不懂事，你們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他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曲笑掃了眼那低俗讀物。

  青年立刻會意，直接奪過了那幾個學生手裡的書，並把他們向外趕：「去去去，哪裡來的小屁孩來我這搗亂，我都不認得你們！再敢來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打斷他們的腿嗎？」

  曲笑眼風如刀，從小青年腿上剮過。

  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小青年慌忙補過：「不是，我就嚇唬嚇唬他們，我從來不打人的，打架犯法。那個，你們還有事嗎？要是不買東西，我要關門了，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看著他一瘸一拐，顯然舊傷未好，卻忙不迭地向遠處挪，曲笑便帶著孫萍萍向外走去。

  她們的背後，巷子深處，曲偉東攔住了小青年。

  「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把你給嚇的關門了？難道，她就是你說的，那晚飛仔哥看上的人？」

  「可不是麼，」想起那晚，小青年還陣陣後怕：「那丫頭就不是善茬，竟然敢給飛仔哥直接開瓢。」

  曲偉東哼哼了聲，那可不，青天白日的都敢火燒他們家的。

  「她那個對象，我就沒見過比他還狠的，也虧得那天晚上，他先踹了我一腳，把我給疼暈了，我是我們幾個中受傷最輕的，可憐飛仔哥被打的只剩了一口氣，你是沒看他那張臉被打的，扭曲的，老慘了。」

  小青年倒吸了一口冷氣，又納悶：「你說她是不是就這麼記恨上我們了？這樣下去，這店就這麼不開了？」

  曲偉東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光陰森：「是她自己多事，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