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拉個墊背的

  孝義太后越想心裡就愈發難看，思索著下面該如何行事。事關重大，涉及皇家臉面，她不能不顧及。不過她更多的是氣氛，她可以作壁上觀，坐看皇帝的妃嬪爭風吃醋，但絕不容許別人以她為誘餌參與宮斗。看來是她老了，心地也變得善良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人爬到她頭上。

  「青梅，去把皇上請過來？」孝義太后覺得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今天這個淑妃可以不擇手段謀害的性命，將來也會不擇手段地謀害皇帝的性命，甚至任何人的性命。

  青梅走過來，沉聲說道：「是，太后！」說完身材伶俐地快步走出去，今天太后受到的刺激不小，不禁加快步伐。

  賢宗皇帝今天是宿在惠妃那裡的，今天心情愉悅，吃得好，睡得很香。

  宮女進來小聲通報：「皇上，惠妃娘娘，太后娘娘身邊的青梅過來說，太后有要事要找皇上商量。」

  這深更半夜的，太后急傳，那一定發生了很大的事情。賢宗皇帝急忙做起來，惠妃幫忙穿衣服，說道：「皇上，您別急，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兒，要是急得出事了，我們娘仨該怎麼辦？」

  「惠兒，我知道了，你不要起床了接著休息，我去去就回。」賢宗皇帝的氣息紊亂，擔心太后出了大事，不會是身體出問題了吧，「青梅，太后身子可好？」

  青梅低頭說道：「回皇上，太后身子還好，只是出了點事情，需要皇上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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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賢宗皇帝略微放心，只要不是太后的身體有問題，其他的事情都算不得什麼，

  賢宗皇帝穿好衣服，坐上龍輦，直奔過來，面帶焦慮。

  到了孝義太后的寢宮，賢宗皇帝直奔過來，進去之後，說道：「母后，出了何事？」看到跪在廳里的一個頭髮散亂的老嬤嬤，「這是何人？」

  孝義太后冷哼一聲，說道：「讓她自己跟你說吧！」

  胡嬤嬤斷斷續續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賢宗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幾乎能擠出一瓶墨汁出來。

  小紅也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賢宗皇帝說道：「把淑妃叫過來！」聲音里沒有任何感情，恨不得現在就讓淑妃伏法。

  當淑妃聽到夏公公尖利的嗓音想起，嚇出一身冷汗，還以為在做夢。

  當身邊的貼身侍女進來稟報，淑妃「噌」得一聲坐起來，心說不好。皇上早不來，晚不來傳召，為什麼現在傳召，難道胡嬤嬤的事情敗露了，急急忙忙穿衣服，面色發白，頭上都是汗珠。

  在來的路上，淑妃已經想了好各種應對之策，不知不覺到了慈寧宮。

  「啟稟太后，皇上，淑妃到了！」青梅上前通報。

  太后一直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聽到青梅的聲音，眼皮稍微動了一下，說道：「讓她進來吧！」仔細一聽，太后的氣息不是很穩，想必太后現在的心情不是很暢快。

  淑妃進來之後，看到頭髮亂蓬蓬地胡嬤嬤，也不說話，三步並兩步走到胡嬤嬤面前，明知故問說道：「胡嬤嬤，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驚動了太后和皇上，真是罪該萬死！」

  胡嬤嬤一聽淑妃這話，就知道這淑妃準備明哲保身了，不準備留下她了。幾十年的後宮生活，教會了她絕情，此時她也不求淑妃，她是為淑妃辦差抓住的，現在她什麼都招了，淑妃不會留下她，那她就算死也要墊背的。這一輩子害死了很多宮女小太監，但還沒有害死一個品級高一點的妃嬪呢。如果死了有個貴妃做墊背，那她胡菜花這輩子就算沒有活著出宮也算值了。」

  胡嬤嬤直起身，不再趴在地上，舔舔嘴邊略有乾涸的血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說道：「淑妃娘娘，難道想翻臉不認人嗎？老奴可是奉你之命去給太后下藥的，現在事跡敗露，難道淑妃娘娘就不認帳了嗎？」

  淑妃走到胡嬤嬤面前，像是用了全身的力量打了胡嬤嬤一巴掌說道：「狗奴才，血口噴人，平日裡本貴妃什麼時候虧待過你，你居然這麼無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快說，給你個痛快；不說的話，活活打死你。」

  胡嬤嬤冷笑，擦擦嘴角的血跡，說道：「淑妃不要著急啊，既然不想承認，難道忘記了您還賜給我一把金銀珠寶首飾嗎？不信的話，到老奴房裡面找過來便是。不過淑妃娘娘很是細心，那些珠寶雖然不是宮裡的定製，而是從宮外購買的，但淑妃娘娘卻也佩戴過，不難對峙，太后娘娘可以去老奴房裡拿出來看看，就知道真偽了。」

  淑妃心裡一定，剛才她臨來只是已經讓人把胡嬤嬤的房間搜索一遍，平日裡賞賜的東西全部拿回來了。如果去搜，絕收不到貴重的東西。

  「青梅，去胡嬤嬤房裡看看。」太后輕聲說道，聽不出內心的真實想法，看向淑妃的眼神很是不善。

  「是，太后！」作為太后最為信任的貼身侍女，青梅又跑了一趟。

  淑妃一看太后懷疑她，不相信剛才她的推托之詞，立即跪在地上，爬到太后的腳板，抱著太后的大腿，說道：「母后，您平日裡對臣妾有趣親生，這些年來一直照撫臣妾，臣妾怎麼會做出此等恩將仇報，喪盡天良之事。一定是有人嫉妒太后對臣妾偏愛，嫁禍給臣妾的啊！還請太后明察，還臣妾一個清白啊，要不然臣妾死不瞑目啊！」

  太后一聽淑妃的辯解，心裡一定，是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想到這，威嚴地看胡嬤嬤，想看看胡嬤嬤臉上有沒有其他的表情。

  胡嬤嬤只覺得脊背一冷，說道：「太后，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啊！沒有半句假話啊！」

  太后看了看胡嬤嬤，又看了看淑妃，沒有說話，想等著青梅回來之後，在做定奪。

  不一會兒，青梅回來了，手裡只有幾個小包裹，說道：「太后，真是從胡嬤嬤房間裡搜出來的，只有幾十兩銀子和幾件普通的收拾，沒有胡嬤嬤剛才說得所謂的金銀珠寶首飾。」

  聽到這話，胡嬤嬤急了，說道：「怎麼可能會沒有？我放在衣櫃裡的一個木箱子，裡面放的全部是銀子，總共有幾百兩，還有半小箱子金銀珠寶！青梅姑娘是不是沒有找衣櫃啊？」

  「全部都找了，就只有這麼多。」青梅沉聲說道。

  淑妃擦擦眼淚說道：「母后您看到了吧，都是胡嬤嬤無賴臣妾的，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還臣妾一個清白，不能讓那些個下作的小人得逞。」淑妃不管如何，都不會承認，口口聲聲說別人污衊她。

  胡嬤嬤冷笑，這淑妃動作真快，居然已經把贓物給搜走了。要是不說明白，她就得不清不白被這個狠毒的女人弄死。胡嬤嬤跪在地上說道：「太后，奴才從十四歲在進宮當差，已經三十五年了，光月例錢也不止這些，更何況這麼多年來，奴才都是服侍過各位主子面前的紅人，經常能得到打賞，還有一些小宮女們的孝敬，而且奴才家裡沒有人了，從沒有往外面記過錢，怎麼會只有區區幾十兩銀子呢。絕對已經有人在您之前已經把奴才的房間搜查過了。」

  「哦？」太后抬眼，「青梅，她的房間有沒有被搜過的痕跡？」

  「回太后，房間儘管已經恢復原樣，但之前的確被人搜查過，這個奴婢可以確定。」青梅丟了一個炸彈，看了惠妃一眼，眉頭一皺說道。

  淑妃的身形一晃，故作鎮定。

  太后別有深意地看了淑妃一眼，輕聲說道：「淑妃，你看這又怎麼解釋呢？」

  淑妃哽咽著說道：「母后，臣妾真的不知道誰去過胡嬤嬤那裡啊。」咬住不鬆口，沒有直接地證據證明她指使的，只要她不承認，就沒人能治得了她的罪。

  「胡嬤嬤，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賢宗皇帝已經明白事情的經過，心裡有了大概。這惠妃絕對是不會做出毒害太后的事情，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這麼做的動機。首先她深得帝寵，而且在有了宇文婉之後，太后對惠妃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還有就是惠妃就是一個不喜歡招惹是非的性子，別人不找她麻煩，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找別人麻煩。

  胡嬤嬤哆哆嗦嗦顫抖著身體，說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到後來沒有個好下場，說的果真是我這樣的人，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件事情，淑妃你可以不承認，說成別人誣賴你，但是四年前，你讓虞貴人小產的事情，難道你也不記得了嗎？還有華美人的剛出生的孩子，怎麼會一生下來，就沒了氣息，這難道只是巧合嗎？還有之前你想威脅文太醫幫助你為非作歹，文太醫不從，你就以文太醫謀害九皇子為由治他的罪，家人充入奴籍，發配邊疆......這一件件事情，做的都是傷天害理之事，晚上你還能睡得著嗎，就不怕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來索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