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借刀殺人（二）

  「太后過獎了！」小紅繼續跪在地上，不起來，繼續磕頭，「奴婢有事向太后稟告。」

  「哦？」太后看著一臉緊張地小紅，非常不解。她是要賞賜小紅，不應該是高興嗎？為什麼一臉驚恐啊？

  小紅哆哆嗦嗦從懷裡拿出胡嬤嬤給她的小瓷瓶，雙手呈上，說道：「太后在上，這是胡嬤嬤給我的東西，讓我下在太后的夜宵里。小紅雖不能說是一個大善之人，但絕無害人之心。尤其是到了慈寧宮，太后對小紅厚愛，經常賞賜小紅，小紅感激不盡，絕不會做出有害太后的事情，還請太后明察！」

  太后端著夜宵，剛想吃，一聽小紅的話，立即扔掉了手裡的碗和勺子，厲聲問道：「你說的是否屬實？胡嬤嬤是誰？抬起頭來，仔細說說。」

  小紅抬起頭，擦乾眼淚說道：「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胡嬤嬤是淑妃身邊的一位老嬤嬤，和奴婢是同村。這次她拿著這瓶藥給我，讓我放在夜宵裡面，事成之後，送我出宮，但奴婢知道這胡嬤嬤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好幾個呢。不管奴婢有沒有幫她完成事情，她都不會留下奴婢的性命。」

  經過剛才的驚訝，太后已經冷靜下來，畢竟是經過幾十年殘酷的宮斗的老人了，自然能推測其中的險惡，沉下面色，冷聲說道：「那哀家怎麼知道你說的真的？而不是栽贓嫁禍？」

  小紅連連磕頭，說道：「太后，小紅沒有說謊，絕沒有半句虛言。半個時辰之後，胡嬤嬤讓奴婢去東北角的廢棄冷宮那裡等我。如果太后不相信奴婢，可以派人跟在奴婢身後，聽聽那胡嬤嬤怎麼說的不就能確定奴婢的話是真是假！奴婢對太后絕無半點虛假，這胡嬤嬤以殺害我全家威脅奴婢，但奴婢知道胡嬤嬤絕不會放過我。太后對小紅有恩，無論如何，奴婢都不會做出對太后不利的事情。」

  孝義太后聽聽，覺得這話有理，點點頭說道：「青梅，你待會跟著小紅一起去看看究竟！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要哀家命！」經歷了一輩子宮斗的女人，這幾年想和的生活，掩蓋了太后身上的戾氣，但經過今天的事情，那股精明狠戾的氣場再一次出現在孝義太后的身上。

  青梅看了小紅一眼，說道：「是！奴婢領命。」這青梅可是太后身邊會武功，專門保護太后的人，至於青蓮不會武功，所以這次讓小紅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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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紅給太后磕了一個頭，說道：「還請太后和青梅姑娘還奴婢一個清白。」

  青梅和小紅走出去之後，小紅輕聲說道：「青梅姐姐，我在下面走，你在屋頂上跟著我。因為我擔心有人在監視我，打草驚蛇，胡嬤嬤不去廢棄冷宮，就不能證實我的清白了。」

  青梅上下打量著小紅，在思索小紅的話，到底有什麼不妥之處。

  「青梅姐，你不用擔心我會逃跑。這深宮大院，我也沒有地方逃跑啊；我不會武功，也沒法逃跑啊。」小紅小聲說道，「青梅姐，在這深宮裡，我知道誰真正對我好，誰是在利用我！」說完便轉頭離開，走向東北角的冷宮。

  青梅若有所思地看著小紅的背影，好像有點明白了太后為什麼會經常誇獎小紅了。

  小紅早到了，沒有看到胡嬤嬤。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小紅坐立不安地在寂寥的冷宮裡走來走去。冷不丁地一轉身，看到身後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胡嬤嬤。

  「小紅，事情辦妥了嗎？」胡嬤嬤冷聲問道。

  小紅被突然出現的胡嬤嬤下了一跳，說道：「胡......胡嬤嬤......已經辦妥了！太后已經吃下了那晚夜宵，吃的乾乾淨淨！」

  胡嬤嬤嘴角掛著冷笑，輕聲說道：「很好！」黑暗裡，小紅看不到胡嬤嬤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胡嬤嬤，是誰要害太后啊？」小紅裝作無知問道。

  「混帳，貴人讓我們做事，能是你一個特小宮女能知道的嘛！以後不許打聽。」胡嬤嬤呵斥說道，「嘿嘿，不過你也沒有機會在打聽了！」胡嬤嬤從身後拿出一把小匕首，直接往小紅的身上捅。

  小紅雖然看不到，但本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撲面而來，機緣巧合之下，握住了胡嬤嬤拿到的手。

  「胡嬤嬤，你這是幹什麼？殺人滅口嗎？」小紅慌忙說道，語氣裡帶著哭腔。

  胡嬤嬤奸笑，猶如夜空中的索命鬼，說道：「哈哈，是殺人滅口又怎樣，可惜你已經知道的晚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當然沒那必要再活在這個世上。」

  小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剛才的決定，就算太后降罪，那她也是清清白白的死，而不是被這些心如蛇蠍的變態女人暗地裡殺死。

  「青梅姐，救我！」小紅大聲喊道。

  胡嬤嬤還以為小紅是虛張聲勢，冷笑說道：「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沒人能就得了你！」說著掙開小紅的手，又要刺過去。

  「救命！」小紅悽厲喊道，小紅被刺中了胳膊，頓時疼痛難忍。

  青梅剛才躲在暗處，想聽這胡嬤嬤說出到底是誰指使的，沒想到這胡嬤嬤居然沒有說，居然開始對小紅動了殺機。見等不到可用的消息，就出手救小紅。青梅一腳踢開胡嬤嬤，胡嬤嬤手裡的匕首也跟著被踢飛了。

  「是誰？」胡嬤嬤悽厲大叫，也不怕引來巡邏士兵。

  「是你惹不起的人！」青梅很輕巧地制住胡嬤嬤，這胡嬤嬤只是力氣比較大，但沒有什麼武功，所以不是很難對付。

  為了防止這胡嬤嬤咬舌自盡，青梅下了胡嬤嬤的下巴。其實青梅多此一舉了，這胡嬤嬤很愛錢，但更惜命，膽子又小，絕對不會自殺的。

  青梅把胡嬤嬤拎到太后的慈寧宮，往地上一扔，說道：「太后，小紅說的句句屬實，是胡嬤嬤指使她這麼做的，而這胡嬤嬤在聽到青梅說已經下了藥，您還吃了整碗夜宵之後，便想殺了小紅滅口。小紅被這胡嬤嬤給刺傷了，正在外面候著！」

  孝義太后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平日裡她對這些宮人很和氣，體恤他們，一定不會有今日小紅的善緣。

  「叫太醫給小紅療傷！」孝義太后輕柔說道，面上還是一派慈眉善目。

  「是！」青梅點頭說道，「這胡嬤嬤怎麼處置？」

  孝義太后輕聲說道：「把她的下巴裝好，哀家要問問她到底是誰要給哀家下藥？」

  胡嬤嬤早在被青梅抓住的時候，已經想明白了大勢已去。淑妃那裡她是絕對回不去的，就算回去了，那也是一死。想想如果實話實說，說不定一直吃齋念佛的太后會饒她一命。

  等青梅幫助孝義太后裝好下巴，胡嬤嬤便連連給孝義太后磕頭，說道：「太后饒命啊，太后饒命，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啊，要是不做，老奴也會被主子打死啊！」

  孝義太后看著老滑頭一樣的胡嬤嬤，冷聲說道：「你倒說說，你是奉誰的命啊？」

  「求求太后繞奴才一命啊，求太后饒奴才一命啊！」胡嬤嬤還沒有完全被嚇暈，就是不說誰指使的，希望太后鬆口。

  「哼哼！」太后冷哼，自然知道這胡嬤嬤的做派，「你是在和我討價還價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胡嬤嬤連連說不敢，「奴才只不過想或者，求太后恩典，留奴才這條狗命啊。奴才全部說，椅子不拉地說出來。」

  「好，如果你說的屬實，留你一條狗命！」孝義太后恨恨說道，畢竟這胡嬤嬤是個奴才，跟她這個高高在上太后沒有根本的衝突，後面的大魚才是正事。

  胡嬤嬤擦擦嘴邊的口水和滿臉淚水，說道：「奴婢七年前調到淑妃宮裡做事，不到一年的功夫，因為辦事得力，所以很快成為淑妃的心腹。今日淑妃給了奴才一把金銀珠寶首飾，讓奴才想辦法把那瓷瓶的藥下到太后您的夜宵里。」

  儘管孝義太后之前已經猜測到很可能是淑妃，但沒有得到證據，所以還心存僥倖，畢竟這她這些年來，對淑妃的疼愛不是假的；對文清和彥年更加偏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淑妃居然要害她。

  孝義太后身形一晃，極力壓抑心裡的氣氛和難受，沉聲問道：「那你知道淑妃為什麼要給哀家下藥嗎？」

  胡嬤嬤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一樣說道：「奴才聽到淑妃不經意說了什麼餃子，那就讓那些餃子成為毒餃子......」

  孝義太后明白了，這是淑妃想嫁禍給惠妃啊。只要她有個三長兩短，這惠妃絕對逃不了干係。據這胡嬤嬤說，這藥不能讓人立即死亡，而是一天天咯血一兩個月而死。這一招可真夠毒辣的，她不死，就會死命的查。平時都沒事，為什麼只在吃了惠妃等人送來的餃子之後就這樣，她絕對不會放過惠妃的。這比孝義太后立即死亡更有好處，淑妃這招借刀殺人，用的是很有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