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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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媽媽從秦周氏的語氣里，就能看出夫人很高興，事關家裡面進女婢，那可不是小事兒，一定得和夫人說實話。劉媽媽點著腳，走到秦周氏面前，小聲說道：「夫人，那姑娘昨天老奴給她換衣服的時候，看了，是個絕色，雖然身量沒長開，但將養個一兩年，絕對是個大美人。這種人進了後院，也是個不安分的，不如直接說那女子是個啞巴，不是個吉祥人，青姑娘收留了，豈不更好？」

  秦周氏面容鬆動了一些，眼睛裡裝滿笑意，連忙從手上退下來一個足有三兩重的緙絲銀鐲子，遞給身邊的劉媽媽，笑眯眯地說道：「媽媽，昨個兒辛苦了，差事辦得很好，這個賞給你了。」

  「夫人，這可使不得，老奴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夫人從娘家帶回來的嫁妝！」李媽媽趕緊推辭，不敢接受，要是送三兩銀子，劉媽媽絕對不眨眼睛地收下，但這銀鐲子對夫人有很大意義，可不能不知好歹地亂收。

  

  「府里做事妥帖，在外不忘幫襯老爺名聲，挑選的丫鬟也都是當事的，這是你應得的，以後好好做事就行了。」秦周氏把銀鐲子推給劉媽媽。

  劉媽媽腦袋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夫人想讓她把那個絕色女子按照剛才她說的讓青姑娘收留了，這種事情能明著做，但不能明著說，以免給被人留下口實。

  「既然夫人看得起老奴，老奴定當好好好好辦差，一定不給夫人，老爺丟臉。」劉媽媽心裡有了章程，知道該怎麼做，喜滋滋地下去了，去找鐵慕青，趕緊把這差事給辦了。

  劉媽媽找到鐵慕青的時候，見鐵慕青正在縣衙幫助小孩子整理東西，那個女孩子孤零零地站在牆角邊上。

  「青姑娘，本來這個姑娘，既然沒了家人，我們夫人準備留下的，但是個啞巴，不討巧。既然青姑娘願意收留這些個小乞兒，能不能把這姑娘給收留了？」劉媽媽和顏悅色，口裡這麼問，但心裡知道青姑娘一定會答應的。

  鐵慕青原本看著那個姑娘，孤零零的一個人，就想著把她收留，既然劉媽媽發話了，估計也是縣令夫人發話了，那她還有什麼顧忌，當下笑著說道：「夫人和媽媽心善，小女子知道怎麼做，我已經收了這麼乞兒，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青姑娘，這是我們夫人送過來的吃食，千萬要收下！」這麼順利地辦好差事，心青很好，準備回去了。

  鐵慕青也不客氣，有人大方送東西，不要才是傻子。

  等劉媽媽走後，鐵慕青走到瘦弱女子面前，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啞巴，你可以講話了！」

  女子猛地抬起頭，愣愣問道：「青姑娘怎麼知道的？」

  「呵呵，哪天在破廟了，我殺拐子的時候，聽到你的尖叫，那是正常人的尖叫，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啞巴。我還知道，你的家離得很遠，所以才沒家人來接你。」鐵慕青緩緩說道，看著女子的眼睛。

  「是的，小女子是江南餘杭人士，姓古，家人叫我麗娘。」女子從頭到尾目睹了一切，知道現在安全了，才報上名諱。

  「那好，以後我就叫你麗娘了。你家裡還有人嗎？等我把這些孩子到送青山縣安頓好了，我再送你回家，可好？」鐵慕青心裡好奇這些拐子怎麼會千里迢迢地把古麗娘從餘杭帶到應泉縣，說是千里之遙，一點不誇張啊。

  古麗娘抬頭看著鐵慕青，有點不相信，一雙好看的杏眼，定定地看著鐵慕青，不知道說什麼。

  對於古麗娘的質疑，鐵慕青可以理解，顛沛流離，離鄉背井，萬事只能靠自己，不得不謹慎。

  「我相信青姑娘！」古麗娘知道她現在身無分文，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回去。現在有人收留她，不被賣到那些腌臢的地方，已經是萬幸。現在沒有其他的要求，至於能不能回餘杭，只能看命了。

  「那好，走吧！」鐵慕青也不廢話，反正以後還是要相處一段時間，鐵慕青真心幫助這些人，他們要是不領情，鐵慕青也沒有辦法。鐵慕青自認為是好人，但不是一個爛好人，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鐵慕青到了到了客棧門口，居然看到雲慧抱著不停哭鬧的小寶，邊上還有鐵慕青的箱子和兩匹馬，福伯領著小草，小白，小豆，正在和店家理論：「掌柜子，我們也不是不給錢，把我們趕出來作甚？」

  掌柜子把之前鐵慕青的交得房間錢還給福伯：「老人家，我這做的小本生意，你們家這孩子從早上一直哭鬧個不停，其他客人不止向我抱怨一兩次了。要是再呆在這邊，我這生意沒法做了。我也是拖家帶口的人，知道難處，我把錢退給你們，你們到別處找落腳的地方吧。」

  那些小乞兒看到店家把青姑娘的丫鬟和僕人一起趕出來，心裡非常緊張，會不會剛被收留，又會被拋棄呢，一個個鑽攥緊雙手，希冀地看著鐵慕青。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鐵慕青爽快說道，雖然厭惡掌柜子的行事，但畢竟人家也有難處，沒有義務安置承讓她們一行人，擋了人家的生計。

  「小姐，那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啊，小寶現在身上的麻沸散已經沒有了，疼得厲害。」雲慧看著哭得嗓子都嚎啞了的小寶，心疼的眼淚在眼裡不停轉圈，要掉下來。

  「雲慧，小姐我在呢，自然不會讓你們露宿街頭，走，我們去找地方去！」鐵慕青自信的笑容，讓眾人心安，「手拉手，不要走丟了，找到了地方，一人一包桂花糕。」

  「咦，一包桂花糕呢，要一錢銀子呢······」

  「我好長時間沒吃桂花糕了······」

  「待會的桂花糕，我要一口氣全部吃下去······」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聽話地手牽著手，跟在鐵慕青的身後，亦步亦趨，引來很多人的注視，指指點點，但鐵慕青一點兒不在意，我身上有這麼多錢，還怕找不到地方住啊。

  「哎呀，師傅，那不是雲神醫和鐵姑娘嘛？」一個藥童站在門邊上，看到經過醫館的鐵慕青一行人。

  成大夫一早回去之後，就來到醫館坐堂，誰讓他是醫館裡唯一的大夫呢。

  成大夫跑出來一看，聽到昨晚那小孩子的哭聲，就猜到鐵慕青一行人被客棧趕出來了。鐵慕青協助官差，抓到了拐子們，別人都說是官府的功勞，但成大夫知道，這青姑娘和福伯也出了不少力。想著附近有他家的一個別院，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就讓他們先有個落腳的地方，也算是做好事了。

  「青姑娘，雲神醫，等等······」成大夫邁著老胳膊老腿，追上鐵慕青，雲慧一行人。

  「成大夫，您有什麼事啊？」雲慧和成大夫很熟，直接問道。

  「想必青姑娘和雲神醫，現在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吧？老夫家裡有一個閒置的別院，要不你們先到那邊落腳，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搬出來如何？」成大夫說的很真誠。

  「這怎麼好麻煩成大夫呢！」雲慧驚訝，雖然很想去，但嘴上還是要推讓一番。

  「這有什麼，就當是報答成大夫告訴我的兩個方子了。」成大夫擺擺手，不在意地說道。

  「小姐，您看······」雲慧看向鐵幕青，讓她頂多。

  雖然不想在這邊長住，但那是被逼的沒辦法，鐵慕青已經做好了要買院子的準備了。既然有人幫忙，幹嘛要拒絕呢，笑著說道：「謝謝成大夫，出手相助，好人有好報！」

  成大夫和醫館裡的夥計說了一聲，就帶她們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別院，兩進的院子，雖然不大，但夠他們一行人住的了。平時有人打掃和看顧，所以很乾淨，直接就可以住進去。

  安頓好，鐵慕青給了福伯一些銀子，去外面買米買面，讓狗娃跟著福伯，出去幫忙拎點東西。

  「雲神醫，我就不打擾你和青姑娘了，有什麼到成家醫館找老夫就成！」成大夫見安頓好，知道他們也累了，所以也不好多呆在這邊，告辭離開。

  成大夫離開之後，鐵慕青交代雲慧照顧小寶之後，便出去安頓那些小乞兒。

  到了前院之後，見古麗娘已經安排的妥妥噹噹，加上狗娃和手上的小寶總共有九個乞兒。因為身量小，所以四個人一個通鋪，小寶跟著雲慧住，正好兩個房間夠他們八個大一點的小乞兒住了。

  「小姐，這幾個孩子雖說小乞兒，但我們不能總是叫他們乞兒啊，您還是給他們取個名字吧。」古麗娘剛才安置那些小孩子的時候，只能用「你，你······」稱呼，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