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取名

  鐵慕青想想也是，以後跟著她混了，這麼多孩子，自然要有名字。

  一共九個孩子，最小的一個叫小寶，那就用「寶」字開頭，按個頭大小往下排。不是鐵慕青不想按照年齡排，關鍵是這些孤兒沒有爹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年哪月那日，只能用這個笨方法。

  鐵慕青拍拍手說道：「來來，大家按照高矮順序排好，我給你們取名字，以後你們有姐姐我了，不再是沒人要的孤兒。」

  有了新衣服穿，有乾淨的地方住，對於這些小孩子來說已經非常好了，非常知足，聽話地按照高矮順序站好。

  

  「那就這樣吧，按個頭往下排，個頭高的狗娃就寶一，順著往下，你是寶二，你是寶三，你是寶四······雲慧姐姐房間裡的小寶，就叫做寶九，記住自己的名字了嗎？」鐵慕青輕聲笑著說道。

  「記住了！」小孩子記性很好，齊聲說道。

  「我有名字了，我叫寶二······」除了狗娃寶一，就這個寶二最高了。

  鐵慕青聽到寶二的話，差點笑噴，「二」這個詞彙，在現代有很多解釋啊。

  寶三擰著眉毛，不說話，鐵慕青以為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呢，問道：「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寶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是不喜歡，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鐵慕青多看了寶三兩眼，這個孩子愛動腦子，很聰慧，不像寶二是個直腸子。現在想想，寶二這個名字用在寶二身上，名副其實，呵呵。

  「這個寶呢，就是寶貝的意思；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就是你們的排行，這樣明白了嗎？」鐵慕青笑著說道，聲音真摯。

  「那我們是姐姐的寶貝嗎？」寶三驚疑不定，小心翼翼地問道。

  鐵慕青笑了，揉揉寶三的腦袋，說道：「是啊，你們都是姐姐寶貝，我也是個孤兒，所以我們同命相連，我們有手右腳，等過幾天我們到了青山縣，我們買一個大院子，我教你們讀書寫字，還有練武打獵，一定可以養活自己的，等你們都長大了，姐姐給你們沒人娶房媳婦兒，哈哈」

  寶三被鐵慕青描畫的場景吸引了，從此以後，他們終於不再是沒要管，沒人要的野孩子了。

  「姐姐！」寶三伸手抱著鐵慕青，哭得像個淚娃娃。可能是寶三的哭聲感染了其他人，剩下的六個人也跟著哭起來。

  「呵呵，不要哭了，以後有姐姐疼你們啊！」七個小孩子圍著鐵慕青，爭相要抱著鐵慕青，把鐵慕青圍得團團轉，一副找到了親人，找到組織的感覺。

  「姐姐，姐姐······」一個個的嘴巴甜的，聽得鐵慕青心花怒放，好長時間沒這麼高興了。

  剛才鐵慕青和孩子們一起玩鬧，古麗娘一直在邊上，若有所思。等小孩子都走了，古麗娘上前說道：「小姐，我會蘇繡和雙面繡，我可以做針線活，一起養活她們。」

  「那好啊，不過你要是有家人的話，還是和家人團聚比較好，我們都是孤兒，是沒辦法的事情。你看你是個好姑娘，和我說說你的事情。要是你真有家人的話，我會親自把你送回家的。」鐵慕青從古麗娘的眼神里，就能才猜到她也是有很多故事的人。

  古麗娘，咬咬嘴唇，想了想，說道：「我懷疑我是在半年前被人騙出來，我身邊最信任的丫鬟一起出來上香，但在路上被人劫了，輾轉到應泉縣。要是只是拐子拐騙，他們不會把我帶到這邊，所以我懷疑有人和拐子勾結，把我弄到這邊。因為這批拐子在餘杭那邊的拐騙過來女孩子，全部在金陵那個地方被賣掉了，為什麼單單沒有賣我了？應該是有人給他們說要我死或者把我賣到遠遠的地方。」

  鐵慕青面色凝重，這個問題，在之前得知古麗娘祖籍餘杭，就猜測有這種可能。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害古麗娘的話，那古麗娘消失後，誰得到最大的利益，誰就有害古麗娘的最大動機。

  「你覺得你小時候，誰得益最甚？」鐵慕青輕聲問道，直接點出重點。

  古麗娘咬咬嘴唇，面色蒼白，說道：「回青姐姐，古家是江南的普通人家，百年來，詩書傳家，自詡上書香門第，但那只是表面光線；內裡面沒有多少資材；直到我爹娶了我娘之後，才慢慢富貴起來。我娘是姓蘇，年輕時和一位手藝高超的繡娘學習刺繡和蘇繡，在餘杭小有名氣，用嫁妝開了幾家成衣店，每個月總歸會有一千多兩的進帳，家裡面的日子才好一點。我爹是個舉人，但因為性情軟和，不適合做官，所以經常和一些文人舞文弄墨。在十年前，突然媒婆過來提親，說知縣大人的女兒看上了我爹。後來迫於知縣大人的壓力，做了平妻。我娘只是個繡娘，老實巴交的，哪有知縣家女兒長袖善舞，所以從二娘來了之後，我和我娘只能住在最為偏僻的梧桐苑。」

  「是不是從那以後，那個平妻處處為難你們母女，甚至頻頻對你出手？」鐵慕青認為這又是一出狗血的後院鬥爭劇。為什麼古代後院女人活不長，最根本的東西，就是一群女人圍著男人，已經夠氣憤；又不能隨便出去玩玩散心或者工作，那吃飽了沒事幹，當然就要開始宅斗。

  古麗娘點點頭，眼神黯淡：「因為我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所以從我剛出生，我娘就給我攢嫁妝，數量頗豐。我娘從一年前，身體不好，所以我娘準備在她臨走前，把我嫁出去，給我找了一戶好人家，但是我妹妹，也就是我爹娶得平妻的女兒也看上了何家三公子，所以我猜想應該是她們母女搞的鬼······」

  鐵慕青靜下來想想，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那個二娘，算是占了你的嫁妝，她女兒占了你的未婚夫。」

  「小姐，我只想去看看我娘現在怎麼樣了！麗娘也算是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人了，我也看淡了，妹妹喜歡，就讓給她吧！」古麗娘無奈地說道，這就是命。

  看著古麗娘一副認命的樣子，心裡有點隱隱地疼，古麗娘的娘親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不過剛才聽她說和妹妹看上同一個男人。按照古麗娘四歲的時候，她爹娶了平妻，最起碼比她妹妹大四歲啊。

  「麗娘，你到底多大年紀啦？你妹妹和你差了好幾歲，怎麼可能同時看上一個男人呢！」鐵慕青不解問道，看著古麗娘，如不經風的樣子，非常柔弱，怎麼看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古麗娘被人問了年齡，不好意思，說道：「麗娘幾年已經十九歲了，妹妹今年十五，三年前何家老爺子過世，所以何家三公子要守孝三年，所以準備今年完婚的，但出了這個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南方佳人都是這麼瘦弱，還是怎麼的，反正鐵慕青站在古麗娘面前，大了一圈。鐵慕青雖然談不上窈窕，但也不胖，但和古麗娘比起來，算是胖的了。

  「你們那邊的治安狀況如何？」鐵慕青問道，「是不是經常被人打劫？」

  古麗娘搖搖頭：「沒有，小偷小摸都很少，更沒有打劫的了。」

  不用想了，十有八九就是她那個二娘幹得好事。鐵慕青算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古麗娘的妹妹估計已經同何家三公子成親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回去，你妹妹說不定已經代你嫁到何家了，你回去怎麼辦？」鐵慕青問道，希望古麗娘把最壞的結果都想一遍，以免回去真正面對的時候，接受不了。

  古麗娘苦笑：「小姐，我現在不奢望嫁人了，有我二娘在邊上煽風點火，我回到家也會是絞了頭髮做姑子算是好的了，說不定會三尺白綾，讓我自我了結。因為被劫了，閨譽沒了，我爹為了下面的幾個妹妹和兄弟，也不會讓我安生的呆在家裡，古家已經容不下我了。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重病的娘親，我娘本來身體就不好，我沒了音訊，我娘不知道是否還在人世。」

  鐵慕青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額的個娘啊，這個時代對女人要求也忒高了吧。被劫了，安然回家，這要是在現代，那可是要敲鑼打鼓感謝黨感謝政府的好事；到了古代，劫後餘生，面對的還是死路一條，也只有那些自詡為書香門第人才會這樣，拿人命不當回事，美其名曰好名聲，全是狗屁。

  「那好，我這邊安排好，我就去把你送回去，看看能不能見到你娘！」有娘的孩子是幸福的，鐵慕青決定幫助她。

  「小姐，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一輩子為奴為婢！」古麗娘給鐵慕青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鐵慕青把古麗娘扶起來，說道：「相逢就算是緣分，我會盡力幫你的，我待會和成大夫說說，讓這些孩子在這邊安頓好，我就帶你回餘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