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日本間諜
2024-05-29 01:24:03
作者: 戴金瑤
天剛蒙蒙亮,一陣陣手機鈴聲將我吵醒,是大景陶瓷博物館的黃館長打來電話,讓我馬上趕去。
我匆匆洗漱後,一口一個,將鍋里的蘿蔔餃子粑吃了七八個,然後發動汽車,向大景陶瓷博物館駛去……
「曹總,這邊走,博物館二樓東區,十幾件名瓷不見了。」
黃館長一見到我,邊走邊領我上了二樓。
「不見的都有哪些?」
「有青花牡丹梅瓶、天字罐、粉彩將軍罐、玉壺春瓶、天藍釉花觚、青花魚藻碟等等,一共十六件。」
大景陶瓷博物館坐落於景市的東北方向,是一座半弧形的建築,共六層,外牆是赭紅色的瓷磚裝飾,天圓地方,有幾根高大的白色柱子,像傘一樣支撐著頂部的玻璃。
「館長,監控有沒有打開?昨天老王幾點走的?」
我掃視著盜竊分子可能非法進入的方式,發現窗戶的台沿上有摩擦過的痕跡。
「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打開的,老王昨天是準時下班,聽說有人約他打牌。」
聽老王去打牌,我心裡冒出一股無名的怒火,等回去再收拾他。
來到二樓東區的古代名瓷區,我掃視著被盜走的區域,心中憤怒不已。只見玻璃展示櫃中空空如也,展示櫃裡的一個個立牌,說明這裡曾放著價值不菲的瓷器。
「這也太猖狂了!」
「還有……你跟我來。」
黃館長引著我來到一間三重防盜門保護的貴賓名瓷託管室,在這裡,也有名瓷被盜。
「唉!我都不知道如何跟齊老交待。」
聽黃館長這麼一長嘆,我心裡也「咯噔」一下。
「齊老?他的青花將軍罐也丟了?」
「嗯,還有其它人的一些名瓷也不見了,這些都是貴賓交給我們託管的。」
如果當初聽了齊妙的話,青花將軍罐放在安保公司,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事。
「查監控,我們去監控室!」
在二樓角落一間的監控室內,我在監控視頻中發現,在凌晨一點左右,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瘦高男人,沿著一根繩索,攀爬進入了博物館的二樓;凌晨兩點將兩箱物品運出了博物館。
「又是你!」
我一拍大腿,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將軍。這和以前昌南會館青花將軍罐被盜,如出一轍。
一定是將軍他們昨晚使的調虎離開之計——趁火打劫!
「你認識這人?」
「是的,他化成灰我也認識。」
「那太好了,只要抓到他,找回瓷器,我們都不會有損失,不然我們都要破產。」
告別黃館長,我帶著監控視頻,徑直向珠山分局趕去……
考慮到豁牙子曾在御窯派出所逃跑,將軍被馮奕奕暫時押解在監防設施更完備的珠山分局看所守,接受進一步的調查。我衝進珠山分局,就要揍將軍。
「你這個混蛋!」
馮奕奕眼疾手快跟上來拉著我,將軍才不至於被我打。
我將大景陶瓷博物館的監控視頻交給馮奕奕,奕奕查看後,臉色沉下來,嚴肅地審問著將軍。
將軍是老油條,一臉的無辜,他有時有什麼說什麼,相當配合;有時卻裝聾作啞,說東道西,故意轉移話題。
我怒不可遏,將軍卻坐著平靜如水,從他的眼神里還能讀出對我的嘲諷和得意。
我雙手叉著腰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我這樣衝過來想要毆打將軍,只會讓事態不明朗,更加惡化。要是我沒沉住氣,直接上去猛揍將軍,恐怕比將軍先進去的人是我。
我舔了舔後槽牙,現在只能暫時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裡吞,用眼神警告將軍,奕奕繼續審問。
「大火發生的當晚,你是不是在挖地道盜瓷片?」
「馮警官,我可沒有盜瓷片,可不要冤枉我!」
「冤枉?我問你,在夜上海排檔店的地下,為什麼有地道通往御窯二號坑?」
奕奕雙手重重地拍向桌面,怒視著一副無所畏懼的將軍。
「是有地道,但不是我挖的,我還在找挖的人,把我的排檔店都挖塌了。」
將軍一口咬定自己也是受害者,堅決不承認這些事。
「我再問你,今天凌晨,你為什麼出現在大景陶瓷博物館?」
「沒有啊?我昨天晚上十點鐘就被你關在這裡?我一直都在你們派出所。」
「還想抵賴,有監控視頻拍到了你。」
將軍看完視頻,再次否認視頻中的鴨舌帽瘦高男人,並不是自己,他是被誣陷的。
審完將軍之後,馮奕奕申請搜查將軍的夜上海排檔店和住處,並沒有找到大景陶瓷博物館丟失的文物,以及御窯之下的瓷片。
冷靜之後,我和奕奕在思考,昨晚將軍在夜上海排檔店的地下奄奄一息,後被奕奕押到珠山分局,這些都是我和奕奕親眼目睹,將軍沒有作案的時間,這就奇怪了,為什麼大景陶瓷博物館的監控視頻中出現了將軍?
想到師傅丟失的青花將軍罐,我與奕奕分別之後,趕去了齊妙家。而奕奕去了派出所,傳喚芳姐,因為昨天芳姐出現在夜上海的排檔店裡。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這裡?」
「因為將軍嗎?不過我們已經離婚很多年了,不怎麼來往的。」
芳姐一瘸一拐地走進珠山分局,大屁股重重地砸在塑料椅子上,發出「咔嚓」一聲,馮奕奕一瞪眼。
「你這是在表達不滿嗎?」
「我哪有什麼不滿?如果不滿的話,就是昨天差點死在大火里,打110說打119,119來了還不敢進來救人。」
「別轉移話題!你和將軍不怎麼來往,昨晚怎麼在一起?你怎麼知道將軍困在排檔店的地道內?」
「昨天我女兒想吃夜上海的拌粉,我就跟著來囉。她爸說下水道堵了,於是下去檢查,結果沒多久店裡就發生了爆炸,房屋倒塌。聽說是颱風梅花造成的電線短路。馮警官,是不是這個原因?」
「房屋倒塌,還同擅自挖地道有直接的關係。現在將軍涉嫌盜竊御窯瓷片,還有參與盜竊大景陶瓷博物館的文物,如果明知他犯罪,你還袒護包庇,同樣會判刑,你要想清楚。」
「我發誓,絕對沒有包庇他。馮警官,你也知道他以前就是因為御窯瓷片進去的,他在獄中表現好,還得到了提前釋放,出獄後老老實實地開排檔店,他不可能再干那些非法的事。」
「老老實實,恐怕只有你心裡清楚吧!我勸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清楚,及時跟我們警方聯繫。」
「好好好,有什麼消息,我立馬向你們報告。」
傳喚芳姐並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如果沒有更多的證據,將軍也將在四十八小時之後被無罪釋放。
窗外已經黑了,同事已經下班。馮奕奕留在珠山分局的辦公室,伏在案邊,繼續分析著這幾年的案件檔案:泊陽湖水警被殺,將軍罐被盜,齊妙受傷,陶瓷博物館遭竊等等。奕奕聯想起幾年前泊陽湖水警被殺,手段極其殘忍,用榴彈炸沉水警船,殺害警察。
將軍不可能有分身術,那只有一種可能:大景陶瓷博物館視頻中的將軍,並不是真正的將軍,而是假冒貨!此人與將軍有仇,故意嫁禍於將軍。但沒想到失手了,將軍因為一場大火,弄巧成拙地被抓進了警局。所以只要找到將軍最近的仇人,就能找出事情的真相。
莫大盛派將軍去搶鬥彩將軍罐,對方是高橋;派芳姐去奪黑蝙蝠,對方也是高橋,將軍的仇人就是高橋!奕奕曾調查過景市陶院的高橋,捌號院裡住的正是高橋,齊家被盜的青花將軍罐就是在捌號院裡找到的。奕奕推測高橋可能參與了景市文物盜竊,但一直沒找到確切的證據;如果大景陶瓷博物館視頻中的盜賊是高橋喬裝改扮的,無疑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奕奕腦海中頓時想起了一個人,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餵……妙妙。」
「奕奕,我在呢。」
此時的齊妙,正在等我給她眼下的破皮處上藥,我們面對面坐著。
「高教授你很熟,他的一些情況,能跟我講具體一點嗎?」
「嘶……你輕點,疼!」
我上藥時碰到了齊妙的傷口,齊妙發出輕微的疼痛聲,奕奕在電話那頭聽得莫名其妙。
「妙妙,你怎麼了?少寶欺負你了?」
「沒有了,昨天眼皮刮到了,少寶幫我上藥,笨手笨腳的。」
「昨天的大火太險了,你沒事吧!」
「沒事,你在調查高橋?」
「嗯,我懷疑陶瓷博物館監控中出現的人是高橋。」
「啊?我聽少寶說,監控中男人的所有特徵都是將軍。」
「將軍矢口否認去了博物館,也不承認挖地道。」
我就在齊妙身邊,奕奕和齊妙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湊在齊妙接聽電話的右耳邊。
「奕奕,我忽然記想了一件事,我和妙妙暗中觀察過,將軍拿東西喜歡用左手,比如拿鍋鏟,拿吃飯的碗,你在監獄工作時,也發現過吧;但從昨天的監控視頻來看,那個人拿瓷器,甩繩索都是用右手。」
「少寶說的對,我們看將軍就是用左手拿鍋鏟,右手顛勺炒菜的。」
「昨天晚上十點之後,將軍一直在珠山分局,他也沒有分身術,所以我想到了高橋,他們為了爭奪將軍罐,肯定懷恨在心。」
「那是,我在做《陶瓷與藝術》電視欄目期間,曾懷疑過高橋,但沒有過多去想;當他在我家院子裡安裝黑蝙蝠監控時,我才有意調查過他。」
「黑蝙蝠,現在在哪?」
「被我和少寶發現後,它自己飛走了。」
「哦……」
「高橋是日本人,日本名字叫松平不昧,在東京大學當過助講,研究的是中國古代文化,在陶瓷製作上有很高的水平,會日語、英語和中文,平時看不出他有什麼可疑。他會潛進博物館偷東西?」
「極有可能,他喬裝改扮成將軍的模樣,潛進大景陶瓷博物館,盜走青花將軍罐和其它文物。」
「我想起來了,高橋左手手腕上戴著紫檀蝙蝠手串,你看看視頻里能否看清楚。」
「看不清晰,監控沒有那麼清晰。」
「方便的話,視頻拿給我看看。」
「可以。」
「我爸的青花將軍罐,還能找回來嗎?」
「如果真是高橋偷走的,那還真說不準。高橋可能是境外勢力的代言人,表面與莫老闆、芳姐合作,暗中在爭奪中國的文物,很有可能通過非法的途徑,流入到國外。」
「那該怎麼辦?奕奕……」
「放心吧!就算流到國外,相信我們也能找回來。」
「上周芳姐帶她的女兒來過我這,說景市華中的事,來向我道歉,神神秘秘的。」
「我今天傳喚過她,她最近和將軍往來頻繁,我猜測是因為莫老闆,他們在籌划行動。」
書中載明,假冒將軍,夜盜青花將軍罐和文物的,正是陶瓷學院的教授高橋!
高橋是日本間諜,他擔負起日本黑幫在景市臥底的重任。他一方面嫁禍於將軍,把將軍送進牢里,報將軍搶走他鬥彩將軍罐之仇;另一方面轉移注意力,馮奕奕和我都已經在暗中調查他,他先下手為強,要迫使大黃安保再次關門,為他下一步的計劃,消除障礙。
高橋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大景陶瓷博物館是大黃安保的簽約客戶。大黃安保推出的「先行賠付」條款已經生效,如果找不回博物館被盜的古董和名瓷,大黃安保不僅要關門,股東還要背負巨額的債務,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