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初生牛犢

  「曹總，早上好！」

  女孩轉身向我打招呼，我心裡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這些平時是男員工幹的事，都被眼前這個叫陽陽的女孩給幹了，而且乾的相當不錯。

  「早上好，快進會議室開會吧。」

  我在會議室開動員大會，齊妙也坐在裡面。上次聽我說公司管理混亂，齊妙給我出不少主意，還將景市華中的管理經驗講給我聽，她這次來就要調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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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出兩條腿走路的策略：大黃安保既不斷開拓客戶，解決企業生存的後顧之憂；又要整頓內部管理，制定一系列規章制度、加強安保人員的訓練和規範，以提高管理來推動企業的市場開拓，相互促進。

  受高橋安裝高科技監控設備黑蝙蝠的啟發，我還提出人防和技防相結合的方式，將技術防範運用到防衛之中。

  為了吸引更多的商戶合作，我提出先行賠付的承諾。如果簽約的瓷器店失竊，物品價值多少，先由大黃安保公司墊付，或者提供對等的物品供店主使用。如筆記本電腦失竊，安保公司可提供相同型號的筆記本電腦供店主使用，也可以折算成相應價格賠付現金。八斤和新員工趙陽不贊同我的提法。

  「曹哥，現在電腦黑客很多的，他們很容易突破技術防範；如果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貴重物品，到那時公司損失就大了。」

  八斤說這話時，一旁的陸軍就笑八斤。

  「八斤，看來你科幻片看多了，吹口氣鐵鎖就能斷似的。還神不知鬼不覺呢？他逃得過我們的監控？！」

  陽陽也不贊同我的觀點，很多員工都很詫異，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竟敢反對公司老闆的決議！看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陽陽給我算了一筆帳。

  「曹總，以一台價值一萬元的筆記本電腦來計算，店主一年只要交三千元的安保服務費，如果電腦被偷，大黃安保就得先墊付一萬元；如果小偷沒抓到，大黃安保就損失了一萬元。如果客戶丟失的物品價值越高，我們公司的壓力就越大……」

  「陽陽，不要總往不好地方想，我們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就算出現了，相信也能抓到小偷，挽回損失的。」我見陽陽選擇了沉默，繼續說。

  「在景市，沒有一家安保公司有這樣的魄力，現在提出先行賠付，我們就是第一家，這是實力的體現。相信很多潛在客戶會因為先行賠付，選擇我們。」

  會議之後，在鐵路俱樂部的院子裡，我開始嚴格訓練公司的二十幾號員工，要求大家蹲馬步。八斤的姿態不標準，還不如新來的女孩陽陽，我訓斥八斤，八斤嘴上嘟囔著。

  「曹總，你不會是拿監獄管犯人那套方法，來訓練我們吧，這也太苛刻了。」

  「苛刻？如果平時有訓練，瓷博會門口的可疑人，就不會讓他跑掉。」

  「不是你和陸軍一起追的嗎？是你們沒有追上。」

  「我希望從今以後，我在或不在，你們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開會之前，齊老師告訴我，華中之所以是全市最好的中學，是因為他們學校管理做的好，青出於藍勝於藍，我希望大家以後都能超過我。不管是員工，還是老闆，從今天開始，大黃安保提倡三學，即學做人，學理念，學本領。學做人，就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學理念，就是要學習科學工作方法和先進的管理方式；學本領，既要強健體魄，也要學習安防技術。公司爭取一年站足腳跟，兩年位列全市前五，三年成為景市排名前三的安保公司。」

  「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

  陸軍和陽陽帶頭應和。這時，齊妙在不遠處向我示意，應該讓員工休息會兒。我交待陸軍教他們繼續練，向齊妙這邊走來。

  齊妙特意看了一眼人群中突出的女孩陽陽，然後轉向我，拿著一本筆記本，朝我的辦公室走來。

  在我的辦公室內，齊妙跟我分析起公司的優勢和短板。

  「不錯嘛，你倒是把景市華中的精髓都掌握了。」

  「過獎過獎，現學現教，他們的情況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好建議？」

  「船小好調頭，大黃安保的基礎還是不錯的，陸軍，還有那個穿牛仔的女孩，都是很正氣的。但大部分員工都沒有經過嚴格的培訓，做事比較懈怠，對先進的監控設備和安保設施的使用，我猜都不熟練。」

  「確實是這樣，陸軍是退伍軍人，女孩大學剛畢業。」

  齊妙將筆記本遞給我，上面整整齊齊地寫了很多字，字跡娟秀，條分縷析地列出了大黃安保公司現存地問題和改善方案，看來她是下了番功夫，是真心想幫助我解決公司管理混亂的狀況。

  「分析的很不錯嘛!」

  我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裡面是整個安保公司運營的成本。

  「如果能解決資金問題，那就能解決你說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問題。」

  齊妙拿起文件認真看了起來，若有所思地樣子。

  電話突然響起，我一看來電顯示，是芳姐。我猶豫了片刻，齊妙淡然一笑，我接通了電話。

  「少寶，你在哪兒呢？」

  「在公司，有什麼事嗎？」

  我還沒反應明白，對方掛斷了電話。沒過幾分鐘，就聽見外面騷動聲，我出去一看，一輛紅色的奧迪A4停在了院子當中，翹而圓潤的車尾部，像極了婀娜多姿，扭著屁股走來的芳姐。員工們一陣竊竊私語，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平時很難見到的美女們，今天全都來了。

  芳姐一進來就直奔我辦公室，將門帶上，一屁股坐在電腦椅上，掏出根香菸點燃，腳尖一撥，椅子轉了個圈，這才發現對面還坐了個齊妙。

  兩人四目相對。

  「金屋藏嬌……形影不離……」

  芳姐不緊不慢地吐出幾個字，面帶笑意，分不清是什麼態度。

  「別開玩笑了，你來大黃安保什麼事？」

  我對芳姐這種調侃，有點不高興，齊妙搖了搖頭，拉門出去了。

  芳姐爽朗地笑了，又將身體轉向我，從她那紅色的鱷魚皮小包里拿出一張名片給我。

  「王芳，大盛集團副總經理……」

  我接過名片，讀了起來。再看名片的反面，是大盛集團的版圖，公司包括大盛投資、大盛房產、大聖拍賣、大聖美術館、東江製藥、昌南會館、大景陶瓷博物館等等。

  「這是我的新頭銜，除了昌南會館，我還在管其它公司。」

  「大景陶瓷博物館是我們的客戶，也是你們的？」

  「黃館長拉莫老闆入的股，屬於第二大股東吧。」

  「怪不得，還換了輛新車，現在要喊你王總吧！」

  「叫芳姐親切，我今天是給你帶財來了。」

  「怎麼講？」

  「大景陶瓷博物館不是跟你們簽過三年的合同嘛，黃館長肯定要終止合作，我沒同意。這不，想到你了嗎？瓷博會你們的表現有目共睹，找你們，我放心！除了陶瓷博物館，東江製藥也有安保的需求。」

  我又看了看芳姐上挑的紅唇，心中頗有疑問，沒等我問出口，芳姐向我豎起大拇指。

  「先行賠付，有魄力！博物館的合作繼續，東江製藥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協議你們來擬，如何？」

  我看芳姐認真的樣子，不像說謊，我激動地握住芳姐的手。

  「太感謝你了！王總。」

  陶瓷博物館、東江製藥的安保業務是派駐保安業務，解決了公司資金周轉的問題。新來的員工陽陽仔細核算後告訴我，這些服務費不僅能結清員工的工資，年底還有所盈餘。

  芳姐幫我介紹大景陶瓷博物館和東江製藥的生意，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大黃安保外派保安，公司業務大增，保安人員自然不夠用，芳姐推薦了他父親老王。依芳姐的說法，你在外面找也是找，找熟人不是更好，總而言之，這個面子不給不行。芳姐還強調，相比東江製藥，陶瓷博物館更適合他爸，他爸經常咳嗽，藥廠的氣味是不能聞的，雖然芳姐待人有所隱瞞，但對她父親是真心的。

  上班的第一天，老王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皮鞋油光鋥亮。頭頂是禿著，幾束頭髮在摩絲的保護下蓋在頭皮上。老王拎著個保溫杯，主動跟我打招呼。

  「原來你就是曹總啊，我救過你，記得不？」

  我想不起他是誰，一臉懵逼，老王一陣咳嗽，他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南門磚瓦廠的保安師傅，以前你和一個女孩被綁在倉庫，還是我跑去叫人救你們。」

  「哦……我有印象了。」

  老王不僅是磚瓦廠的保安，還是之前替將軍挖地道的禿頭男人，也是瓷博會門口兜售御窯瓷片的貝雷帽男人，只是這些，我們並不知情。老王喜歡抽菸、喝酒、打麻將，他偏袒芳姐，因為他的零花錢都是芳姐給的。

  八斤抱怨：我累死累活都沒有享受過，他倒好，比我閒還比我有錢，比我有錢還比我會花錢，休想我出一分！因此老王常罵八斤是王八羔子，八斤就頂嘴，那你就是老王八。為了避免這兩人在公司鬥嘴，破環公司的凝聚力，我派老王去了大景陶瓷博物館。

  景市複雜的治安環境，困難比我預計來的快，第一個吃螃蟹的安保公司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天黃昏，公司已經下班，我正打算去找齊妙解釋今天芳姐來訪的事。突然，外出巡檢的八斤打來電話，催我火速趕往將軍的夜上海排檔店。

  原來，八斤從簽約的陶瓷店鋪巡檢回來，經過御窯廠時，發現斜對面的夜上海排檔店爆炸聲振聾發聵，火光沖天。排檔店發生了坍塌事故，多人被壓在牆下，被困的顧客，生命岌岌可危。

  大黃安保的保安都派到了東江製藥，沒有多餘的力量支援；況且夜上海排檔店並不是大黃安保的簽約客戶。馮奕奕留在東江製藥，安撫鬧事的家屬；我則駕駛著奕奕的摩托車，飛速趕往出事地點夜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