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神秘禮物
2024-05-29 01:23:37
作者: 戴金瑤
「榮書記、榮夫人。」
莫大盛眼見大人物,率先起身,親切地稱呼兩人,吳義、李薇、高橋三人緊跟著紛紛起身。
兩位正是四人等候多時的省委榮書記和榮夫人,莫大盛認識榮書記這層關係,他一般不會提及。
榮書記曾在幾個偏遠的省份擔任過省委書記,為人看上去低調務實。但榮夫人可不簡單,她從小就喜歡文學藝術,熱衷於畫一些梅蘭竹菊;榮夫人還是一位陶瓷藝術愛好者,喜歡收藏名人名家的陶瓷。
莫大盛心底敞亮,於是收集了很多名瓷送給榮夫人,兩人一來二往,就熟絡了起來。因為這層關係,後來省委榮書記開始器重起莫大盛。在上海經商多年的莫大盛,特別認同舊上海青幫老大杜月笙的那句話:人生有三碗面最難吃——臉面、情面、場面。吃好這三碗面,如魚得水;吃不好這三碗面,寸步難行。他殫精竭慮,或開設工廠,或搞藝術品,都了為了把這三碗面吃好。
「抱歉,路上有點堵,讓大家久等了。」
「這是哪兒的話,榮書記百忙之中抽空來見我們,已經十分榮幸。」
「百忙不為過,今天榮書記已經推掉了五六趟飯局,為了咱們景市的發展,他說一定要單獨見見你們。」
榮夫人開口,為了景市發展的話,從她嘴裡出來,少了一些冠冕堂皇,大家聽後,不住地迎合。
李薇走到榮夫人身邊,親自為榮夫人披上披肩。
「包間裡空調溫度低。咱們先坐下來,邊吃邊聊。」
「還是你周到。」榮夫人拍了拍李薇的手,笑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皆有些微醺,莫大盛神秘兮兮的叫人送上來一件寶物,寶物的外面蓋著一條價格不菲的愛馬仕橙色羊絨方巾。
榮夫人對古董十分著迷,微笑著看向高橋,向莫大盛打趣道。
「莫老闆,這不會高教授今天隆重推薦的粉彩將軍罐吧!」
「榮夫人,這件寶貝比粉彩將軍罐更稀有、更珍貴。」
莫大盛突出兩個「更」字,讓已經買下粉彩將軍罐的吳義有一絲的不悅,不過他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向榮夫人投來取悅的目光。
「不好意思,粉彩將軍罐已經被我捷足先登,如果榮夫人喜歡,我馬上叫人送來。」
吳義也是明白人,買粉彩將軍罐,一面是學習,另一面也是送莫大盛人情。他願意和莫大盛共同出資成立大盛產業基金,就是能攀上榮書記這種大人物。如果榮夫人喜歡,送給她也無妨。
榮夫人連忙擺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吳老闆也是花大價錢買的,你的心意我領了,君子不能奪人所愛嘛!」
「榮夫人說的好,君子不能奪人所愛。榮書記、榮夫人都是君子,今天我們帶來的也是『君子』。」
「今天的拍賣會,本來是要拍梅、蘭、竹、菊《四君子》,想到晚上要見榮夫人,我當即留下了一副。」
「聽說破了景市粉彩陶瓷畫的拍賣記錄,我一個國外朋友本想拍下一幅,最後也是遺憾而歸。」
榮夫人消息倒時靈通,她口中的國外朋友,李薇是女人,心領神會,不過是榮夫人一個藉口而已。
「這梅、蘭、竹、菊四幅畫,價值最高就是這副。」
李薇一邊說,一邊收起愛馬仕橙色羊絨方巾,放在榮夫人隨身攜帶的瓷博會官方手提袋中。
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副蘭花瓷板畫。 榮書記坐在一旁,聽著眾人在寒暄,沒有過多的參與,這種場合,他不便多說,但一看畫作的落款,眼睛裡閃著光,他看向風韻猶存的李薇,用謙遜的語氣問道。
「李館長,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副蘭花是珠山八友的孤品。」
「哈哈哈哈……真是逃不過榮書記的眼睛,榮書記的眼光勝過我們這些平庸的鑒瓷大師一大截,大家說,是不是?」
別看莫大盛平時高高在上,訓起人來不留情面,但在榮書記、榮夫人面前,他也是個小角色。吳義和李薇見莫大盛吹捧榮書記,先後迎合。
「是是是,榮書記如果真花時間來研究瓷器,我們這些人都追不追不上。」
「但是,榮書記跟榮夫人比起來,我覺得榮夫人更勝一籌。深谷幽香,世上賢達,榮夫人蘭質蕙心,這副畫能夠被你們收藏,是它的福分。」
榮書記、榮夫人對於眾人這種投其所好的做法,是相當地受用,對這畫作自然是愛不釋手。
別看高橋在會上口若懸河,但在這種飯局上,他很少插話,一是由於他的地位無法和莫大盛、吳義這種大老闆相比;二是他是陶院的教授,拍馬屁的話說多了,有失他教授的身份;此外,他也在琢磨著一件事,身為御窯研究員,他將如何開展工作,如何完成日本黑幫老大交待的任務。
榮夫人久經沙場,對高橋這種年輕有才華的大學教授,內心是欣賞的。莫大盛也常把高橋的畫作送給榮夫人。為了提升高橋的利用價值,莫大盛花重金包裝高橋,高橋的作品越值錢,榮夫人就越虧欠莫大盛。
高橋三十幾歲就能評上教授,評為省工藝美術大師,這其中的門道,單純的齊妙不知曉,但莫大盛最清楚不過了。高橋可是經常與榮夫人切磋繪畫技術的,專家評委也略知一二,如果誰得罪了榮夫人,那不就是與榮書記作對,這是誰也不敢做的事。
此次大盛產業基金的成立,高橋被莫老闆特別提請為御窯研究員,這對莫大盛來說,是一項重大的決定,這對他後面的秘密計劃埋下了伏筆。對高橋來說,這機會千載難逢,他不僅可以進出御窯廠進行考察,還可以翻閱御窯廠的各種文獻資料,這是之前電視節目拍攝權限所不能比的。雖然鬥彩將軍罐沒能在陶瓷博覽會召開前修復成功,但他並沒有空下來。
論壇中展示的清代粉彩將軍罐,就是高橋暗中通過御窯瓷片仿製而成,除了和莫老闆沆瀣一氣,拍假販假獲利之外,高橋還想試試水,看自己仿的是否毫無破綻。以五龍山保護區的高嶺土和瓷土為原料,用老的釉料來施釉,採用御窯廠底下挖出的瓷片為老底,借鑑清朝內務府的釉面手稿,企圖仿出機器和專家都無法辨別出的贗品。最終,吳氏集團的吳義拍下了這件仿品,從目前來看,高橋已經成功了。
瓷博會閉館之後,我和安保人員在大黃安保公司開會,馮奕奕早已坐在會議室,打算一同商討下一步的安保計劃。
馮奕奕最近也很忙,御窯看守所內的盜竊犯豁牙子神秘消失,監控也沒有拍到有用的線索,這令她非常苦惱。加上博覽會一開,來景市旅遊參觀、商務洽談的人明顯增多,增加警力,維持社會治安,還要協助民窯遺址博物館和御窯廠的安保等工作,用內外交困形容,也不為過。
將展覽中心的安保工作交給大黃安保等公司,馮奕奕還是很放心的,但出現展館門口倒賣御窯瓷片的事,還是令她十分震驚,當她拿到陸軍轉交的瓷片時,交待好工作就連忙趕來大黃安保公司。
陸軍將展覽中心二號門的監控調出來,一邊打在投影屏幕上,一邊指著屏幕解釋。
「監控只拍到了一個畫面,就是在這裡。這個戴貝雷帽男人,我發現他向某些人兜售瓷片,正想穩住他,被他跑了。」
「我追都追不上,一定有同夥接應,不然憑我和曹哥的身手,還抓不住他?我猜這人是慣犯!」
八斤向來話多,還沒等我和奕奕開口,他就是開始吹起自己來,還不忘把我帶上,陸軍一瞪眼。
「八斤,在馮警官面前,你就不要吹了。」
「我倒覺得這個人不像慣犯,是個新手。」
「新手?」奕奕好奇地望著我,我同奕奕分析起來。
「如果是個慣偷,怎麼會沒有銷贓渠道?還用跑到瓷博會的門口來兜售?這個人跑的並不快,只是馬路上有一些來往的車輛,擋住了我和陸軍。」
「我認同,從留下的瓷片來看,像是剛挖出來不久的。如果是有經驗的慣偷,他們會過段時間再出手,因為這段時間,容易被我們盯上。」
「所以,貝雷帽男人應該是恰巧撿到了這些東西,覺得是寶貝,想試試看能否賣掉,賺點錢。」
「還有一種可能,這人是盜竊團伙找的臨時工,因為貪財,或者分贓不均帶出的私貨。」
「有可能。」
我和奕奕你一言我一語,一旁的八斤肚子在咕咕叫,忙了一天,還沒有吃飯,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曹哥,御窯瓷片不是我們管的,瓷博會的安保才是我們的任務。現在已經晚上七點半了,我們還沒有吃飯呢。」
「等一下你會死啊,馮警官、曹總都沒說,你嚷什麼。」
陸軍看不慣八斤,奕奕看時間也不早了,轉向我起身告辭。
「曹總,要不讓他們先走?我們出去再聊聊。」
「今天就這樣,明天展覽中心繼續。」
「曹哥,別說我們發牢騷,瓷博會任務重,你倒好,天天和齊妙呆在一起,這樣不合適吧。」
「就數你話多,關鍵時刻還不是曹總出手。」
「我只是友情提醒,瓷博會是公益項目,沒錢賺,公司得開拓新客戶,不然工資都發不出來。」
「工資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曹總會想辦法的。」
八斤和陸軍兩人又起了爭論,我臉色沉了下來,正要訓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八斤,奕奕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和奕奕走出了鐵路俱樂部,來到了俱樂部後面的昌江邊。
「辦公司不容易,有人說三道四,也很正常的。」
「八斤說話直了點,但心眼不壞,說的也有道理。」
「這次安保沒有預算,希望你能理解,相信瓷博會之後,一定有公司主動跟你們簽約。」
「但願如此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英雄救美,就在這裡,那時候,我和齊妙都還是學生。」
奕奕指著眼前的昌江河,我和齊妙第一次相遇的畫面,映入我的眼帘。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如果她沒有失憶,該有多好!」
「最近太忙,都沒去看她,她有好轉嗎?」
「比以前好了一些,但以前的事還是記不得,希望將軍罐修好後,能恢復她的記憶。」
「你相信將軍罐能安撫靈魂,恢復記憶?」
「高橋說人的記憶存在於某個場裡,將軍罐就是這個場,就像信號塔一樣。」
「你還真相信?這不過是高橋居心不良的謊言。」
「我沒有辦法,必須試試,妙妙這個樣子,我看著難過。」
「很抱歉,我不該讓她做什麼御窯特工的!」
「這不是你的錯。這段時間,除了修復將軍罐,我還去了一趟御窯旁邊的排檔店。」
「將軍開的夜上海?」
「嗯,排檔店除了將軍,還有其它人,我懷疑兜售瓷片的人,將軍一定認識。」
「我也在調查,還有那個小偷豁牙子,他從我們看守所逃走,如果沒人接應,不可能逃走的。」
「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將軍乾的,從監獄裡偷運精子的事,就是他幹的,他很有經驗,很難對付。」
「那是傳言,偷運精子根本不可能,將軍只是個棋子,他上面還有老闆,幕後團伙比你我想像的都強大,你要小心。」
「你也一樣。」
「希望你的願望成真!」
目送著奕奕離開,我帶著她的祝福,加快了腳步,向齊家的院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