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御窯特工

  將軍環顧四周，看見我坐在一個角落，他向豁牙子使了個眼色，豁牙子向御窯廠邊的民房跑去。

  

  我見陸軍在追小偷，也追上前去。豁牙子在小巷子裡穿梭，繞來繞去，一會兒不見了蹤跡。

  陸軍為什麼要追？他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他經過大景陶瓷博物館時，發現有個豁牙子在偷裡面的名家陶瓷，於是一路追來。

  我跟著陸軍，悄悄來到了大黃安保，商議安保公司下一步的對策。

  景市名家陶瓷屢屢被人偷盜，馮奕奕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泊陽湖鬥彩將軍罐和齊家青花將軍罐的案子還沒有了結，現在又遇到了接二連三的盜竊案，發展御窯信息員，也就是線人，迫在眉睫。她想到了自己的閨蜜齊妙，齊妙作為《陶瓷與藝術》電視節目的主持人，經常進出御窯、博物館、大師作坊等重要場所，擔當御窯特工最合適不過。

  在御窯博物館電視節目的攝製現場，齊妙正在收工，從博物館中走出，馮奕奕迎面走來。

  「奕奕，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爸的青花將軍罐有消息嗎？」

  「沒有，還在調查。」馮奕奕搖著頭，見電視節目的攝製組都離開了，才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妙妙，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找我？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十年前就在這周圍，有一批文物盜竊犯被抓，這段時間他們剛好刑滿釋放，很有可能重出江湖，重操舊業。」

  「怪不得最近景市小偷多了起來。」

  「警隊打算暗中盯梢，但御窯周圍環境複雜，民房、店鋪很多，而且這些人的活動很分散；所以，我們打算發展御窯信息員，希望他們能幫警方一起暗中巡邏。」

  「御窯信息員？」

  「也就是警方的線人，御窯特工。」

  「你們應該找身強體壯的男人吧。」

  「其實，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做御窯特工？」

  「我？我渾身上下哪裡符合特工這兩個字了？」

  「你經常出入陶瓷博物館、御窯廠、大師作坊，這些都是容易被盜竊分子盯上的地方，有什麼可疑情況，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

  「可是我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現在就是個教書的，有空兼職做做電視節目主持人。」

  「其實，這跟你做老師、做主持人並不衝突啊，你只要和平常一樣上班就行了，只不過遇到可疑情況及時告訴我。」

  「我還是覺得，抓小偷的事應該交給你們警察，我即使遇到了可疑人，也分辨不出來他們是不是小偷啊。」

  「妙妙，以你的警覺程度和身手，當御窯特工絕對沒問題，更何況你有主持人的身份優勢，沒有人會懷疑你，也不會對你很警惕。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算了，我還是不給你們添亂。」

  奕奕見齊妙不答應，便想到了齊妙家祖墳和青花將軍罐接連被盜的事。

  「你難道忘了自己被劫匪劫持侮辱？難道不想抓住偷你家青花將軍罐的人？齊家祖墳被刨，泊陽湖之行少寶鋃鐺入獄，五龍山保護區的高嶺土被盜，發生這一系列的事，並非偶然。你仔細想想，這背後一定是個有組織、有預謀的團隊在策劃，我想他們現在就隱藏在景市。如果不能將他們一鍋端了，那景市就永無安寧！」

  齊妙動搖了！她看著奕奕的眼睛，回想起這幾年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這背後應該和這些盜賊脫不了關係，還有前段時間高橋的奇怪舉動，她很想知道這些人到底醞釀著怎樣的陰謀。

  齊妙想到被劫匪百般羞辱的往事，想到坐了三年牢的曹操，想到高深莫測的高橋，她最終答應了奕奕，擔當御窯信息員，也就是御窯特工。

  奕奕再三叮囑齊妙，御窯特工是機密任務，除了她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高橋。

  奕奕正在打造御窯特工陣營，而上海老闆和高橋在制定反偵察的策略，青花將軍罐不僅是無價之寶，在接下來的正邪鬥爭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後文再表。

  在沿江東路昌南會館的一樓，芳姐抽著細長的七星牌香菸，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欣賞著博古架上的青花將軍罐，電話中的莫老闆向芳姐提起青花將軍罐的故事。

  青花將軍罐，其它人不知，莫老闆可記在心裡。當年他向齊雅輝拜師學藝，生病時，就是齊雅輝拿青花將軍罐中的浮梁紅茶為他治好的。高橋喜歡喝茶，莫老闆是知道的，可想而知，如果能喝上能治百病的古代紅茶，將是何等的榮耀。

  從齊家盜竊青花將軍罐的，不是旁人，正是芳姐的前夫將軍。將軍也很樂意，對他來說，嫁禍給我，能報他在獄中被打，以及我「睡」芳姐之辱。

  莫老闆安排將軍盜竊青花將軍罐，他有幾方面的考慮，試探警方，轉移警方的注意力是一方面。莫老闆在景市華中捐贈，安排將軍在御窯附近開夜上海排檔店，派芳姐來負責昌南藝術會館，這些都是為盜竊御窯瓷片做前期準備，盜竊瓷片，造假販假，是莫老闆重要的產業，與上海的拍賣行、美術館進一步聯合，拍假售假，獲得巨額利益。

  找到一對將軍罐，搜索無價之寶，是另一方面。江湖傳言，康熙年間御窯廠的一對御瓷將軍罐，並沒有進貢到京城，也沒有被打碎掩埋。一隻青花將軍罐，莫老闆懷疑藏在齊雅輝的家中，齊雅輝家中茶葉罐的造型，正是將軍罐。所以，莫大盛安排將軍先盜來細細研究；而另一隻鬥彩將軍罐已經被人截胡，莫大盛安排的將軍還在調查，將軍懷疑從中截胡的是高橋。

  芳姐一聽到高橋兩字，提醒莫老闆，越有知識的人越難駕馭。高橋雖然表面上與莫老闆合作，但高橋有私心。在齊妙祖墳前打鬥遺落的玉石吊墜，以及泊陽湖佯裝成漁民的人，芳姐推測就是高橋。也就是說，從泊陽湖打撈起的鬥彩將軍罐，極有可能落在了高橋的手中，高橋也正在破解鬥彩將軍罐的秘密。

  不出芳姐所料，此時的高橋，正在景市郊區捌號院美術館，一邊參考白天攝製組弄來的御窯製作瓷器的資料，一邊修復著鬥彩將軍罐。

  高橋原本以為修復鬥彩將軍罐並不是難事，翻閱了大量書籍，甚至找來了這些瓷器的瓷土高嶺土，以及老釉料，還是發現無法修復破損的鬥彩將軍罐。

  一般來說，這種外觀復原型的瓷器修復，是一種模擬型修復。補缺部分無論是瓷胎還是釉和彩，都是用與原料工藝不同的原材料，在常溫下模擬出來的。通常使用膠模擬胎的效果，使用礦物顏料，模擬彩筆繪的效果。

  高橋在修復鬥彩將軍罐時，發現罐身的鬥彩仙子手部位置有缺失，翻閱了大量書籍文獻，乃至中國古代神話傳說，都沒有找到有關鬥彩仙子的資料。而修復瓷器時，需要修補模擬原來的圖案和手工痕跡，這一處未知，讓高橋無從下手。

  在中國古代，製作圓形器物時，都是使用陶車拉胚成型，這就會在器物上留下拉胚形成的弦線，修復時需要注意弦線的模擬。而高橋所學的拉胚手法和中國古代拉胚手法稍有不同，就是這一點點的差距，讓高橋怎麼也無法模擬出鬥彩將軍罐上的弦線。

  高橋在捌號院美術館修復鬥彩將軍罐，這一切都被暗地跟蹤的將軍發現。莫老闆安排將軍夜潛捌號院，發現事實也正如他猜測的一樣，但得知鬥彩將軍罐碎成一堆瓷片時，莫老闆神情凝重。先由高橋去修復是最好的方式，如果修復成功，再盜回來也不晚，這是莫老闆打的如意算盤。但高橋費盡心思去修復鬥彩將軍罐，以他的能力，一直無法修復成功。

  我從安保公司出來，也沒閒著，暗中為公司出謀劃策。盜賊猖狂，瓷器店老闆人心惶惶。看到這一形勢，我安排大黃安保公司的八斤，帶著父親和陸軍向瓷器店一家一家推銷業務。只要成為大黃安保公司的會員，享受日夜巡邏、免費安裝監控設備等服務，如果發生盜竊，安保公司第一時間與警方取得聯繫，協助破案。

  一開始，大家對新成立的大黃安保將信將疑，畢竟公司剛成立，在店主眼裡沒有經驗，也沒有口碑，再加上最近推銷監控設備等業務的人有很多，其中不乏有那種「撈一票就走想法」的人，瓷器店的老闆們也都十分謹慎。

  成為大黃安保的會員需要每年交一定金額的會費，許多瓷器店的老闆不願意掏錢。為了取得瓷器店老闆的信任，我們提出「試用安保」活動，新客戶可以獲得第一個月五折優惠，在這一個月的試用期，能夠享受日夜巡邏、免費安裝監控設備等服務，如果滿意可以選擇以年為單位續約。

  一些瓷器店老闆雖然願意，但遲遲沒有和我們簽約。正當我們處在沒有開單的窘迫之時，大景陶瓷博物館的黃館長，給大黃安保送來了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