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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涉嫌被捕

2024-05-29 01:21:47 作者: 戴金瑤

  在開門子酒店的餐廳包廂內,八張圓形桌子上,擺滿了米粉蒸肉、瓷泥煨雞、藜蒿炒臘肉、炒豬頭肉等景市的地方特色菜,以及水晶蝦仁、鹹菜黃魚、大閘蟹等沿海風味的佳肴。

  正當大家準備開席之時,兩個警察按住我的肩,把我從餐廳押到外面。

  齊妙見我被警察帶走,驚呆在原地,片刻之後,跑到餐廳,奕奕也跟追上前。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犯了什麼法?為什麼要抓他?」

  奕奕也急切地問道:

  「警察同志,他犯了什麼案?」

  「他涉嫌古文物盜竊。」

  「古文物盜竊?」

  

  「就是齊家祖墳的事,我們帶他去協助調查。」

  齊妙聽到齊家祖墳,猶如五雷轟頂。

  「有什麼證據嗎?」

  「現場出土的瓷器,經過我們嚴謹細緻的對比,那些瓷器與曹操有關,而且在現場發現了手電筒與曹操家中搜出的一致。」

  我是一名仿古槍手,作品流入市場各個地方均屬正常。但我絕不會拿仿古的作品,當成出土的瓷器來銷售,除非有人故意為之,我絕對是被陷害的!

  除了墳墓里出土的假文物與我有關,還有現場留下的手電筒與在我家發現的一致,這應該是那天我和八斤、陸軍夜探墳塋的時,醉醺醺的八斤留下的。

  我向警察承認確實去過齊家祖墳,但是,我去的時候已經被盜了。

  「那你為什麼要去齊家祖墳?」

  「當時喝多了上頭,聽說未婚妻家祖墳被盜,想逞英雄。」

  「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調查案件用得著你去調查?你是去破壞現場的吧!」

  為了解釋手電筒,我說出了和八斤等人私自調查的事情,但也坐實了我確實去過齊家祖墳。至於我去那裡幹什麼,越解釋越亂,顯然警察不相信我的說辭,更為重要的是,我無法解釋齊家祖墳中出土的假文物為何與我有關。

  雖然我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這一證據,恰恰讓我肯定了此事與上海老闆有關,與鬥彩將軍罐脫不了干係,只是上海老闆為何要這麼做,大費周章只為冤枉我入獄?

  此時景市昌南藝術會館別墅的一樓,上海老闆莫大盛正在同一位長相儒雅、手帶紫檀蝙蝠手串的男人下圍棋,男人正是陶瓷學院的教授高橋。莫大盛一手下棋,一手拿著副黑瑪瑙黃金貔貅手鍊。一位穿著白色奧黛旗袍的丹鳳眼女子,正跪在蒲團上,拿起茶壺在沖茶,黃綠色的清澈茶湯,沖入晶瑩剔透的瓷杯。

  瘦高男人將軍站在一旁,好像在等開口的機會,可是莫大盛只顧和高橋下棋,有說有笑,看都不看將軍一眼。兩人一局罷了,莫大盛端起丹鳳眼女子泡好的茶,用蓋子輕輕拂拭茶湯,抿上一小口。

  「好茶。」

  「茶再好,也不如莫老闆的手串好,純黑的瑪瑙世間少有;貔貅有嘴無肛,納食四方之財,吉利吉利。」

  「高教授的金星紫檀,千金難求;蝙蝠在手,福從天降,福祿平安,大吉,大吉。」

  「彼此,彼此。」

  兩人客套寒暄之後,莫大盛將目光瞥向將軍,緩緩開口道:

  「泊陽湖打撈起的將軍罐,現在究竟在哪?」

  「我懷疑是曹操私吞了。」

  「你不是抓了他女朋友嗎?一物換一物,他也不願意?」

  「那女的跑了。」

  「跑了?也就是說將軍罐拿不回來了?」

  「只要東西還在那小子身上,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拿回將軍罐!」

  「希望越來越渺茫,據我所知,那個姓曹的小子,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

  「啊——」

  「說是挖了齊家的祖墳,那天晚上五龍山,除了你們,還有人在齊懋墳前嗎?」

  「當晚我們正要把一些瓶瓶罐罐抬走,這時候,有一個蒙面人過來搶,後來被我們打敗,逃走了。」

  「原來是這樣……蒙面人你見過?」莫大盛說話時,目光落在高橋身上。

  將軍的目光也在高橋身上掃了一遍:

  「和泊陽湖上的可能是同一個人,我就納悶了,他怎麼會知道我行動的時間和地點?」

  「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會是曹操那小子?最好取古墓里的泥土來做假,我可是親耳聽他這樣說過。」

  莫大盛想到那天晚上在紫晶賓館,曹操為了拿到一百萬的仿古訂單,在考核時,重點提到了用古墓里的泥土來做土鏽。

  「不像是曹操,曹操比這個人要魁梧;但——如果不是曹操,警察怎麼會抓他?」

  將軍剛說完,泡茶的丹鳳眼女子心裡一愣,將高橋的杯子倒的太滿,茶水溢在了桌上。莫大盛衝著丹鳳眼女子發起脾氣:

  「你是怎麼招待我的客人的?倒酒要倒滿,倒茶要倒淺,斟茶要七分滿,這還需要我來教?退下!」

  丹鳳眼退了下去,莫大盛轉向一直沉默未語的高橋:

  「高教授,此事你怎麼看?」

  「我跟莫老闆的想法一樣,曹操喜歡仿古造假,盜墓也就不足為奇;我又聽說他最近在湊彩禮,人一急,什麼都做得出來,將軍罐讓他去押運,這不是給了他賺更多的機會嗎?聽說你的得力助手也參與了。莫老闆,一家公司,如果人浮於事,是很危險的。」

  「那是那是,如果早一個星期跟高教授見面,就不會這種局面,是我用人不當。」

  將軍平時話不多,在泊陽湖出生入死,聽高橋在這裡拱火,他怎能咽下這口氣:

  「姓曹的小子,不是莫總您找的嗎?我主要負責水上打撈和安全撤退,其它環節有其它人負責。」

  莫大盛是好面子的人,將軍能提前出獄,他在背後出了不少力,現在事情被搞成這個樣子,他也窩火:

  「我之前怎麼說的?個人要服從於團隊,你們在一起幹事,就是一個團隊。泊陽湖到手的東西都弄丟了,這回你還私自做主去挖人家的祖墳,東西沒找到,還惹得一身騷,簡直是個廢物!」

  一隻茶杯飛到瘦高男人腳下,上海老闆怒氣沖沖:

  「滾!」

  書中載明,這是莫大盛與高橋暗中的第二次交鋒,第一次是泊陽湖之戰,以莫大盛丟失將軍罐而結束;這次昌南會館的「鴻門宴」,莫大盛本想借將軍指桑罵槐,試探一下高橋,看有沒有可能是高橋搶走了將軍罐,高橋卻「一箭三雕」,整倒了將軍、曹操,還差點抱得美人歸,後文中再一一展開。

  在泊陽湖的長山群島上,「大彪飯館」的店老闆黃大彪,正在門外的院子裡,對著被捕獲的食人鯧,揮著菜刀一頓亂砍,魚血流滿了院子。

  黃大彪突然停住了,他看見食人鯧咬過的痕跡,與一年前左腳留下的疤痕不一樣。

  他努力地回憶從前的畫面,他記起來了,腳上的傷,並不是食人鯧所致。兩年前的畫面逐漸清晰,咬傷他腳的,是像鱷魚一樣的水怪,上下顎長滿了鋒利的牙齒,鱗片硬得像盔甲,魚叉無法刺穿。

  黃大彪扔下菜刀,舉起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下。他拿起諾基亞手機,撥打110報警電話: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我老婆出去幾天都沒回來,會不會有事?她的名字叫阮田玉……」

  黃大彪掛上電話,朝著泊陽湖的遠方,仰天大笑,笑的瘮人,笑的悲壯。

  五分鐘之後,黃大彪再次撥打110報警:

  「警察同志,我是剛才報案的,我知道我的老婆去了哪,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去找。」

  黃大彪他收拾好衣物,開始搗騰起牆腳破舊的紅色豪爵牌摩托車。

  半小時之後,摩托車奇蹟般地修好了,黃大彪將一個大大的編織袋綁在車後,鎖好飯館的大門,向北一路開去……

  如果沒有非常特殊的要求,派出所是不允許嫌疑犯家屬見面的。芳姐得知我涉嫌盜竊古墓被抓,非常詫異。她仔細回想,在古墓被盜的那天晚上,我和芳姐、八斤在KTV,都喝醉了。

  芳姐把這事告訴了奕奕,奕奕父母都在警察系統,在奕奕父母的爭取下,我在派出所的拘留室,見到了芳姐、齊妙、奕奕和八斤。

  芳姐出面證明,案發當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當警察追問芳姐當天晚天具體在幹嘛,芳姐為了儘早救我出來,當著齊妙的面也沒有避諱。

  「我們喝了很多酒,我醉了,他背我回家,然後住在我家。」

  「是的,我親眼見曹哥送我姐回家的。」八斤補充說。

  「你確定他住在你家?中途沒有走開?」

  「我確定,我一直躺在他懷裡。」

  「有什麼證據嗎?」

  芳姐忽然想起我見過她黑色蕾絲的文胸,指著她胸前。

  「他看見過這裡面的顏色。」

  我也沒想到麼多,只是想儘快回家。

  「那天晚上,她穿著黑色蕾絲文胸。」

  「警察同志,放了他吧,他們倆睡一起,你不相信嗎?不相信可以查監控啊。」

  八斤插話,惹來警察的瞪眼。

  「我們自會查清!」

  我被帶走,齊妙一家對我涉嫌刨她們家祖墳,本來恨得牙齒咯咯響。齊妙聽聞我和芳姐睡在一起,而且看到了芳姐的文胸,接下來兩人在酒精的刺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齊妙不敢想像。

  案發當天,我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天我正和芳姐睡在一起。這事有芳姐和八斤作證,警察通過調取當天我進出芳姐屋內的監控視頻,排除了我作案的可能,我在關押十一個小時後,被無罪釋放。

  齊妙家祖墳我是沒有刨,但由於芳姐出來作證,我又惹上了麻煩,我在齊妙家不停地道歉。

  「你還有臉來找我?」

  從拘留室出來,我馬不停蹄地來到齊妙家,跟她解釋。

  「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都睡在一起了,連衣服都脫了,你還看了她胸的顏色,還說什麼都沒發生!」

  「那是芳姐喝醉了,我沒有碰她,我看到了她的文胸,不是她的胸。」

  「三更半夜的,你看女人的文胸幹嘛?我不想再聽你滿嘴謊言了!」

  說著齊妙就跑上了樓,將我關在她的房門外。

  我心急如焚,不停的敲打著房門,祈求她能夠開門聽我解釋。

  「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你相信我,我對她沒做什麼。」

  我一邊拍打著門,一邊在門外解釋。

  突然門被打開,我以為齊妙終於願意聽我解釋道歉,卻被一個盒子砸到了腦門。

  一顆鑽戒從盒子裡掉出來,滾落到地上,門又被「嘭」地一聲關上了。

  「戒指還你,快滾!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再見到你。」

  齊妙對我深惡痛絕,訂婚前還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而且還是芳姐這樣風流的女人!

  我守在齊妙房門前不肯走,從窗戶里看她,她見狀,一把拉上窗簾。

  「齊妙,你別這樣好嗎?我心裡一直只有你一個人,我也不可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那天芳姐喝多了,我送她回去,見她神志不清,就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我去沙發上睡了,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門終於打開了,齊妙聽到我誠懇地解釋,也終於冷靜下來。

  我見機躋身進去,看見齊妙桌前一對喜字將軍罐。

  「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我該怎麼相信你?我現在甚至分不清,你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不敢想。」

  「跟其它女人都是假的,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幸福。」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男人的愛情如果不專一,那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會感到幸福。」

  「妙妙,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不能相信我嗎?」

  齊妙聽到結婚二字,更加生氣了。

  「你也知道自己要結婚了?你跟我保證過的會和芳姐保持距離,現在卻發生這種事。」

  「對不起。」

  「我寧願你說的是假話,寧願你去坐牢!」

  齊妙一氣之下,把喜字將軍罐砸向遠處。

  「『就是選一千次,我還是選你!』你就是個大騙子,偽君子!」

  我深知無法解釋,解釋只會越描越黑,索性沉默不語。

  警方調查發現,有一條線索浮出水面,原來齊妙家的祖墳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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