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狼子野心佞臣x笨蛋公主52
2024-05-29 01:03:10
作者: 許新年
喜宴就定在年前。
韓讓花重金,找寒山寺的和尚,挑了個最適宜婚嫁的日子。
於是這場喜宴就定在了臘月二十八。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僅僅大半個月的時間,無論是婚服還是喜宴上用到的杯盞,全部都是最好的。
它辦的奢靡富貴,被無數文官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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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制杖典儀,其實不合禮制,規格比公主出嫁還要高。
但是韓讓硬要這樣干,誰又敢攔。
成婚的當日,皇帝派人雖然沒有親自到,但是送來了賀禮。當朝三品以上的官員,來了九成。
錦衣衛將整個東廠圍的密不透風,嚴密監控著每一位賓客的動向。
公主出嫁普天同慶,但是這只是一個噱頭而已。
韓讓卻真的做到了普天同慶,他雇了人,廣施白粥,讓城中所有的乞丐都在今日吃的飽飽的。
他們也許不會記得韓讓的恩澤,但他們一定會記得吃的最飽的那一天。
大多數新娘子成親前都會心態有些失衡,韓讓有些擔心,特意派了穩重的過來人去開導她。
那是一位頗有資歷的婆婆,她引導了不知多少位新人,見新娘子一動不動坐在床上,婆婆輕聲安慰道:「娘子,可是有些緊張。」
床上的娘子沒有答話。
婆婆知道快出嫁的新娘子對自己的容貌很在意,很怕出醜,便又道:「娘子今日盛裝出席,鳳釵金絲帶,漂亮得很啊。」
宛寧依舊內回應她。
另一邊,韓讓穿著大紅的喜服,他盯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緩緩露出一絲懷疑的神情。
他這樣束玉冠,是不是很醜?這套喜服看著也著實一般,早知道當時就應當選另一套,那套他更鍾意。
韓讓越看越覺得不滿意,恨不得把繡娘抓過來讓她現場把衣服改掉。
……
婆婆以為新娘子是心情不好,於是她又安慰道:「娘子可是擔心自己沒有家裡人,如今之人時興以天地為煤,那才叫氣派呢。」
另一邊。
韓讓看著桌上擺著的父母靈牌和生辰八字,心裡愈發忐忑。
小六知道他父母早亡嗎,如今他風光,可從前他過著相當見不得光的腌臢日子。
小六知道他做了那麼多壞事,脾氣還那樣壞,願意同他過一輩子嗎。
會有人能一直忍受他嗎。
韓讓煩躁的想把靈牌摔在地上,讓所有人都見不到他過去的樣子。
……
婆婆越湊越近,她忽然聽到了極為均勻的呼吸聲。
這呼吸聲緩慢悠長,聽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她啞然失笑。
廠公還說讓自己過來安慰,這姑娘的心態,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婆婆笑著出了門,跟廠公報告這個好消息去了。
宛寧則是繼續在房間裡睡,畢竟她早早地就起來穿衣打扮了,最近沒跟韓讓上過早朝,也就沒有早起過,猛的一早起,實在是困得不行,差點就在塗胭脂水粉的時候就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媒婆過來喊她成親了。
她迷迷糊糊的就站了起來,但是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差點沒給她摔了。
兩個丫鬟穩穩的扶著她,一路把她往外帶。
一直走到了一處紅色毛毯前停下了。
那丫鬟鬆手的時候,宛寧下意識的就抓了一下,結果抓到了另一隻手。
宛寧透過蓋頭,只能看到一雙手,那是一雙被白色喜服襯得更加珠圓玉潤的手。
這手實在太漂亮,單單這樣看著,很容易讓人聯想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比如抓抓床單什麼的。
都怪最近看的話本子尺度太大,都讓她腦袋裡儘是這些歪門邪道了。
「鬆開,現在還沒到牽手的時候。」韓讓想要讓她鬆開手。
宛寧輕輕的捏了一下韓讓的手心,而後像是惡作劇成功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所有的不安與忐忑,在這一刻,幾乎消融。
韓讓捏著紅色花球的另一段,注視著宛寧有些蹣跚的步伐,一步步的同她穿過了這漫長但是又短暫的鋪滿了蝴蝶蘭的路。
宛寧在成親禮的時候,倒真沒有韓讓那麼多豐富的情感。
因為這發冠勒的她頭皮有點疼,所以她一直在等著什麼時候結束。
然而這個典禮十分冗長,韓讓又是個非常講究禮制的人,每一處細節都要做的十分考究。
要宛寧說,與其花這麼多錢,請仇人來參加喜宴,不如把這錢買吃不完的蜜餞。
然而韓讓註定不會順著她的心意,畢竟韓讓要面子,沒見他去參加什麼宴會都得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渾身香香的麼。
終於來到了這最後的一步,掀開蓋頭。
宛寧心想著終於能結束了。
她正期待著,就看到一支玉桿秤出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韓讓到底是有多喜歡玉,挑蓋頭的桿秤也要做成玉的,而且還做的這麼精緻,漂亮得像個藝術品。
蓋頭緩緩被掀開,宛寧的視線也不再局限於紅色的蓋頭。
她不像嬌羞的新娘,看著韓讓立刻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韓讓用眼睛瞪著宛寧,示意她不要在這種場合胡來,然而嘴角卻忍不住翹得高高的,這也就導致了,他那眼神,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反而像是格外專注的在盯著自己的小新娘。
台下的賓客們,有些事真心慶賀的,那些都是韓讓的手下。雖然韓讓對官員們不干人事,但是作為廠公卻極有人格魅力。
那些被請來的官員,有些臉色都鐵青的,完全擠不出笑臉。
要屬最傷心的,那毫無疑問是朔嚴了。
他原本還以為就算小六不跟自己在一起,自己也能照顧她一輩子,可以轉眼間這個權利就被剝奪了,以後小六就成了他的主子,尊卑有別,他哪裡還敢再肖想。
甚至隱隱約約間,他能感受到廠公投來的眼刀,仿佛在警告他。
朔嚴忍不住喝了幾口悶酒。
喝悶酒的不只是他,還有坐在角落的亭子裡,遠遠看過來的路之舟。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
坐在不遠處的夏淺央,神色變得極為難看。
那種難看不像是那些官員那種嫉妒和討厭。
她的難看,是一種完全超出了她預料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