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葉手

  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落，亮如白晝，隱約可聽到若有若無的狼嘯聲。

  方野背著個大籮筐，滿懷疑惑的來到了稀疏的小樹林中，透過氤氳的月華，見到方正豪負手站在一棵濃密大樹下，與斑駁的樹影融合在一起。

  「爹，您找我來，所為何事？」方野清朗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靜謐。

  方正豪轉過身來，直視著方野，緩緩道：「你小妹的身體從小就不好，這麼多年來我採摘到的靈藥都給她續命了，以致於無法為你提供良好的修煉環境，希望你能夠理解。」

  方野忙道：「您言重了！雪兒從小就生活在痛苦之中，我恨不得以身代替！靈藥給雪兒用，是用來救命的，給我用的話，頂多就是修行的稍微快點兒，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再說了，我比別人多下點兒功夫，絕不會比同輩中人差！」

  「你能這麼想，我心甚慰！」方正豪微微頷首，他本來就不擅長表達內心情感，稍微提了一句就不再多言，轉移話題道：「你認為判斷戰力強弱的條件是什麼？」

  方野稍一沉吟，便道：「自身的實力、功法以及武技。」

  方正豪點頭道：「不錯！最重要的本身的實力，在真正的強者手中，即便是動用凡階初級的武技，也能化腐朽為神奇，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威力。而實力提升速度的快慢與功法的好壞有關，不同的功法對武技也有著不同的加成效果。至於武技，則是武者發揮戰鬥力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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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法和武技的劃分標準相同，從低到高分別為凡、地、天、聖、神五個階層，每一階又分為初中高三級。越高級的武技，修煉的限制條件越多，以我如今的修為，頂多也只能修煉天階高級武技。相比來說，功法就沒有太多的限制，只是好的功法一般都在各大勢力的掌握之中，常人很難得到。」

  以方正豪武將後期的修為，連修煉聖階武技的資格都沒有，讓方野暗自咂舌，旋即又想到，整個方家最頂級的武技也只是地階高級的碎虛指，連天階武技都沒有，更不用說更高級的聖階和神階了。

  等到方野消化完這些信息，方正豪又道：「在你成為真正的武者之時，才可以進家族禁地選取適合自己的功法，功法這一塊暫時不需要考慮。至於武技，一般需要武徒後期才可修煉，地階武技都放在家族禁地中，凡階武技倒是有許多都在家族中流傳，可隨意修煉。」

  說到這裡，方正豪頓了頓，輕笑道：「你已經觸摸到武徒後期的邊緣，身體強度比武徒後期的人也不差，今天讓你過來，是要教你一套武技，應該可以助你更快的突破到武徒後期。」

  方野濃眉微揚，眸子大亮，昨天方力動用武技狂牛勁差點兒將他的肋骨打斷，讓方野對武技十分嚮往，本來達到武徒後期才可以修煉武技，沒想到今天老爹竟會破格教他。

  方正豪淡笑道：「習練與自身屬性相融合的武技，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你的體質偏向火屬性和木屬性，今天我要教你的，乃是凡階高級武技，千葉手。」

  方野微微一怔，別人在剛開始修煉武技的時候，都是從凡階初級開始，想不到老爹直接教他凡階高級的武技。

  似是看出了方野的疑慮，方正豪解釋道：「武徒後期主練皮膜，你距離武徒後期只差一步，千葉手以柔為主，柔中帶剛，非常適合你現在的情況。以你現在的狀態，配合千葉手的修煉，應該不出半個月就可以進入到武徒後期。若是你無法達到，就說明你悟性不夠，到時候我自然會再傳授你凡階初級的武技。」

  方野重重點了點頭，眼神更加的專注了。

  「籮筐放地上！」方正豪吩咐道。

  方野依言將背後大籮筐放在地上。

  方正豪微微一笑，伸手拍在旁邊那棵樹上，看似飄忽，卻將那棵合抱大樹拍的劇烈震顫了下，幾百片樹葉映著月光嘩啦啦的飄落下來。

  方正豪縱身躍起，雙手穿梭不定，一片片翠綠的葉子經他之手落入籮筐之中，等他落地之時，漫天樹葉盡皆落入籮筐之中，竟無一片樹葉落地。

  「好功夫！」方野脫口贊道。

  方正豪將手中的樹葉丟入籮筐之中，侃侃而談：「這套掌法共分九式，每一式又有九種變化，每一種變化又可隨意化為其他招式，繁複無盡，在凡階武技中也算是頂尖的武技。煉至高深處，施展開來，掌化千萬，攻擊時無孔不入，防守時滴水不進，威力極其強大。你且看我的動作，牢牢記住這九式的姿勢，再慢慢熟悉其中的變化！」

  言畢，方正豪不丁不八的站在場中，身隨步走，雙臂舒展，時拳時掌，時爪時勾，像穿花蝴蝶般舞動了起來，帶動起呼呼的風聲。

  方野全神貫注的看著方正豪的動作，等到方正豪將一套千葉手打完的時候，方野忽然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回放著方正豪的每一個動作，片刻之後又睜開眼來，眼中有些不確定。

  見到方野的表情，方正豪一言不發的將這套掌法又打了一遍，這次他刻意的放慢了速度，等他將這套掌法打完，方野再次閉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雙眼，眼中清明了許多，卻還是有些遲疑。

  方正豪也不出聲，將千葉手再次演示了一遍，這次方野閉目半晌才睜開，雙目中一片清明，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緩慢的動了起來，雖然異常的生疏，卻將九式千葉手一式不落的打了出來。

  方正豪滿臉欣喜，心中暗道，這小子好高的悟性！

  「爹，我打的怎麼樣？」方野有些期待的望著方正豪。

  方正豪微笑著點頭道：「第一次修煉千葉手就能練到這地步，雖說虛有其表，也算是難得了！只是有些動作還做的不到位，要以腕力帶動臂力，進而協調全身的力量，雙臂動作要與步伐同步，多注意些剛柔變化。」

  方正豪邊說邊示範著，將方野的動作一一糾正，方野一遍一遍的熟悉著千葉手的套路，不多時就揮汗如雨。

  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方野已經可以很嫻熟的將一套千葉手打出來，只是還缺少些變化。

  「試試看！」方正豪低喝一聲，一掌拍在旁邊的大樹上，樹葉簌簌而落。

  方野腳步疾走，雙臂舒展，隨著樹葉落下的軌跡而變換手形，多少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等到落葉停止，方野雙手各自抓著六七片樹葉。

  方野看了看手中的葉子，又看了看地上的葉子，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方正豪指點道：「不要老想著能拈住幾片葉子，順其自然就好了。本來千葉手就難練，整個方家也沒幾人會，你小子一個晚上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在整個方家都是絕無僅有的，沒必要太在意眼下能拈到幾片葉子。」

  方野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我覺得我還能夠做的更好！」

  方正豪滿臉欣慰的道：「對自己嚴格要求，非常不錯！千葉手共分三大境界，分別為百葉紛飛、千葉亂舞、片葉不過，越往後面越難！明天我還要再次進山一趟，估計這次需要五六天。從今以後你就用這裡的樹葉來練功，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你能夠達到百葉紛飛的境界。」

  方野皺眉道：「又要進山？還要這麼久？」

  方正豪點頭道：「百年老山參和那株凝魂草也只能支撐雪兒七八天，周圍的靈草靈藥已經幾不可見了，我得去更深的山裡面碰碰運氣。」

  方野遲疑道：「煉心谷中不是有培元草嗎？雖說數量不太多了，應該還會有一些的，還是不要去山裡冒險了，越往山裡面越危險……」

  方正豪苦笑道：「看來你對煉心谷還不太了解，修為越高的人，在煉心谷中受到的影響越嚴重。幾年前我曾進入過一次，雖說帶出了培元草，卻差點走火入魔。雪兒病體未愈，你小子羽翼未豐，老爹這條命還有用，可不捨得輕易丟掉，相比於煉心谷，倒是山裡面更安全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方野點了點頭，提議道：「我修為尚淺，煉心谷對我的影響不太大，改天我也去煉心谷中找找看，或許會有所收穫。」

  方正豪稍一沉吟，便道：「也好，男兒就要敢於擔當，只是你也要多加小心！現在已是午夜時分，時間不早了，今天就練到這裡吧。」

  「我再熟悉一遍就回去休息。」方野隨口應了一聲，拉開架勢，再次練起了千葉手。

  方正豪無奈的轉身離去，只剩下方野在聚精會神的練著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