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相親

  皇家的算計不是艾若這上一世到這一世都是升斗小民的人能理解的，她一心一意的放風擇婿的事，順便把林海和林荷夫婦叫到賈府來，談談林華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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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好嗎？」劉可根本就不認識金家的人，金家就算是皇后的娘家，但是低調得可以忽略不計了，名頭倒是挺響的，不過，完全沒印象啊。

  「好好好，說了是老大還是老二沒？老大金鑫十二歲，老二金晶十歲，都在東門書院讀書，是東門書院裡考上年紀最小的學生，天賦極佳，路先生讚不絕口。」林荷是讀書人，他也是出身東門書院的，平日裡沒事，也回去看師長和師弟們，那裡才華出眾的，他也都認識，他喜歡這些真正的讀書人。

  「當然是長子，金夫人我倒是挺熟的，她性子有點孤傲，當年沒出嫁之前，也是出名的才女的。倒是沒什麼婆婆的架子，他們一家子，就是出塵的隱士。今兒皇后娘娘跟我提時，我差點把璮兒塞給他們家老二了，不過皇后沒答應。」艾若表示很痛苦。

  賈政笑了，輕輕的拍了她一下，「娘娘宅心仁厚，當年她答應過，她會照顧華兒的，現在不是信守了承諾。她娘家，不問朝政，關門避世，華兒的性子也超凡脫俗，在我看來，真是絕佳的人選。妹婿，你看呢？」

  「還早吧！」林海之前倒是跟艾若說了，你們看著辦，可是真的挑好了，事到臨頭了，他慈父的心思就起了，真的心肝都痛了。

  「就是讓你們相看一下，覺得好，大家有個默契在。過幾年，等著老大考個功名，將來襲了爵，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艾若忙說道，她當然不支持讓人早婚的。

  「哦，承恩公倒是在圖書館裡常見，很是風雅。要不找個時間請他們一家……」林海努力的想的名目，不過這會憋得臉都戲紅了，還沒憋出一個好名目來。

  「到我們家別院去賞花可好？」艾若黑著臉。

  賈政又笑了，現在他在家裡就是沒心沒肺的，就剩下傻笑了。林海也尷尬的一笑，不過現在他倒是很羨慕他們夫婦了，這些年，相扶相守，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平凡的幸福也許就是這個吧。

  「荷兒媳婦，你回頭幫幫你二舅母。」林海順嘴吩咐道。

  「是！」劉可還真沒有郡主的譜，忙應了一聲，說是幫忙，其實也是讓劉可在後頭關注一下金太太，看看金家的太太是不是容易相處的婆婆，若是不好相處，他也不想讓女兒去受那個氣的。

  於是，賈家這邊就熱情的請金家一家去別院賞花了，已經是盛夏了，有什麼可賞的，還不如避暑，不過艾若這新修的園子，倒是很清涼，請金家過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這裡是接過帝後的駕的，當作皇后娘娘的娘家來接的駕，現在請真正的娘家人過府一聚，也是代表著跟皇后娘家的親密無間。

  金太太劉可倒是第一次見，也不拿架子，執的就是晚輩禮，而金太太就是個目下無塵的主，沒那麼多心眼，她平日裡在家，管家的事都做得少，大多時間都是在讀書，在研究著自己喜歡的學問，所以人其實還算是天真的。孩子們出來請安，金太太也是知道，大姑子給選了林家的姑娘，她就著意的看了，問她讀了什麼書，然後就問，這書如何，跟先生考學生一般。聽得湘雲和賈璮不禁就後退了一步。妙玉也是媳婦了，雖說沒圓房，但也是要出來招呼的，看這情況，忙出來打了圓場，讓大家一塊上席，因為還請了戲，大家樂樂呵呵的玩了一天。

  當然了，林華還是被抓著問了不少關於學問的話題，好在林華被林海教得不錯，艾若也不禁止女孩讀書，倒也沒被金太太考糊，進退還是有度的，喜歡得金太太不知道怎麼好才好，除了之前給大家一樣的表禮之外，臨走時，還特意的從腕上褪下一對金線纏繞的鐲子，給林華戴上。

  劉可表示很無語，雖說只能讓林華收下，不過，她森森的覺得，嫁到這樣的人家，天天跟考試一樣，那日子還過不過啊？看艾若，艾若望天。妙玉也是一臉的憂慮，表達了她對此的不看好。賈璮和湘雲根本不敢往邊上靠，不是說他們讀書不成，而是，被人這麼考較，很痛苦啊。他們今天出來是宴客的，又不是出來被考試的。難得的鬆散的一天，她們深深的同情著，被抓著脫不了身的林華同學，但她們倆可都不敢靠過來，生怕一塊跟著倒霉。

  等人走了，一家人坐一塊了，小黑炭不在，他最近有點忙，有時，妙玉都等不到他晚飯，也不知道把飯往哪送，倒是糾結了，不過小黑炭還不錯，知道妙玉等不到他，會擔心，所以不論多晚，總會去妙玉的屋裡晃一下，若妙玉睡了，他就在床邊放個隨身的小玩藝，表示，自己回來了，來看過她了。這樣她一醒，就知道了。若是還沒睡，就偷偷的在窗邊上說說話，表示自己記掛著她。倒是感情日增起來。而妙玉也越發的像個小媳婦了，處事上，已經不是書中那個孤拐的妙玉了。

  艾若讓妙玉帶著賈璮，林華，湘雲去休息，剩下的大人們就可以談談了。

  劉可看看其它人，嗔怪道，「舅媽該讓華兒留下，看看她是怎麼想的，依侄媳看，金太太實在太麻煩了。」

  林荷一怔，忙問為什麼。劉可急急的把白天的事一說，真是越說越氣了，憤憤的說道，「他們家是找媳婦還是考狀元啊！這麼考，誰家的女兒能這麼教啊！」

  「行了，華兒不是通過了嗎？再說，她當年就是才女，自然不肯放下身段，去找那平凡的媳婦，再說了，這樣的婆婆才好，單純。你看華兒多機靈，把金太太哄得多麼的開心。華兒讀書好，管家也是從小被教導過來的，金太太萬不是對手。」艾若雖說覺得有個書呆子的婆婆有點痛苦，但得看怎麼想了。書呆子好，還是紅樓夢書里那殺人不見血的主好？說完，看向了林海，「你們在外頭如何，老大好還是老二好？」

  「不是說了訂了老大嗎？」林海一怔，倒是沒想那麼多。

  「既然年歲差不多，我還是傾向老二，不管家，不管事，到時分家搬出來過自己的也不錯，那婆婆讀書有點傻。」艾若總算說了真心話。

  劉可噗的笑了。也來了勁，拉著林荷，「舅媽說得對，你說，老二怎麼樣？」

  「老大、老二都不錯，兩個孩子倒都不呆，他們很明白自己不能取仕，所以他們研讀的都是老莊，很有些隨性的意思。老大長得比老二好看。臉圓圓的，顯得很喜性。」林荷努力的想著，主要因為關注都不在老二身上，還真說不上啥來，所以能說的就是這個了。

  「老爺，你覺得呢？」艾若對林家人已經不抱希望了，看向了賈政，也是，紅樓夢書里，林海竟然啥也沒安排就讓林妹妹成了孤女，被人三百六十五日刀劍相加，所以這個人，原本就不會當爹的，還是算了，比較起來，她相信賈政的看法，畢竟這些年，跟自己配合得最好的就是老公了。

  「老大好，沉穩，溫和，老二我不太喜歡，才華是有，但是顯得鋒芒畢露，只怕非池中之物。」賈政當老師多年，看孩子的眼光還是有的，認真的說道。

  艾若的臉一黑，現在她連老大都不想要了，金家最好的就是低調平和的遠離朝政，有一個非池中之物的主出來，這是給家族招禍，到時林華嫁給老大，老二惹了禍，難不成老大不管？弄不好，一門跟著倒霉。

  「我得跟娘娘再談談。」這會大家就不再說啥了，他們知道艾若的性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所以此時艾若臉黑，顯是有什麼讓她不滿意了，不過他們相信艾若的判斷，既然看到了，自然不能將就的。

  金鈴和娘家並不親近，對娘家的侄子，說實話，她還真的不太熟，不過是逢年過節的，見一下，給個賞賜，表明，姑母沒有忘記他們罷了。現在告訴她，賈政覺得他們家老二可能是個有野心的主時，金鈴的臉都黑了。作為外戚，最不能有的就是野心。不然當年老承恩公會給弟弟找個書呆子媳婦，就是怕惹事，而弟弟從小就把兩個兒子拘在身邊，就想培養出兩個小書呆出來，現在讓她怎麼辦？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打那孩子一頓？讓他不能有野心？說不定，越打越有，有時就是逆反心理，真的全給他了，也許他就不要了，當然，也許要得更狠了。所以想想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華兒肯定不能選了，太兇險了。」艾若實話實說，金家沒錯，可是不能說金家沒錯就賠上林華的一生，本來就覺得有個書呆子婆婆夠氣悶了，現在還塞給她一個定時炸彈的小叔子，那麼謝謝了，我們還是再尋抹一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