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 禮物

  其實山門看著像是個門派，其實，基本上也是皇家影衛的培訓基地。掌門也跟他們談過，小黑炭的性子，其實就是為影衛而生的。艾若是不喜歡這個職業的，根本不想答應，這個太髒了。掌門也不多說什麼，因為山門有自己的隱密，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她和賈政說起時，賈政倒是有些意動的，山門培訓的人他是知道一些的，一半一半，一半是勛貴子弟，當然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進去的，真的跟艾若一樣不把村長當幹部。不然當時王老太為何一聽，忙把兩個孫子一塊塞了進去。其它人家只怕聽都沒聽過，有這樣一個地方。

  他們這些人是生來高貴的，讓他們受訓，可不是用來犧牲的，他們是定項培養的，那些低賤的事，自然由專門的人負責。而這些勛貴子弟，他們是難得的資源，就算是影衛，人家出來再接受一段時間的考驗，就能馬上成為影衛的頭子，負責一定的職權。這是很好的出路，但是這個不是一般二般人能進的。比如王家兄弟就沒進，他們是直接做的二等蝦。

  而掌門跟艾若談，就是他們這些年，這麼多孩子送去，只有小黑炭一個人適合做這個，看看比例就知道，這個要求有多高了。

  所以其實，艾若直接跟掌門說就成了，他們那邊與宮中是有專門的通道的，艾若此時跟金鈴說，其實也是打的感情牌，她就這麼一個親生的兒子，她真的不想讓他接觸髒事，讓他把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

  「妙玉的婚事，我已經把庚帖送到了靜安師太那兒，她讓我把妙玉帶回來，並不是真的托我照顧，而是讓妙玉適應一下平凡人家什麼樣。如果妙玉喜歡我，她應該就打算把妙玉許給黑炭了。我不想說我非要爭什麼，但這個總要有先來後到，妙玉不是我的養女。」艾若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金鈴。

  金鈴點點頭，這麼說她就覺得主次就清楚了，她也好跟熊夫人回話了。而此時她也明白，剛剛讓小黑炭回京領差，其實也覺得小黑炭該出現在劉睿面前了，一個師父沒用的小兒子，一個是自己家庭醫生能幹的影衛，劉睿是實用主義者，他自然知道該如是選。果然，這個女人真的活成精了，看著稀里糊塗，可是到了關鍵點上，她還真的一點也不含糊。

  「知道了！」金鈴無奈的點點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想想，又搖搖頭，「這樣也好，你們家也算交了一個人出來，聖人想必對你會放心些。」

  艾若沒做聲，金鈴能想到，她能想不到。自己上一次其實多少犯了劉睿的忌諱，現在讓自己親兒子做影衛，多少是放了一個人質到了劉睿的手上，表明了他們家對皇家，至少對劉睿的忠心不二。說是不怕死，可是就算她不怕，她還有兒子，女兒呢，現在又要有外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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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若這頭無奈的妥協著，而那頭，小黑炭已經興高采烈的下山了，賈政直接派人上山跟掌門說同意了。掌門其實也不用他們同意，不過是象徵性的說一聲，那頭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這種影衛的要求極高。

  當然，通過考驗的並不止小黑炭一個人，還有小呆。而且，小呆的性子比跳脫的小黑炭更適合，他比小黑炭還懶得動腦子，但性子更沉穩。但是小呆有一點堅持，就是艾若不答應的事，他都不會做。這是影衛的大忌，對影衛來說，他們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聖人，所以小呆性格是合適了，但從根上，他就沒那資格。

  小黑炭歡快的回了家，拜見了父母，然後跟姐妹們見了禮，順便拿出一個大大的盒子，說是送大家的禮物。艾若倒是想看看，這些年了，小黑炭都沒想過給大家送點禮物，這回睡醒了？所以這位是想送妙玉，於是拿自己的妹妹們做伐子？破小孩，回頭等人走了，她一定好好教訓這小子，太可氣了。

  賈瑩的是個梳妝匣子，看樣子不錯，裡面沒有化妝品，就是同材質的梳子、蓖子、手鏡之類的。古代的這種梳妝盒子做得極好，但是真的給他們這種人家做的，就是很貴了，各種的鑲金嵌玉，每家有姑娘的，一般都會有，豐儉由人。

  而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一般的百寶嵌都算是低檔貨了，現在賈瑩用的就是剔紅包金的。而她要帶到婆家的，是和家具一套，正爾八經的貝鈿工。

  艾若可沒給過小黑炭零花錢，他們一住校生，又沒有放假一說，要什麼零花啊，所以以小黑炭的經濟狀況，艾若並不看好。結果這位直接拿出一個大大的珊瑚嵌的梳妝盒，艾若倒是吃了一驚。紅珊瑚料並不多，色正的，鑲得好的，就很難了。所以這樣的紅珊瑚料配上上好的黑色漆盒，一看便知這是南邊的手藝，而且價值不菲。

  「你哪來的錢？」艾若盯著兒子。

  「妹妹不是要出嫁了嗎？這是我特意挑的，上次辦差給的賞金全花了。」小黑炭聳聳肩，「妹妹，虹表哥別看是武狀元，告訴你，他打不贏我的。他敢欺侮你直管告訴哥哥。」小黑炭倒是最疼賈瑩了，畢竟是從小一塊奮鬥的感情。

  賈瑩真是又感動，又羞澀，然後，還有點無語。一家子暴力份子啊！

  「二哥我的呢？」賈璮鑽了過來，她目光閃閃的看著那個盒子，基本上，她也很喜歡，不過想想，那大包打開，就一個盒子，自己的禮物估計不可能這樣，一臉的期待。

  「你和華兒，湘兒一樣，一人一支釵。」他扒了親妹妹一下，拉開梳妝盒下面的小抽屜，裡面有三個差不多的長盒子，拿出一人一個。

  林華和湘雲倒是認真的謝了一下，打開盒子，林華和湘雲一樣，是只珍珠銀釵，正好配合她們守孝的身份。

  「我不喜歡釵。」賈璮看也不看，憤憤的跳著。她早就跟二哥說了，她要小刀，爹娘不給買。結果二哥竟然給她一根釵，她表示很憤怒。

  「邊去，我敢給你買小刀，娘能追我打二里地？」小黑炭踢開親妹妹。終於，他看向了妙玉，雙手本來已經空空的，結果突然，右手往下一甩，手裡就多出一把袖劍來，「那個不知道你來，這個給你的。」

  說完了，小黑炭的耳朵都有些發燒了。但面上卻一點也不露，倒是很沉穩的樣子。

  艾若一口茶噴出來了，送賈瑩梳妝盒，送三個妹妹釵子，都可以理解，可是給妙玉袖劍算啥意思。

  「玉姐姐，我跟你換，我喜歡這個。」賈璮一點也不管老娘失態了，馬上眼巴巴的看向了袖劍，跳去找妙玉了，把自己的那個釵盒幾乎放到了妙玉的鼻子下了。

  妙玉其實也挺傻眼的，她真沒見過賈琛，賈琛上回去給靜安送信，正常的，她根本不用出來見客的。而靜安其實也沒多想，讓賈琛回去休息，讓他第二天再進來收回信。她哪知道賈琛會偷看妙玉呢。她都不知道，在廟裡的妙玉更不知道了。所以她只在賈家聽過家裡其它男丁的故事，但是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早就在人家的眼裡，心中了。

  只是按規矩行禮叫了一聲『琛二哥』，便看他們兄妹之間的互動，心裡倒是很羨慕的。因為她一直是一個人，到了賈家才體會到了什麼是家，什麼是父母，姐妹。但是她還是有些怯懦的，畢竟自己來做客，琛二哥應該不知道自己的，他不會給自己準備禮物的。

  可是猛不丁的人給她一把袖劍，這個，她能收嗎？想到女兒家不能收外男的禮物的，可是這位琛二哥算外男嗎？這個有點糾結了。回頭看看自己的姑姑們，覺得這個好像不能收。可是邊上賈璮鬧騰，她就更糾結了，禮物沒有轉送的道理，更何況她還沒收。

  「給我！」艾若抹了嘴，瞪了兒子一眼，伸手。袖劍這是能亂送的嗎？對習武之人來說，武器本身就是定親的信物，沒有之一。這位直接就幫自己定了親，也就妙玉這傻子，就當防身利器了。唉！這位比賈珠會泡妞！現在妙玉和小黑炭沒有真的定下來，真的讓她收了，萬一有什麼事，這是毀妙玉清譽的事，無論如何，妙玉在自己家裡，她就得給為她負責，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亂來。

  小黑炭只能怏怏的把袖劍雙手遞給了母親。

  艾若看了一下，外觀跟現在工藝品商店的差不多，這其實跟匕首差不多長，但比那個細。在她看來，這個叫刺可能更恰當一些。

  劍鞘做得比後世做得好，後世那種是工藝品，而這個刀鞘，就跟古書上說的一樣，用好的木頭整個的雕成的，外包著蛇皮，上面還有兒子的體溫，顯然，這是貼身藏的，兒子防身的利器，也許不僅是防身了。這個以兒子的身手，往人身上隨便刺一下，估計誰也活不成。

  輕輕的抽開，一抹寒光一閃，竟是開刃的，而劍刃上，還有四條血糟，她是大夫，她很明白，這一刺下去，再抽出，是止不住血的，所以就算手無搏雞之力的，隨便在軀杆上刺一下，哪怕不是要害，那人也死定了。她覺得這個給妙玉太過了，皺了一下眉，馬上合上，「這個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