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幻境中的意外

  現代地球位面，魔界，薩蘭司雪山的某個山洞內。

  老黑，小雕，阿薩，卡洛斯，包括五行宗的火雲和馬麗在內，所有人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淡紅色的愛能，這純粹的愛能正在不斷的壓制著眾人身上隱隱冒出的黑氣，顯然，這黑氣便是侵蝕他們心神空間的暗黑怨能。

  以楊天目前的修為，要祛除這些無根的暗黑怨能，並不是什麼難事。眼看這祛除工作進行的極為順利，楊天放心的點了點頭，任由愛能自行祛除眾人身上的殘餘暗黑怨能，而自己，則凝聚心神，進入了冥想的狀態。

  「暗黑大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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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天所思考的，自然是破解暗黑大圓滿狀態的方法。

  楊天這三生三世，並沒有真正的墮入過心神的暗黑面。唯有在黑炎峰絞殺東方家族，被東方贊拉入心魔幻境，在幻境之中自以為是遭遇了老黑的背叛和反目成仇，以及失去了軒轅清舞時，楊天的心神才有過短暫的，墮入過心神暗黑面的經歷。

  在心魔幻境中，楊天自我感覺是在刻骨的痛苦中度過了數十年，這數十年的折磨的確令楊天失去了所有進取和振奮之心。好在即便是幻境中，軒轅清舞也不曾背叛自己，假如軒轅清舞與自己反目的話，楊天相信，自己的心神空間內將會留下不可磨滅的暗黑烙印。

  而此時，楊天便是不斷的回憶那場幻境中的所有細節，回憶自己在幻境中的心情和感覺，以此來理解自己假如墮入暗黑面，會是個什麼狀態？

  這無疑是個非常危險的過程！楊天此時便是利用自己光暗雙屬的愛能分子中暗之能量，模擬出心魔幻境的場景。以楊天這樣的修為，他模擬的場景，比之當年黒炎峰的幻術高明了何止百倍？如此逼真的心神模擬幻境，即便是楊天自己，只要一個不慎，也很可能墮入幻境之中無法自拔。或是當真被幻境中的暗黑面影響了心神，留下永久的烙印。

  但楊天卻不得不這麼做。

  暗黑之主這三生三世，經歷過風光，得到過幸福，曾長久的接觸過心神光明面。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楊天如此了解，在與楊天的交鋒中占儘先機。而楊天所接觸的心神暗黑面實在是太少了，少到，即便暗黑之主跟自己乃是本源相同之人，他卻也無法理解，所謂心神暗黑大圓滿，是怎麼一種狀態。

  無法知己知彼，又如何能占據主動？

  楊天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危險，但即便是玩火，他也只能去嘗試！

  楊天幻想著，假如，軒轅清舞背叛了自己……

  許久，許久……

  突然……「哈哈哈，楊天！你終究，是被我徹底擊垮了。」暗黑之主那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楊天耳邊響起。這一刻的感覺無比的真實，便是楊天，也已經徹底分不清，這是幻境？還是真實。

  此時，出現在楊天眼前的暗黑之主的臉上，掛著一絲帶有幾分邪氣，幾分帥氣，幾分囂張，幾分得意的笑容。這種笑容楊天熟悉無比，因為他自己便曾無數次的在自己的對手面前展示過這樣的笑容。但此時掛在自己對手臉上，卻讓楊天覺得，這種笑容原來是那麼的可恨！

  暗黑之主的身旁，站著一個白衣勝雪，風華絕代，聖潔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絕美女子。這個女子，自然便是軒轅清舞了。

  然而，此時軒轅清舞看向楊天的眼神，卻冷漠的，如同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種眼神幾乎是在霎時間便擊中了楊天心神中最脆弱的那根弦，讓楊天的心神立刻產生了一種近乎窒息般，悶而鈍，卻致命的疼痛。

  「看到了沒有楊天？清舞現在，已經被我的暗黑怨能所融合，不再是你的人了。這怪誰呢？只能怪你自己太無能了，連自己的女人都守護不住。」暗黑之主得意的笑道，「很奇怪是嗎？為什麼我突然就能戰勝你了？其實，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你現在身上的心神能量已經全是光暗雙屬愛能分子了，沒錯吧？」暗黑之主輕笑道，「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底牌？不妨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其實從一開始，這便是我的布局。」

  「你以為你的根本功法在於《九死神功》帶給你的『九九歸一』法則，我不知道嗎？不，我從一開始便已經知道，別忘了，我也是楊天，也是修煉過《九死神功》的。雖然暗黑大圓滿境界，容不下這麼光明的功法，我的《九死神功》也早已經捨棄了，但我至少知道它的功能……」

  「所以，我才會以雷德為棋子，故意讓你領悟所謂的光暗雙屬。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結果也不出我的所料……可笑啊，光和暗，怎麼可能共存？你根本就沒體會過心神暗黑面，怎麼可能融合暗黑怨能？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以為你明白，我以為這個花招騙不過你呢……看來，雖然你我都是楊天，但安逸的生活使人墮落，這話還真是不假啊。美女和美酒已經麻痹了你的心神嗎？楊天。」

  「你所謂的光暗雙屬，只是兩種心神能量的表面吻合而已。沒有相應的心神暗黑面經歷做為底蘊，不過就是徒具其形罷了，根本不得其神，反而會令你原本純粹的愛能變的斑雜……」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一刻，楊天已經全然忘了這是在幻境之中。暗黑之主的話句句如刀，將楊天的底牌一一掀起，就像是當眾將楊天的衣服全部剝光了一般，讓楊天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簡直是幼稚而不堪一擊。

  「不可能嗎？難道你沒看到清舞現在的狀態？」暗黑之主得意的拉起了軒轅清舞的手，說道，「假如不是因為你的愚蠢，讓你心神修為大降，我怎麼可能從你的愛能世界中，得到清舞的魂魄體，並最終用暗黑怨能改造了她的魂魄呢？現在的軒轅清舞，已經是只喜歡暗黑面的楊天了。」

  「不！清舞是我的女人，怎麼可能喜歡你這樣的怪物？」楊天有些聲嘶力竭的喊道。

  「冥頑不靈啊……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暗黑之主拍了拍手，虛空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接一個的靚影。

  「小晴冰，小三子，小琳琳，小箏箏，幽蘭……你們……」隨著楊天驚駭的聲音，龍晴冰，唐雨，凱薩琳，幽蘭，華箏箏……所有楊天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自虛空中出現，站到了暗黑之主的身後，神情冷漠的看著楊天。

  「楊天啊……純魂魄體狀態，沒有載體的情況下，人的心神空間幾乎是全無防禦的，是最容易受其他的情緒規則影響的，這點你該清楚。當然了，假如你的愛能世界一如既往的純粹，我要突破你愛能的保護，影響她們的魂魄體那是不可能的。可惜啊，你自毀不破之身，自己把自己全廢了……這能怪誰呢？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愚蠢啊。」

  「放屁！」痛徹心扉的感覺令楊天徹底暴怒，他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命魂七魄劍朝著暗黑之主襲去。

  「錚，錚……」然而就在這時，命魂七魄劍猛的發出了一陣陣的鳴叫，劇烈的抖動了起來。最終，竟是擺脫了楊天的掌握，化為一道黑光，遁入了暗黑之主的手中。

  「你看，連你的劍都已經無法忍受你體內那可笑的，斑雜的愛能了。」暗黑之主握著命魂七魄劍，轉瞬間便用暗黑怨能將它腐蝕成了完全的黑色，「你現在還有什麼呢？啊……忘了告訴你，就在剛才，你那幾個兄弟的心神空間，也已經被我侵蝕了，現在，他們也是我暗黑軍團的人了，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儘管放心。」

  「就算我什麼都沒有，我也要拉你做墊背！」這瞬間，楊天的心仿佛在滴血。頃刻間，他的女人，兄弟，甚至他的武器都已經離他而去，站到了他的對立面。這種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即便是楊天，也瞬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一刻，他只想抓住造成這一切的暗黑之主，將他生生的撕為碎片，再沒有其他任何念頭了。

  「嗯……你這狀態，倒是有點接近心神暗黑面了。假如你一開始就修煉暗黑怨能，沒準前途不可限量啊。不過現在麼，遲了，遲了啊楊天……」暗黑之主哈哈笑著，他跟楊天女人們的身影逐漸的淡化，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只留下暴怒的楊天在虛空中勢若癲狂的揮舞著拳腳，便像是一隻落入蜘蛛網中掙扎的蟲子一般。

  然而，茫茫虛空便如同是一張無限大的巨網一般，楊天又如何能夠掙脫的出來？

  「混蛋，你給我出來！出來！」失去理智的楊天在虛空中瘋狂的宣洩著自己的能量，全然不顧這樣會令他的能量枯竭。

  「刷……」就在楊天的心神能量已經瀕臨枯竭，人都已經開始有些氣喘吁吁的時候，一股清泉般的能量突然自他的心神空間掠過，便如同是當頭澆了楊天一盆冷水一般，頓時令他清醒了過來。

  「好危險……」楊天立刻凝聚心神，將自己從幻境中拉回了現實。

  薩蘭司雪山的上空，陽光依然斜斜的映照著雪山純白的岩壁，散發出清冷的光芒。岩洞內，老黑等人臉上的黑氣，也還沒有完全褪去。時間，才經過了不到十分鐘。

  楊天閉目凝神，一邊調節著身上的雜亂的氣息，一邊思考著方才幻境中發生的意外。

  楊天原本的打算，僅僅是回憶一下自己在心魔幻境的經歷，體會一下心神暗黑面的狀態而已。卻不料，自己這模擬幻境一經觸發，竟是如此不可收拾，出現的場景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便仿佛是真實的事件一般。

  老實說，楊天的確有懷疑，方才的一切並非是幻境，而當真是因為暗黑之主在自己體內留下的詛咒之力仍有殘餘，並在趁機作怪，試圖一舉擾亂自己的心神空間。

  假如不是關鍵時刻，莫雲留在他體內的那股神奇的，清泉般的能量再次起作用的話，那楊天便已經無法自拔了。這也讓楊天對莫雲的異變再次產生了好奇，並隱隱覺得，莫雲的這次異變，只怕比自己想像的要複雜很多……

  「光暗雙屬……真的只是徒有其形嗎？」楊天喃喃自語著，思考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問題。

  他並不覺得，暗黑之主真的像在幻境中所說的那樣，完全看清了自己的底牌。假如暗黑之主真能做到這種程度，早就該對自己下手了，因為此時楊天體內，超過一半的愛能都已經成為了光暗雙屬愛能分子。

  最主要的，這些光暗雙屬愛能分子的確是讓楊天感覺到了自己的修為又了極大的增長。但幻境之中，卻出現了那樣的場景，讓楊天不得不懷疑，也許潛意識深處，自己已然察覺到了，光暗雙屬愛能分子得不足之處。

  也許正像幻境中的暗黑之主所說的那樣，沒有相應的心神暗黑面經歷做為底蘊，又怎麼可能真正的融合暗黑怨能呢？

  「心神暗黑面……」楊天又輕聲的自語了一句。

  在方才的幻境中，楊天的確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心神俱灰，只想著破壞與殺戮的感覺。楊天相信，那便是在另一種經歷下成長起來的自己，也就是暗黑之主的具體心境。

  不過，感覺到了這種心境是一回事，真要想融匯這種心境，並最終知曉暗黑怨能的真正奧秘，卻是另一回事。也許楊天還需要時間去慢慢消化。

  理清了這些紛亂複雜的念頭之後，楊天站起身，看向了仍在被愛能所淨化的自己的兄弟們。

  此時，老黑的淨化速度似乎是最快的，他臉上的黑氣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會醒過來。

  「糟……中計了！」但就在這時，一道靈機自楊天的腦海中猛然竄出，他突然發現，自己祛除兄弟們身上的暗黑怨能，也許，是個很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