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敲悶棍

  「這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才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心裡陰影。」

  言語的安慰並沒有讓小菜花能平靜下來，步菲嫣只好說道，「繡珠，你將小菜花帶到馬車那邊休息一下。免得看到這老賤婆子遭罪。」

  老吾老及老人之老，幼吾幼及幼人之幼。

  飽讀聖賢書的步菲嫣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誰都會有老的那一天，她也不想用這種難堪的字眼來形容對方。

  可對於那些老而無德的人，那步菲嫣只好敬謝不敏，聊表呵呵以示慰問。

  「那小姐這邊沒人伺候怎麼辦？」

  步菲嫣無良的笑道，「我反正沒事，就在這邊看看熱鬧。」

  等到繡珠走後，步菲嫣自語道，「聽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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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出這特殊的信號後，很快就兩道聲音傳來，只不過一快一慢。

  「小姐，老奴在這裡聽候吩咐。」

  先到的聲音，是管家那特有的獻媚音，幾乎在步菲嫣說完話的同時達到。

  而李勇的回話則慢了半拍，似乎遲疑片刻後才回道，「小姐，卑職在。」

  「原來你們還真的在偷聽！」

  步菲嫣佯怒道，這點怨氣很快就消散，她又不是無聊到，想玩什麼釣魚執法。

  只不過這個無心之舉，到讓步菲嫣對兩人的性格有了一點了解。

  「管家，你去忙吧！」

  「是！」

  步菲嫣也不理會，管家是否真的會照做，反正她沒想過要隱瞞什麼。

  還不等步菲嫣開口詢問，李勇搶先說道，「不知道小姐有什麼事？」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難色。

  「李將軍！」

  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李勇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冷顫，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小姐，這是要坑人的節奏。」

  李勇苦笑著傳音道，「小姐有事，請儘管吩咐，卑職萬死不辭。」

  「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死不死，這多難聽啊！」步菲嫣臉上笑出一朵花，朝著對面努努嘴，「找個機會，給那婆子來上一棍。」

  輕描淡寫的話，猶如晴天一道霹靂擊在李勇腦門上，下意識的喊道，「啊！」

  「不行啊！」

  「這……不是不行。不對！這不行。」

  李勇已經徹底被玩壞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又不是讓你殺她，教訓一頓就可以了。」步菲嫣故意刺激道，「這麼點小事，難道也不行嗎？」

  「這還是小事。」

  李勇心裡猶如萬馬奔騰，要是換了一個人說這話，他非打的那人滿頭包。

  皇親是能隨便敲悶棍的？

  李勇苦苦哀求道，「小姐，對方畢竟是皇親，況且不是已經……」

  「已經打過一次是嗎？」步菲嫣無所謂道，「上次是明打。這次是暗打。反正已經打過一次，也不差這一次了。給句痛快話，到底行不行？」

  「行！」

  如此擠兌人的話，只能讓李勇萬念俱灰的點頭道。如果拋去對方的身份，殺她不會比殺一隻雞簡單。

  「那好。」步菲嫣捂著嘴偷笑，「記住不要下重手，也不要影響她的行動。知道嗎？」

  既然已經接受，李勇很快就拋棄那些無謂的顧忌，也正好讓步菲嫣看看他的能力。

  「卑職領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晚。」

  步菲嫣還想著明天來時，有一個意外的驚喜，作為調味劑舒緩這單調乏味的日子。

  沒事吃飯、睡覺、打打老太婆。這樣也不錯。步菲嫣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那李將軍，你要加油咯。我看好你呦！」

  交代好這件事，步菲嫣幸災樂禍的看著對面。

  「哈哈！李勇，你也有今天。用背後敲人悶棍，這種下九流的招式去暗算一位老人。」

  「什麼狗屁老人。要不是這個賤婆子，我至於這樣嗎。我的一世英名啊！」

  「誰叫你剛才笑話小姐，真是活該。這下遭報復了吧！」

  「真是馬不知臉長。到底是誰？說起來都怪你，要不是你笑出聲，小姐怎麼會知道。」

  注意到這兩貨的嘴皮子又變成機關槍，步菲嫣知道他們在暗中議論，可眼下她管不了這些了。

  貌似對面又發生了什麼不幸，哦！不對，在步菲嫣看來應該是又有樂子發生了。

  「天殺的啊！……」

  拉長的尾音，再次在金陵上飄過，陳婆子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在原地急的來回跺腳，罵著罵著竟然開始唱了起來，「這天殺的啊！老生到底是惹了誰呦！這真是好人沒好報誒！……」

  這民間小調改變的罵唱，在步菲嫣聽起來居然有點帶感，腦袋居然情不自禁跟著動次打次的動了起來。

  聽完這整首曲，步菲嫣終於明白，陳婆子要表達的意思，她的柴火不見了。

  「真是人才！居然能有說唱的形式，將這件事完整的表述出來，還順帶自誇自講。」

  步菲嫣恨不得豎起大拇指，給她點一個贊。

  對於這種俗氣的小曲，步菲嫣能欣賞，但這不代表別人聽的下去。

  吳夫人皺著眉頭忍受著刺耳的噪音，幾乎是連催帶趕的吩咐道，「快去！送一擔柴過去。」

  「嚎喪啊！什麼東西。這陳逸軒的母親怎麼是個德性！」吳夫人心裡憎惡道，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吳府送來的柴火，總算是止住了陳婆子的大嗓門。

  步菲嫣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的可惜。

  鬧劇結束後不久，刺史大人出行的儀仗出現在東城街道上。

  左右兩名衙差分別手執「肅靜」「迴避」兩面木牌開道，其後是手執銅鑼的衙差，「咚！咚……」

  銅鑼清脆的金屬音不斷在迴蕩著，

  伴隨著衙差高唱，「刺史大人來訪，官吏軍民人等齊迴避。」

  銅鑼響了七次後，以吳庸為首的金陵文武官員，出現在東城街道口。

  在人群中，步菲嫣還看到了一位熟人，那位張神醫正陪在吳庸的右側。

  刺史大人的到來，讓這裡的氣氛變的緊張起來，

  現場除了柴火燃燒時，偶爾炸裂的霹靂聲外，變得靜悄悄的一片。

  吳庸穿著朝服雙目直視、昂首挺胸，滿臉威嚴的帶隊走過街道，中途沒有絲毫停留，沿著街道一直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