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噁心的下限

  粥熬好後，災民已經變得有些蠢蠢欲動，可看著那些官兵，有過昨日經驗的他們，只能克制住進食的渴望，等待那一聲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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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菲嫣還沒等到那一聲鼓響，卻等到姍姍來遲的陳府車隊。

  稱車隊有點過，嚴格來說陳府只有一輛馬車、一頂轎子，除開抬轎的轎夫外，就剩下一名帳房先生與婢女。

  看到這狀元府的人如此「簡樸」步菲嫣發出陣陣冷笑。

  有時候，步菲嫣真是無法理解某些人的審美觀念。以前看古裝劇的時候，不管男女都喜歡在頭上插花。

  「難道戴上兩朵牡丹花，就真意味著人比花嬌？」

  當再一次看到那位陳婆子的時候，直接刷新了步菲嫣噁心的下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兩朵成人手掌大的牡丹花，一左一右的別在陳婆子兩邊的鬢角上。

  「這位的上輩子，老天爺一定欠了她一顆少女心。」

  步菲嫣實在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婆婆會這麼鍾愛粉紅色，

  「白漆」刷的粉底，還在雙腮上塗抹著粉紅色的水粉。在配上頭上那兩朵粉紅色的牡丹花，步菲嫣差點沒看吐。

  尤其是對方笑的時候，那臉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步菲嫣真懷疑自己會不會做噩夢。

  「我真是犯賤，明知道對方是這個德性還要去看。」

  頭一次，步菲嫣埋怨自己的眼神太好，餘光處恰巧遇到吳夫人正朝著對面走去。

  「這吳夫人是金陵城中第一號名媛貴婦，真不知道她怎麼會與這種人打交道。」

  當然，步菲嫣也想過那或許只是簡單的客套，對方再怎麼奇葩，但好歹也是當今公主的婆婆。

  城府極深的吳夫人，自然不會在這點上失去禮數。

  此刻步菲嫣抿心自問，如果雙方之間沒有那些恩怨，她是否會為了這些虛禮，還故意走過去寒暄。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步菲嫣將腦袋來回甩著，引起了繡珠的注意力，

  「小姐，您是不是脖子太酸了？要不奴婢幫您揉一揉。」

  「不用了。」

  步菲嫣尷尬的笑了笑，繡珠的單純，到是讓她有些無敵自容。

  正在這時，一道悽厲的尖叫劃破了東城寧靜的上空，「天啦！」

  步菲嫣趕緊順著聲音看過去，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她聽出聲音的主人正是陳婆子。

  「到底是那個天殺的，幹的好事。我的旗子啊！」

  陳婆子望著涼棚空空如也的上空，整個人氣的渾身發抖，代表她府衙的旌旗，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不見了。

  「要是讓老身知道是誰，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惡毒的咒罵聲，配上陳婆子那扭曲的面孔，讓正準備上前寒暄的吳夫人，有了片刻的駐足。

  「陳夫人，早上好！」

  隔著七八步遠，吳夫人尷尬的打了聲招呼，也不管對方聽到沒有，說完這句話趕緊往回走。

  看到這一幕，步菲嫣頓時一陣暗爽。既是笑那陳婆子，又是笑那吳夫人。

  「明知道這陳婆子是這種人，你還裝模作樣往前湊。這下你知道她的威力了吧！」

  虛偽的人遇到粗鄙的人，兩者之間發生的趣事，讓步菲嫣由暗爽變成明爽，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爽了，心情舒服多了。我就說嘛！這樣的人肯定是醜人多作怪。哈哈！」

  對於自己的快樂，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步菲嫣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巴不得能讓快感更猛烈一點。

  「只是不知道這旗子到底是誰弄走的？反正肯定不是大風颳的。」至於別人信不信，反正步菲嫣是信了。

  「你們這些廢物，怎麼辦事的？」

  也不知道陳婆子到底在罵誰，或許是街道上的官兵，又或者遷怒於自己的小人。

  讓步菲嫣快炸毛的一幕又出現了，陳婆子推搡著自己的侍女，兇狠的叫囂道，「還不找人重新將旗子掛上。」

  注意到管家與李勇投遞過來的眼神，步菲嫣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此刻步府兩位負責人也是暗自著急，特別是步菲嫣的怒氣蹭蹭往上漲時，手心裡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雖然不知道，上次皇室為什麼不追究這件事，但這次如果再將陳婆子打了，那可不一樣了。

  皇室不是被人捏的軟柿子，皇親一二再的被人打，那宗人府肯定會上門追究。

  或許是因為上次的教訓，陳婆子的動作只是限於推搡，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步菲嫣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下來，甚至帶著一點慶幸。

  如果這次陳婆子繼續當她的面虐待侍女，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出面。

  同樣的道理，管家他們能懂，步菲嫣自然也能懂。好在這註定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那位侍女得到命令，已經快速離開了暴風圈。

  陳婆子在怎麼不堪，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皇親。

  「如果這位公主，知道自己的婆婆是這個德性。嘖嘖！」

  想像著高貴公主與市井婆婆的見面，步菲嫣心裡竟然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與期待。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表現的知書達禮、和和氣氣的步菲嫣，就算遇到吳夫人這般本就不喜歡的人，也會謙謙有禮的應對。

  可唯獨遇到這陳婆子，她就很容易受到刺激，憤怒的像一條炸毛的貓。

  背後說人壞話、幸災樂禍，這還算是輕的。如果有條件，步菲嫣說不定會套上麻袋，好好打一頓。

  「對啊！這個主意不錯。我這不是有武功嗎？」

  這麼一想，到還真提醒了步菲嫣，背後敲悶棍再開溜。

  「難道我們兩個上輩子有仇？」

  步菲嫣一臉嫌惡的樣子，要和這種人有上輩子，那還不如自殺來的痛快。

  繡珠輕輕的喊了一聲，「小姐！」

  「怎麼了？」

  步菲嫣回頭後，算是知道繡珠為什麼會突然喊自己。

  步菲嫣溫柔的哄道，「小菜花，不要怕啊！沒事了。」

  小菜花抓著繡珠的胳膊，畏畏縮縮的躲在她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滿臉恐懼的看著前方的人。

  「昨天也是這樣。這老賤……婆子來後，小菜花就怕的發抖。」

  繡珠一時口快，差點喊出了小姐用的口頭禪，只不過這個詞她並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