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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終章(4)

2024-05-28 13:17:09 作者: 尉遲有琴

  百里柔的手在身前絞緊了帕子,半晌,她抬起盈盈秋水般的眼眸,微微笑道:「楊大人為何這麼說?天下的美人雖多,本宮倒是從未見過比那位皇后娘娘還要美的。平生僅見,怎會覺得熟悉?」

  說罷,盈盈秋水瞳低垂,一句錯話也不肯說。

  「她的面容與婧公主一模一樣,三公主難道瞧不出來?」楊峰再忍不了,將大家心知肚明的那句話挑明了說,又轉而去叱問趙拓:「趙大人在司徒將軍身邊多年,難道連婧公主也認不出?天上地下,何人似婧公主的美貌?莫非得司徒將軍親自來認,趙大人才敢說實話不成?!」

  「……」趙拓被質問,唇仍抿得很緊,他與百里柔對視一眼,笑著安撫楊峰道:「楊大人,這是在西秦長安,方才探子來報,長安城外有大批兵馬駐守,我等不過是使臣,來與西秦共商同好大計,如何敢對西秦皇后指指點點?無論西秦皇后長得像誰,我們都沒有資格評判。」

  「是啊,楊大人,你是不是記錯了?婧姐姐已經入土為安三年了,怎會是她?世上長相相似之人太多,楊大人未免太武斷了些。」百里柔也接了話,「北晉使臣時刻盼著我們出事,明日還有一場遊園會,還請楊大人謹言慎行才好。」

  楊峰道出心中困惑,倒也漸漸安定了下來,無論趙拓還是三公主,說的都對,人人都藏著自己的心思。

  楊峰忽然也不再爭辯,冷笑一聲道:「好,明日自當見分曉,三公主早些休息,臣等先出去了。」

  趙拓亦行禮道別,各自回房。可及至夜半時分,趙拓卻仍舊睡不著,站在窗下賞雪。

  猶記得,也是一樣的大雪夜,他們隨司徒將軍回京述職,將軍為婧公主喝得酩酊大醉,雪地上栽了好幾個跟頭。

  婧公主故去這三年來,多少的日日夜夜,將軍已被磨成了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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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知曉婧公主身在西秦……

  以將軍的脾氣,如何能善罷甘休?

  趙拓面色冷硬,雪飄在臉上猶不覺刺痛。

  明明,婧公主當認識他、認識楊峰、認識三公主,他們三人是她的故人、臣民甚至姊妹,可那位西秦皇后端坐鳳座上,即便面對他們,面色也始終沉靜,眼中萬千星輝沉斂,雖明亮卻並不刺目。那不是婧公主昔日的眼神。

  婧公主是再認不得他們這些人,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遭受西秦脅迫,被逼流落他鄉,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大興都會有一番計較!

  此事太大,關乎兩國邦交,本該修書一封即刻送回盛京,告予陛下和司徒將軍知,然而趙拓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太了解司徒將軍的脾氣,若是知曉婧公主還活著,司徒將軍定是要瘋的!

  大興式微,已不復往日盛景,不得不以和親結交西秦,難不成要撕破了臉面,任社稷繼續崩壞下去?

  故而趙拓雖有萬千話語想說,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從壽宴忍至回驛館,一點痕跡不外露,當做全然不識婧公主。

  可楊峰絕不會善罷甘休,楊氏一門最盡忠職守,趙拓最擔心的便是明日,楊峰若是一時忍不住鬧出亂子來,可如何收場?

  「趙大人,已是三更天了,怎的還不睡?」

  窗外忽然來了個人,是披衣看雪的楊峰。

  「楊大人不也沒睡?盛京久不下雪,長安城的大雪可真是壯觀啊,下官無心睡眠。」趙拓笑道。

  「嗯,好一場雪。」楊峰不置可否地應一聲,也不再去辯駁。

  疑惑重重,雪落無聲,今夜怕是有許多人睡不著了。

  清心殿內,君傾在壽宴結束時便睡著了,小小的人兒嘴裡還含著吃的,抱住他爹的脖子不鬆開,手腳並用地攀住。那么小的個子,輕得像他爹的一隻胳膊。

  君執幫兒子把嘴裡沒吃完的果子摳出來,沾了一手的口水。

  「嗯……」君傾被鬧醒,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他爹,又回頭望了望,看到百里婧,轉而朝她張開短小的雙臂,嘟囔道:「娘親抱。」

  爹,還是不如娘。

  醒著時玩鬧可以,睡著還是娘最親。

  百里婧從君執懷裡接過君傾,極自然地抱著他哄著拍著,哼著曲子,君傾不一會兒就睡得安穩了,靠在娘的懷裡,單純無辜的小臉讓人心生柔軟。

  能哭能笑能吃能玩,聰明伶俐又懂事,鳴山歸來,還了他一個康健的兒子。

  「婧兒,辛苦你了,這兩年傾兒讓你操碎了心。」君執心有所感,虛攬著妻兒回殿內。

  他何止想抱兒子,恨不得和妻兒長在一處,一家三口再不分開。

  百里婧將君傾安頓好,回首起身,一眼就被君執捉住。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她,炙熱又溫情脈脈,似乎要灼痛了她,又能細水長流地伴著她。

  宮人都已退下,誰人敢打攪帝後的久別重逢?

  百里婧也不躲避,她也瞧著他,仔細細細地打量,眉眼、嘴唇、臉色,有幾分與去時不同?

  「婧兒,咳咳……」這場對視,竟是君執率先敗下陣來。他輕咳了一聲,卻帶出更多的咳嗽,臉色瞬間便白了,身子也微微有些站不穩。

  「陛下……」百里婧忙上前扶住了他。

  君執任她摟著,輕拍著她的手安慰:「朕沒事,老毛病了。」

  已是十月,他的舊疾犯了。

  七年前的今夜,他身中劇毒,險些喪命,自此流落江南隱姓埋名。如今七年已過,他尚未死去,只是病痛難解。

  見他的妻滿眼擔憂,君執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摩挲,笑道:「婧兒,你一回來,朕真高興,壽宴上多飲了兩杯酒。」

  「喝藥了?」百里婧不理會他的輕描淡寫。

  「還不曾。」君執笑,看她臉色要變,虛抱了抱她道,「宮人去熬藥了,先陪朕去藥浴。」

  他不再藏著避著,有些事他的妻總會知曉,只是他不願渲染得更嚴重。

  瀰漫著輕薄霧氣的華清池,藥草在水面覆了一層,君執靠坐在池壁上,百里婧跪坐在岸上替他捏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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