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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她的遺物(1)

2024-05-28 13:16:26 作者: 尉遲有琴

  「這……」

  司徒赫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如此大事不能兒戲,既然自司徒赫口中說出,如若是假,便為欺君之罪。

  景元帝一時竟不能言語,殿內靜默無聲。

  唯太子百里御不動聲色笑開,率先接受了司徒赫的推辭,順水推舟道:「素來聽聞赫表兄不近女色,原來竟是因了這個原委。方才赫表兄所言的相好之人,莫非我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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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被百里御所言吸引過去,皆是存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誓要司徒赫解釋得清清楚楚。

  司徒赫於是點頭:「正是太子殿下所想之人。他乃一介庶民,罪臣之子,上不得台面,微臣自當恪守方寸,即便終身不娶,亦不會折損皇家顏面。」

  「這……」季淑妃還不甚明了,與眾人面面相覷。

  太子卻已笑對景元帝解釋道:「從前的掌儀司司正,父皇應認識的。」

  罪臣黎德庸之子,黎家滿門抄斬的漏網之魚,被拿到檯面上來說,著實有損皇家顏面。

  司徒赫無意搬出黎戍,可若想讓陛下信服,必得是非曲折詳盡,唯一可信之人只有黎戍,他不需費盡口舌,亦能自證隱疾。

  可太子百里御這番提醒卻不知是何用意,即便百里御為司徒皇后親出,也再不可能如親兄弟般可信,司徒赫只得再解釋:「得虧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賞罰分明,才能保黎戍一條性命。他本是無用之人,又出身微賤,著實令臣羞愧。」

  太子仍溫雅端方,頗有袒護之意:「他雖無用,赫表兄喜歡,我也不好再橫加阻撓,父皇您說呢?」

  「愛妃……」景元帝近來越發糊塗了,總以為近旁坐的是黎貴妃同司徒皇后,提起黎戍,他竟轉臉朝右側望去,待望見季淑妃的生疏面孔,這才回過神來。

  相伴二十餘載,人心果然是肉長的。巧言令色的罪妃也好,不卑不亢的皇后也罷,他的心雖有偏頗,卻不可能無動於衷。

  見司徒赫堅持,景元帝嘆息:「赫兒,你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此番你有此隱疾,可曾與你伯父言明啊?」

  司徒赫再拜倒,以頭點地,道:「微臣自當與伯父細說究竟,請陛下成全司徒赫之心。」

  景元帝素來開明,無奈道:「罷了,罷了,此事壓下,暫且不提,待與你伯父商量後再行定奪。即便你有此隱疾,可司徒家只有你一支獨苗,若不留下子嗣,你讓朕如何安心?」

  「謝陛下隆恩!」司徒赫拜謝道。

  一場端陽夜宴,掀起一番波折,眾人再無心論婚嫁之事,宴席散後,司徒赫乘馬車出宮。

  席上多飲了幾杯,酒入愁腸,昏昏欲醉。

  途經長興街,碧波閣燈火輝煌,呼朋引伴之聲不絕,三月國喪已過,夜市繁華依舊。

  馬車在長興街東側的戲樓子前停下,有小廝立刻來迎:「司徒將軍今日怎麼有雅興來此?」

  司徒赫的親衛隊長周成一把將小廝推開:「少廢話,叫人去!」

  趙拓已將司徒赫從馬車內攙扶下來,與周成交換了個眼色,嘆息道:「我就說今日入宮赴宴准要醉,沒錯吧?」

  「少給老子貧!你倒是勸住了啊?將軍能聽你的?」周成瞪他一眼,粗聲粗氣毫不客氣。

  「將軍醉我能猜著,可這醉了要往戲樓子跑,我也是……」

  「來了,來了!幾位軍爺!黎老闆來了!」

  趙拓正說著,那小廝顛顛地拽著黎戍小跑了出來。

  端陽佳節,來聽戲的不少,黎戍才唱完最後一折戲,臉上的粉彩胭脂還沒來得及抹掉,眯著眼瞅了瞅這亂糟糟的情形,怪道:「咦,這是什麼妖風把赫將軍給吹來了?」

  司徒赫一聽他的聲音,竟睜開了眼,手臂朝黎戍伸出去,腳下的步子也邁開了,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朝黎戍栽去。

  「……」黎戍張臂一接,扶卻沒扶住,還是周成和趙拓手快,從背後給攙住了。

  「我的爺,這栽下去鼻子都要撞平咯!」黎戍抹了把汗,「怎麼回事啊這是?」

  周成如實說了:「將軍指明了要來戲樓子過夜,不回元帥府。」

  「黎……戍……」司徒赫喃喃了一句,在場的都聽清了。

  黎戍齜牙咧嘴沒辦法:「行,行,抬進去,抬進去吧!地方小,委屈赫將軍在此過夜了!」

  黎家被抄以後,黎家兄妹雖無依無靠,受盡冷眼,可好歹有司徒赫照拂,外加黎戍平日裡積的德,日子倒也能過。

  這本屬黎家的戲台子被抄以後,由司徒赫買下,登台唱戲成了黎家兄妹安身立命的根本。

  司徒赫被抬進黎戍屋裡,霸占了他一整張榻,周成、趙拓待要打水為他擦洗換衣,只聽他們將軍魔怔了,道:「你們出去……黎戍……留下……」

  黎戍見了鬼似的齜牙:「赫將軍,你這是讓小的為難啊!奴家清清白白的身子,這可……」

  周成、趙拓聽完黎戍的胡言亂語,咳嗽了兩聲,還是聽命退了出去,順便帶上門。

  黎戍頂著一臉的粉彩胭脂站在榻旁望著司徒赫,十分通透地問道:「我說赫將軍,你這回是喝的什麼滋味兒的酒啊?我想想,端陽節的好日子,宮裡的雄黃酒可是一絕啊!」

  最好的酒當屬往年北郡府進貢的「忘憂醉」,如今北郡府已成叛臣自立為王,黎戍也不敢再提。

  「陛下要給我指婚……」司徒赫閉著眼,平躺在榻上,半邊臉上長長的刀疤遮不住他的俊朗英武。

  「哦,指的誰?」黎戍一點不意外,才問完,卻聽司徒赫自言自語道,「我說我有斷袖之癖,此生不會娶妻生子……」

  「這……」黎戍目瞪口呆。

  「我說相好之人是你……」

  「嘿,司徒赫,你這就……」黎戍指著他要發作,卻瞧見司徒赫睜開了眼,呆呆望著床頂,鳳目似清醒又似迷醉:「……其實我想去法華寺看看婧小白,又怕她生氣,她一定會氣我終身不娶……可是,黎戍,我擔心她在天上瞧著我難受,又擔心地下太冷太黑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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