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生意

  江梓瑗並沒有使用王府的馬車，和冉然一起來到了鎮國公府，已經有小丫環在角門等著她們，馬車剛停下來，那丫環已經過來幫忙打起帘子，「表小姐，您來了，三夫人在屋裡等著您了。」

  冉然下了馬車，轉頭看向江梓瑗。

  丫環見到跟表小姐一起來的竟是個這麼年輕的姑娘，不由有些愕然，今日表小姐不是帶了大夫過來嗎？難道會是這個姑娘？

  「梅華姐姐，怎麼讓你親自過來接我們了。」冉然顯然跟這個丫環很熟稔。

  梅華說道，「三夫人知道您今日要過來，從響午就開始等著了。」

  冉然擔心地問道，「三舅母昨夜裡又睡不好了？」

  「昨日三夫人想要給三老爺安排通房，三老爺沒有拒絕。」梅華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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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冉然心中難受，三舅父和三舅母是青梅竹馬，兩人成親之後一直非常恩愛，別說是通房了，連個姨娘都沒有，三舅母怎麼會想到給三舅父安排通房呢。

  梅華又低聲說，「不過三老爺昨天是在書房裡過夜的。」

  冉然輕嘆一聲，回頭挽住江梓瑗的手，「好妹妹，你可一定要治好我三舅母的病。」

  江梓瑗已經將她們的對話聽在耳里，只是她還不知道張三夫人是什麼病，不好這麼快就下定論。

  不過聽方才那丫環的話，張三夫人跟丈夫的感情應該不錯，會忍痛給丈夫安排通房，多半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吧。

  邊說邊走，她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張三夫人的院子，梅華示意守在院門的小丫環進去稟告，領著冉然和江梓瑗一同走了進去。

  張三夫人比江梓瑗想像的要年輕許多，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大約是因為休息不好的原因，面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眼下還有一圈黑色，看到冉然進來，勉強地露齒一笑，「然姐兒來了。」

  她的眼睛落在江梓瑗身上，眼中難掩失望，想來今日然姐兒不是給她帶大夫來的。

  冉然看到張三夫人嚇了一跳，「三舅母，您怎麼變成這樣，這幾天是不是都沒休息好？」

  張三夫人動了動身子，「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又看向江梓瑗，「這位是你的小姐妹吧？」

  「三舅母，她就是我給你說過的昀王妃，上次就是她治好了我的病，要是沒有她，您今日是見不到我了。」冉然急忙介紹，「您有什麼不舒服的跟阿瑗說，她的醫術真的很好的。」

  張三夫人詫異地看向江梓瑗，這小姑娘的年紀看起來比冉然還要小吧，怎麼就懂得醫術了？她實在不敢相信，不過，該有的禮數卻不能疏忽，她忙站起來想要行禮，「不知是昀王妃前來，有失遠迎。」

  江梓瑗笑著扶住她的手，「張三夫人就別見外了，我跟阿然是好姐妹，您是她的舅母，自然也是我的長輩呢。」

  張三夫人心裡倒是挺喜歡這個明妍鮮麗的小姑娘，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病，她又難有好心情，「昀王妃快請坐。」

  江梓瑗見張三夫人不到一刻的時間，坐姿已經換了幾個，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究竟是什麼病治不好呢？帝都的名醫那麼多，以鎮國公的地位，找御醫看病也是可以的，難道連御醫也治不好嗎？

  或者……是什麼難言之隱，不適合跟那些大夫說呢？一個女子有什麼樣的難言之隱呢？江梓瑗再看張夫人坐如針氈的樣子，心中頓時有幾分明白。

  「三舅母，您快點讓阿瑗給你看看。」冉然催促著。

  張三夫人有些猶豫，她都不知道找過多少大夫了，可是她難受的地方實在羞於啟齒，這兩個月來，她因為那個地方不舒服，生怕被丈夫嫌棄，更怕他懷疑她……所以不敢跟他通房，丈夫知道她生病，一直都耐心地陪著她，直到昨日……他居然盯著院子裡一個丫環看了半天，她那時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知道丈夫一夜都沒碰那個丫環，

  江梓瑗說道，「三夫人，我略懂醫術，不如你就讓我給你看看吧。」

  張三夫人看了冉然一眼，「那就有勞昀王妃了。」

  「三夫人，請。」江梓瑗示意她將手放在桌面上。

  冉然一臉緊張地在旁邊看著，她是真的希望江梓瑗能治好三舅母的病。

  江梓瑗本來心中就有懷疑，再從張三夫人的脈象確定她的病。

  「三夫人，你這個病何時開始的？」江梓瑗將手收了回來，聞到張三夫人身上的胭脂香味。

  味道有點濃郁，像是要掩蓋什麼味道似的。

  張三夫人低聲說，「已經有兩個月了。」

  江梓瑗看了冉然一眼，輕咳一聲問，「三夫人這幾個月的小日子是不是不太準時？」

  「是。」張三夫人驚訝地看向江梓瑗，竟是連這個也看出來了。

  「是不是……還哪裡不舒服？」江梓瑗又繼續問道。

  張三夫人更是詫異，難道連她那裡難受，江梓瑗也能從脈象中得知嗎？「我……我是覺得有些難受，可是……」

  江梓瑗身為大夫，以前也為別的女人看過婦科病，自是沒有覺得哪裡羞恥，「三夫人下體瘙癢有多久了，可有異味？」

  正在喝茶的冉然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羞紅了臉看著江梓瑗。

  張三夫人紅著臉，「昀王妃怎麼連這個也知道了。」

  江梓瑗笑道，「這是三夫人的脈象告訴我的，您這個病也不算是病，只是內分泌失調，加上小日子來的時候，有些不太注意衛生。」

  冉然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平日又最是端謹自律，聽到江梓瑗說起女子的****，早羞得聽不下去了。

  難怪三舅母的病那麼久都沒治好，原來……原來是那個地方不舒服。

  張三夫人聽了江梓瑗這些話，已經知道她定是可以幫自己了，她看了冉然一眼，吩咐梅華，「梅華，帶表小姐去給老夫人那裡，今日老夫人還念著你呢。」

  冉然巴不得有機會出去，立刻就跟著梅華離開了。

  屋裡只有張三夫人和江梓瑗，她立刻就抓著江梓瑗的手，「昀王妃，我這個病還能治嗎？」

  「三夫人，治這個病不難，不過，女子來小日子的時候，最是容易感染細菌，那幾日一定要注意衛生，那些東西用完了，需要洗乾淨在烈日下曬著。」江梓瑗說道。

  「烈日？那豈不是要被別人看到？」張三夫人驚訝地問，女子那種東西，哪裡能被人看到呢。

  江梓瑗點了點頭，「三夫人若是不願被人看到，可找個不會被人見到的地方曬太陽。」

  張三夫人又問，「還有別的方法嗎？」

  江梓瑗說，「我給三夫人開兩個藥方，一個是平日清洗那地方用的，一個是服用的，等三夫人的瘙癢好了，我再給你重新配置調養身子的藥丸，如此才能斷根。」

  「那真是多謝昀王妃了！」張三夫人此時也不管能不能治好，她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江梓瑗身上了。

  江梓瑗開了兩個方子，一個是用苦參和土槿皮、蛇床子等藥物用作清洗的，一個是服用調理的，用醡漿草和黃酒一起送服，是除濕清熱止帶，治婦人赤白帶下的。

  張三夫人拿到這兩個方子欣喜不已，只盼真的能治好這個讓她快愁死人的病。

  「昀王妃，真是太感謝您了。」張三夫人將藥方交給身邊的嫲嫲，示意她趕緊去抓藥。

  江梓瑗笑著說沒什麼。

  張三夫人帶著江梓瑗去見了鎮國公夫人，也就是冉然的外祖母。

  張老夫人早已經從冉然口中得知是江梓瑗救了她，因此對江梓瑗十分客氣喜愛，兩個小姑娘在鎮國公府待到幾乎要日落了才各自回去。

  江梓瑗才回到王府里，葉嫲嫲就過來了。

  「請葉嫲嫲進來吧。」江梓瑗倒了一杯茶喝著，心想那葉嫲嫲這時候還過來做什麼。

  葉嫲嫲低著頭從外面進來，抬眼就看到桌面上一堆的綢緞和禮盒，這些都是剛剛江氏拿回來的，聽說是鎮國公夫人送的。

  江氏居然跟張老夫人也有來往！葉嫲嫲懷疑是不是自己小看了這個王妃。

  「葉嫲嫲，不知道你有什麼事呢？」江梓瑗還是柔柔弱弱的樣子，說話的時候好像底氣不足，甚至不敢抬頭看葉嫲嫲。

  這樣一個跟鵪鶉一樣的王妃，張老夫人怎麼會看上眼呢？想來是託了冉大姑娘的關係吧，葉嫲嫲心裡瞧不起江氏，語氣卻恭敬地說，「王妃，老奴已經將廚房裡的劉廚娘罰到前院去了，以後府里不敢有人再對王妃不敬，今日之事，是老奴管教下人不力，請王妃責罰。」

  江梓瑗小聲說，「葉嫲嫲何錯之有，都是那些下人陽奉陰違，與你無關。」

  葉嫲嫲跪了下來，「說到底，都是老奴失職，待王爺回來，老奴定當自請責罰，將這王府的管家大權交回王妃手中。」

  江梓瑗嚇得急忙站了起來，「葉嫲嫲，這怎麼是你的錯呢，王爺信得過你，我也是信得過你的。」

  葉嫲嫲見江梓瑗被她嚇成這個樣子，便知道今日賞菜的事跟她無關，這樣軟弱的性子，怎麼做得出那種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