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打臉了

  陶然居的席面很快就送來了，都是江梓瑗最喜歡吃的東西，清燉蟹粉獅子頭，香酥鵪鶉，鴨條溜海鮮，再一個鮮蘑菜心，怎麼看都是胃口大增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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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然看著這些陶然居的菜式，又看了看剛剛盼燕去廚房拿來膳食，她自以為修養氣性已經是極好的，可看到被江梓瑗放到一邊的飯菜，她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一疊沒幾根的青菜，一碗素菜羹，一疊青豆炒肉絲，那肉絲還笑得肉眼要看不見了，就算是冉家的丫環都吃得比這些好了，阿瑗在王府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你也忍得下去嗎？」冉然指著那些飯菜問道。

  江梓瑗一眼都不瞟過去，「忍不下去啊，不然幹嘛去陶然居叫了一桌席面過來。」

  「鳳容崢呢？」冉然問道，她要找鳳容崢問清楚，就算對江梓瑗再怎麼不喜歡，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吧。

  「這個得去問問他身邊的丫環或者葉嫲嫲，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江梓瑗淡淡地說道。

  冉然頓時無語，連丫環婆子都知道鳳容崢去哪裡，可堂堂王妃卻什麼都不知道，「阿瑗……」

  江梓瑗笑道，「我沒事，再苦的生活我也經歷過。」

  她讀書的時候，偷偷跑去當無國界義務醫生，在貧窮得找不到半點食物的非洲，她曾經三天三夜只靠喝水和吃樹葉維生，那時候她還差點死在恐怖分子的槍下。

  這也是她如今為什麼這麼喜歡吃東西，這麼喜歡享受的原因。

  冉然卻以為江梓瑗說的是她在鄉下的生活，她心疼地說道，「以前是以前，但如今不同，阿瑗，你是王妃，是昀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在這個王府里，你是主子，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阿然，我現在就很好。」江梓瑗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們吃飯吧，一會兒還要出門呢，不過，自罰三杯就算了，留著下次吧，不然我喝醉就別想出門了。」

  冉然只當江梓瑗是在強顏歡笑，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她也沒資格去指責昀王，不過，她還是會替江梓瑗出這口氣的。

  正說著，盼燕進來說葉嫲嫲來了。

  江梓瑗嘴裡還咬著一顆獅子頭，示意盼燕讓葉嫲嫲進來，她也沒停下筷子的意思。

  葉嫲嫲進來的時候，那一桌陶然居送來的菜餚刺傷了她的眼睛，她按住心裡的怒意，抬頭看向江梓瑗，見她像個餓死鬼一樣只顧著吃東西，根本沒打算停下來跟她說話的意思。

  「王妃，老奴不知道您這裡有客人，忘記交代廚房給您添菜，還要讓王妃讓人去陶然居訂席面，是老奴的疏忽，今日這一桌的席面老奴會記在公中的。」葉嫲嫲不卑不亢地說著，心裡卻對江梓瑗實在失望透頂。

  這個王妃到底是故意還是無心的？今日冉大姑娘前來做客，她立刻就讓人去陶然居訂席面，這是想告訴冉大姑娘，她在王府被缺了吃喝嗎？

  王爺的臉面真是被她丟盡了。

  「不用了，葉嫲嫲，就算冉姑娘沒有過來，我也是會訂這桌席面的啊。」江梓瑗一臉天真地說道。

  葉嫲嫲臉色越發陰沉，「王妃，老奴知道您喜歡陶然居，不過也不能天天吃外面的東西……」

  「不能吃外面的東西？難不成一個王府連王妃都養不起了？王妃想吃什麼，還要你這個奴才過問的嗎？」冉然實在聽不下去，重重地將筷子放了下來。

  「冉大姑娘，王府養不養得起王妃，是王府的事。」葉嫲嫲半點面子都不給冉然。

  冉然氣得不行，怪不得江梓瑗在王府里一點地位都沒有，原來還有個這麼厲害的奴才。

  江梓瑗忽然站了起來，含笑說道，「葉嫲嫲說的是，不能總是吃外面的東西，明日開始，我自會讓人在上房自己開灶，今日這午膳我還沒碰過，就賞給你吧。」

  葉嫲嫲這才看到被放在另一邊的午膳，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感覺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

  冉然冷笑說，「這飯菜看著的確是像給下人用的。」

  「王妃！」葉嫲嫲沒想到劉廚娘居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她還以為是江梓瑗故意的。

  江梓瑗低下頭，裝著害怕緊張的樣子。

  葉嫲嫲便以為江梓瑗剛剛把菜賞給她的事當是冉然教的，不然這個鵪鶉王妃哪裡敢做出這種事。

  「老奴謝過王妃的賞賜。」葉嫲嫲行了一禮，接過托盤，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冉然氣道，「這是王府里的什麼人，連你這個王妃都不放在眼裡。」

  江梓瑗心想這王府還有誰把她放在眼裡的嗎？「阿然，以後你不要這樣為我出頭，她是昀王的嫲嫲，是看著昀王長大的，昀王對她十分尊敬，如今家裡是她在管事。」

  「就算再怎麼尊敬她，她也只是個下人。」冉然沒好氣地說，「你在她面前怎麼跟鵪鶉似的。」

  「不跟鵪鶉似的，那我還能怎樣啊？」江梓瑗眨了眨眼，「反正他們都當我是傻子是土鱉，那我就傻給他們看咯。」

  冉然這會兒總算是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不過，今日真是多謝你替我說話，其實葉嫲嫲對我不算差，只是沒有真心而已。」如果她真的用心警告了廚房那邊，那今日廚娘就不敢繼續這麼對她了。

  本來也不想這麼打葉嫲嫲的臉，偏偏今日遇到冉然來了。

  葉嫲嫲從上房離開後就直接去了廚房。

  廚房裡的媳婦婆子在吃午膳，劉廚娘一個人在另一邊的桌子喝酒。

  那些下人吃的飯菜有三菜一肉，比葉嫲嫲手裡端的菜餚還要豐盛，葉嫲嫲只是看了一眼，氣得差點沒將手裡的托盤砸到劉廚娘的頭上。

  砰——

  葉嫲嫲將手裡的托盤放到劉廚娘的面前，把還在滋滋有味品嘗美酒的劉廚娘給嚇得差點跳起來。

  「那個小蹄子……」劉廚娘開口就要大罵，抬眼看到是一臉陰沉的葉嫲嫲，她急忙將要罵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葉嫲嫲，您怎麼來了？」

  「劉廚娘，你吃得挺豐盛的。」葉嫲嫲冷冷地看著她，她一個廚娘居然還吃上蒸魚了，日子真是過得比主子都要逍遙自在了。

  劉廚娘乾笑幾聲，「嫲嫲，這都是……主子吃剩的。」

  「哪個主子吃剩的？」葉嫲嫲反問，如今王府里就一個主子，她劉廚娘吃的是誰吃剩的。

  「是……是……」劉廚娘低頭看到葉嫲嫲拿來的托盤，怎麼看著這樣眼熟？

  啊，這不是王妃屋裡的嗎？

  劉廚娘立刻就明白髮生什麼事了，她笑著說，「葉嫲嫲，是王妃又鬧了？哎，她一個小姑娘用得著吃那麼好嗎？真是不懂事。」

  啪！葉嫲嫲一巴掌打在劉廚娘的臉上，「賤婢！你哪來的膽子敢這麼議論王妃，王妃的膳食都比不上你這個奴才了，你倒好啊，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劉廚娘被打懵了，急忙跪了下來，「葉嫲嫲，我怎麼敢把你的話當耳邊風，我……是我糊塗了，是我錯了，您饒了我這一回兒吧。」

  「從今日起，你就回前院的廚房去，不必在這後院幹活了。」葉嫲嫲冷聲說道。

  「葉嫲嫲，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怠慢王妃了，您饒過我吧。」劉廚娘心裡怨死了江梓瑗，要不是她，她怎麼會被葉嫲嫲趕走。

  「你以後不敢有什麼用，今日王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葉嫲嫲怒聲說道。

  劉廚娘哇哇大哭，葉嫲嫲讓人將她給架走了。

  將廚房裡的下人環視一眼，葉嫲嫲冷聲警告，「若是你們再敢背地裡自作主張，下場會比劉廚娘更慘，都記住了嗎？」

  「是，葉嫲嫲。」其他人急忙應道。

  雖然處置了劉廚娘，葉嫲嫲心口還是像被什麼堵著，她在王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打臉。

  回到自己的屋裡，服侍她的徐嫲嫲走了上來，「你臉色怎麼差成這樣？」

  葉嫲嫲將今日的事告訴了她，「……劉廚娘那個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劉廚娘是有錯，可王妃……似乎也太有氣性了。」徐嫲嫲說道，若是懂事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量她是不敢這麼做的，許是今日那冉大姑娘教的。」葉嫲嫲心裡還是看不起江梓瑗的懦弱的。

  徐嫲嫲嘆道，「王妃心裡指不定還以為是你的意思。」

  「她就算誤會了我也沒關係，反正我問心無愧。」葉嫲嫲說道，「等王爺回來，我就將這管家大權教回去吧，免得將來被埋怨了。」

  徐嫲嫲笑道，「王爺對你如同親娘，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王爺是個有心的人。」葉嫲嫲笑了起來。

  外面有小丫環進來回話，「葉嫲嫲，王妃讓人過來傳話，她要出去一趟。」

  葉嫲嫲皺眉，怎麼又要出去了，她是不喜歡江梓瑗總是出門，她那樣的傻氣，出去了只會讓王府丟臉。

  可王爺又吩咐過，不要拘著王妃的自由。

  「知道了，讓馬房給王妃準備馬車。」葉嫲嫲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