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歲月如歌亦如刀

  獨孤家的事情解決了，至於獨孤劍，蕭凡也沒有心思去理會，落在天下修者的手中，他沒有活命機會。再者，其修為已廢，道心已崩，即便是活下來也是個廢人罷了。

  蕭凡回到帝國皇宮內，帶回一口躺著睡美人的水晶棺，以及他身邊的金色魂影，這些都讓眾人驚訝，經過一番解釋後，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眾人唏噓與感慨，早就知道蕭凡有兩位老師，一個煉藥術通神，一個篆刻術通神，而今方才知道他的兩位老師到底是何人，竟然一直寄居在其體內數百年。

  當然，驚訝的人中不包括上官蘭若，因為她早在炎黃小大陸的時候便知道這些事情了，也知道十萬年前聖老的悲情事故。

  眾人看著那個滿眼滄桑的英武魂影，心中也不由得為他的一生而感到難過與感傷。曾經以煉藥術冠絕天下，自身實力亦是強大，被世人稱為那一世的天驕。

  這樣的一個人，一生雖籠罩著光環，卻也經歷了許多的磨難，一步一個腳印，烙印在修煉的道路上。而後邂逅獨孤家的公主，從此雙雙墜入愛河，可是卻無法廝守，最終生死離別，天人永隔。

  這是一種大慟，也是一種大憾！落在誰的身上，都是無法承受之重。在場眾人中，眾女的感受最是深刻，因為他們也曾數次體會過失去蕭凡的那種痛苦。

  

  當年，蕭凡化為雕像，眾女肝腸寸斷，痛不欲生。但那時候她們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認為蕭凡有復活的可能。然而聖老與獨孤夢妃卻不同，他的心中根本沒有一絲的希望，只有無盡的絕望。

  他在這種絕望中度過了十萬餘年的歲月，在這樣一段滄海桑田的歲月中，他要承受多少的痛苦與折磨，這是別人無法想像，也無法體會的！

  「小凡，你一定要救活她！」聖老輕輕撫摸著水晶棺，滿臉柔情，這種表情浮現在他那張英武的臉龐上，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聖老，放心吧，你是我的老師，這些年來悉心教導，我無論如何也會將獨孤師娘救活的。」說到這裡，蕭凡帶著水晶棺走向龍脈秘地，道：「三日之內，誰都不要來打攪我！」

  三日裡，蕭凡竭盡全力施展無上神則，幾乎將自身的神則都抽乾了，只為復活獨孤夢妃。

  活死人，這是行逆天之事，即便有獨孤家始祖從自身體內提取的不死仙鳳精血，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獨孤始祖的精血只是一個引子，其生機只能在褪去死氣之後發揮效果。在這之前，蕭凡必須以超越諸天宇宙的無上神則為獨孤夢妃洗鍊身體，褪去其體內的死氣，並且以無上神則隔斷天地秩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重新活過來。

  這個過程不容易，蕭凡將無上神則施展到了極致，因為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必須確保無上神則徹底隔斷天地秩序的感應，否則將會功虧一簣，那樣的話他對不起聖老，也不會原諒自己的過失。

  聖老十萬的悲情，而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這是一種怎樣的期待，蕭凡心中很清楚，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有半點閃失。

  三日時間，蕭凡的無上神則不斷，金色的大道符篆密密麻麻，源源不斷沒入獨孤夢妃的體內，洗盡死氣，封印血肉，隔斷天地秩序的感應，等於是讓她身處在另一片由無上神則交織的完美空間內。

  前兩日的時間，獨孤夢妃體內的死氣被無上神則徹底洗盡。蕭凡封印了她的血肉，隔斷天地秩序，開始以大神通激發不死仙鳳始祖的精血內的生機，並且輔以自己的一滴混沌精血與生命之魂的生機，不斷滋養著其身體。

  終於在第三日結束的時候，水晶棺裂開，獨孤夢妃的體內爆發出旺盛的生命氣機，並且有無盡的符篆閃爍。她的生命體能復甦了，而且就連神魂也凝實了許多。

  這個死而復生的過程，由於完美融合了獨孤家始祖的精血以及有蕭凡的無上神則烙印加身，其修為竟然直接攀升到了半步君王絕巔，而且還有隨時都會突破的趨勢。

  當然，獨孤夢妃在這種狀態下修為大增，主要還是因為獨孤家始祖的精血。畢竟她是獨孤家的嫡系血脈，融合精血後，血脈也出現了返祖的跡象，加上精血中凝聚了獨孤始祖的神通與極道碎片，有這樣的變化是很正常的。

  可以想到，等獨孤夢妃醒來，加以體悟和修煉，必能順利突破誅仙境，並且突飛猛進，一路高歌。

  獨孤家始祖留下精血，其目的是想為獨孤家培養出半步無敵至尊。可先決條件是--融煉精血的人必須擁有大君王絕巔的實力，並且擁有返祖血脈，只有這樣才能融合精血內的神通碎片與極道碎片。

  本來獨孤劍是有這個機會的，可惜他沒有機會成長到大君王絕巔了。而獨孤夢妃之前雖然不是返祖血脈，但通過蕭凡的無上神則的相助，她的血脈蛻變了，將來會成為獨孤家始祖下最強的人物。

  感受到獨孤夢妃體內那磅礴的生命機能正在緩緩復甦；感覺到她的血脈蛻變與修為的增強，蕭凡的心中大為寬慰。他走出了龍脈秘地，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聖老。

  聖老得知獨孤夢妃即將甦醒，激動得魂影搖顫，差點散去，嚇得蕭凡趕緊出手將他的神魂封印，過了好久才將讓其重歸自由，並心有餘悸，道：「聖老，獨孤師娘即將復活了，倘若你因太激動而導致神魂受損，無法重塑肉身，那可真是這世間最悲催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日裡，蕭凡恢復了消耗的神則與神魂力，將自身的狀態恢復到巔峰，趁著獨孤夢妃還未徹底甦醒過來之前，開始為聖老與邪魂重塑肉身。

  相比復活獨孤夢妃來說，重塑肉身就容易多了，因為邪魂與聖老的神魂凝實，只需要血肉重生即可，不用去洗盡死氣，也不用隔斷宇宙內秩序。

  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聖老與邪魂相隔十萬餘年重新擁有了肉身，兩人的修為也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邁入了半步君王絕巔。

  十萬年來，雖然不能修煉，可是體會卻非常之深刻。以他們的天資，若是擁有肉身，早已成為大君王了。而今重新擁有了肉身，修煉速度也遠比別人快，因為不需要去體悟大道了。

  十日後，獨孤夢妃醒來，相隔十萬餘年，經歷了生離死別的兩個人終於走在了一起，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幸福，讓眾人都為他們而歡喜。

  而今，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經了結，除了炎馨與夜妖兒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讓蕭凡掛心的事情了。接下來的歲月中，他與眾人都在皇宮深處的一片山崖下修煉。

  轉眼就過了兩年的時間。

  這一日，蕭凡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望穿無盡的長空，落到了北荒聖殿山下的不落村內。他站其身來，心中忍不住一嘆，一步就消失了蹤影。

  轉瞬間，蕭凡來到了不落村，他站立在村口，感受到了一陣悲傷的氣氛，村裡有人在小聲哭泣，每個村民的臉上都充滿了悲傷。

  走進村中的某間屋子，古樸的木床上躺著一名老者，正是曾經邀請他入村的那個老漢，如今已經近五百歲，終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大帝，您來為我們送行來了嗎。」老人躺在床上，雙眼無神，有氣無力地說道，在他的身邊有很多人守候著，當中便有與他年紀相仿的幾位老者。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從其狀態來看，也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將要永逝了。

  歲月如歌亦如刀，烙印著美好的回憶，也斬去了那些美好的年華，留下的只有追憶與不可觸及的過往，最後終究要塵歸塵，土歸土……

  蕭凡感觸頗深，心中很不是滋味，即將看到曾經的故人在眼前逝去，心情很沉重！

  第二日，老漢逝去了，整個村子一片慟哭之聲。數月後，小豆子等幾名老人也相繼離世，走完了人生中最後的一段路程，蕭凡目送他們離去，看著他們含笑而逝。

  「生命的綻放，生命的凋零，這些都是不變的規則，即便將來我構建出完美世界，也無法許給蒼生永生啊……」蕭凡在心中自語，他知道這是一個輪迴，即便是構建了完美世界，重整了秩序，絕大多數人也逃不過生與死的輪迴宿命。

  每個人的經歷不同，對生與死的看法也不同。凡人一生不過百載，但有些人卻很滿足。

  是真的走過完美的一生而無憾也好；是面對生死的無奈而自我安慰也罷，活著的時候不枉此生才是最重要的。

  幾位故人的死，對蕭凡的心情有不小的影響，他知道在將來的歲月中，會看到許多這樣的畫面，這是他必須要去經歷的。

  離開不落村的時候，蕭凡來到幾位故人的墳前，親手為他們添了幾抔黃土，而後離開這裡，回到了帝國皇宮深處的斷崖下，又進入了修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