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新皇

  消息傳到歸綏城的時候，黃子軒不可置信地問傳信的曉春，「你說誰？」

  曉春肯定地回到，「太子繼位。」黃子軒眨眨眼，怎麼也沒想明白皇上是怎麼想的。

  就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時候，太子被迎出府，一路向皇宮進發，有了皇上的遺旨，太子要主持皇上的喪儀還有登基大典。京城六部九卿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想起自身的職責，迅速動起來，喪禮和登基大典有條不紊地進行，這時這些大人們才體會皇上的智慧。天下有明主固然重要，但是沒有明主，有他們這樣的大臣，這個天下依然不會亂。意識到先皇對自己的認可，大人們心裡都湧出一股驕傲感。

  京城的風氣一改，前朝官員賣力辦公，太子在宮中都不用費力操心，可是也有了新的煩惱，這幾天總有人跟他提起立太子的事，按理來說他應該立嫡子黃文航為太子，畢竟黃文航是太子妃嫡出，可是側妃甚得他歡心，他也喜歡黃文瑜這個兒子。因此太子陷入糾結。

  歸綏城左布政使府的暖閣的榻上，小胖子身邊鋪滿他的玩具，小玉劍，小金錘赫然在目，他的小手拿著個九連環，正在吭哧地解，半天解不開也不心急，放在一邊，拿起小玉劍耍一會，又拿起接著解。俞老夫人和劉嘉佳感慨，「樂樂這樣心性的孩子可不常見，不吵不鬧，脾氣出奇地好，遇事不著急，解決不了就放下，過一會兒再拿起解決。」

  劉嘉佳看了眼放下九連環拿起小金錘的小胖子，「這是他自己一個人玩，要是我和他爹爹惹到他，氣性大得很，小時候剛會翻身就和我置氣不理我。」聽到娘親數落他，小胖子抬起頭對劉嘉佳露齒一笑，而後低下頭，繼續吼吼哈哈揮著小金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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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嘉佳被氣笑，這小子越大心眼越多，俞老夫人看得一樂，隨後說起太子登基的事，「昨天陳二給老頭子來信，道國喪以後，太子順利登基，他也被任命為杭州府左參政繼續到杭州府任職，青川也去了松江府任縣令，曹氏本想帶著青河跟著去，結果陳老夫人這兩年的身體日漸不好，過年前更是被氣得臥床，曹氏只能留下照顧老夫人。」

  劉嘉佳擔憂地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姑祖母年紀大了，這幾年身子越發不好，我送了不少補藥，青雪寫信過來說太醫過來看過，除了日常的藥補，姑祖母最重要的是敞開心緒，尤其不能受氣。」

  俞老夫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要我說，陳老夫人要是能不見江二夫人，還能多活幾年，我在陳府後宅可沒少聽見正院的熱鬧，江二夫人一把年紀，上不孝敬公婆，不恭順丈夫，下不看顧子孫，整天想著虛無縹緲的身外物，管起女兒府上的事，禮部尚書夫人和周公子又不是傻子，能讓她拿捏？」

  劉嘉佳都嘆不出氣，她對江二夫人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和江二爺置氣，就此在京城住下，聽說江二爺已經給老家寄信，要給庶子加入族譜，江二夫人知道後一陣鬧騰，可是卻不去找江二爺或者江家鬧，只跟陳老夫人鬧，讓陳老夫人給她出頭。結果陳相斷然阻止，陳相對江二夫人這些年的舉動甚是失望，對江家和江二爺多有愧疚，特意寫信給江二爺說明支持此事。江然理解父親的不易，再說他已經有嫡子，對庶弟的存在毫不在意，所以他對江二夫人幾次多番催促他阻止父親，他都沒有理會。

  俞老夫人也不願意多說江二夫人，她打心眼裡瞧不上她，由此接著說新皇登基的事，「聽說進來京城可熱鬧，先皇一招聲東擊西，打得兩派措手不及，現在反應過來，就立太子一事在朝上吵得不可開交，聽說，皇上躲起來，已經半個月沒上朝。」

  劉嘉佳好笑地搖搖頭，「最不應該躲得人躲起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我倒聽說太后舉辦花會，可是奚落了不少夫人。」

  俞老夫人毫不意外，「一朝翻身，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衛國公府幾百人就剩太后一人還存於世，這對於她可能是煎熬吧。如今她是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沒有大開殺戒，也是那些人的幸運。」

  劉嘉佳眨眨眼，想著如果俞老夫人是太后，估計京城已經血流成河，趕緊轉移話題，拿過小胖子手中的九連環，放在俞老先生的手上，「先生，快教這個笨小子，等他自己悟出來，咱們都得吃午膳了。」

  俞老夫人不滿地橫了劉嘉佳一眼，抱過小胖子，輕聲道，「樂樂不要聽你娘親的，咱們一點不笨。」說著一點點教起小胖子。誰想到小胖子聰慧異常，俞老夫人剛教了一遍，他就輕鬆地解開，還高興地給自己鼓掌，俞老夫人也捧場，「哎呦，我們樂樂真聰明。」劉嘉佳看的讚嘆不已，要知道她當年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俞老夫人有了好臉色，小胖子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一笑就讓俞老夫人開懷。

  京城裕親王府前院書房，曹將軍、曹小將軍坐在裕親王下首，臉色不太好。裕親王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我知道親家公的顧慮，福建離京是遠，但是福建都司指揮使是我的摯友，有他照看，親家公不用多慮。」

  曹將軍趕緊回到，「親王哪裡的話，我自是放心，只是心裡過不去這道坎，他們兩派相爭，拿我兒開刀，真是氣煞我也。」

  裕親王依舊心平氣和，「這也不見得是壞事，依著現在的膠著狀態，以後他們還有得鬧，咱們一把老骨頭不要緊，姑爺和昌寧還有學愷經不起他們折騰，早早躲出去也算是我順水推舟的事。再加上福建氣候溫潤，學愷在福建成長也有好處。」

  曹將軍一聽事關大孫子，在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親王考慮的是，是我想左了，我這就回去讓夫人給他們收拾行李，這幾天讓昌寧帶著學愷到府上住幾天，陪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