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開頭難

  黃子軒不妥協，更加抱緊劉嘉佳，咬牙憤慨道，「哼，一群混蛋，還沒有你的丫鬟能幹，害得我一點空閒也沒有。」

  劉嘉佳知道他心裡不痛快，收編衛所不是難事，留下駐守的都是黃子軒去年帶過上陣的兵，根據韃靼割讓的區域，一一部署下去，確保沒有漏洞，不讓韃靼和瓦刺有可乘之機，就萬事大吉。因著山西屯田之事被捅出來，牽扯甚廣，徐相被皇上訓斥，現在閉門思過，徐相顧不上大板升都司，所以黃子軒趁機安排上自己的人。上下統一，自然效率很高。

  可是互市卻是難題，尤其那些皇上派來的官員，每天纏著黃子軒有議不完的問題。第一大難題，大板升城太小，不足以作為交易的地點，這就牽扯大板升城擴建的問題，可是沒有銀兩怎麼建，大戰之後，讓本就不富裕的國庫更加緊張，這也是皇上同意開通互市的原因，朝廷短期內沒有國力大動干戈，只能通過開通互市養精蓄銳，皇上撥不出銀兩，大板升城剛經歷戰亂，更是毫無存續。第二大難題，大板升城及朝廷剛收回的城池經濟蕭條，短時間很難恢復經濟，如果大板升城經濟都不繁榮，又怎麼吸引韃靼的商人過來交易，那互市開通又有何意義。

  黃子軒被他們每天圍追堵截，不厭其煩地聽他們訴苦，讓他們找解決辦法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黃子軒從小是紈絝，文采欠缺，經常被他們氣得頭昏又說不過他們，所以這些天非常暴躁。

  劉嘉佳知道他心裡煩，回抱他，聽他嘮叨，發泄心中的不滿。等黃子軒將府衙的官員都罵了一遍，心裡舒坦了，抱著劉嘉佳撒嬌，「我餓了。」

  劉嘉佳哭笑不得，拍拍他，「快去沐浴，馬上用膳。」

  黃子軒起身拉起劉嘉佳，「你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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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嘉佳無奈地起身跟著伺候，過了一個時辰，等黃子軒神清氣爽地將劉嘉佳抱回床上，嚴嬤嬤的臉都快黑了，她看著熱了幾遍已經看不出原貌的菜餚，無奈抓緊讓婆子下了一大碗雞絲麵條，配上四個小菜送上來，黃子軒確實餓得前胸貼後背，將湯都喝得一乾二淨。

  早上黃子軒特意磨蹭著和劉嘉佳一起起床，有慢悠悠地用過早膳，將綠豆粥喝出來山珍海味的感覺，曉春的眼睛都快瞄得抽筋了，才將黃子軒盼出來，到了府衙將紈絝的做派展現出來。

  左參政說大人開通互市的事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耽擱不得，您得拿出個章程，下官們才好照做。黃子軒喝了一口茶，挑起眉毛看著左參政說章程是你的事，限你三天拿出章程，再來找我。左參政被噎住，看著黃子軒銳利的眼神，縮縮脖子回去苦眉皺臉地提筆寫章程。

  右參政說大板升城的百姓缺衣少食，到秋天能餬口已經算不錯的人家，城內破敗的地方還有很多，修建和擴建城池是當下急迫的事，可是往哪擴建，建造的銀兩從哪來？黃子軒不客氣地說你回去找人劃好圖紙和算好銀兩，想出幾條可行的計策再找我。右參政悶了一口氣，看著黃子軒手裡轉著的匕首，將這口氣咽下，邁著沉重的步伐去找人畫圖算帳。

  後面等著的參議和知府看著打頭陣的兩位大人都被灰頭土臉地頂回來，不敢拿前幾天的事出來說，行過禮後，趕緊回去做自己的事。

  黃子軒看著低頭做事的官員，挑起眉毛，哼了一聲，拿起筆，回復衛所的請示。等他愉快地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甩著馬鞭回來時，就看到劉嘉佳坐在圈椅上，一手持帳冊，一手打著算盤，青蔥般的手指靈活地撥動算珠，只余噼里啪啦地清脆響聲。黃子軒被眼前的美好光景迷住，這一刻他心裡特別滿足，十四那年第一次見到她，只覺得她有趣，後來幾次想要接近她都被不得其法，尤其被她整治一回後在京城丟了個大臉，害得他半個月下差後就窩在院子裡不敢出來，也是那次他發現，按照他的性格，遇到這種事情，他肯定恨不得將陳府鬧得天翻地覆，這次卻生生忍下，並且審視過去對她做的事情，發現他很喜歡她，因著喜歡才會做一些想要引起她注意的蠢事，醒悟後再也沒有煩她，而是專心地當差，並且抓住上戰場的機會，讓皇上下旨賜婚，將她娶回家，跟自己共度餘生。

  回憶只在恍惚之間，劉嘉佳抬頭看向黃子軒，看著他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神，心裡歡喜，衝著黃子軒燦爛一笑。黃子軒被劉嘉佳感染，笑著問，「做什麼呢？」

  劉嘉佳將散落的帳冊收集到一起，「算一下手上的銀兩，看能不能再建個大板升城。」

  黃子軒剛端起明月送上來的茶盞喝了一口，聽到這，一口茶噴出來，不斷咳嗽，劉嘉佳連忙起身，輕拍他的後背順氣，責怪他，「這麼大的人，喝茶也能嗆住。」

  黃子軒像看怪物一樣看劉嘉佳，「你知道建造一個大板升城，需要多少銀兩嗎？你就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建一座城。」

  劉嘉佳翻白眼，「不能建一座城，我建半個，另半個自有人會接手。」

  黃子軒回過味，「你的意思是你做開創者，然後吸引有錢人加入進來？」

  劉嘉佳點點頭，「暫時有這個想法，不過我多年都在後宅，這個事我就出出主意，實際操作做不來，我給忠叔寫了信，他在最南面，到這來需要一段時間。他浸淫商場多年，其中的厲害最是清楚，並且他也有一定的人脈，說不定還能帶幾個富商過來。」

  黃子軒將劉嘉佳抱在懷裡，輕笑出聲，「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是我這輩子最大福氣。」

  劉嘉佳倚在黃子軒懷裡，「不過在商言商，我建的都是我的，誰也不能指染。」

  黃子軒點頭連連答應，「我知道你的顧慮，我會和皇上通氣。」時間過得很快，劉嘉佳這天在前院回事廳聽嚴嬤嬤和四個明的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