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開端

  天晟三十年七月初十，黃子軒帶著劉嘉佳到了大板升城時看到眼前中原建築風格的城樓，心裡五味雜陳，布日古德身邊有個軍師，是漢人，大板升城，意思是固定的房屋，就是布日古德聽取他的建言後建成的，結合中原的建築風格和韃靼的生活習性，頗為壯觀。韃靼一帶盛產馬匹、牛羊、皮張、馬鬃、馬尾、氈裘、鹽鹼、柴草、木材、金銀等物品，內地的糧食、布匹、絨線、綢緞、鍋釜、農具、棉花、茶葉、農作物種子、針線索、梭布、梳篦、糖果、糕點以及其它日用雜貨食品卻非常短缺，致使他們不斷想要南下，侵擾朝廷，獲取更多的物資。

  黃子軒從京城啟程之前，皇上和重臣商討了數日，最後將他叫到尚書房，親自布下任務，任務有二，第一是在韃靼割據的狹長邊防線上建立衛所，與陝西行都司和萬全都司三個都司聯合守衛邊疆；二是開通互市，與韃靼商品互通，以求與韃靼長久安定發展。

  到了黃子軒提前派人打點好的宅院，劉嘉佳顧不上其他，洗漱後撲到不太綿軟的被子上就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就覺得身上很癢，嚴嬤嬤發現異樣，一模被子的布料，緊皺眉頭，將劉嘉佳扶到榻上，招來明月和明辰，將床鋪重新布置，鋪上帶來的絲織棉被，才滿意，劉嘉佳摸著胳膊上的紅痕，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劉嘉佳早早地起來，去了前院，召見府上的僕人，看著稀稀拉拉站著的七八個人，傻眼了，昨天雖然很累，但她瞄了幾眼，發現宅子不小，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麼打理宅院的，鬱悶一會兒，她又不能去找黃子軒，黃子軒更忙，一大早就去了臨時的府衙，召見衛所的大小將領和皇上派到大板升城的參政、知府等官員，他們年後先到大板升城，已經處理了不少公務，但是還有大事需要與黃子軒商討或者需要黃子軒決斷，早上黃子軒走的時候說非常有可能住在府衙。

  劉嘉佳無奈叫來幾人上前，一一問過在哪當差，以前怎麼進府的，以前都幹過那些差事。看著幾人拘謹地回話，觀察下來發現都是不懂變通的老實人，也就不說什麼，讓他們去找嚴嬤嬤領差事。無奈叫來等在一旁躍躍欲試的明光，「去叫塗三進府，跟他說能用的人他都可以帶來，我今天就要相看，合適的直接留在府上。」

  明光忍著羞臊應道，隨後高興地跑出去。塗三早就派人等在府外，小廝正好認識明光，一路恭敬地將明光帶到塗三購置的庭院，是個兩進的小院子，看到明光，塗三也很高興，聽到吩咐，不敢耽擱，領著人隨著明光快步趕往指揮使府，見到劉嘉佳就下跪磕頭，給劉嘉佳請安，說起來塗三進了劉府兩年多，還是第一次見到家主，在劉嘉佳叫起的瞬間，抬頭瞟了一眼劉嘉佳，就恭敬地低下頭等吩咐。

  劉嘉佳看著敦厚老實的塗三，中等個頭，長相端正，規矩極好。打量片刻直接問，「帶來幾個人？」

  塗三立馬回到，「帶來十個人，四個丫鬟和六個小廝，四個丫鬟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大戰之後成了孤兒，被奴婢買下，手腳伶俐，老實溫良，就是年紀小，規矩上需要麻煩嚴嬤嬤調教。六個小廝都識字，跑腿、傳話都利索。他們的身契都在這裡。」說著將袖子裡的一疊紙交給明光，明光遞給劉嘉佳。

  劉嘉佳接過身契翻看後，滿意地點點頭，「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到府上住下，以後你就是指揮使府的管事，除了指揮使的公事你不要參與，其他府上外院的事你都要管起來。指揮使的事去找春夏秋冬四個小廝，他們都知道。府上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緊要的是廚房的人要抓緊找，廚藝好當然是最重要，還有一點就是一定要手腳乾淨。」

  塗三驚喜地高聲應道，「是，奴婢今天就能過來。」

  

  劉嘉佳微笑著看著他，「不急，外面的宅子先留兩個可靠的人看守，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上。府上現在不成樣子，你有的忙，內院有嚴嬤嬤統管，除了管好門房、車馬，還要將整個院子檢修一番，一處遺漏也不能有，就算有個狗洞也要堵上，還有針線房、庫房、漿洗房這些一點點置辦，要快但是不能亂。」

  嚴嬤嬤和塗三一起應是。塗三第二天就找來兩個婆子，都是憨厚魯直的性子，高門大嗓，聽得嚴嬤嬤直皺眉頭，劉嘉佳覺得不錯，衣衫整潔、手上雖粗糙，但是指甲卻乾淨，說話很利索，劉嘉佳讓她們先做頓午膳，品嘗合格後就留下，兩人都自信應下。

  劉嘉佳這兩天都在前院處理事務，他們帶的人實在是太少，加上塗三帶來的人，還是不夠用，帶來的行李要入庫，府上短缺的家具、擺件要採買，院子裡太空曠，要布置假山、種植花草等，廚房人手不夠，要接著採買人手……還好身邊的人手都很能幹，最後，劉嘉佳乾脆一人分配一塊任務，嚴嬤嬤負責丫鬟婆子的採買和調教，明星負責廚房，明辰負責針線房，明月負責正院，明光則前後院兩面跑，還經常跑出去採買。門房、車馬、包括黃子軒在府上的宴請，都讓塗三負責。劉嘉佳分配完，瞬間鬆一口氣，每天聽一聽進展，然後給一些指示，剩下的時間就是研究吃食。大板升城的牛羊肉肉質鮮嫩，肥而不膩，奶酪也很可口，只是她和黃子軒都吃不慣，她正研究食譜，怎麼做不膩，又能大補，黃子軒這幾天累壞了，回來後要不是劉嘉佳攔著，經常不用晚膳倒頭就睡。

  這天黃子軒踏著夜色歸來，看著披著長發，倚在床頭神色輕鬆看食譜的劉嘉佳，很是嫉妒，故意不去更衣，上前抱住劉嘉佳一頓猛親，劉嘉佳被他嚇了一跳，知道他心裡不平衡，陪著他鬧，等黃子軒停下，拍了拍他的胳膊，「去沐浴更衣，用過晚膳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