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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筵席

2024-04-30 08:08:51 作者: 墨魚白

  劉嘉佳想著李氏今天得意的笑容,眯了眯眼,自從回京後,世安院丫鬟和婆子的月錢沒有發不說,廚房、針線房和門房處處碰壁,一件小事,往往要拖個兩三天才能辦成。看著陳青雪悠悠地道,「青雲姐姐的教養嬤嬤在咱們去蘇州府之前就到府上了,這是大夫人給大小姐和二小姐尋的教養嬤嬤。自然顧不上杜莎莎。何況……」

  陳青雪猶疑地看著劉嘉佳,「何況什麼?」

  

  劉嘉佳看了一眼明月,明月出去揮退屋內的人,自己也跟著出來。劉嘉佳又繡了兩針,接著道,「何況不到兩個月杜莎莎的婚事就定下來,按照以往大夫人對杜莎莎的疼愛,怎麼會輕易同意這次的婚事。」

  陳青雪也聽說,從兩年前,大夫人就滿京城給杜莎莎相看,挑了不下十家,也沒有定下。驚訝地看向劉嘉佳,「你的意思是大伯母推波助瀾了?」

  劉嘉佳搖搖頭,「應該沒有,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女。」

  陳青雪有些著急,「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嘉佳轉頭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東院的屋頂,慢慢地道,「我只是有些疑惑,林大公子救了杜莎莎,這本就是緊急情況,何況冬天穿的本就厚,不一定有了肌膚相觸,當時在場的人有咱們府上的人、賊人和三位公子,徐相家和尚書府的公子自小讀書,講究君子作風,府上送上厚禮,順便囑咐一番,自是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咱們府上的人有大夫人管著更是不敢多嘴,剩下就是永安伯府,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安伯府沒落,既然沒落,訴求的東西就多,除了找個家世、人才都好的兒媳婦,自然還有其他的,比如差事、比如銀兩,這對忠勇侯府和咱們陳府都不是難事,可偏偏大夫人提也沒提,將決定權轉移給杜大人,杜府還不如永安伯府呢,自然只有一個結果,兩家結親,自此平息此事。」

  陳青雪驚詫地忘了眨眼,結結巴巴地問,「大伯母為什麼這樣做?」

  劉嘉佳又低頭繡了幾針,「我說不準,但是青雲姐姐剛定了親,青霜姐姐也快及笄。」

  陳青雪眨眨眼,「可是忠勇侯夫人總不會看著杜莎莎不管吧?」

  細一想,也明白過來,「忠勇侯府也有幾位小姐要說親。哎,杜莎莎也是可憐。」

  劉嘉佳則不以為然,「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父親、祖母和祖父健在,杜家本就人口單薄,現在才一個嫡子,一個嫡女,杜大人怎麼會對她的婚事不上心。偏她貪圖陳府的富貴,不願意回家,杜大人能不傷心。到了陳府不知道收斂,跋扈霸道,青霜姐姐都被她壓了風頭,大夫人給她說親,多次不願意。又不是天王老子,誰願意一味地慣著她。」

  陳青雪細細回味,「到頭來,她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連累的我跟著倒霉,母親已經和姚嬤嬤說好,以後由我供養她。」

  劉嘉佳安慰她,「倒也不見得就一點好處沒有,杜莎莎最近越發沉靜,她本不是笨人,只是被富貴迷了眼而已,你回去交代姚嬤嬤用心教她,杜莎莎念著姚嬤嬤的情,也就是念著你和二伯母的情,咱們還小,哪知道以後的際遇是什麼樣子?京城沒落後起復的人家還少嗎?」

  陳青雪點點頭,「是,多結善緣還是好的。」

  陳青雪回去後直接去了曹氏的內室,將劉嘉佳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曹氏聽。曹氏感嘆道,「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嘉佳從小失孤,到了咱們家謹小慎微,看得比咱們這些局中人明白。」說著吩咐魏嬤嬤去請姚嬤嬤。然後拉著陳青雪囑咐,「青雪,你自小被我和你父親嬌養,除了府內的小摩擦,沒有見過什麼大風大浪。只是經歷了上次蘇州府落水和這次險些被侵犯,讓母親很擔憂,母親不要求你學會嘉佳的冷靜自持,只你要明辨是非,進而保護好自己,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受了委屈、傷害,可以回擊,但是不能壞了心思,知道了嗎?」

  說著姚嬤嬤進來行禮,曹氏親自扶起姚嬤嬤。「嬤嬤應該知道了。我有幾句話囑咐你。」

  姚嬤嬤輕聲應道,「夫人儘管吩咐。」

  曹氏客氣地道,「沒有吩咐一說,我是要叮囑你一定要用心教導莎姐兒,莎姐兒嫁的是伯父,嬤嬤對京城各家的情況比我了解,適當的和莎姐兒透露一些,也讓莎姐兒成親後少走一些彎路。」

  姚嬤嬤眼裡閃過亮光,而後答應。能在宮裡熬到女官的位置,又全身而退,姚嬤嬤一點就通。再說這些天府里的事她都看在眼裡,自是知道應該怎麼做。

  大夫人一向雷厲風行,兩天的時間就收拾好宴客廳,調配好人手,定下菜單。然後去了正院和陳老夫人商量都邀請哪些人,陳老夫人也很乾脆,將府內的內眷都叫上,問她們都邀請誰。劉嘉佳就兩個好友,自然都會邀請,陳青雲和陳青霜都要自小的玩伴,杜莎莎在京城待了三年,結識了幾位性情相投的貴女,陳青雪也有幾個說得來的好友,這時江柔就尷尬了,她剛來京城不久,只出了一次門還出了意外,接著就是受罰,除了府內的姑娘,一個能邀請的人也沒有。

  自從上次出事後,江柔在府內的處境變得艱難,有陳老夫人的愛護,自然沒有人敢怠慢。只是大夫人要管家事;杜莎莎和陳青雲要備嫁;陳青霜看了她拉陳青雪墊背的全過程,不願意搭理她;曹氏和陳青雪怨恨她,自然不待見她;只剩下劉嘉佳,但是她害怕劉嘉佳,雖然兩個人同齡,她就是覺得劉嘉佳看她的眼神有著上位者看螻蟻的蔑視。從她不願意去學堂後,她就不敢看劉嘉佳的眼神,總覺得對方看不起她。所以除了正院,整個陳府,她差不多算是被孤立了。而最讓她苦悶的是,她沒辦法和外祖母訴苦,因為所有人都會做戲,所有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她給母親寫信,請母親派人接她回去,母親卻說有外祖母,沒人敢欺負她,讓她踏實在陳府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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