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怨憤

  杜莎莎定了親事，陳青雲帶著陳青霜、陳青雪和劉嘉佳去恭喜杜莎莎，送上賀禮，江柔還在養傷，家規也沒有抄完，還被關著。幾人坐下後氣氛有些怪異，杜莎莎明顯消沉，陳青雲幾次挑起話題，都被她不陰不陽地打斷，陳青雲心裡有氣，忍著不說話，陳青霜可不會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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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青霜斜著杜莎莎，不客氣地道，「是你自己掉進河裡，又不是我們推你下去的，也不是我們讓林大公子去救你的，你心裡難受沖我們發什麼脾氣？我們可沒有對不起你。」

  杜莎莎一肚子怨氣，「是，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己倒霉，只是想去上香，誰想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畜生，也不知道京城的衛兵都是幹什麼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為了泄憤找來這些人報復咱們。」說著看向劉嘉佳。

  劉嘉佳很是無語，想當沒聽到，不理會，可是偏不如意，杜莎莎直指劉嘉佳，「嘉佳表妹，你說呢？這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劉嘉佳抬起頭直視杜莎莎，輕笑出聲，這一笑把屋內的幾人都鎮住，她們從沒見過劉嘉佳露出過這樣的笑容，幾分涼薄，幾分嘲笑，看得杜莎莎渾身一凜。

  劉嘉佳看著杜莎莎悠悠地道，「我到相府三年多，咱們相處不到三個月，這樣短的時間內你多次挑釁，我念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息事寧人，可是你卻不知收斂，甚至得寸進尺。這次事件的起因是什麼你不清楚嗎？不，你很清楚。看我和昌寧郡主來往親密，你想要借著我攀上昌寧郡主，我沒答應，你就懷恨在心，在我要出門的時候，將府內的馬車都要走，誰想到四輛華麗氣派的馬車，加上一大隊隨行的婆子、丫鬟和侍衛太過招搖，被地皮蛇盯上，四個人四輛馬車，過於分散，府內的侍衛顧不過來，而你自己愚蠢沒有急智，慌不擇路掉到河裡，按理來說你算是幸運的，被林大公子救下。要不就憑嚇傻的丫鬟婆子，你就算及時被救出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數九隆冬的河水可是冰涼刺骨的。」

  「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如果你不是為了一時意氣要了四輛馬車，四個人坐一輛或者兩輛馬車，有婆子丫鬟護著，有侍衛抵擋著，等林大公子三人到時，也許你們都沒有事，現在好了，鬧到最後，你不得不嫁給林大公子，青雪妹妹受了驚嚇，江柔妹妹被罰在院子裡出不來，你還有臉埋怨別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劉嘉佳字字清晰，傳進四人的耳朵，陳家三位姐兒看著杜莎莎的眼神已經變了質，不見同情，只剩震驚和諷刺。杜莎莎搖搖欲墜，快要昏過去。

  劉嘉佳接著道，「我要是你，就把這件事揭過去。婚事已經定下，想想怎麼過日子吧。」

  杜莎莎不甘心地怒喝，「敢情不是你嫁去那樣的人家。」

  劉嘉佳更加鄙夷地看向杜莎莎，「要不說你蠢呢，永安伯府雖然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終究是開國勛貴，犄角旮旯都能掃出兩家親戚，一家幫一把，怎麼也比平常百姓家強，何況永安伯夫人是個利落大氣的人，聽說她答應一定給你辦個隆重的親事，有個明麗的婆婆是多少人求不來的，林大公子雖沒有功名，但是也沒傳出有些什麼致命的嗜好，只要你督促他讀書練功，還害怕以後不能為你掙來誥命。」

  說完這些，劉嘉佳不想再看杜莎莎那副自怨自艾的樣子，起身行禮後告辭，「恭喜杜表姐，我還有事，先行一步。」陳青雲三人隨著起身告辭，出了院子，陳青雲若有所思地看著劉嘉佳，「你為什麼要提醒她？」

  劉嘉佳回到，「只是澄清自己而已。」而後回了院子。

  這一段話回去分別傳到李氏和曹氏的耳朵里，李氏聽到後似有悔意，看著眼前探究的陳青雲和陳青霜，擺擺手回了內室，房嬤嬤將兩人勸走。陳青雲和陳青霜遲疑地走了出去，到了院子，陳青霜悄悄問陳青雲，「姐姐，你說母親為什麼不攔著表姐？」

  陳青雲眼神一閃，而後嚴肅地看著陳青霜，「大人的事你別管，回去將前兩天沒畫好的花樣畫好給我送來，我要用。」陳青雲兩年前開始跟著李氏學習看帳理家，一天有半天跟著李氏出出進進，自然知道李氏和陳青澤的爭執，也了解李氏這次不過想藉此機會給劉嘉佳一個教訓，沒想到卻害了杜莎莎。

  陳青霜害怕地低下頭，不敢再問，回了院子。

  曹氏則不屑地道，「哼，小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事。」看著陳青雪疑惑的眼神，愛憐地看著陳青雪解釋道，「你大伯母在府內當家做主多年，尤其這三年咱們不在府里，沒人管著，習慣了說一不二，杜莎莎有你大伯母做依靠，自是在府里橫行霸道，嘉佳不過沒答應帶著她們去裕親王府，杜莎莎就心存不滿，想出這樣的損人不利己的招數，為了讓嘉佳誤了時辰，從而讓昌寧郡主不滿，就把馬車都要走。誰想到因果循環，自己招了禍事。而你大伯母要是及時制止，或者乾脆不同意你們出門，也就沒有這些事發生。都是因為她們貪心不足惹的禍，青雪，你記住，人一定要知足，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強求。」

  陳青雪想著她什麼都沒幹，還被無妄之災波及，用力地點點頭，「娘，我知道了。」

  過年前後陳府發生了一連串的事，除夕夜只一起吃了頓飯就散了。陳老夫人病著，江柔被罰，杜莎莎心緒不寧不便出門。李氏和曹氏帶著陳府三位姐兒，只去了幾位親友家拜歲，剩下的都以要照顧陳老夫人為由拒絕。上元節，陳府所有人都沒有出門，這個年過得異常沉悶。

  出了正月，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安伯府和杜府結親的事，永安伯府希望早點完婚，將成親的日子定在九月初六。林大公子已經十七，永安伯著急成婚也情有可原。

  自那日後，杜莎莎一日比一日沉默，輕易不出院子走動，偶爾在正院碰到，也是冷著臉站在一旁。時間一長，除了陳青雲照常像長姐一樣關照她，連陳青霜也不願意主動和她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