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京

  等收拾好，裝了整整十幾條船，陳知府怕被詬病，安排管家壓著六船的家什先行回京，自己帶著家眷隨後出發。天晟二十六年冬月二十，陳二老爺扶著陳相，曹氏扶著陳老夫人，走在前面，劉嘉佳走在陳青雪後面，一家人上了船，揚帆出發，劉嘉回到自己的房間，吩咐明月沒事別叫她，睡了整整兩天才緩過來，去給陳老夫人請安時，被陳青雪笑話也不在意，只低頭羞澀地笑。

  他們出發的晚，為了不錯過回京過年，一路上行得很快，終於在臘月二十六趕到京城，離京城五十里地，陳尚書帶著陳青澤早早地等在這裡，看到帶有陳家標誌的馬車，趕緊迎上去。京城陳府，李氏帶著陳青雲三人，一趟趟打發人去看走到哪了。

  終於，十幾輛馬車在陳府停下，左右鄰居聽到動靜都派人出來查看，知道是陳相和陳二爺回京了，趕緊讓下人準備禮物，好上門賀喜。聽到消息，李氏帶著三個小姐等在二門，等到馬車停下，親自扶下陳老夫人，一路攙扶著進了正院，等著眾人見禮後，拿過婆子準備好的帕子，親自伺候陳老夫人梳洗。看的曹氏低頭憤憤不平，到底剛回來，不好說什麼。

  陳老夫人等李氏忙活完，輕聲道，「好了，坐吧，咱們說說話。」

  李氏答應後坐下，主動關懷，「看母親氣色紅潤，果然江南的水土養人，只是趕路辛苦，我給母親準備了藥膳，母親別嫌味道不好，連著吃幾天，就知道好處了。」

  陳老夫人笑微微地點點頭，「好，好。」轉頭看著陳青雲三人，「雲姐兒、霜姐兒和莎莎三年不見，都變了模樣，都是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陳青雲帶著兩個小的給陳老夫人行禮，「謝祖母誇獎。」陳老夫人拉起陳青雲，一一看過去，看到杜莎莎時頓住，杜莎莎今年已經十五歲，身材豐腴，長得前凸後翹，和十七歲的陳青雲不相上下。劉嘉佳也注意到杜莎莎，主要是杜莎莎身上不同於屋內小姐們沉靜安然的氣度，杜莎莎傲人的身材加上嬌媚的長相，在小姐中很突出。

  陳老夫人頓了一瞬就恢復正常，拉著三個人噓寒問暖，陳青雲小的時候在陳老夫人院內住過一段時間，和陳老夫人親近，倚著陳老夫人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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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首李氏拉起江柔的手，語氣親密地道，「柔姐兒，我是你大舅母，咱們沒見過，舅母一直盼著見你，見到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嬌美乖巧，舅母真是開心，以後就在陳府住著，讓你表姐帶你出去玩，京城好玩的地方多地是。」

  江柔依賴地看著李氏，「是，我聽大舅母的。」李氏行事向來周全，放開江柔的手和曹氏、陳青雪還有劉嘉佳寒暄問候。等劉嘉佳回到久違的世安院，有些恍如隔世，原來三年已經過去，父親已經走了三年了……

  劉嘉佳讓明光去給俞老先生夫婦送點心，順便看看二老是否安頓好，明光走了一圈，不僅帶來了俞老先生夫婦都好的消息，還帶來了一肚子八卦要和劉嘉佳分享。

  明星很有眼色地上了茶和點心，站在劉嘉佳的身後，表明她也要聽，嚴嬤嬤瞪起眼睛剛要訓斥，劉嘉佳抬手示意，「嬤嬤也坐下聽聽。」嚴嬤嬤伸長脖子咽下要說的話，搬來個矮橔坐在上面，看向滿眼放光的明光，心裡感嘆，小姐真是縱得她們沒樣子了。

  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目光，明光挺胸抬頭，氣勢十足地開腔，「小姐，時間太短，我只打聽到府里的幾件大事。頭一件就是大小姐定了親，你們猜定了誰家？」

  嚴嬤嬤怒目而視，「快說，別賣官司。」明光嚇得縮了縮脖子，沒了氣勢，輕咳一聲繼續道，「定了忠勇侯府的大公子。」劉嘉佳意外地抬頭，「什麼時候定下的？」

  「半個月前。」

  劉嘉佳心裡一沉，半個月前他們還在路上，收不到陳府的送信，或者有人就不想讓陳相和陳老夫人知道，特意選了這個日子。嚴嬤嬤也覺出不對，看向劉嘉佳，陳府的嫡出大小姐定親，趕在祖父祖母不在的時候，哪就這麼急，等不得半個月。劉嘉佳緩緩搖頭，然後示意明光繼續。

  「第二件是杜小姐在相看人家，杜小姐相中了忠義侯世子，結果大夫人上門拜訪，被忠義侯夫人拒絕了，忠義侯夫人放話想找個文靜嫻雅的兒媳婦。據說大夫人回來氣的摔了一套茶具。嘖嘖。」幾人也是惋惜，杜小姐這樣的大美人竟然有人看不上。

  明光看大家沒有什麼要問的，接著說，「第三件是大公子把大夫人挑選的兒媳婦人選都拒絕了，立志要先立業後成家，過完年大公子就要出去遊學了。」劉嘉佳點點頭，她聽陳老夫人提過，劉嘉佳覺得這個時機陳青澤遠離京城不是壞事，出去多看看民生，開闊眼界，時局瞬息萬變，等他迴轉時也許又是一番天地。

  幾人聽了一耳朵八卦，心滿意足地出去各司其職，劉嘉佳想著陳青雲的親事，覺得陳府要起風雲了，自己這段時間還是告病吧，畢竟一路顛簸，身子虛弱需要調養說得過去。第二天劉嘉佳就讓嚴嬤嬤去稟報了陳老夫人，陳老夫人讓人請了大夫來看，聽到大夫說需要靜養，就吩咐誰也不要去打擾劉嘉佳。劉嘉佳就命人關了院門，院子裡的人除了明光輕易不要隨意走動。

  曹氏的反應毫不遜色，第二天早上給陳老夫人請安時就察覺氣氛不對，仔細打量了李氏一遍，發現李氏恭敬中帶著心虛，陳老夫人雖是不動聲色，一切如常，卻一口也沒喝李氏遞上的茶。曹氏轉了轉眼睛，藉口還沒有安頓好，帶著陳青雪匆匆回去了。路上給魏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魏嬤嬤悄悄地停下，而後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魏嬤嬤回來的時候，曹氏正心神不寧地倚在榻上，急忙起身，看向魏嬤嬤。魏嬤嬤行過禮後，輕聲稟報，「在咱們回來的路上，李氏將大小姐定給了忠勇侯府的大公子。」

  曹氏睜大眼睛驚駭地看著魏嬤嬤，「她瘋了？這麼大的事敢自己做主？大哥也同意？」